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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烫伤 ...

  •   虽然我心里极其的愤愤不平,可是碍于二太太每天早晨‘慈祥’的目光,和另外两位太太善意的调侃,等他回来送蜂蜜水这件事,我居然就坚持下来了,当然,坚持下来的基础动力,还是我那该死的浅睡眠习惯!!
      我真的快崩溃了。无论他回来的多晚,只要他的皮鞋声响起,我就是再美的梦,梦里再帅的男人,也都得咬着牙的惊醒。
      我为此痛苦不堪,试了不下十种办法,喝酒,跑步,打拳,就差吃安眠药,每天晚上累的跟狗一样,倒头就睡。可是,听见他的皮鞋声,我还是会像受蛊惑一样,从梦里惊醒。
      渐渐的,我惊恐的发现我睡的越来越晚,因为被人每天晚上从梦中惊醒的滋味实在是不好受。我依旧睡前会在院子里散步跑圈,以前是为了快点睡着,现在,是为了等着云亦帆回来。
      睡的晚了,自然给他送的东西也就不限于蜂蜜水,有一天他喝了酒回来,要我吩咐厨房给他煮夜宵吃,那会子都已经半夜两点,我实在是不好意思把厨娘叫起来,只能蹑手蹑脚的下楼,用了下午厨子刚熬出来的肉汤给他做了一晚鸡汤清面。
      端上去的时候,我其实有点忐忑不安,怕他不喜欢,或者又像第一次给他端蜂蜜水一样,要我把这一整晚都吃下去试毒,那我今天晚上真的就不用睡觉了!
      可是出乎意料的,他把一整碗都吃光了,看了我半响,冷冷叫我出去。这件事过了好几天,我才偶然从亦诗嘴巴里听说,他居然最讨厌吃面条!!
      亦诗说这话的时候,我狂流冷汗,不动声色的笑了笑,谢天谢地,幸好他不知道这是我做的,要不然,还不知道怎么刁难我,以为我存了什么坏心思。
      只是我才高兴了没多久,第二天晚上他又喝醉酒回来,直接推开我房间的门进来,第一句话便是,“那天晚上那种面条,去做一碗来。”
      我心头有些发虚,站在原地没动,他看了看我,突然就朝我来,一步一步,像狮子巡视领地一般的天然霸气,酒气跟着扑过来,浓郁香醇,刹那间就染了我周遭的空气。
      “恩,”我紧张的手心都要冒汗,在心里狠狠鄙视自己的胆小如鼠,“厨娘今天有事回去了,要明天早晨才来,你…..”
      “何和馨。”
      他冷冷的打断我,看我的目光阴鸷刺骨,绝对的身高优势遮住我头顶的灯光,好大一片阴影。
      又是那种压迫感,冷冰冰的,压的人心头发虚,喉咙发干。我困难的咽口水,他看我的眼神开始不耐,虽没动作,可我莫名感觉到一种野兽猎食之前的呼啸磨牙,简直是要吓破胆的节奏。
      好吧,他应该也许大概百分之九十九知道,那面,出自何家工坊。
      “是,我这就去!”
      我哭丧着脸转身出门,关上门的那一刻,欲哭无泪。不就是一碗面,至于用杀气威胁我??
      厨房里被我翻的一塌糊涂,最近云项申不在家,怎么厨娘连肉汤都不预备?我在原地焦急的转了几圈,想起他阴狠的目光,实在没有办法,只能打了荷包蛋调了汤,下了手工挂面。
      比上次更忐忑的心情,他低头看着面前的碗,好半天不说话。我心里跟有人揪着一样,结巴着解释,“我不知道厨娘没有预备肉汤,所以,所以这个就是一碗荷包蛋汤,你要是不爱喝,我就…….”
      ‘就’字还没说完,我就看见他端起面碗拿了筷子,三下五除二吃完了碗里的东西!!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莫名有种死到临头又被赦免的感动感。在下面洗好了碗上来,我才关上门想着终于可以睡个好觉,洗手间里一阵呕吐的声音,我身子一僵,几步跑过去一看,很好,云亦帆老人家此刻正在我的洗手间里吐的昏天黑地,刚吃进去的那一碗面,一点没剩进了抽水马桶!!
      我牙齿咬的咯咯响,恨不能揍他一顿,可是看他吐的实在难受,紧紧抓了洗手台指尖都泛白,我大脑里很神奇的就开始有人对我说话,何和馨,你是他的姨太太,照顾他,伺候他,是你的本分。
      无奈的垮下双肩,我认命的再次往楼下跑,端来了白开水,扶着他躺到床上。
      拧了热毛巾给他擦脸的时候,他又用那种目光看我,冷冷的,似乎是要将你骨头都看穿一般的凉薄。我实在是受不了,正准备甩手不干,谁知道他头一歪,闷不吭声难受了一阵,居然昏沉沉睡过去了,我松口气,才要庆幸这个世界终于安静了,可是眼眸一呆,看了看我的床,僵在原地。
      他睡了我的床,我要去哪睡??
