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之今世幸村》郁遥

8、梦里梦外

　　关东大赛迫在眉睫，网球部的众人叫苦不迭。这段时间他们的训练量明显比平日翻了好几倍，就连休息的时间都缩短了许多。然而导致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众人看过去——
　　正悠然地坐在教席上看书。
　　看书？太悠闲了吧。看着自己手中的球拍，众人默。这就是部长的权利啊，好想要。
　　仿佛感受到了他们怨念的目光，少年翻着书页的手顿了顿，接着朝这边露出一个如百合般清新的微笑。
　　虽然这笑是很美，不，是绝美。
　　可是——
　　为毛他们会觉得这么冷啊，众人泪。部长大人，求您别再折磨我们幼小又脆弱的心灵了……
　　看到他们更卖力地挥拍，我笑得更加灿烂。
　　“咳——咳——”
　　冷不防地岔了气，我低声咳了起来，放在书上的手骤然握紧，骨节泛白。
　　“不可抗力的因素为96.42%，人为因素为3.58%，具体细节尚待调查。”柳突然从身后冒出，手中的笔飞快地记着。
　　真不愧是柳，无时无刻不在完善着数据和资料，我感叹。
　　“呐，莲二，想不想知道原因？”声音透着诱惑。
　　脑后挂下一滴汗，柳连忙摆着手后退，“不，不想。”
　　虽然他的确是很想知道，可是，他从没想过要从少年口中得到答案。那将意味着他要付出比这高甚至10倍的代价，这是无数次的教训告诉自己的。
　　“是吗，太可惜了。本来还想着要告诉莲二呢，这样莲二你就不用浪费那么多的时间来收集我的数据了。”我叹息。
　　可惜？哪里可惜了？柳差点没咬碎手中的笔。要是落在你手中，我的剩余劳动力还不被你压榨光，我宁愿多费点心思。
　　我幽怨，莲二你真这么想吗？太让我伤心了。
　　柳咬牙，幸村，你个妖孽。
　　我挑眉，谢谢夸奖。
　　看着柳仓皇而逃地背影，我笑着站起身，突然一阵天旋地转——
　　“幸村，太松懈了。”
　　熟悉的温暖透过冰凉的皮肤传来，我安心地闭上了眼。
　　看着怀中脸色苍白的少年，真田抿紧了唇。从刚才少年咳嗽的时候，他就时不时地关注着这边的情况。
　　其实，从那天之后，他的目光就有意无意地追随着少年。不过好在他的时时关注，才能看出今天的少年比平时更虚弱，虽然很不舒服地看到他和柳‘眉目传情’……
　　等等，为什么会不舒服？难道他是在……吃醋？
　　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他瞪大了双眼，随即赶紧摇摇头，很明智地将那两个字甩在脑后。
　　不过——
　　刚才接下少年的瞬间，轻的没有重量，仿佛一片羽毛落下。也许只是自己的幻觉吧，虽然少年表面看起来很柔弱……
　　没有再细究下去，他认真地看着少年。幸村，我们是同伴。
　　他这样对自己说，像在解释什么，又像在逃避什么。
　　也许在他心底，有期盼着比同伴更深的羁绊吧……
　　落日的余辉透过窗外的樱木，斑斑驳驳地洒在白色的病床上，熟睡中的少年看起来格外恬静。
　　我睁开眼，习惯性地看向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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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幸村精市，总有一天我要打败你！”
　　想起那人在雨中自信的表情和骄傲的眼神，我不由地笑了，那样的迹部耀眼得让人忍不住沉沦……
　　“在笑什么呢？”
　　略带磁性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瞬间僵住。太松懈了，刚才只顾着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竟没注意到房间里还有人。
　　转过头——
　　一张放大的脸对着我，近得连对方脸上细微的毛孔都能看见。
　　眨眼，再眨，再再眨……
　　“我说，你别眨了，眼睛不累啊。”刚才怎么会觉得这人的声音很有磁性呢？嗯，一定是错觉。
　　“那你就离我远点。”我不客气地一拳挥过去。
　　意料中地轻松躲开，他扯出一个幽怨的表情，“真是不可爱，可惜了长得那么漂亮。”随即又撇着嘴说道，“算起来我还是你的前辈呢。”
