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七 谁杀害了四小姐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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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中犹有不甘，不死心把四夫人的院子又翻了个底朝天，也没看到什么奇怪之处。
“这凶手太过聪明，竟然什么线索也没留下。”我叹了一口气。
四小姐既然十分喜爱秋千，自然经常玩秋千，四夫人和丫鬟自然教育过她要牢牢抓住秋千绳子。四小姐胆子小，受宠，没有理由会做出自杀的事情。撇开意外的可能性，古府的人都知道四小姐的秋千，他杀不是没有可能。如果是丫鬟做的，那未免有些太明显了。卓乾在那两人高的大树下想了片刻，脑海中浮现出小女孩在高空中突然摔出去的画面，确定了大致落地的地方，只见土壤有些凹凸不平，显然是被动过的。然而就算土壤被换过也无法做到毫无痕迹——他用手指拨弄了几块地方，摇了摇头：“地里边没有异状。”
他的目光转向了秋千。
会不会是有人割断了绳子，才让四小姐失了重心摔落？秋千的绳子还在，凶手自然不会留下这种证据，而秋千的座椅，已经不翼而飞。会不会是有什么四小姐坐如针灸，忍不住松开了手？
然而就算一切都是意外，四小姐真的脸朝下摔在了土上……对，不算坚硬的土壤上……那高度也不至于摔得面目全非，要知道，为了迎合古影的身高，那秋千可是做的很矮；以丫鬟的力气，不至于飞得太高。
如果不是常理可以解释的，那或许真的跟妖有关。
可是他明明是一个道士，身边还有个假神仙，竟然没有发现古府之人有丝毫不妥之处。
我们就像无头苍蝇一样来到这老古府，毫无收获，只是心中隐隐觉得这四小姐的死还真不是个意外。
回到古府，众人已经歇息，我们翻墙而入，没有惊动任何人。走了几十步，忽然听见有女人的声音传来，仔细听了，似乎是茹夫人和明玬。
我与卓乾对视一眼，暗自惊喜：真是巧！
茹夫人和明玬在深夜都难以入眠，出来闲逛便遇到了彼此。没说两句话题便被扯到了四夫人身上。
“老爷可是许多天都没来我这了。”明玬叹了一口气，同情道：“姐姐那可是要有好几个月了吧！”
茹夫人听了也不生气，爽快一笑：“可不是，妹妹，怕是今后我们要常常见到了。”
明玬这下脸色有些挂不住了。之前她和老爷日夜厮混，其他三位夫人总是见不着她，这下茹夫人可不是暗示自己要失宠了吗？
明玬沉默了会儿，哀怨道：“要是天天见着姐姐我也是心甘情愿的，只是这搬来新府上可真是闹心。那道士老是在我附近转悠，让我难受得紧，要是以后天天这样，可该如何是好？”
原以为赵茹也会气愤，到时候二人一起寻老爷哭诉，那老道士自然留不住。然而赵茹只是点头道：“那老道士也来寻过我几回，在我门口作那寻妖之法，还真是好笑。只是人是老爷请的，我们又有什么法子，是妖是人，心里不是再清楚不过了吗？”
明玬抬眼看了一眼赵茹，一时间不知道她话中的意思。赵茹见状不过摇头笑笑，便离开了。
我忍不住冲卓乾低声喊道：“三夫人就是那妖，二夫人也肯定是她，错不了！”这三夫人本事就长得妖艳，两个女儿都长得跟花似的，听闻下人都嘀咕她像妖精，才迷得古道德晕头转向的。赵茹那一句“是妖是人，心里不是再清楚不过了吗”更是戳到了我心眼里，一时间醍醐灌顶，激动不已。
卓乾没有回应，我自顾自说：“三夫人姿色过人，目中无人，不把别的夫人放在眼里，进了古府后便背地里使绊子，赶走杀害了其他小妾。四夫人虽然不受宠，但是四小姐却颇受古老爷喜爱，她心中嫉妒，便使计谋杀了四小姐，制作出是丫鬟看护不力造成的意外惨剧。事后古老爷觉得老古府不干净，便迁了府邸，她在我们今夜去探之前便已经销毁了证据……然而她仍然心中有鬼，见道士怀疑上了她，便想借二夫人来驱走道士，岂不是她心虚？”
“你想的未免太简单了。若是三夫人真的是妖，她何必大费周章毁了四小姐，而不是直截了当杀了四夫人省事。她也未免太愚蠢了，杀错了人，还让四夫人因祸得福，坐稳了夫人的位子？她真的是看四小姐受宠心生嫉妒，又岂会对两位少爷无动于衷？”卓乾想得很谨慎，“动机就有些看不明白了。而且之前的人死的死，走的走，失踪的下落不明，和四小姐这件事作法大相径庭，不一定是一人所为。虽然四小姐死得蹊跷，像是妖做的，又为什么要毁了她的脸？”
我摸摸脑袋：“要是能看到四小姐的尸体就好了。”可惜四小姐已经下葬，开棺验尸肯定会遭到古府上上下下的反对。想到四夫人轻雨那哀怨的眼神，我便打了个哆嗦。
“或许四夫人会知道什么。”卓乾说。
第二日，我原本打算鬼鬼祟祟跟着三夫人明玬，没想到一大早古陶便把我叫醒，嘱咐我这几天跟着那假道士，一方面是调查，另一方面就是监视。想这道士明显会帮着四夫人，又没有什么法术，指定会指认其他三位夫人，若是一不开眼指着大夫人喊妖孽那可就是自找苦吃。
