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八 寻妖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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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乾倒是一笑了之：“大夫人请了我俩，三夫人请了酒儿姑娘，四夫人请了茅道士，不知道二夫人又要找谁来除妖。”
二夫人的确也找人来除妖了。
古府上上下下的人只有一个想法——太热闹了。
若说四夫人轻雨寻那道士是为了给四小姐平怨，明玬请酒儿姑娘上府有些自保的意味，茹夫人这么做就有点多此一举了。虽然明面上没有人说，暗自都对与酒儿姑娘这个大妖共同出入的三夫人心生怀疑，怎么说要找人来证明清白也不会找个妖啊。
我开始还觉得明玬有些不打自招，没想到众人对酒儿姑娘态度恭敬，神色谦卑，一点也找不出话本里人对于妖那种恐惧与厌恶。茅道士不敢惹酒儿姑娘，明玬乐得清静。
难道这个世界人与妖已经和谐共处了吗？我心中颇不是滋味。
就在古府下人还在猜测大夫人会不会也来凑热闹，事实上大夫人，古陶与卓乾之间已经搭好了桥。
我问卓乾我们该拿酒儿姑娘怎么办，卓乾倒是一脸无畏，丝毫不担心酒儿姑娘会伤害我们似的。过了这么多天树老也不见动静，卓乾体内的树液已经被他吸收，此刻双目晶亮如星，有些不怒自威。
三千岁老树精的树液精华，我贪婪地用神识看着体内那小小的一团，急得上蹿下跳，心中决定——等古府的事情了了，我一定要去寻魏敖讨要灵气。
卓乾这几日成了古陶身边的心腹，让我眼红不已。且不说古陶本就在这古府里地位不小，如今更是内定的媳妇，虽然只是个妾，难保日后不会飞上枝头变凤凰。我们二人住在一块，我便见到往卓乾这默默送礼的人不断，丫鬟们更是暗送秋波，让我恨得牙痒痒。
心中坚信三夫人有鬼，却找不出证据，大夫人来暗示了好几次也不见我们有所行动，索性根本不管我们了。这李枝看上去冷若冰霜，实际上巴不得我们出头指认哪位夫人为妖孽，把这古府的水搅得越混，她就越高兴。
茅道士做了一次法，那时候大家都在边上看着，问他谁是妖孽。他的冷汗都落下来了，却不敢指认酒儿姑娘边上的三夫人。大夫人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们一眼，我只能耸了耸肩。
在我紧盯着这古府风吹草动的时候，卓乾已经探明白许多十来年前的事。别看古府如今只有四位夫人，曾经这古老爷却是风流成性，没少带女人回来，不乏有青楼女子。大夫人和古道德相敬如宾，在这事上吵过好几次，那时古道德却是生意最红火的时候，他性格高傲，脾气暴躁，根本不念旧情。大夫人无法，坐视不理了一阵子，直到古道德不满足于纳小妾，竟然娶了一个夫人。
那人就是如今的茹夫人。
大夫人起初十分厌恶茹夫人，却没想到这位茹夫人竟然让古老爷收了心，不再流连花丛，连府里的小妾也不看了。还好府里那几个被古道德留下来的小妾也还算安分，古老爷和两位夫人还算和睦地相处了一阵子，大夫人终于有了身孕，这才喜笑颜开。
到这时候古府还算平平和和的一地方。然而也不知道是大夫人专心养胎了无暇顾及古老爷，还算古道德本身天性风流，竟然又开始沾花惹草起来。赵茹没有大夫人整治夫君那手段，只能看着府里没过几个月又添了新人。等三夫人和四夫人入了府，古府便有过一段腥风血雨的时候。
那时候古府的女人都不敢出门，不仅不敢出府，连房门也不敢出……只因为，那段时候总有人莫名惨死，死得还十有八九都是女人。大多数人的死法都是被人活活勒死，或是被扔到水里溺死，偶尔有几个死得惨的，舌头都被拔了。
没过半个月的时候，众小妾按耐不住，走了一大半。四位夫人离开老古府说是游玩，实则避难，而剩下几个指望当夫人而舍不得走的小妾，很快就相继失踪了。当小妾们死的死，走得走，失踪的失踪，古府才又回归了往日的平静。
下人们窃窃私语间，都是说古府闹了鬼，看不得女人住。府衙上的人来探过两回，怀疑是有人做的，却都空手而归。只听其中一个小捕快摇头道：“若是人为，大多都是用刀一招毙命，这样折磨死人家，定是满怀怨恨的鬼啊！”
死的大多数都是古道德的小妾，想来是和古道德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古道德没有事，如此便不是和他有仇，反而是有情了。
这妖孽冤鬼肯定是常年居住在古府的，显然对这些小妾也是了解的，不知为何却不动那四位夫人。如今四小姐已死，四夫人这么一闹，人心惶惶，心中不免猜测，是不是十二三年前那鬼卷土重来了？
