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你再活一次》雨过碧色

29、相思成灾

　　何昉寻了个借口，从404仓皇而遁，溜回宿舍后立刻抄起手机给白以辰打电话，白以辰想必是在做饭，在油烟机轰隆隆的声音中接起电话，口气冲得划跟火柴就能点火做饭了！
　　“干嘛！”
　　“呃，小白……”何昉挣扎着说，“我需要跟你谈谈。”
　　“谈什么？”
　　“呃……有点儿事！”
　　“什么事儿？”
　　“呃……能见面聊么？今天？”
　　“不能！”
　　“你……”何昉想想那个晚上，白以辰在宿舍楼门口惨兮兮地说“安大哥，我想回家”的可怜样儿，决定做一个“善解人意”的好同学，于是忍下一口气，改口说：“那明天呢？”
　　“不行！”白以辰没有给何昉一点儿机会。
　　“白以辰！”何昉怒了，憋了半晌的火气终于找到了一个发泄口，“你有了男人就不要兄弟了是吧？”
　　啪……嗡……
　　何昉目瞪口呆地盯住被挂断了的手机，一口老血三丈高！
　　如果白以辰这会儿在跟前出现，他保不齐自己会出手掐死他！
　　为了不让自己的怒火殃及无辜，何昉这个周末都没有再出现在404，徐行相思成灾，无数次想要寻个借口去找何昉，却被一干兄弟按在床上，一时之间觉得自己苦逼得如同银河一侧的董永！
　　周一建筑系上午十点半就没课了，何昉揪着白以辰的后领子就把他拖进了学生会的小会议室，砰的一声关门上锁，白以辰冷笑着说：“怎么，想用强的？”
　　“那……那个……那个白以辰”高大的何昉突然扭捏起来，，眨着眼睛扫描会议室的每一个角落，慢慢的，脸就红透了。
　　“你脸红什么？”白以辰惊讶地问，话一出口，就好笑地发现，何昉不但脸红了，连脖子都是红的，“你不是真要告白吧？咱俩没可能的，而且你打不过安诺！”白以辰笑嘻嘻地说。
　　“没有！”何昉咬着后槽牙，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我想，问问你，当初……当初……当初你和安诺……是……怎么好上的？
　　“就那么……”白以辰耸耸肩，话说了一半突然咽了回去，他眯起眼睛，带着几分探究几分震惊的神色问，“何昉，你……不是吧？”
　　“是，又怎么样？”何昉梗着脖子，浑身都在呼呼冒汗。
　　“可……可你原来不是啊？”
　　“难道你一开始就是？”
　　“对啊！”白以辰理所当然地说就，“我喜欢上的第一个人就是安诺，最后一个人也是他，我当然一开始就是！”
　　“啊？”何昉挠挠头，“那这么说吧，安诺……他是弯的么？”
　　“他不是！”白以辰说的斩钉截铁。
　　“那……他怎么会喜欢上你的，他怎么追的你？”
　　“他说他对我一见钟情，是我追的他！”白以辰说这话的时候神色中充满了自豪！
　　“你追的他！”何昉几乎是嚷了起来，“你追的他！居然是你追的他！”
　　“那怎么了？”白以辰挑起一道眉，“我喜欢他，觉得离不开他，就追了呗！我先告白的，他同意了！”
　　何昉好像找到了救命稻草一样一把抓住白以辰的肩头，急切地问：“你怎么告白的，你当时难道不怕被他拒绝么，他可是个男的啊！万一他根本就接受不了怎么办？”
　　白以辰转转眼睛，突然笑了，他好整以暇地拣了把舒服的椅子坐下，慢条斯理地说：“你先说说看，你怎么就瞧上徐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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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会议室里死一样安静！何昉瞪大的眼睛几乎要裂开，他张口结舌，连呼吸都快要停止了！
　　“白……白……白”何昉完全说不出话来，他觉得自己的嗓子被人捏住了，一点儿声音都挤不出来。
　　“说呀！”白以辰斜一眼何昉，“你怎么就瞧上徐行了？”
　　“你……怎么知道的？”
　　“猪都能猜出来！”白以辰不屑地说，“你最近都快和徐行结成共生关系了！”
　　“有……那么明显么？”
　　“嗯，还行吧，可能我是这样的人，对这个比较敏感。”白以辰坦然地说，“不过时间长了，肯定大家都能看出来。”
　　“那……怎么办？”何昉傻了。
　　“什么怎么办？”白以辰诧异地反问，“该怎么办怎么办呗！”
　　“我不想困扰到他。”何昉颓然地坐下，把十指插进浓密的头发里一阵呼噜，烦躁地说，“我本来就是想问问你，你当初是怎么处理的。”
　　“我啊？”白以辰想了想，露出非常甜蜜但是让何昉觉得非常碍眼的微笑，“我跟你不一样，我是孤儿，那会儿一无所有也就什么都不怕！当时我想着，如果实在不行，大不了就是失去他，然后我一个人重新开始生活，读大学、找工作。如果能再爱上谁，就跟他在一起，如果一辈子都忘不了安诺，那就这么一个人过着……总之，我没有那么多的后患。”
　　“那……”何昉还是觉得不可思议，“我一想到居然是你主动追求安诺的，我就觉得真不可思议！你是在什么时候决定去追他的？你怎么知道自己能追上？”
　　“我当然能追上。”白以辰理直气壮地说，“因为他吻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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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会议室里再度陷入死寂！
　　何昉深吸一口气，握了握拳，忍着气说：“他吻了你，然后你告白，这样，你还说是你主动追求的他？”
　　“当然！”白以辰理所当然地说，“我先告白的！”
　　何昉往后仰了仰身子，把白以辰上上下下打量了一圈儿，感叹：“我真看不出来，你居然这么……这么……”他觉得完全没有合适的词去形容白以辰！
　　“咳！”白以辰咳嗽一声，“说我干嘛，说说你的问题，你想干嘛？”
　　何昉翻个白眼，垂头丧气地说：“我想问问你，我应该怎么办。”
　　“这个我可出不了主意！”白以辰认真地说，“你跟我们的情况不一样，你是一步走错满盘皆输，而且会弄得非常难看，这里毕竟是学校，一旦出了这样的事情会很麻烦。再说，你得考虑到你父母的立场……”
　　“那你的意思是放弃？”何昉的声音都在抖。
　　“当然不是！”白以辰想了想说，“我觉得你应该先搞清楚徐行有没有这个意思，我看他挺依赖的你的，没准儿有戏！要是他也有这个意思，那就好办了！只要你们两个人有心，什么事儿都能解决。但是如果他无心，你一个人在这里蹦跶也没有用！不是所有人都能掰得弯的，没准你倾尽所有对他，最终他也只是拿你当兄弟！”
　　何昉挫败地叹口气，把脑袋埋进胳膊里，闷声闷气地说：“我没法问他，我不敢，我怕吓到他。”
　　白以辰无奈地坐下，说：“我知道这种感觉，何昉，当年我也是这样的！其实，要不是安诺吻了我，恐怕我也不敢去告白，那种‘一步走错就什么都没有了’的感觉挺可怕的。”
　　何昉没有说话，只是控制不住地大吼了一声“啊……”
　　那雄狮垂死般的声音在空荡荡的会议室里回荡了好久，孤独、不甘、却又无可奈何。

