《现时》易菊全

5、05

　　青峰看到黄濑手抖，问他怎么了，“后遗症？”

　　黄濑笑了笑，“不是，小青峰站的太近了。”

　　他的手还在抖，怎么都插不进钥匙孔，急的要命又不肯示弱，卯足力气要打开那扇门。但是不行，青峰的气息越来越靠近他，他觉得自己快喘不过气了。

　　“小青峰你靠后点。”

　　青峰看着与自己相隔两步远的黄濑，不解道：“我本来就很靠后了啊。”

　　“再退后一点。”

　　青峰想了想，又向后退了两步，然后他探着身子向黄濑看，他看到黄濑已经把钥匙插了进去。门打开，黄濑回头对他说：“进来吧。”然后弯下腰拿起那两个购物袋。

　　进门之后黄濑径直走向厨房，嘴里说着：“要先把这些东西放到冰箱里，对吧，小青峰的话我可是记得很清楚呢。”

　　他打开冰箱门，冷气迎面而来，把他刚刚的燥热压了下去。黄濑把青峰带来的东西一件一件放到冰箱里，不过上次青峰带来的东西他还没有吃完，放到最后怎么也塞不下了。青峰看他自己应付不了，要过来帮忙，黄濑连忙关上，用背抵住，“不用了不用了，你去看会电视吧。”

　　“那这些怎么办？”青峰问他，手指向剩余在外的那些。

　　“这些是我今晚要解决的，放外面就好了。”

　　“你一个人？这些东西加起来差不多是一天的量，你要一晚上解决掉？”青峰觉得这样不妥，他让黄濑让开，“觉得麻烦的话我来帮你啊。”

　　黄濑不肯，背部依然紧紧的靠着冰箱。青峰深知让黄濑自动让步不可能，他把手探向黄濑的脖子，黄濑立马弓起身子来，黄濑最怕别人摸他脖子。

　　他这么一动，背就离开了冰箱，青峰趁机把他拉开，然后打开冰箱的门，哗啦一下，冰箱里的东西就掉出来好几件。

　　“我买的东西还不至于放不下吧？”青峰用手拨动那些食物，“还是说，上次给你买的你根本就没吃？”

　　“吃了啊，我吃了，你好好看看。”黄濑抓着头发说。

　　青峰关上冰箱，转过头来凝视黄濑，黄濑眼神东飘西飘，就是不看青峰。

　　“我真的吃了。”他又说，手从发间放了下来，“……好吧，只吃了一点。”

　　青峰不说话，脸黑黑的，看不出是生气还是别的什么，黄濑为自己开脱，“工作太忙了啊最近，前阵子堆积了好多，没有时间……”黄濑越说越没底气，索性不再继续说下去，他不去看青峰的脸，低着头走到客厅去。

　　他以为青峰一会就会追出来，或者跑出去，大概会很生气。但是没有，青峰就一直呆在厨房里，黄濑打开电视，嘈杂的声音传入脑海，他坐立难安。最后忍不住，跑到厨房里，发现青峰把掉在地上的那些东西全都放到了袋子里装好了。黄濑走过去，犹豫了挺久，问他：“小青峰要干嘛？”

　　青峰攥了攥手里的购物袋，“你不要就还给我，糟蹋钱也不是这么糟蹋的。”

　　黄濑笑了笑，“原来这样啊，对不起，多少钱啊，我赔给你吧？”

　　青峰转头看向黄濑，“你就装吧黄濑，谁都没你会演。”他留下这么一句话就走了，走的迅速，等到他关上门，黄濑才看到购物袋没有被带走。

　　黄濑打了个电话请铃木到他家来，铃木赶过来的时候，黄濑正在厨房里忙活。铃木走过去，东嗅嗅西嗅嗅，最后不可思议的问黄濑：“你做的？”

　　黄濑点点头，“除了我还会有谁啊。”

　　铃木更加不可思议，“平常看你都不正经吃饭，没想到还会做饭？”她想伸手去拿一个天妇罗，被黄濑推开手。

　　“洗过手再来吃啊铃木小姐！食材太多了，吃都吃不完，只好请铃木小姐来解决一下啦。”

　　铃木吧唧一口嘴，然后认真看了看黄濑周身，黄濑被她看得发毛，问她干嘛。

　　“觉得你整个人都不一样了，怎么会变的这么好心，还请我来吃饭。”

　　“我一直都是这么善良啊，是铃木小姐你一直在忽略我的本性。”

　　“话说回来，让你选择话剧或者电影，你到底有没有选啊？两边都有点等不及了，你好歹给一个答复啊，演还是不演呢。”铃木问他，黄濑的手短暂的停顿住，“还不知道呢。”

　　“别让人家这么干等着啊，等待的心情多难受啊，而且又不礼貌。认真的想一想到底喜欢话剧还是电影，然后选一个不就好了？”

　　“突然要我选我也选不出来啊。”

　　“那我帮你选，就话剧吧，以前根本没有尝试过，我都替你期待。”铃木喜上眉梢，感觉好像自己要去演话剧一样。

　　“不要给别人擅自决定人生的轨迹啊！”黄濑鼻音浓重的说道，然后他想了想，又觉得话剧也不错，他总是被这种从未接触过的新奇事物吸引住，“不过，话剧也挺好的，那就话剧吧。”

　　“好。”铃木点头，然后去客厅把背包里的剧本拿了出来，“这是剧本，一定要好好钻研唷黄濑君。”

　　这顿饭吃的还算愉快，其实大部分食物都是让铃木吃光了，黄濑没胃口，自我安慰道这也算是在保持身材，对粉丝负责。

　　送走铃木时，时间还不算太晚，黄濑看了看铃木放在茶几上的剧本，拿起来仔仔细细翻阅起来。故事的大概他能够读懂，但是有好几段黄濑却觉得自己无法参透。他读了很久，泡澡的时候也在读，后期困得迷迷糊糊，好几次剧本都从手中滑落，最后一次是他的脑袋磕到了浴缸上，困意顿时全部消失不见，黄濑这才感受到水已经凉透。

　　他读了一夜，但是还是不懂那几段，黄濑觉得眼睛酸涩，不过并不打算罢休。直到第二天清晨去照镜子时，发现自己眼中布满血丝，这才意识到事态严重。他找了副墨镜，打算摸鱼浑水逃过铃木的眼睛，但是越是遮掩越是明显。

　　铃木得知黄濑是由于看剧本才看的眼睛红肿，她带着点责备语气说：“就算叫你认真钻研，也不要不管不顾啊，还有其他工作呢。”
　　“对不起，实在是搞不明白那几段，放心吧，以后不会了。”黄濑抱歉的笑笑。

　　黄濑口头上是这么说，但还是放不下剧本，他拜托剧组工作人员帮忙把电子稿发到他的邮箱，然后放到手机里读，铃木看他总拿着手机，以为大概是其他朋友与他发短信，也不好细管，反正只要不影响工作，黄濑干什么都没太大关系。黄濑见她放下戒备，更加肆无忌惮的钻研起来，眼睛常常处在酸涩的状态下，如此反复数天，其后果就是，某天早上起来，他发现自己的左眼肿的厉害，并且眼睛一合一张，都伴随着疼痛。

　　他起身去照镜子，左眼高高鼓起，并且红红的。他想这可完蛋了，会被铃木小姐痛骂，不过幸好通告不多，但还是有个杂志的拍摄。黄濑越想越觉得怕，好像现在铃木就站在他面前对他发火。
　　眼下这幅模样根本无法出门，黄濑拿出手机打开通讯录，看了好一会，最后还是按下那个许久未曾拨出的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