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师养成之路by北色》暗月魅羽楼

16、16

　　“尤，你这算什么意思？我说过我的事情不要你插手的！你存心跟我过不去？”屋内两人已经睡去，洛因把这个叫做尤的人拖到屋外。
　　“我跟你过不去？洛因，你越来越过分了吧？你可以不在乎卡蓝的安全，但是我很在乎。是你让我失望了才对！”
　　“谁说我不在乎？就是因为在乎，所以才希望他能够自己面对一些事情，不要动不动就躺在地上等人来救！”
　　“我不像你可以冷漠得找出那么多借口，我决定了，要跟你们一起上路。”
　　“你是不是另有目的？如果你是想唤醒卡蓝对过去的回忆，那你是白费心机了，劝你早点放弃这个念头。”
　　屋里发出了些响声，打断了两人得对话，是波波醒了，他正坐在卡蓝床边，安抚熟睡的人。紧闭双眼的卡蓝眉头拧在一起，似乎在经历着什么痛苦的噩梦。当波波看到站在面前的除了洛因还有个人时，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吃惊。他的过于平静反而另两人手足无措。
　　“如果我现在问你们两个的真实身份，能对我说实话了吧？”波波淡淡道。
　　“其实你们已经知道了吧。”
　　“是神使吗？”所谓的神使是人界之神一切行动的代理人，他们替神完成旨意，做神想做而不能亲力而为的事，甚至是一些为了神的利益而伤天害理的事情。同样他们也是一群不可以有个人意志的人，换取神力的代价就是成为听话的人偶，当他们决心成为神使的时候，也就不能再有任何梦想。
　　当洛因与卡蓝的父亲菲雷多先生相认的时候，他的身份便没有什么疑惑了。至于尤，判断的依据是，只有神使才有可能让认看到自己的未来。
　　“你们两个人的力量一旦相遇，会产生不可预料的共鸣，这次的情况还不算太糟糕。所以，以后你们要谨慎使用魔法，更不可以两人同时使用同一种魔法。要好好珍惜自己的性命，不可能每次都能幸运地被救。”
　　波波看了眼说话的尤，点头表示明白。眼角瞥到了窝在墙角闷闷不乐的洛因，只要发挥一丁点儿想象力就能猜到，如果刚才那番话由洛因来说，应该变成“真是笨得有够可以的，明明知道自己有尚未开发的潜能，还傻乎乎地做这种危险的事情，还差点把命给丢了！像那种弱小的高精，你们一个人就能对付了，哪里用得着兴师动众地一起上？以后别再让我看到你们做这种傻事，还害我替你们操心！”
　　似乎本人也有所自觉，所以把自己埋在了阴暗的角落，不作任何表态。

　　因为顾及到卡蓝和波波的身体状况，几人暂时停下了脚步。尤很快就融入了这个小集体当中，特别对卡蓝而言，他的生活又多了些乐趣。
　　“什么？我们小时候认识？我怎么不记得有你这号人物？”
　　清醒过来的卡蓝，似乎已经把林中的事情忘了，没有丝毫不悦的情绪，神清气爽得听尤说小时候得事情。
　　“呃？你说我小时候又能跑又能跳，最喜欢追着皮球满街跑？不是吧，你说的真的是我吗？……啊？你说我以前最喜欢吃的一道菜是串烤蚱蜢？太恶心了！我怎么会吃那种东西？……”
　　卡蓝听故事一般听尤讲着不可思议的故事，一些几乎可以称作荒诞的叙述，逗得卡蓝不停得笑。尤看着卡蓝那极力想象自己吃虫的奇怪表情，也忍不住笑意。
　　一直让卡蓝不解的是，自己对儿时的记忆相当模糊，甚至可以说是断断续续。听尤说得栩栩如生，有时觉得他真的在说自己，有时又觉得在说另一个人。
　　而相对的，洛因有意无意地在卡蓝眼里成了透明人。
　　“我吃饱了。”洛因推开满桌动都没有动过的饭菜，也不等旁人反应，回到了自己房间。
　　笨蛋！笨蛋！笨蛋！！洛因躺在床上，猛拍脑袋，强迫自己入睡。可原本就刚睡醒，怎么也睡不着，肚子又开始饿得咕咕叫。隐约还能听到其他三人吃饭时的喧哗声，洛因愈发急躁了。
　　对于尤，他是越看越讨厌，如果可以的话，他甚至想用暴力让他立刻消失。
　　承认啊，自己的确不讨人喜欢，既不会说好听的话，也懒得故意讨好人，只要自己高兴就好，可现在的状况是一点也不高兴。这到底是怎么了？
　　口中诅咒着尤，走平地也会摔跤，洛因渐渐睡着了。

