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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初见 ...

  •   人生如戏,戏如人生。
      这话套在卫晓东的身上一点都不为过。
      五岁的卫晓东,父母因为一次车祸双双去世,跟着比他大七岁的哥哥过着东家进西家出,奔波在各个亲戚之间的生活。
      小小年纪就尝进了人情冷暖,世态炎凉。磕磕绊绊的长到十岁。
      那年,他哥哥救了一个贵人。想安排哥哥去当兵,镀成金以后帮他做事。哥哥担心幼小的卫晓东,想推辞,卫晓东自己却劝说着哥哥去当兵,他不想哥哥因为耽误了自己的前程。
      看看挺早熟的,十岁就知道什么是前程了。虽然哥哥走的时候替卫晓东安排好了衣食住行,并且请了一个保姆照顾他,每次一放年假就回来陪他,而且还是他力劝哥哥走的。
      可是卫晓东依然慢慢的变得孤僻,自卑,抑郁。
      直到高中的时候,宋雷和他成了同桌。
      同样的尖子生,比起每天埋在学习中的卫晓东来说,宋雷要强的多。
      如果卫晓东是被上帝遗忘的苦孩子,那么宋雷就是被老天眷顾的宠儿了。英俊,挺拔,聪明,家境优越,是被人溺爱着长大的。
      关键人家还没有长歪。
      对人有礼貌,亲切,阳光,热情。理所当然的他对自己的这个打小自卑的同桌伸出了热情之手。
      他带着卫晓东逛网吧,逛酒吧,逛迪厅;带着卫晓东玩电动,打篮球,踢足球;带着卫晓东参加同学的生日宴会,带着卫晓东参加朋友的聚会。
      他们两个一起恶作剧,作弄那些给宋雷写情书的女生。
      几乎每封信宋雷都让卫晓东帮着写回信,为了甩掉花痴的女朋友,宋雷让卫晓东装成他的男□□人。虽然校园里边风言风语,把他们真传成了同性恋人,可是卫晓东一点也不在乎,依旧我行我素。
      宋雷就像一缕阳光,照进了卫晓东的心底,改变了卫晓东的人生。
      卫晓东发现世界原来是这样的丰富多彩。
      然后蔡晶晶出现了,这个比他们低一届的小学妹,不知道为什么能够看不见光源体般的宋雷,而注意到杂草一样存在的卫晓东,对卫晓东有些超乎寻常的热情。
      给他买早餐,等他一起放学,让他帮她补习,天天围着他,说他如何如何棒,不顾卫晓东一次一次的冷漠,是块石头也该捂热了。
      这么一个热情,活泼,可爱又坚强的小妹妹,卫晓东当然不可能抵挡得住,然后自然的就春心萌动了。
      因为小时候的经历,对人防备很深的卫晓东依然不相信蔡晶晶能够放着优秀的宋雷不要,而选择自己,并且为了学习,为了不能让哥哥失望,为了考上大学,动心的卫晓东把这份悸动埋藏在了心里。
      再后来,呵呵,如果没有再后来就好了。
      可是世界上没有如果。
      一年以后,蔡晶晶追到了卫晓东所在的大学。虽然整整一年的鸿雁传书,卫晓东都没有机会蔡晶晶。
      当看到笑的阳光灿烂的蔡晶晶站在卫晓东面前的时候,卫晓东终于控制不住了,宋雷也鼓励他去表白。
      结果蔡晶晶喝醉了,抱着卫晓东一个劲儿的叫着宋雷的名字。卫晓东懵了。
      再然后末世来了,宋雷和卫晓东相继获得了异能,他们和蔡晶晶一路生死到了这里。
      蔡晶晶要求做卫晓东的女朋友,卫晓东同意了。他以为就算自己是一厢情愿,他也会让她慢慢爱上他的。
      那张折叠床就是卫晓东的床。他把床让给蔡晶晶,他希望等他们彼此相爱的时候,再说以后。
      可是,还来不及等他们相爱,事情就发生了大逆转。
      有一次,他们出去做任务,卫晓东为了救宋雷,替宋雷挡了一下,受了伤。本来异能者身体就不错,所以当时也没有放在心上,结果过了几天,伤口竟然没有好,甚至一直在缓慢的变坏,身上开始散发恶臭。
