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之今世幸村》郁遥

21、集训

　　当立海大沉浸在喜悦，东京一如往日的平静，似乎并未因某人的回归而发生改变。
　　“呐，真的很有趣呢。”
　　手冢正抱着胳膊专心地看场地上奔跑的人影，听到这熟悉的口吻，头也不回地应了声。
　　不二摸摸鼻子，表情有点委屈，“手冢还是这样冷漠啊。”
　　手冢倾斜肩膀，一双漂亮的丹凤眼微微上挑，“有事？”
　　“刚才见你被龙崎教练喊去，有些好奇，不知道教练找你有什么事？”
　　手冢一顿，眼睛仍盯着对面的某个人，口中淡淡地回道，“关于这次集训的选拔，教练让我下午把名单送过去。”
　　不二顺着手冢的眼神看去，眸光一动，“手冢似乎对那孩子很感兴趣。”
　　“越前很有潜力。”手冢惜字如金。
　　不二笑的如沐春风，“很少见手冢对谁有这么高的评价，看来那孩子的确很有实力。”
　　“不。”手冢抬起下巴否决，面无表情的脸上有一丝凝重，“目前为止还没有找到他的优势。”
　　从少年入学的第一天起，他就一直在观察。一方面来自龙崎教练的嘱托，另一方面是他渐渐被这孩子所吸引。倔强坚韧的灵魂，对网球的执着，以及眼睛里少有的干净和纯粹，让他心中升起了希望。
　　他隐隐觉得，青学的命运将从少年到来的这一刻起改变。
　　也许手冢的眼神太过幽深，脸上表情过于庄重，不二感到一丝不适。那个人是不是和他一样，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也背负了许多。
　　汗水顺着脸颊一滴滴滑落，体力的流失让少年逐渐力不从心，然而那双琥珀色的眸子仍然熠熠生辉，眼里闪烁的光芒比天上的太阳还要刺目。
　　几场比赛下来，手冢的眉头一直没有舒展，反而越来越糟心，“他的球技完全是某人的翻版。”他研究过越前南次郎的打法，两人步调几乎一致，可见少年的网球并没有成长。
　　不二不是很理解，他并不知道那个传奇的人物会和眼前的人有所关联，“你的意思是他在模仿某个人？”
　　手冢点点头，他一向评价中肯，“实力虽然出众，没有形成自己的球风，所以我打算让他跟不同类型的人比赛。”
　　“嗯？”这下不二疑惑了，似乎不明白手冢要做什么。
　　“这次集训难得，每个学校有两个名额，我推选一个，另一个将从下午的‘D组’比赛中决出。”
　　原来如此，是要把他送到训练营中和不同的人接触吗。
　　“所以你已经确定了。”
　　“嗯。”
　　“你是要把自己的机会让给他吗？”不二的眼睛完全睁开，冰蓝色的眸光微微荡漾。只不过是一个有些实力和潜力的一年级新生，值得为他这么做吗。
　　手冢定定地看着不二，眼神里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啊。所以，不二你要认真点。”
　　“部长~部长~”
　　远处传来几声喊叫，我从书中抬头，想看看谁这么大胆敢在训练时大呼小叫。还没看清，就见一个人影迅速朝我扑来。
　　“丸井文太，给我站住！”真田黑着脸喝道。
　　那人影窜的太快，听到这带着怒气的吼声，身子条件反射的一抖，于是一时没刹住脚，悲剧地——
　　呃，丸井以为自己会扑向大地的怀抱，结果却触到一个柔软的物体。嗯？薄薄的，硬硬的，有点紧，还有点肉感？
　　“你摸够了吗？”我看着趴在胸口手脚不老实的某人，笑的春风拂面。
　　丸井的脑门流下一滴汗，直摆着双手往后退，“误会，误会，啊哈哈……”没想到部长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却这么有料！
　　真田整张脸黑成了锅底，登时赏了他一计铁拳。
　　丸井偏过头，脸上映着硕大的红印，对我泪眼汪汪，“部长，快救我……”
　　额头青筋跳动，我扶眉叹气，“好了，你到底想说什么？”