　　——你真的以为你完成了这趟任务，大神就会还你自由？
　　梦魇猛然惊醒了浅眠的洛因。
　　——其实你也不知道卡蓝和波波的秘密到底是什么吧？看来大神对你的信任度不够呀！
　　洛因用被子蒙住自己的头，试图阻止这个声音进入大脑。
　　——难道把他们两个交给大神，他们就真的安全了？大神的意图是什么，你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吧？
　　可恶！不要跟我说这种事情！不要烦我！我要做什么，任何人都管不了！
　　深深印在脑膜中的话语，一遍又一遍地刺激洛因，他一怒之下冲出了房间。
　　居然已经是半夜了，黑得伸手不见五指，自己睡了那么久了？
　　“卡蓝和尤呢？”寻遍四周，只有波波一个人。
　　“出去了，卡蓝向尤学习魔法。”
　　“什么时候出去得？那么晚了还没回来？”
　　“很早就走了。你也知道的嘛，卡蓝对学习新魔法是很狂热的。尤说他是从巫师转为神使的，所以卡蓝就缠着问他有没有什么高级魔法，然后卡蓝就说要去林子里练习。”
　　不就是从前是个巫师嘛，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我当初没有选择纯法术系嘛，否则也不会比尤差的！
　　洛因嘀咕着，看到波波正在拨弄一盏油灯：“你在干嘛？怎么还不去睡？”
　　“已经很晚了，我怕他们两个不认得回来的路，所以点盏灯指路，即使在黑夜，他们也能看清楚。”波波把点亮的油灯挂到窗前，调节好适当的亮度，“以前我和卡蓝两人一起旅行的时候，一旦分开，就是用这种方向互相寻找的。”
　　黄澄澄的灯光刹那间照花了洛因的眼睛。
　　“你和卡蓝到底是怎么认识的？”
　　被洛因这么一问，波波不禁失神，他靠在窗前，慢慢摸索记忆：“也许你并不相信，从我有记忆的第一个瞬间，他就已经站在我面前了，我甚至不记得我是怎么来到这个世界的。那时候也就十四岁吧，他把我带回家，见他父母，然后我们一起玩耍上学，从来没有分开过。所有的回忆都是和他共同拥有的，对我来说，他就是我生活的全部。”
　　忽然洛因发现，无论是波波与卡蓝长久以来培养出的默契，还是尤所拥有的卡蓝孩提时的记忆，根本不是自己与他短短几个月的相识，可以与之相提并论的。和他们的经历弥足珍贵，和自己的相认恐怕是上辈子欠下的吧。
　　“不用等他们了，你去睡吧，我坐在这里就可以了。”洛因揉着被黄色灯光照成灰色的头发。
　　话刚说完，卡蓝和尤就推门而入。
　　“还没睡啊。”卡蓝向波波道。
　　“是啊，想等你回来的。”
　　“走，去睡吧，我快累死了。”
　　几句简单的对话，卡蓝和波波走了，洛因仍然是被忽视的人。尤看了眼洛因，也一脸困倦地回到自己房间去。
　　混蛋！居然连你也忽略我！
　　洛因冲尤的背影做了个鄙视的手势，甩手离开了旅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