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0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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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有时候是这样的，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比方说现在，我和高孝其在超市里瞎逛。
虽然我是冷眼看他东奔西跑地拣些零零碎碎的日用品，冷眼看他犹犹豫豫地考虑着今晚是吃芹菜还是丝瓜，但是不可否认，我在和他逛超市。
“要吃苹果吗？”他捧着两个苹果冲到我面前，特白痴。我白了他一眼，他很自觉地拿去秤重。我有些泄气，再低头看看自己：麻布短裤，白T-shirt，脚上踢着一双拖鞋，头发刚洗过，随意地用夹子盘了起来。
以前出个门光化妆就要半个小时，不把自己化得别人认不出来不罢休。基本上是个名牌奴隶，衣服不是杂志上的大牌子看都不会看一眼。
用莫可的话来说，我并不是真的喜欢那些衣服，我只是纯粹为了花他的钱而已。把自己打扮得很漂亮很贵都只是要烧钱——烧莫可的钱，反正他的卡在我手里，是我刷的，我一个小姑娘家再怎么刷也不可能刷得爆。
现在这个样子，毫无疑问是堕落了——不修边幅地堕落了。真是要多邋遢有多邋遢，很随便但是，也很自在。
穿惯了了三寸高跟，现在穿回拖鞋，也还……蛮舒服的。
无奈地翻了个白眼，我简直跟那种无所事事地家庭主妇差不多了，居然会陪着这个男人来逛超市？要知道我以前最痛恨进超市——又挤，又吵，买东西跟抢劫似的。
然而，有句老话说的好，叫做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我一边啃着鸡爪子，一边很认真地考虑这个问题。一个人的习惯，并非不可能改变，但凡事总有个过程是不是？总有个曲折反弹是不是？于是，我开口了：
“把钥匙还给我，可以么？”我尽量用比较客气的口气问到。自从上一次偷翘家被发现之后，他就没收了我的钥匙。平时也小心谨慎得多了，我再也找不到机会偷他钥匙去配。
“那个不是你的，”他拉过我的碗，盛了一碗汤，“那是我的，是我家的钥匙。”
“靠，是我出钱的好不好……”我有点冒火，这家伙还登鼻子上脸了？
他笑了：“平时白天吧，我都在家。我不在家的时候呢，就是你应该乖乖做作业看书睡觉的时候……你要钥匙又有什么用？”
“那我也需要出门啊！”
“出门干嘛呢？你是高三学生啊！”
我火大了 ，一拍桌子跳起来：“妈的，老子想去夜店不成啊！你管我！”
以前一个星期7天，有5天都在夜店混。虽然我其实并不喜欢夜店里的气氛，但是却总是想去，那怕是包个包厢来睡觉。因为，莫可总因为我泡夜店而大发雷霆，而他不高兴就是我最高兴的事儿了。
妈的，现在住在这破房子里跟当了尼姑似的，那家伙老是趁我睡觉没收我的烟。啤酒本来他还有买，后来发现我一天喝一打之后就不买了。我自个儿买的啤酒，他就拎去卖给楼下的杂货店。他妈的我都忍了，现在我想去夜店，也就是看在他鸡婆的份上免得他念叨才跟他说一声而已，他以为自己谁啊！
他扶了扶眼镜：“你……想去夜店？真的想去？”
“关你屁事！”我扔下筷子跑去沙发上窝着，“老子爱什么时候去就什么时候去，大不了找男人开房！”
我背对着他，看不见他的表情。不知道他会不会生气？算了，气死他最好……罗哩八嗦跟个小母鸡似的，还让不让人活了！
他起身，走向我，揉着我的头发。我抬起手就给了他一下，他躲开，呵呵地笑了：“好吧，去夜店就去夜店吧！你也憋的够久了吧。”
