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风偏笑艳阳人》风伊楼

6、她只有一颗心

　　他没想到废后如此困难。他第一次重新上朝，满朝大臣皆是欢喜，准备厚厚的奏折和建议，却听见男子宣告废后的命令，无不震惊，只有只有左丞相宋无问眼里暗暗的欢喜。满朝臣子跪成一片，朗朗有声：“臣等望皇上收回旨意。”
　　司马川皱了眉头，那女人如此的人心？只见一个大臣上前一步跪下，声音坚定：“臣实在不知皇上何处此意？”
　　司马川看向他，年龄相仿，背脊挺直，微微低头，依然可以看清他的面孔，双眉如剑，双眉似星，苍白的俊脸，头发漆黑，玉身而立，恍如天人。司马川看着他，微微一笑：“好久不见，韩爱卿依旧不减当年风采。”
　　“多谢皇上夸奖，只是皇上还没回答臣的问题。”
　　司马川轻轻摸着龙椅，笑道：“朕是这天下的主人，难道这点权利也没有吗？”
　　“皇上自然是这江山的主人，只是皇后自立后来并无过错，她日理万机，杜家也为这江山付出汗马功劳，元丰二十五年，杜子衡将军为抗敌而身残，皇后亲自赴往战场鼓舞战士，九死一生，只为保着江山无恙。自古奖罚分明，微臣敢问皇后有何过错？”
　　男子声音清凉却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魅力，在场的大臣似乎想起往事，若有所思，武将们的脸上已有愤怒。
　　又是元丰二十五年，他知道那年发生了什么，只是不知道她经历了怎样的艰难，不知道她是怎样在那年力挽狂澜。他的手开始颤抖，那是他的错，不该以自己沉浸在悲伤中为由抛下一切，她那年几次的恳求都被他漠视，那是他的错。
　　是他一直欠她的，七年的相识相知，他开始动摇，既然这颗心已经许给另一个人，那么这皇后之位还是还给她吧。
　　这时另一个臣子也向前，与谪仙一样的男子并肩跪着，虽没有身边的男子恍如仙人的容貌，却一身英气，俊朗不可挡，实为一个翩翩佳公子，他开口道：“陛下，皇后品德淑良，韩丞相所说甚是，望皇上收回成命。”
　　他一开口，后面的大臣好像没有了顾忌，纷纷附和。司马川不禁轻轻一笑：“杜子言，没想到啊。”他的声音很轻，眼神恍惚，好半天才回过神道：“朕心里明白，此事再议，无事退朝。”
　　他说完就站起来，脚步矫健，却伸个懒腰大声说道：“五年不见，你们这群臣子还真是一点没变，本性难移啊。”大臣们吓得跪在地上一口气不敢出，生怕得罪了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年轻君王。等他走了，大臣们才一一站起来缓缓离开，那两个男子依旧跪在地上，谪仙一样的男子目光看向前方：“这不关你的事。”
　　“我知道。”旁边的男子看了他一眼道：“丞相为何帮她？”
　　男子的眼光变得坚定：“她是我师妹。”
　　轻轻的笑声游荡在男子的上空，是发自内心的那种笑意：“是啊，她是你师妹，可她是我的梦啊。”
　　谪仙般的男子站起来，冷着脸开口道：“宋非，忘了她吧，她只有一颗心。”
　　他向前跨步，听见身后的男子似幽灵一般说道：“那我呢，我也只有一颗心。”
　　是啊，他们都只有一颗心，年少时许给一个人后再也不能给别人了，这颗心从生至死只能停在那个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