　　“有这么幼稚又不正经的前辈吗？”我上下打量，这人也就一张脸能欺骗大众。
　　“怎么，被我迷住了？”他扬起下巴，自恋地摸起眼角。
　　我眼角抽动了下，为什么同一个动作，迹部做起来就那么优雅迷人。而眼前这个人，却那么欠揍呢！
　　“哼，你这些伎俩骗骗外面的那些纯情的小女生还差不多，我可没空陪你。”没再理会这个自恋狂，我干净利落地跳下床，朝门外走去。
　　“啊喂，你也太没礼貌了吧！”后面的人气得跳脚，“幸村精市！”
　　我心中一动，脚步却没停下。
　　看着少年渐渐远去，那人收起轻浮的表情，眼底一片幽深，我们还会再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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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真田打了个招呼，我便早早地回去了。面对众人确确实实担忧的神色，我心口一阵温暖。这么说来，他们是不是已经把我当同伴了呢。只是……
　　我脸色一变，捂着胸口跌跌撞撞地奔进巷子里，靠在墙上大口地喘气。手习惯性地朝口袋伸去，瞳孔猛地一缩。糟了，出门忘带药了。
　　偏偏这时——
　　“老大，都说别喝这么多了，你偏不听。”一个头发染成黄毛的小子，有些抱怨地对架在他左肩上的人说道。
　　“嗝……”回答他的是酒嗝声。
　　“是啊，是啊。”另一个红毛小子跟在后面忙不迭地点头，“不就是输了比赛嘛，咱们老大多英明神武的一个人，还怕……”话未说完，先前还醉如烂泥倒在黄发小子身上的人一把揪住他胸前的衣服，狠狠地推到墙上，“你说什么？”眼睛带着嗜血的暗红。
　　那红发小子被这渗人的眼神一扫，只觉浑身发冷，像坠入冰窖般，两腿不由地一软，结结巴巴地说道，“不……不是……我的意思是……老大怎么可能会败，是那个叫幸村的小子运气好，咱们老大人好，不跟他计较……”
　　“哼。”井上彦冷冷地放开，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软倒在地上，“说话给我小心点。”说罢大步朝前走去，那走路的姿势哪像是个醉鬼。
　　黄发小子送去同情的一眼，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没看到他们老大这几天心情都不爽么，还在这个时候提那个人的名字。摇摇头，便紧跟着上前。
　　走井上彦心里憋了一肚子火，离那次事件已经两个多月了。自从那一战败北之后，他不但要忍受来自周围人的奚落，最为重要的是……他紧握成拳的右手，微微颤抖。那只手，已经不能再打网球了。
　　每次想到这个，他又是惊惧又是痛苦。那种无感被剥夺，一个人在密封的空间里狠命喘息的真实，让他这些日子以来都在做着噩梦。
　　幸村精市，我会让你付出相同的代价！如果那两人走在前面，会骇人的发现，他面部呈现出极度扭曲的状态，眼睛是噬骨的冷意。
　　突然他脚下一顿，目光在前方注视了几秒，随即嘴角浮出一丝冷笑，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
　　听到脚步声的临近，我虚弱地睁开眼，瞳孔倏然睁大。
　　“哟，这不是我们立海大鼎鼎大名的幸村部长么。”井上彦抱着胳膊，阴阳怪气地说道，“怎么像只死狗一样趴在地上。”
　　猛地握紧拳头，我冷笑一声，“怎样都好过你这个手下败将……嗯哼……”头皮被扯得生疼，我吃痛地皱眉。
　　“哼，死到临头了还敢嘴硬。”井上彦冲后面的两人使了个眼色，黄毛会意地窜出巷口查看，然后比了个手势确认没有其他人。
　　冰冷的手从头顶一点点地滑落，仿佛被吐着红信子的蛇缠绕，身子忍不住地颤栗。最后在喉咙处猛地收紧，瞪大的瞳孔中，窒息如潮水汹涌而来……
　　“啊——”
　　我大叫着猛地坐起，胸口剧烈地起伏。月光倾泻进室内，入眼处是熟悉的家居摆放。
　　梦？
　　我长长地吁了口气，被汗水浸透的衬衫紧紧地贴在身上，有种透不过气的感觉。
　　窗外被风吹动的树木发出哗哗地声响，心中奇异地平静了下来。重又倒回床上，翻了个身便沉沉地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