“老子现在不想去！”操，跟他施舍我似的，我才不要！只要我想走，他难道还拦得住我么？
他有些遗憾地说：“真的不去？”
“不去！”
他拍拍我肩膀：“好了别闹别扭了，跟小孩子似的……去，换衣服咱们走吧！”
“啊？”我愣了愣，“干嘛？去哪儿？”
他把我拉起来：“去夜店啊！”
“你跟我去？！”我瞪大眼睛。
“错，”他笑了笑，“是我带你去。”
我站着那儿，微微有点发愣。
Broken，折断。是夜店但是……跟我概念中的夜店，又不太一样。
内敛却不失华贵的装修，典型的欧式风格。没有光怪陆离的DJ，没有抱着木吉他贞子样的女人唱着听不懂的外文歌。小而精致的舞台上，一架三角钢琴，雪白雪白的，在暗色灯光中显得特别耀眼。而那个弹钢琴的男人，穿着漂亮而干净的金色条纹白衬衣，虽然看不清楚样子，但是给人的感觉很好，很亮眼但是，很安静。
“孝其你才来啊！”吧台上一个年轻的调酒师一边擦杯子一边对着高孝其说，挺漂亮挺清秀的男孩子，但是给人的感觉不太好，特不可靠。
高孝其点了点头：“嗯，我去换衣服了，小马给她弄杯东西给她喝吧！”
那个小马点了点头，问我：“小姐想喝点什么？”
我刚想开口，高孝其一边走向里面一边回头说：“随便给她调个混合果汁就好，别放酒。”
欠揍是吧？！我狠狠地剜了他背影一眼，可惜他看不见。而那个小马笑嘻嘻地，拿起几个瓶子开始摆弄起来。很快，他把一杯饮料放在我面前。杯中的液体是橙红色的，我顿时开始冒火：这家伙还真的给我弄了杯纯果汁？！
“放了莱姆酒的！”小马压低声音冒了一句，然后嘻嘻一笑，继续擦他的杯子。我脸色稍微好一点，喝了一口。虽然乍入口没有什么特别，但是喝下去之后，立刻感觉到莱姆酒辛辣以及焦甜味。
“味道不错吧？可别告诉孝其哦！”他看了我一眼，“这位可爱的小姐，我有这个荣幸知道你的名字么？”
我白了他一眼：“没有。”
小马有些失望：“啊……我只是有些好奇，因为这还是我第一次看见孝其会跟女生在一起啊！我之前还以为他是gay的……”
撇撇嘴，决定无视这家伙的自言自语，我岔开话题：“高孝其是调酒师？”
小马的表情像见了鬼：“你不知道哦？孝其是Broken的招牌之一，很多客人来这里都是为了喝他调的酒。”
招牌！？就他那窝囊样？“呵，不会吧？我要是客人，看到他都饱了……”
“这样啊，那以后我还是别做饭了，省点功夫……”温和的男声蓦地降临，我回头，一下子呆住了。
他换上了正统的纯黑西装裤以及马甲，雪白挺括的衬衣和领结，头发一丝不落的梳好，那副呆头鹅眼镜也摘掉了。我第一次认真地完整地看到他的五官：没有什么特别突出的地方，但是都长得很合适，搭配起来很和谐。
其实不能说外貌有多大的变化，其实就是摘了眼镜换了衣服，但是，就是不一样了，特……陌生，叫……叫什么来着？哦对了，气质！气质不同了。
小马把杯子往吧台上一搁：“啊，好了！我下班了！孝其你下次别老是翘班迟到，老板是不在这儿，要不然饶不了你……哎哟累死我了……”
看着小马碎碎念地离开，高孝其开始在吧台收拾起来。看我一直盯着他看，笑了笑：“干嘛？我脸上开花了？还是你对我一见钟情了？”
“去死……”我低头喝我的饮料，结果杯子一下被高孝其收走，他微微闻了闻：“这小子量还加的不少……胆子挺大的。”
他把真正的果汁放我面前的时候，我连骂的力气都没有了，百无聊赖地开始扫视着整个酒吧。虽然人不少，但不显得拥挤，大部分都是衣着讲究，看起来比较有品味的白领一族。嘿，果然跟我混的那些个店子不能比么，大家的水准不是一个层次上的。
“喜欢这里吗？”他调好别的客人的酒，一边整理吧台，一边看我。
