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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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没有兴趣？”莫可双手交叉着放在唇边，“这可是你试刀的好时候。”
徐家的业务一部分是物流和金融投资，另外一部分则是烟酒的走私。一来烟酒走私利润大，除了自己手下的十几家大型KTV、PUB有需求之外，也会卖给其他店子以及个体烟贩。积少成多，算是相当大的一个业务成分。
走私烟酒的供货源一向是比较稳定的。供货商通常是不会轻易拓展客户的，一来危险，二来本身的货源也并非是源源不断。盲目地扩大客户群，一旦供货不足，顾此失彼，很容易得罪人。所以徐家的进货源也就是那几处而已。
然而最近两个月，最大的供货商给我们的货物从数量上低了好几个等级，为了保证生意的运转，徐家不得不从其他供货商那里拿货。因为其他供应商本来与我们并没有太多业务来往，一时之间能够给我们的量也不够多，而价钱也无可避免地升高了。
“怎么回事？”我皱起眉看着报表，“成本凭空升了将近一半？还有，我们不是有固定客户么？平时每个月都是刚好够卖，怎么现在有这么多存货？”
进货价升高，售价也随之水涨船高，销量也就下降了，而人员等等支出是不能少的。一算下来，原本相当可观的利润现在在除去成本的的情况下只是略有盈利罢了。
莫可挑挑眉：“价钱高了，销量自然下降了……不过也还是太蹊跷了，你有没有兴趣去查查看？”
“你想放我单飞？”我点燃了烟。
他点了点头：“你需要一个人实际操作，一个劲跟在我身边，一辈子也就只能是个‘助理’而已。”
“你不怕我搞砸了？这可是徐家相当重要的一项业务。”我哼笑，“要是出什么差错，你可能要回去跪算盘。”
徐盈已经与莫可结婚了，虽然……就我看来，跟没有结婚没有什么两样。莫可对她，那种关心下的冷漠与淡然，我能很清楚地感觉到。徐盈大概也清楚两人的婚姻不过是政治需要，有时候见到我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挖苦我两句，但是总归，还是比较安分的。
她终究只是个一直养在家里的芭比，这一点她自己比谁都清楚。
“别提那个了，”他摆摆手，“这件事，我希望能看到完满的处理结果。”
我走进一家PUB，重节奏的音乐一直抖得地板都在震动。吧台一个女人远远就看到我，向我招了招手，向我走过来。
“小谷，”她把我拉到角落一个小包厢里，给我倒了杯香槟，“好久不见了，怎么今天这么有空来看梅子啊？”
梅子，算是这间店的头儿。这么多间夜店中，女头儿不多，她是其中之一。
从前自己下夜店的时候，最常往这里跑，一来二去，跟梅子也就混的比较熟。
我扫了一眼大厅：“随便看看……”
“话说自从你跟了莫总之后，都没有再来了呢……”她自顾自地说着，“你不在外面玩了，莫总也就很少下店子里……”
“最近生意怎么样？”我打断她。
她撇撇嘴：“别提了，这两个月烟酒那里少了一大块不说，连客人都少了很多……”
我微微眯起眼，虽然说因为货源紧张，批发和零售的价钱都升高了。自家店子里销量减少可以理解，但是为什么卖给个体烟贩和其他夜店的量会少了这么多？对于那些个体烟贩和夜店来说，走私的国外烟酒是必不可少的，而且我们的升幅其实并不算大，并不至于会让他们忍痛割舍掉这么大一块肉。
那些客户的货源供应一直都是我们，会这么干脆放弃我们提供的货源……也就是说，有其他人在跟我们做同样的生意？走私烟酒的市场份额本来就不大，如果还要几家来争的话，就实在不好玩了。
“最近，附近有没有抢生意的？”我点燃一枝烟。
“有，”梅子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就隔两个街口，最近开了一家新店子。很多客人贪新鲜，都到他们那里去了。”
我挥挥手：“新鲜贪不了多久的……那是哪家罩的店子？如果不是什么人物的话直接下手，然后收过来就好了。”
开夜店，如果没有什么势力撑腰，就会死得很难看。
梅子摇摇头：“就是不知道背后是什么人，才一直没敢动。而且……不止我这里，好像很多店子附近都开了新店……生意都有受影响。”
