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头落满地》右夭

21、番外 第一章

　　早上十点，海边的阳光已经明媚得让人睁不开眼睛，火辣辣地洋溢着不容拒绝的热情。
　　清脆的一阵风铃声，穿着围裙的男人从吧台里伸出个头：“啊对不起我们……还没开始营业……”
　　走进来的人，双眼细长，略长的头发随意地扎成一束。表情淡然而平和，却隐隐透出压迫感。他张望了一下周围正在忙碌准备开始营业的服务员，径自在吧台前坐下。
　　“一大早不合适喝酒精，”高孝其淡淡一笑，“给你调杯果汁好吗？”
　　“嗯，随便。”莫可微微眯起眼。
　　高孝其拿起几只形状、颜色各异的瓶子，动作干脆而漂亮。片刻，一杯颜色鲜艳的饮品放在莫可面前。莫可稍稍喝了一口，道：“嗯，很好。”
　　两人沉默片刻，高孝其继续擦着杯子。好半会，莫可又开口：“小谷呢？”
　　“现在还没到中午，她没那么早起来。”高孝其嘴角不经意地漾起一丝浅浅的笑。莫可微微一怔，那种宠溺的笑……看来，小谷现在过的很滋润。
　　美丽的海滨小城，一间不大不小生意不错的小酒吧，成日无所事事的老板娘和拥有好手艺的老板。每天中午开始营业，半夜关门，日日如此，月月如此。
　　没有人问过这两个人究竟来自什么地方。海边的人似乎都特别有包容力，什么人来，什么人走，都没有关系。
　　“她……现在还好吧？”莫可微微皱着眉问。
　　高孝其笑了：“挺好的，吃得香睡得香。而且多亏了这海边，她开始乐意去晒太阳做点运动了，身体也好了不少。你挺会选地方的嘛！”
　　莫可挑挑眉，不置可否。
　　既然当时是希望给小谷找一个可以避祸、可以平平安安无惊无险地等死的地方，自然不会马虎。这个地方是最好的，他最清楚。因为，他在这里长大。
　　然而莫可没有想到，高孝其会找到这儿来。明明，这里应该是谁也找不到的。因为这里仅仅是一个小城，一个开车一小时就能遇上的小城，一个无论从哪个角度看，跟东边那座小城还有西边那座小城都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小城。
　　徐盈暗中有派人找过小谷，都是无功而返。高孝其却可以不惊动任何人地，就这么来到了这里。据说，郑政都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对了，”莫可忽然坐直身子，“你有没有听说过‘索玛’？”
　　“嗯？”高孝其微微抬头，“那是谁？”
　　莫可脸上浮起不知名地微笑：“一个灵通之极却又无比神秘的消息贩子。据说只要能找到他，没有搞不到消息。不过听说……好像一年多以前，已经再没人找得到他了。”
　　“哦……”高孝其略有所思，“你不是说他无比神秘吗？那找不到他也不奇怪啊。”
　　挑挑眉，莫可没有再说下去。
　　他不愿揭穿，心中认定了的“索玛”的真实身份。尽管没有证据，却不妨碍一向严谨的莫可做下这样的判断。
　　怎么会有人知道这么多事？当年那些有关郑政的资料，应该是绝密的。对于双方来说都是一个不可碰触的伤疤，外人怎么可能得到？关于小谷的所处地，连徐盈都没办法找到，这人又是怎么找到的？
　　一直都……小看了面前这个一脸住家的男人了吗？如果他真像他的笑容那样人畜无害甚至于软弱无能，那么郑家也不会愿意花大力气藏了他这么多年；也不会在老当家病危时，而新当家也本事了得的时候拚了命请了他出来；更不会在第一时间让他接管这么多业务。
　　郑政那种个性强硬锋芒毕露的人，居然能忍受这么一个人与自己平起平坐，真的是因为“兄弟情谊”吗？打死莫可，他也不会相信。唯一可能的是……这个男人根本不是个好对付的主儿，所以连郑政也要忌他三分。
　　这个才是……BOSS是吧？
　　“吃过早饭没有？”高孝其伸手在莫可双眼前晃了晃，“要不要做点什么给你吃？”
　　“会不会太麻烦了？”
　　高孝其笑了笑：“不会，反正也正要给小谷弄吃的，顺便嘛。”
　　莫可抬了抬眼，颇有深意地看着他：“你很疼小谷……”
　　高孝其又是一笑，露出牙齿：“她……是个遍体鳞伤的疯丫头，我的确心疼她。”
　　“是吧，你心疼她……”莫可伸手抚了抚眉毛，“你应该知道，世界上最伤人的，是欺骗……小谷，最恨别人骗她了。”
　　擦杯子的动作顿了顿，高孝其扶了扶眼镜，半天，忽然一脸和煦地看着莫可，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他说：“我给你讲个故事，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