      我在沙发上对付了一夜,天不亮就起来,感觉像是被人踩一样,全身酸痛。
      去园子里逛了一圈,云亦帆已经不在,我不紧不慢的洗澡换衣服,上了淡妆,下楼跟各位夫人请了安,才坐到桌边,就见亦诗玩命的拿眼睛瞪我,只是碍于云项申在,不好开口罢了。
      我有些纳闷,规矩的在自己座位上坐了,今儿吃的是清粥小菜,感觉好像在照顾宿醉的云亦帆。只是我才动手拿起调羹,就听见四太太娇俏的笑,“我还以为,咱们家大少爷不喜欢和馨呢。我就说嘛,和馨长的又漂亮,嘴又甜性子又好,哪里就不喜欢了?莲贞,你可是输我一件首饰啊!”
      我脸上‘轰’的一下,抬起头,桌上四双眼睛若紧若淡的看我,云项申笑的人畜无害,云亦帆只当没听见,仍旧吃着手里的东西,还是二太太出来打了圆场,笑说了几句,这才撇过这茬。吃完了饭,云项申一走,亦诗几步走到我面前狠狠瞪我一眼,“狐媚!!”
      我叫她骂的转不过弯来,还愣愣的问,“你们今天这是怎么了,我做了什么吗?”
      “你?”
      以为我不想承认,亦诗气道,“何和馨,你至于吗你??做了就做了,有什么不能承认的?我们可是都看见了!”
      我越发的一脑袋浆糊,“你看见什么了??”
      “你还不承认??”她大吼,突然抬手拧了我一把,“今天早晨,我们所有人都看见大哥是从你房间里面出来的!!”
      亦诗小脸涨的通红,扭了扭身子,愤怒道,“何和馨,我恨你!!”说罢就跑了出去。我呆呆的站在原地,眼睛都快被我眨废了,直到四太太走到我身边叫我不要理会那个疯丫头,我才反应过来,感情,所有人都以为,我跟云亦帆昨天晚上,那啥了??
      我郁闷的无以复加,在楼上躲了整整一天。我洁白的床单因为有外人沾染,而染上了除我之外的味道。清凉,酒香,甘醇,冷冽,你别以为我是在形容酒,对,没错,我是在形容云亦帆身上的味道。其实完全可以浓缩成一个字高度概括,那就是‘冷’。
      我从来没有见过像他这样的男人,仿佛是冰块做的,从里到外都透着一股莫名的寒意。
      其实他长的很好看,剑眉薄唇,鼻梁高挺,五官立体,眼眶微凹,反衬出一种深邃的冷寂感。
      我那天给他包扎伤口的时候,我一直以为他很瘦,结果脱了衣服,乖乖,肌肉分明,线条明朗,腹部那八块肌肉干脆利落的就像是独立存在,我当时脑子一蒙,突然就生出几分想摸摸的感觉。
      摸上去,是不是跟他一样,凉冰冰的?
      云亦帆很完美,从长相,到身材,真的很完美,估计姜堰城里对她流口水的小姐太太可以以‘打’为单位计算人数。可是前提条件,他不要开口说话,也不要拿眼睛看你。
      就比如我给他包完伤口,他没再开口,我以为他不再需要我了,就把这事挪到了脑后。谁知第三天,他直直闯进来要我的创伤药,我不愿意给他,他就又那样看我,冷冷的,带了沉重的压迫感,墨色的眸子后头仿佛有鬼火在跳跃,计划着因为我违背了他,而要怎么受死。
      我眼眶一红,不情不愿的妥协,到后来实在忍不住,追问了他一句,“那我以后要是受伤了,我怎么办啊!!”
      他已经走到门口,一手拉开门,一面拖长了音调,用不是寻常人类能有的冰冷丢下四个字,‘自求多福’,然后静寂无声的离开!!
      他就像一条蛇,肤凉情薄,冷血无情,人或物在他眼里,没有区别。唯一之分,便在于有用,还是没用。如果没用,而你恰好又触到了她的逆鳞,那么恭喜你,你将会享受低等动物的待遇,因为他或许会将你吃的连骨头渣都没剩。
      睡了午觉起来,我一直想着早晨云亦诗气愤的表情,中午做梦居然就梦见了云亦帆。我从梦中惊醒,一片恶寒,了了洗漱了下楼,才到楼梯口,猛然听见楼下一阵猛烈的哭声,然后就是四太太惊慌失措的大吼,“亦诗,怎么弄成这个样子??”、
      我心一抖,飞快的跑下楼,亦诗被人送回来,娇嫩的小手被纱布裹的跟粽子似的,正趴在四太太怀里放声大哭,一边送她回来的人呐呐解释,“三小姐刚才在我们咖啡馆被咖啡烫伤,我们已经送三小姐去过医院包扎,医生说烫伤程度不大,夫人不要着急。”
      四太太怒不可遏,一面尖叫着要他们付出代价,一面亲自送亦诗回房,又派人叫医生过来,吵吵嚷嚷一个小时,总算是消停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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