　　何昉本来决定最近两天先疏远一下徐行，省得自己控制不住被他看出来，但是吃完晚饭，一个人在宿舍里溜达了一万圈之后，还是硬着头皮去了404。
　　徐行自从周六下午就没见过何昉，这都两天了，相思成灰，乍一看何昉推门进来，眼睛都亮了！但是404的众人本着爱护兄弟的原则，坚决不准徐行去上晚自习，说他必须要休息一个星期，除了必要的必修课去上以外，连选修都是找人去代为签到的！何昉在徐行委屈又渴望的眼神中讪讪地退了出来，觉得自己真是不招人待见，就像一个真正的地主老财。
　　在这种严密的关爱下，何昉整整一个星期都没跟徐行一起上过晚自习！他每天找各种借口去404看徐行，一日三次如同晨昏定省，被乔涵调侃地称为“荷娘娘”！到最后实在没有借口了，只好腆着脸说：“我没带宿舍钥匙，他们吃饭去了，我来你们屋待会儿！”然后在刘元睿的欢迎和乔涵的嘲笑声中坐下来，看着徐行像小耗子一样躲在墙角嗤嗤的笑，然后再在唐冉诡异的微笑中讪讪地离开。

　　何昉掰着手指头数日子，一天天熬到周末，他终于找到了一个光明正大地理由去敲404的房门！周六生活部敬老院服务，何昉板着脸，拿着活动计划表，认真严肃地问徐行能不能去。
　　徐行完全不需要考虑，他就算断了一只脚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于是在404众人来不及阻拦的情况下，一叠声地嚷“我去我去！”
　　唐冉沉着脸，目光冷冷地在何昉身上扫了一圈儿。何昉敏锐地抓住了唐冉那道极为不友善的目光，他诧异地挑挑眉，递过去一个询问的表情。唐冉冷笑一下，转过头去。
　　何昉满脸的笑容刹那间退得一干二净，他极力按捺住自己砰砰狂跳的心，讪讪地移开了视线。隐约间，他觉得唐冉一定是知道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