　　说到正事，他一秒变得端正，“刚在学生会门口碰见柳生，他从校长室回来，让我带给你一个消息，说是这次集训让你作为教练参加。”
　　听到这话我一愣，有点不太明白，让我以教练的身份？
　　“明白了。”我压下疑问，对他点点头，表情严肃道，“告诉柳生，他今天的训练时间延长2小时，没有完成原定计划不准回去休息。”
　　丸井嘴角抽搐了下，心里替柳生默哀。
　　这要从三周前说起，柳为大家制定了一个新的详细完整的训练方案，每人每天的练习量和时间比平时多出2倍不止。当然并不包括一系列的重力训练，以至于众人都产生了阴影。
　　等到他离开视线范围，我转身拨出一个号码，“喂？”
　　不出意外的是声音那头的轻笑，“看来你已经知道了，没错，是我推荐的。”
　　“为什么？”
　　“自古以来所有顶尖的选手都有领导的气质，让人不由的追随。而你的网球实力和领导能力大家有目共睹。”
　　他停顿了下，声音缓慢而低沉，“对于他们来说，要学的东西还很多，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对你而言，教练的身份更轻松些。况且你不想知道他们现在已经成长到什么地步了吗？”
　　慢慢放下电话，我望着球场上努力练习的众人，眼神一片幽深。
　　对于我，对于立海大，三年级的这一年至关重要。
　　能不能拿下三连冠，这也许是我身为幸村精市的命运。
　　部活结束后，我简单的对真田说了下这段时间训练的注意事项，然后宣布柳和切原作为集训的一员。他们虽然疑惑，倒也相信我的选择。
　　这其中有我自己的考虑，真田作为副部长，将众人交于他管理我很放心。对于资料的收集和完善，则需要柳来完成。至于赤也这个孩子，他必须接触不同类型的选手以提高球技，柳的存在也能很好地安抚他的恶魔化。

　　集训这天，我在众人的不舍实则窃喜的目光中，登上教练专车先行前往目的地。剩下的人将乘坐另一辆大巴，和其他学院的人一起会合。
　　我上午10点到达训练营地，刚下车就见大门边站着一个青年。他似乎是派来接我的人，看样子已经等候多时。
　　他冲我点头示意，一只手拿过我手中的行李，边走边向我介绍这里的设施和资源。关于这次集训内容他倒是没做过多说明，只带着我一路穿过训练场走进办公楼。
　　“幸村君，已经到了，请进吧。”他对我做个邀请的动作。
　　原木门上金色的字体方正的写着，会议室。
　　我缓缓呼出一口气，伸手推开那扇门。
　　眼前霍然开朗，映入视线的是巨大的落地窗，正对着太阳光线，银灰色窗帘拉向两边，显得室内干净明亮。脚下铺着深红的地毯，踩上去柔软舒适。放眼望去，四面摆放着几张紫色长沙发，茶几上是一套精美的杯具。
　　低调的华丽，这装修风格和某个人很像。如果忽略桌子边坐着的两个人，我会很乐意继续欣赏下去。
　　“抱歉，让你们久等了。”我深一鞠躬，走向唯一空着的座位。
　　“介绍一下，这位是龙崎堇。我是榊太郎，这次集训的负责人。”
　　坐在我左手边正座的位置是一个高大的男人，从发型到穿着一丝不苟，表情严肃认真，是个有威严感和压迫力的人。
　　对面则是扎着马尾身穿紫色运动衣的女人，看起来年纪稍微大些，不过眼角带着笑意，整个人显得一团和气，看起来很好相处。
　　我对着他们微一点头，当作已经认识，“我是幸村精市。”
　　“好了。”他拿起手中的资料扣动桌面，直接切入正题，“相信大家已经知道自己此番的目的吧。关东大赛即将临近，这是比赛前各院校间一次非常好的深入交流，看清彼此不足，树立目标和榜样，以提升自己。”
　　“这段时间，我主要教授他们的理论知识。”
　　“龙崎教练在自主性指导方面颇有心得，擅长借助人心恩威并施，激发选手的实力。所以你的任务是赛前指导，还有相关方面的后勤。这是你的计划书，明天以前务必看完。”他递过去一本薄薄的纸页，上面写着密密麻麻的字迹。
　　“至于你幸村精市，说实话，你的每场比赛我都看过，甚至研究过。不管在网球上或是管理上，你的能力都相当出众。荐于你丰富的实战经验和网球技巧，以后每一次的排阵和战术都交由你负责。”