“烂透了。”我面无表情地回答。其实心里觉得这里虽然不太和我的口味，不过还是挺舒服的，最起码老板是挺有品位的人，在每一个细节都透漏着。凳子很舒服，而烟灰缸也很特别，竟然是木质的！虽然我不知道是什么木头，但是确实是第一次见。
啧，让莫可来看看，这才叫有品味的店子么！
“给我一杯Whisky。”一个男人在隔我几个位置的地方坐下。我瞄了一眼，不得不有些注意他。挺年轻的男人，长得算不上帅气，但是棱角分明，尤其是鼻子，挺得很。鲜明的长相，我总觉得在哪儿见过这样的一个人。不知怎么的，他散发着一股浓浓的危险气息。
高孝其看了他一眼，给他倒了酒：“你的Whisky，慢用。”
那男人一口把酒灌下去：“这儿生意还不错吧？我听说你混的挺有名的。”
高孝其表情冷淡得像是别人说话的对象不是他：“嗯，大概可以吧。”
“我听说了，”那男人微微眯了眯眼睛，“别跟那些人接近得太厉害，有些事你这么想别人不一定这么想。”
“我自个儿有分寸，不劳费心。”高孝其的嘴角微微有笑意，但是眼神很冷。
那男人站起身，忽然向我这个方向看来，我愣了愣，竟忘了移开目光，就这么跟他大眼瞪小眼。好在，他看了一会儿就准备转身离开了。
“他快不行了，你有空就回去看看他吧。”那男人走了几步，忽然停下来。
高孝其一副“不关我事”的表情继续调他的酒。
我有些纳闷地看着这一切，一脑袋的问号，却又缺乏打破沙锅问到底的三八精神，翻了个白眼，准备装作什么都没看见。
凌晨五点，我们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走着。天气有些冷，我毫不客气地搂着高孝其的手臂，躲在他身后，将这家伙当成挡箭牌使。
“玩得还开心么？”他问。
我撇撇嘴，坐了一个晚上，喝了N杯果汁，又没男人来搭讪，玩个屁！
他揉了揉我头发，我瞬时跳起来：“哎我说你有完没完？这是我头发，不是你家抱枕！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
他挺认真地看着我，反而让我起来一身鸡皮：“我只是觉得手感很好……像草一样。”
妈的！这损我呢！我狠狠地抬起膝盖向他肚子顶去，他吃痛地蹲下，特夸张地低声呻吟着。我皱眉：“靠，你装个屁，我又没用多少力！”
他笑着直起身拉着我继续走，手依旧插进我的发丝：“我是说真的，手感很好……没有烫卷之前，一定比现在手感更好。”
我的头发已经及腰，要是直的估计跟就贞子有得拚了。这家伙品味一向很烂，没关系，我原谅他……
“哎，女孩子嘛，就是应该留长头发，直直的，很滑顺很飘逸的那种。”他笑了：“当然啦，你现在这样也不是不好看。”
我一时间愣了神。
“小谷，”小麦摸着我半长不短的碎发说，“你的头发为什么要剪的那么碎呢？”
“难道像你那样？长得跟贞子似的，”我翻了个白眼，土呆了好不好，而且长头发又难打理，麻烦死了。
“哎哟，女孩子嘛，就应该留长头发，直直的，很滑顺很飘逸的那种，才漂亮啊。”
我……我什么时候开始留长发的？
好像是小麦死了以后吧……
“小谷……小谷！”高孝其摇了摇我肩膀，把我神游太空的三魂六魄拉了回来，“你怎么了？怎么站着发呆？脸色这么难看，不舒服？”
“没……没有！”我忽然很窘，甩开他一个劲大步往前走。
刚才自己的样子一定糗死了，一定是很茫然很脆弱……妈的，居然给这呆瓜看到这样子，老子亏大了……
“哎，小谷等等我，别走那么快啊……”
“放屁，自己跟上来！”
“不是……你走这么快也没用啊……谁给你开门……”
“高孝其，他妈的我诅咒你祖宗八代……”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05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