想起那日王威说的几个可能，叫人忍不住思索起来。
赵茹找来的那人我还没见着，就在花园里听见不少人抱怨。这人风风火火的，刚进古府没多久，就把各位夫人盘问了个遍，许多丫鬟小厮也无法幸免于难……听说这人做事不仅招摇，还颇不分青红皂白，什么事都要打破沙锅问到底。
我倒还挺佩服这个人的雷厉风行的，以最快最狠的方式套到了话，还把人得罪了个遍。若说我们还在调查四小姐的死，他却对十二三年前的小妾之死揪着不放，杀气直逼除了四位夫人，包括二夫人。
茅道士为此又欢喜又生气，喜的是那人动静这么大，酒儿姑娘想来不会再为难他了，怒的则是自己风头全被抢了。
卓乾这日中午回来了，乐得哈哈大笑，对我说：“这四位夫人谁都跑不了！”
我诧异：“怎么了？”
“二夫人前些日子请来的韩公子逼问四位夫人那些小妾的下落，还说就算四小姐是被杀害也是被她们四人逼死的冤鬼妖精！不仅如此，他当场派人去找那些离开古府的小妾的丫鬟，发现她们只不过是因为害怕离开古府，只认为是古府闹鬼或是妖孽作祟。这样顺藤摸瓜，没想到有当年的古府小妾说看见过失踪的那几个小妾。韩公子今早找着了两个，威逼利诱，才发现，全是四位夫人的授意！”他啧啧称奇，“也不知道当时四位夫人做了什么协议，竟然同仇敌忾，事后又缄言不语。”
“那……那那些失踪的小妾是怎么回事？不是妖怪做的？”
“那些在小妾相继死亡后留下的那些女人无非是为了权贵钱财。大夫人有权，二夫人有财，能不把人打发了吗？可惜当年她们年纪也小，做事不知道斩草除根，且不说那些不知情的逃跑小妾，那些被权财诱惑的女人当年被引诱了，如今就还能再上钩。”
“上钩？那韩公子用了什么法子让她们上钩？”
“他是大理寺御史之子，刚报出名讳那些女人就软了腿。他再告诉人家只要道出实情，若是有罪既往不咎，无罪还给奖励，那些女人本就贪心，内心有鬼很快就说漏了嘴。”
“也就是说，古府没有妖？”我震惊地张大了嘴，“二夫人为什么要这么做，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这我也不知。看她与韩公子相熟，也不知为何韩公子对四位夫人都一视同仁，毫不偏袒二夫人。现在四位夫人都在古老爷房门外跪着呢！”
“不可能……那四小姐的死是怎么回事？四夫人说在夜里听见女人的声音说要害四小姐不是吗？若是四位夫人做了交易，那为什么如今二夫人要揭发自己呢？说不通啊说不通！”我摇头问了一连串的问题，“我这几日天天盯着三夫人想要捉拿她，越看她越不对劲，怎么如今就变成了子虚乌有的事？”
“无论如何，事情捅得这么大，大夫人肯定不会放过我们，我们夜里就离开。”卓乾痛快地下了这么一个决定。
我却内心痛苦。我的银子！
这相当于我在古府白白干了十天却什么油水都没有捞到，还要冒着被那冷血冷清的大夫人的怒火波及的危险。
“我……我们只是答应来捉妖，跟十几年前的旧事有什么关系。大夫人不会如此公私不分吧……”
卓乾冷笑一声：“那你就留下来好了，看看大夫人是不是会保你！古府闹出了这么大的丑事，连大理寺都知道，你看看他们会不会杀你灭口！”
我一个抖索，不敢看他那不怒自威的脸，跑了出去。
我奔到三夫人的院子，焦急地敲着门。
开门的竟然不是丫鬟，而是三小姐。
我愣了一下：“你怎么不跟你娘亲在一起？”
“我为什么要和娘亲在一起？”三小姐愣了愣，犹疑道。
“你娘亲不是在老爷门前跪着吗？”我下意识说了句，下一刻就看见三小姐变了脸色。
“什么！”她惊叫一声，猛地把我从门前推开，就往古道德书房那儿跑去。
我冷哼一声，跨步走进去，高声叫道：“酒儿姑娘！酒儿姑娘！”
我也不确定今天酒儿姑娘在不在古府里，毕竟我就在古府见过她一面，也是在三夫人的院子里。
过了好一会儿，里面传来轻轻一声。
“进来。”
我定了定心神，走了进去，听见左边房门里又传来一声呼唤。我觉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因为这个声音是那么轻柔，像是永远落不着地上，那样让人飘飘然。
我受蛊惑般地推开门，就见酒儿姑娘衣衫凌乱地侧卧在榻上，右手托着脸，神色慵懒。
我哪见过酒儿姑娘如此撩人的模样，当下流了鼻血，惹来轻笑。
我胡乱抹了抹，冲榻上美人道：“酒儿姑娘你快走吧！走晚了会有大麻烦的！”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八 寻妖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