茅道士那里也好说，他只当我是古府派给他的下人，看着我的眼神都是趾高气扬的。我不露声色，心中气得要死：吃^屎去吧死道士，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几斤几两。
茅道士以为做个法随便诬陷一个人就过去了，没想到四夫人对他死缠烂打让他不能不掉以轻心。这种大户人家的争斗他看多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有真的妖孽，只想尽快拿了钱脱身，可是看古家这么重视，或许是不能随随便便来了。
他今天头一个就去拜访了轻雨夫人。
我这才精神来了点。昨夜那一探什么都没发现，最后只留下几个疑点：凶手是怎么杀害了四小姐，为何四夫人如此笃定是妖孽所害？凶手的动机是什么，为何要毁了四小姐的脸？为何我和卓乾都无法察觉那妖的踪迹？
等见到四夫人，茅道士便有些拘谨起来。也不怨他，任谁看到一个哭哭啼啼，满脸怨气的妇女也会起鸡皮疙瘩！
前几日茅道士在府里蹭吃蹭喝，打扰过几次其他夫人，这次实打实拜访四夫人还是第一次。
四夫人看见茅道士激动不已，差点就跪下了：“大师，你一定要找出那妖孽，给我女儿报仇！”
茅道士扶起了她，轻咳了咳：“夫人请勿激动，请勿激动……你且说说这古府的情况，我好对那妖孽了解一点。”
轻雨点了点头，很快便把这古府的情况讲了一遍。
轻雨说的我大致都听王威说过了，只不过四夫人说的更加详细些。昨日我还在想，这古家给子女排名的方式倒是奇怪。一般在其他人家，长幼有序，最早生得儿子是大少爷，最早生的女儿是大小姐。然而古府却是按夫人给孩子排的位——凑巧大夫人的儿子和茹夫人的儿子是大少爷和二少爷；而四夫人轻雨的女儿虽然在古道德女儿中排行家中老二，却唤作四小姐。
今日我才知道，不是称呼有问题，而是之前古道德之前有两个小妾的虽然比三夫人四夫人怀孕得晚，却相继早产，那女儿成了形，还没从娘胎里生出来便夭折了。古道德心痛不已，却还是认为这两个女儿真正存在过。所以三夫人明玬育有三小姐和五小姐，而轻雨的女儿古影是名符其实的四小姐。
那茅道士却显然脑子不好使，半天只问了一句：“夫人觉得，谁比较可疑？我是说……这古府中，可有什么比较奇怪的人？”
这话问的就有点太明显了。我心中冷笑，恐怕这四夫人说谁，明天就有谁要被茅道士作法烧死了！
轻雨有些犹犹豫豫的，眉头蹙起，欲言又止。
茅道士却有些着急了，忍不住催促：“四夫人，这妖孽铁石心肠，连九岁的小娃子也杀害，可见是和你又过节的。这妖孽还不好找？”
轻雨结结巴巴地说：“我也没什么仇人……只是三夫人那两女孩都还好好的，我忍不住……忍不住想……”
茅道士却露出欣喜的模样，拍了一下大腿：“就是这样！她自己有两个姑娘，见到您姑娘岂能不比较，这一比较就嫉妒作祟！”
我虽然觉得有些太草率，却觉得这样的动机也解释的通，眉毛舒展了些。
那么，三夫人又是怎么在秋千上做了手脚，还毁了四小姐的脸呢？难道这四小姐如此貌美如花？
想起卓乾的嘱咐，我只好干巴巴地贸然开口道：“四夫人，我有几个问题。为何您这么确定是妖孽杀害了四小姐？为何那凶手要毁了四小姐的脸，那秋千再高也不至于把一个人的脸弄成那样子……”
还没等茅道士怒视我，四夫人已经两眼汪汪，难过地说不出话来。我们两个大男人只好安慰，也不见她屋子里有哪个丫鬟伺候，好一会儿轻雨才平静了下来，抽泣道：“我和影儿母女连心，我如何不知？就像你说的，寻常人哪能让她脸毁成那样……府里之前好几个姐姐都离奇死了，好几人吓跑了，我……我……”
等了好一会儿，四夫人都没说下去，我忍不住道：“怎么了？”
四夫人垂着眼，害怕道：“老爷很少来我这，我跟影儿总是一起睡觉。有时候半夜我就能听见，一个女人……”
“女的？”我出声提问。
“对……我肯定是一个女人。一个女人的声音会传进来，尖尖细细的，说要害我……一个月前，却变成说要害我的影儿，让我生不如死。”
“这妖怪太可恶了，不仅害人，还吓唬人！”茅道士原本对我的插嘴很是不满，此刻却听得津津有味，大声喝道。
四夫人连连点头：“对，一定是妖孽……太恐怖了！”
我想，这妖孽一定是蛰伏已久却没有机会对轻雨下手，继而转向四小姐。影儿和母亲长得极像，才会让那妖孽心中生恨，毁去了脸。若是妖孽那四小姐之死难以解释也说的通，那丫鬟什么也没看出来就枉死倒也可惜。再细想想，这四夫人这么懦弱连下人都能欺负了她们，又恨轻雨又恨她女儿的，那三位夫人可是嫌疑最大。
大小姐二小姐还没出生就夭折，四小姐也死了，三小姐五小姐还活着，这可不是奇怪不是么？
这样的想法和茅道士吻合。他离开四夫人的房间的时候，已经挂上了胸有成竹的微笑。
四夫人也充满感激地看着他，眼角还挂着泪。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七 谁杀害了四小姐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