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师养成之路by北色》暗月魅羽楼

17、17

　　当他们三个第二天醒来之后，才发现不见了洛因。
　　“啊？洛因离家出走了？”尤仿佛听到了世界末惊暴新闻。
　　“看这个情形好像是这个样子的。”波波替卡蓝盛了一碗饭，煞有介事地点头向尤表示肯定，神情好像在说“今天早饭我准备了鸡蛋面包”一样。
　　“那他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吗？”尤很仔细把黄油抹在面包上，问道。
　　波波歪着头，疑惑道：“出走的话，不是应该一句话都不留就直接走的吗？难道洛因个性特别，连出走都有他自己的特色？”
　　“是吗？——波波，把果酱给我。”
　　“草莓的还是苹果的？”
　　“苹果的——卡蓝，洛因有和你说为什么出走吗？”
　　卡蓝瞪了他一眼：“我怎么会知道！我认为他一定是难以忍受跟你睡一间房，所以只好另某出路。”
　　“咳咳，不要误会，我的睡相很规矩的。”
　　空出一个座位的餐桌，明显少了点气氛。卡蓝含着一口饭，咀嚼了半天，硬是没有咽下去。
　　“浪费粮食是世上最大的罪恶，吃掉吃掉！”波波一边往卡蓝碗里添菜，一边说道，“你再不吃，一会可别又怪我给你吃残羹剩饭啊！”
　　卡蓝仍然神情呆滞地咀嚼食物。
　　是不是做得太过分了点？毕竟我受伤也不是他的错，他只是嘴坏了点，好像也犯不着跟他闹这么大别扭。卡蓝啊卡蓝，你也太心软了，这么容易就被那个小子糊弄过去？少了他耳根不是清静很多吗？他这人也太小心眼了，为了这点事情就负气走了？缺乏风度！死也不会原谅他！除非他回来跪在我面前求我！哼哼！
　　等卡蓝思索一番回过神来，波波已经在他碗中叠起了罗汉：“快吃！”波波一脸殷切地望着他。

　　尤和卡蓝对坐在桌前，尤抬头看了看认真阅读魔法书的卡蓝，又低头继续玩弄纸牌。当他第三次抬头看卡蓝的时候，他实在忍不住了：“卡蓝，换作别人也许会以为你没有文化，坐得端端正正地假装知识分子，但是我不会这么以为的。我知道你其实非常聪明，对于知识的渴求是强烈的，我也实在不忍心对你说出事实真相……”
　　“你到底想说什么？”卡蓝不耐烦的瞄了他一眼。
　　“你把书拿倒了。”
　　卡蓝眨了眨眼，挑了挑眉，干脆把魔法书扔到一边，准备回房休息。
　　“卡蓝，我有话要问你！”
　　“我很困，别吵我。”卡蓝懒得理他。
　　“不要任性，卡蓝，这件是对你对我都很重要。”
　　“你管我是不是任性！对你重要的事情跟我有什么关系？对我重要的事情就是我要睡觉了！”卡蓝就差没双手叉腰，指着尤的鼻子了，他忍了忍没有发作，“算了，你说吧，什么事？”
　　“我记得小时候，你也经常用这种口气对我说话，你果然还是没有变。”
　　“捡重点讲！”
　　“你真的对以前的事情都不记得了吗？”
　　卡蓝拔腿就走。什么啊！就问这个？不是问过很多遍了吗？耳朵里茧子都要出来了！不记得就是不记得了！
　　“等等啊，我是认真的。如果你能够把以前的事情想起来，你就可以获得全部的力量，所以不论是为了你自己还是身边的人，你都务必要努力回想。”
　　“什么全部的力量？你不明白吗？我根本就不想拥有那种可怕的力量。不错，巫师追求的就是毁灭性的力量，但那不是我的东西，不受我控制的力量最终毁掉的只会是我自己。不是我应该得到的我不要，我的力量我会用自己的努力来换取，而不是投机取巧。”
　　一直把这段记忆视若珍宝，不时得会取出来，小心翼翼地摩挲，而如今被他冷漠地否定，心中仿佛一下子被掏空了。曾经一度幻想卡蓝会再次和他一同沉浸在回忆之中，但这个肥皂泡已经被戳破了。
　　——如果你是想唤醒卡蓝对过去的回忆，那你是白费心机了。
　　尤突然回想起洛因曾对他说过的话，不禁佩服他看卡蓝之准确，嫉妒之情随之而生。
　　见尤不出声，卡蓝便抬脚欲走。
　　“那么对你来说到底什么是重要的呢？如果是回房睡觉的话，那你走错了，那里是出门的方向。”
　　尤的目光显出少有的冷冽骇然，但这并不能影响到卡蓝：“哎呀！你吓唬我呀？你以为你眼睛大就可以瞪我吗？我告诉你，我的眼睛也不小，你会瞪我难道我就不会瞪你吗？”
　　在尤还没有对卡蓝的话反应过来之前，卡蓝已经昂首挺胸地准备要走了。
　　“卡蓝，我还有件事……跟我走好吗？跟我去见大神，你的资质完全可以做神使，做了神使，你就不会有这么多麻烦的事情了。”
　　卡蓝没有停下脚步，面向尤倒退着走路，向他做着噤声的手势：“我只想做我的巫师，我要成为未来第一巫师，神使不神使的，跟我没有关系。”