　　我眼角抽了抽，除了第一页的注意事项，后面一片空白。所以这是让我自己填写完整？我不由地抬头，对上他幽深的黑眸，心里打了个突，忽然有种掉进陷阱的错觉。
　　“准备一下，他们应该来了。”他起身走到窗口，从这里能看到大门边发生的一切。
　　这次参加训练的有青学，不动峰，立海大，冰帝，圣鲁道夫，山吹，以及一些不知名的队伍。
　　我慢慢扫过人群，冰帝派出的是迹部和宍戸亮，看样子他是准备把那个人当继承人培养。而青学这边似乎只有不二，奇怪，手冢没来吗。看不二张望的样子，他好像在寻找什么？
　　我心中一动，手机铃声在此时恰好响起，“喂，是幸村吗？”
　　“我没有在立海大看见你，是因为身体吗？不能参加训练。”他站在树下，斑驳的阳光模糊了他的表情，语气听起来有点沉闷。“为什么不提前跟我说一声，不然……”
　　“不然怎么样？”我勾起微笑，一步步走近，电话那头的他毫无知觉。
　　“不然我可能也不会过来了。”他轻轻叹息。
　　“baga~”我一只手搭上他的肩膀，看他僵硬地转身，惊喜的表情溢于脸上，“吓到了吗？”
　　“幸村！”他抓住我的手指微微用力，蓝色的波光一阵闪烁，“我很高兴。”
　　对于我是教练的身份，他先是一惊继而了然，这倒让我疑惑了，“你不觉得奇怪吗？让我来训练你们。”
　　“不会。”他动作轻柔地拂去落在我脸上的发丝，笑眯眯地说道，“我相信你。”
　　心脏突然不规则的跳动了下，他的表情太温柔了，一本正经的话也能说的这么深情，简直很犯规好嘛！我捂脸哀号，真是个妖孽。
　　落在迹部眼里，不二亲昵地揉着少年的头发，白皙的脸上落着点点嫣红，两人气氛刺目的和谐。
　　“啊，对了！”不二忽然想起什么，霍地睁开眼，“糟了，我把越前给忘了！”
　　嗯？我满脸问号。
　　“哎……”他叹气，“就是和我一起来的那家伙，上次跟你说的实力很不错的一年级新生。”
　　“刚才还在，一转眼就不见了。”
　　“别着急，你给他电话了吗？”
　　他摇头，露出担忧的神色，“电话不通。”
　　“可能是没电了。这样吧，我们一起去找。他应该不会走太远。”
　　他微微松口气，“还好有你，幸村。”
　　我们在后山深林的岔路分开，叮嘱对方找到的人电话通知。目送着他远去，我转身走向森林腹地。
　　仿佛踏进一片绿色的海洋，越深入越幽静，没有蝉鸣鸟叫，只听见风吹树叶的沙沙声响。
　　走了很远，直到光线变得昏暗，我这才发觉不对。看了下四周，一样的粗枝古树，似乎被绕晕了。我拿起手机，一格信号也没有，顿时有些沮丧。
　　想不到居然有这么偏的地方，我懊恼，回去一定要在手册上添加一项，禁止外出走动。
　　我靠在树上修整，内心平静下来后竟听到一丝不同的声音。咕噜咕噜，哗哗的……像是水流声。我惊喜地睁眼，顺着那声音快步走过去。
　　河水向着下游汩汩流淌，四周是一片天鹅绒似的青草地，太阳光线照在水面上泛起银色的波光。少年躺在草地上，双手枕在脑后，五官被帽子遮挡，似乎在熟睡。
　　我刚一提步，裤脚摩擦青草发出嗞啦的声音将少年惊醒。
　　“你是谁？”嗓子似乎处在变声期，带有少年独特的沙哑。
　　我看着那双琥珀色瞳眸映出一个陌生的人影，心中微微泛苦，“我是幸村精市。”
　　听到我的名字，他似乎惊讶，又有些疑惑，最后索性闭上眼，一副不想说话的样子。
　　我也不在意，走过去和他并排坐在一起，找着话题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迷路了。”他耷拉着眼皮，慵懒的表情像只小猫咪，可爱极了。
　　我忍不住揉揉他的头发，软软的，触感很好，我舒服的眯起眼。
　　“喂！”他瞪着一双圆溜溜的猫眼，恼怒地拍开我的手，那嫌弃的眼神仿佛我是个和他老爹一样的猥琐大叔。
　　我仔细地打量他一眼，意味深长地说道，“是怕长不高吗？”
　　他的脸色红一阵，白一阵，又羞又气，半天说不上话。