      卫晓东很害怕,把这件事情告诉了蔡晶晶,宋雷,结果他竟然听见宋雷和蔡晶晶商量要把他囚禁了,密谋他的的东西,然后把他送去做研究。毕竟异能者变异是很稀罕的事情。
      再然后卫晓东发现了宋雷的风流史记。
      每个被卫晓东写信拒绝过的女生,几乎都和宋雷有过一腿,蔡晶晶的出现只是因为宋雷顾忌人家里的势力不能轻易甩掉,就和她打赌,如果能拿下卫晓东,就和她在一起。
      宋雷对卫晓东,只是因为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单纯的人,想玩玩,试试自己能不能改造一个人而已,谁知道卫晓东会那样死心塌地的成为自己的小跟班。
      再然后卫晓东就扭曲了,把他们的尸体剁碎冲下了厕所,脑袋挂在厕所了。
      林夕环视着这个厨房,想象卫晓东剁尸体的样子,赶忙站起来,拍拍身上,浑身发毛。
      “他们这种人就不配活着,就配住在厕所里边。”卫晓东情绪又开始激动了。
      “都该死!”
      “都去死!”
      “我把他们当亲人一样,他们竟然背叛我!”
      …………
      林夕紧紧的盯着卫晓东越来越狰狞的脸,握紧了手里的擀面棍。
      突然卫晓东翻到在地上,身上又开始抽搐起来。
      林夕见状,慌乱的拿了菜刀死劲的砍手上的铁链,结果根本砍不断。
      林夕不死心的一直用力砍着,不断涌出的汗,显示着她的紧张。
      她必须尽快离开这里,没人知道卫晓东什么时候发疯。
      卫晓东的抽搐声,菜刀的砍地声,混合着电视台的男高音,组成了一曲奇妙的交响乐。
      林夕抹抹头上汗滴,时不时的瞄瞄卫晓东,对方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好像晕过去一般。
      等了半天也没有醒转的迹象,林夕咬咬嘴唇,看看那断不掉的铁链,提着刀摸到了卫晓东身边。
      在卫晓东身上摸了摸,可惜没有找到钥匙。
      林夕颓废的靠在床边,看着卫晓东那张瘦骨嶙峋的脸,冷静了下来,发现他的脸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有些青紫。
      心情复杂的盯着卫晓东看了半天,林夕叹口气把他服到了床上。想了想,又把旁边的被单拆下来,结成绳子把卫晓东的双手捆绑住,免得他发疯。
      看他好像有点发抖,又替他把被子盖上。
      林夕无奈的笑笑,吕嘉兴说的没错,自己还真是一个感情用事,又特立独行的人,对着一个杀人狂魔,竟然会产生同情心。
      幸福的人多种多样,不幸的人各有各的苦。
      林夕自问,如果她自己最信任的人那样背叛,那样算计自己,说不定也会这样发疯的。
      怪不得卫晓东会这样神经兮兮的变成一个杀人狂魔。
      林夕拍拍自己的脸,想什么呢,就算情有可原,也不应该同情一个杀人犯。
      瞪着外边黑漆漆的夜色,把菜刀放在随手可以拿到的地方,林夕兀自发呆。
      手上的链子动了动,林夕回神,卫晓东醒了。
      林夕纳闷,这次醒的好快。
      卫晓东探究的看了看自己手上绑的床单绳,甚至晃动了几下手,好像在研究它会不会突然松掉。
      “我,”林夕看他这个样子,下意识的想解释什么。
      “你忘记我是异能者了。”卫晓东好笑的问,也不知道他怎么弄,床单绳竟然断了开了。
      林夕惊讶之余,急忙拿起手边的菜刀。
      “现在才想着拿刀砍我,晚啦。”卫晓东带着幸灾乐祸的味道。
      林夕咬咬唇,没说话。
      “怎么没逃走?”他慢慢的翻身,朝着林夕。“和我这个变态,神经病在一起不怕吗?”