　　每天晚上卡蓝都守在桌旁，而这已经是第三天晚上了，洛因还没有回来。
　　混蛋！小气鬼！差劲的家伙！
　　卡蓝骂着，昏昏欲睡，一声极其轻微的推门声惊醒了他。
　　昏黄的灯光下，只见洛因弓着身子，掂着脚尖，偷偷摸摸进来，掩耳盗铃恐怕指的就是这种人。
　　“喂！站住！”卡蓝发现自己已经养成了一个习惯，只要一看见洛因，就要开始磨牙。
　　“呵呵呵。”洛因干笑着，“好久不见了。”
　　“呵你个头啊！这几天你跑哪里去了？我们都担心你出走了！”
　　“我不在果然不行呀！意识到我存在的重要性了吧？早知道这样你就不要假装看不见我了！”
　　卡蓝冷下了脸，骂道：“跟你说话真没意思，浪费我时间。”他刚要走，冷不防被拉住。
　　“担心？真的担心？有我担心你们扔下我，自己走了那么担心吗？”
　　洛因突然收起嬉皮笑脸，隐藏在深处却牢得解不开的心结刺得卡蓝心中一惊，这么伤感的洛因吓坏了卡蓝：“你没事吧？”他摸着自己和洛因的额头，“在林子里受刺激了？是被蚊子叮了，得了狂犬病？”
　　“被蚊子叮跟狂犬病有什么关系？”
　　“或者灵魂被人调换了？”
　　“别胡闹了！”洛因握住卡蓝的手，从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往他手指上套。他努力使自己的动作轻柔些，平稳些，可还是忍不住喂喂颤抖，带点粗暴。
　　“那天你和尤去树林，其实你是想去找戒指吧？否则练习魔法还用得着特意跑到林子里？”给他戴的就是那枚蓝色的五芒星戒指，“你已经知道这枚戒指的真名了吧？”
　　“是父亲告诉我，这戒指叫做遗忘，是用来抑制佩带者的力量的。”
　　“那天你怕对付不了高精，所以才把戒指脱下，结果不小心弄丢了，对吗？”
　　“……对不起。”卡蓝沉默了一会儿，回想起那日种种，说不出的后怕。
　　“你没有必要跟我道歉，该我说才对。如果我当初坦白告诉你戒指的作用，也许你就不会轻率地脱下戒指了。”
　　“知道就好！还要招惹我！”卡蓝脸色说变就变。
　　“我很笨的，一向说不出什么中听的话，你何苦跟我呕气？我既不像尤，能煽情地说着小时候地故事，也不像波波，和你有那么长时间的交情。可是，就像窗前那盏灯……”他指向悬挂在窗上，在风中摇曳的油灯，“它照亮的是前进的方向，而不是走过的路。我想要的是未来，而不是过去。不要假装看不见我，因为我真的非常想在你的瞳孔中看到我的身影。”
　　“洛因……”纯黑色的双眸深深地望进海一般蓝色的眼中，卡蓝轻轻唤了声。
　　“什么？”
　　“……你可不可以把我的手放开了，你已经捏了很久了！”
　　好像有只锤子砸在洛因头上，发出嗡的一声巨响。洛因松开了手，欲哭无泪。
　　卡蓝背过身，揉着有些酸痛的手，偷偷摸了一下有点发烫的脸颊，幸好屋子太暗看不清楚：“我们明天就要出发了，幸好你回来了，否则我还不知道该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