　　“好啦，是我错了，别生气哦。”我顺手又摸了把他细嫩的小脸，“时间已经不早了，我们快回去吧，不然他们要担心了。”
　　本来他是不打算搭理我的，听到这话犹豫了下，看了眼愈渐暗沉的天色，沉默地点头。
　　“我们沿着水流的方向就能出去。”
　　他在后面走的很慢，一只手搭在左腿的膝盖上，弓着身子似乎有些不便。
　　我皱着眉头走过去，“你怎么了？”
　　“没什么。”他淡淡的避开我伸出去的手，抿出一个倔强的唇形。
　　“你究竟在坚持什么！”我恼了，没管他愿不愿意，直接粗鲁地掀开他的衣脚。膝盖的地方紫红紫红的，隐隐看到有淤血，那伤口落在白皙的皮肤上触目惊心。
　　我面无表情地弯下腰，生硬地说道，“上来！”
　　似乎被突来的怒气吓到，他不敢再拒绝，按着指令乖乖地爬上去，只是不断用圆溜溜的猫眼偷偷地瞄我。
　　我快被气笑了，面上仍板着脸，抖着肩膀冷声道，“再不老实就把你丢下去！”
　　他吓得赶紧搂住我脖子，委屈地把脸埋在我背上。他也不知道刚才为什么会置气，似乎是不想在这个人面前露出自己脆弱的一面。
　　不自觉的在他面前任性，耍小脾气，好像铁定了他会包容自己，真是奇怪。明明只见过一次面，却没由来的依赖。
　　他闻着那人身上清冽的香味，就这样乱七八糟的想了很多，最后竟昏昏地睡过去。
　　终于看到熟悉的建筑，我松了口气，不二站在门口焦急地走来走去。
　　“不二。”他看到我又是惊喜又是担忧，什么也没说地一把搂住我，声音微微颤抖，“刚刚一直在责怪自己为什么没有和你一起，万一你也失踪了该怎么办。”
　　他是真的担心，我心头一热，“这不是好好的嘛~看我把谁带回来了。”
　　他惊讶，“越前？”
　　“嘘——”对他做个安静的表情，我低头看向背上的少年，温柔地说道，“他睡着了，我把他送回宿舍。”
　　他犹豫，“还是我来吧，我和他分在同一个房间。”
　　“没关系。”我笑的灿烂，他有一瞬间的晃神，“我直接过去，顺便帮他处理伤口。”
　　一沾上柔软的床，他就像小猫一样蜷缩进被窝里，无意识地抱着枕套蹭了蹭，嘴里哼哼唧唧。
　　我用棉签仔细地为他擦拭消毒，然后将纱布置于伤口，手指轻压几下，待淤肿消退，再用绷带包扎固定，整个过程用了不到5分钟。
　　帮他掖好被角，看了看他熟睡的毫无防备的小脸，忍不住摸了一把，然后起身离开。
　　不二一直站在我身后，默默地看我做完这一切，没有出声打扰。
　　直到我退出宿舍，他在走廊上拉住我，一把将我摁在墙上。
　　卧槽这是被壁咚了？我睁大眼，黑暗中他的表情不甚清晰。
　　“别说话，幸村。”他把脸埋在我颈边，像小狗一样拱来拱去，闷闷地说道，“我吃醋了。”
　　我忽然就笑了，这样的不二太可爱了。
　　似乎感受到我胸腔的振动，他羞恼地咬了我一口，不解恨地再添一个伤口，觉得自己过分了又轻柔的吻。
　　我先是觉得好笑，然后觉得不对，那热气一路向下，还有伸进衣服里的手是怎么回事？我整个人风中凌乱了。
　　他紧紧地贴着我的身子，一只手将我固定在狭小的空间，另一只手不断在肌肤上煽风点火，仿佛有团火从头到脚的烧了起来。
　　他抓着我的头发微微施力，我被迫扬起修长的脖颈，他俯身吻住我精致的锁骨，辗转吮吸。我轻哼一声，被这陌生的情感撩的难以自持，双眼渐渐迷蒙起雾气。
　　头脑晕乎乎的，恍惚间似有什么落在唇上，他轻巧的卷起舌尖，先是试探，然后激烈地索取口腔里的柔软。鼻尖满满的青草香，我几乎迷失在这醉人的气息中。
　　许久，他停下猛烈的攻势，我终于得到自由的大口喘气。他抚弄着我敏感的耳珠，眼里深沉的黑色淡去了些，然后勾起一个魅惑的笑。
　　躺在床上，我枕着双手发呆，想着自己和不二是不是发展的太快了。不行，还是得和他拉开距离，太过亲密的话……
　　我摸着胸口，那里传来微弱的跳动声，有些东西似乎在看不见的角落慢慢塌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