      林夕看他一眼,懒得说话,明知故问,猜不透卫晓东什么意思。
      “我说不定会随时杀了你的。”卫晓东带着笑,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好像杀人如切菜一般,林夕心一紧。
      一个杀了那么多人的人,可不就是这样吗?!
      “其实砍不掉铁链,可以砍掉我的手的。”卫晓东平躺下身子,眼睛看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什么。“一刀下去,你就自由了。”
      林夕难以置信的听着他的话。
      “你根本就不像生活在末世的人。”卫晓东顿了顿,“没有见过血腥,心不狠,会活不长的。”
      林夕心提了提,难道异能者可以看透自己是穿越的,想想又觉得不可能。
      “不用你管,你只要放了我,我自然会长命百岁的。”
      “呵呵。”卫晓东笑了几声,突然道,“把手给我。”
      “干什么?”林夕本能的后退一步。
      “送你个礼物,”卫晓东从脖子上拿下一条项链。
      说是项链,其实就是一根牛皮绳上穿着一颗莹白的珠子。
      林夕有点不好意思,自己误会了对方的意思,拒绝的话脱口而出。
      “我不要,我们大家又不熟。”
      卫晓东侧过身子,手里拿着绳子伸向林夕。
      “我活不了,想让你帮我做件事情,这是报酬。”
      “你要我做什么事情直接说,不用这样的。”林夕连连摆手。
      卫晓东不说话,就是看着林夕,保持着那个动作不动。
      看着他这个样子,林夕纠结了半天,把手伸向了他。
      “好好保存它,不要丢了,”卫晓东在林夕手上打了个死结,珠子硌的林夕手腕有点疼。
      “它会带给你好运的。”顿了顿,“谢谢你陪了我这段时间,我其实很怕一个人的。”
      林夕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其实你有什么事情,我能做到,我会帮你的,不用这样。”她轻声说。
      卫晓东笑笑,手伸到旁边的被子下拿出一个盒子替给林夕。
      林夕多瞧了那个被子几眼,奇怪,刚才自己怎么没有看见里边有东西,卫晓东当没有看见林夕的动作。
      “什么了?”林夕边说边打开,里边放着一把枪和一颗白色的小药丸,一个小瓷瓶,还有一张照片,卫晓东和一个身姿挺拔,穿着军装的男生肩并肩的站一块,笑容灿烂,满脸幸福。
      林夕困惑的望向卫晓东,表情明明白白写着什么意思。
      “我被感染了,你应该知道什么意思吧。”卫晓东看了林夕一眼,闭上眼睛躺了下来,“你用这把枪打爆我的头,然后把药丸扔我身上就好了,那个瓶子就装我的骨灰吧。”
      “你,我,”林夕吃了一惊,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怪不得他时不时的表现的像一个重伤患者一样。
      “那是化尸丸,只对尸体有用。照片上是我哥哥,很帅吧,他叫卫东东,以后看见他,把我的骨灰给他,让他把我和爸妈放一块。”
      “我,”林夕听着心里发堵。
      “为什么选我啊,我不干。”
      “你想让我变成那些整天只知道吃人的东西?!”卫晓东睁开眼,看着林夕,“然后被人捉去研究吗?!”
      “我,”林夕拿着枪,“为什么突然就要这样,以前不是都好好的吗?”
      “你看我的脸,”卫晓东脸上的青紫色在快速的加深,林夕拿着枪,颤抖着。
      “我早就不行了,只是在硬撑而已,”卫晓东苦笑,“开枪吧,再晚就来不及了。”
      “快点,我不想变成那样。”卫晓东嘶吼着,挣扎着从床上爬下来,林夕被逼着一直往门口后退。
      “开枪啊”
      “宋雷和蔡晶晶对不起你,你杀了他们应该,那别人呢?那里不止两个头?”林夕朝着卫晓东喊。
      “他们是我们一个队的,跟着宋雷。”
      林夕楞了楞。
      “快点!”卫晓东逼近林夕。
      林夕闭上眼睛,手指按了下去。
      “嘭”的一声。
      卫晓东的声音戛然而止。
      林夕睁开眼睛,转头。
      黑暗的夜色里,一个踏着穿着军装的男人踏着温和的灯光朝着林夕漫步走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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