这明摆着是是示威么，我皱起眉：“嗯……敢跟徐家对着干的人不会太多……”
“小谷……”梅子看着我发怔，我摆摆手，“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
“没……”她笑了笑，“只是突然觉得好像不认识你了……”
我看着桌子对面的那个老秃头一头的冷汗，在灯光下闪闪发光，不禁有些好笑。
一开始，他大概看我是个年轻的生面孔，又是女人，很有吊起来卖的架势。后来我一句话就让他老实了下来：
“虽然我不知道现在除了我们以外，还有哪家在买你的货。不过，要让你一辈子都没办法做这项买卖的话，我应该还是有这个能力的。”
正统商人跟□□的最大不同不是做什么生意，而是怎样做生意。
“丁小姐……”秃头看着我，口气为难得很，“我不能说对方是谁……这个是行规，你也知道的，别为难我了吧……”
我吸了口烟：“我知道，所以我只是问，对方给了什么价钱？”
看他不说话，我继续道：“徐家跟你做生意这么多年，怎么着都有些‘感情’了吧？你这次甩人甩得这么彻底，是不是该说明一下对方的优点？”
秃头咬咬牙：“三成，比原来的价格多三成。”
呵……还真是大手笔。在我们原来的价钱上升三成，那可不是一笔小数目。怪不得这家伙胆子这么大，有钱赚么，谁还会害怕？
他看我没说话，又小心地补充一句：“那个……虽然我们跟徐家合作很久了，但是你知道嘛……生意难做，他们出了高价钱，而且也不是容易打发的主，我总不能……”
我撇撇嘴，扬手叫来服务生结帐。他似乎有想请客的冲动，我已经把信用卡放在服务生的托盘上，然后看着他说：“生意不是跟谁都能合作的，能够像我们这样合作的这么长久的更少。价钱方面我会再跟你联络，但是我不希望再出现如此不愉快的事件。”
那秃头咽了咽唾沫，赔着笑脸，一个劲点头：“是是是……”
我坐上老孙的车，“啪”地关上车门。
“小姐去哪里？”老孙依旧是平静地问。
“西街，”我微微皱眉，“我们去那家新开的店子看看。”
新开的PUB，拥有一切夜店需要的东西。现在是傍晚，人还不多，但是从服务生的数量来看，生意一定很好。
有一名服务生走过来为我带座，我摆摆手：“你们头儿在哪里？”
那服务生愣了愣，随即扬了扬手，另一个人走了过来，看起来像是部门经理。他有礼地点了点头：“请问小姐，有什么需要？”
“我不是叫你，”我找了角落的一张桌子自己坐下来，“我找你们老板。”
“我是这里的负责人，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他态度温和，然而立场坚定地拒绝了。
我微笑：“马上告诉你老板，如果二十分钟之内他不来，那么就等着这间店子被砸到连桌子腿都不剩吧。”
他脸色僵了僵，我随即微笑着补充：“顺便说一句，我叫丁小谷。”
他勉强微笑了一下，微微侧过身拿起随身地话筒嘀咕了什么。我好整以暇地坐在椅子上，尽管我的心情不轻松。当然了，虽然我的名字没有莫可那么响，但应该还是有些知名度，没看见那经理脸色不好么……
那经理离开了一会儿，随即又回来，低声说道：“我们老板请丁小姐到楼上去谈。”
架子还挺大的哈！我挑了挑眉，跟着他上楼。
PUB是负一层，一楼是KTV房，而二楼似乎是客房。我有些好笑，虽然说很多人来PUB都是来玩一夜情的，但是像这家店子自带客房还真是少见。这样好的生意头脑。看来我回去也得在自己店子里搞几个。
一间客房门开着，我径直走了进去，那个经理随后小心地关上了门。其实一个人单身去见未知的对手并不是很安全，然而也没有办法了。
相当豪华的客房，落地玻璃窗前，有个穿着白色西装的男人背对着我站着：“这样背对着客人是不是很不礼貌？”
那人随即回头，我愣了愣，好半天才勉强道：“呀，是你啊。”
头发剪得干净利索，戴着一副精致的无框眼镜，五官算不上很抢眼，但是搭配起来很和谐，很舒服。
“是我，”高孝其微微笑了笑，“好久不见，还好么？”
好个屁……我在心里骂了一句。
他拉开了椅子：“坐吧。”
我坐下，简单明了地开口：“说吧，你想怎么样？”
他顿了顿：“是你来找我的，怎么反而问起我来了？”
我冷哼：“提高价格垄断货源，又在徐家的店子附近抢生意，还拐走一大堆客户。郑家的娱乐场生意从来不是重头，可别告诉我这都是无心的。”
“这些并不是我决定的……”
“哦？”我冷笑，“那你为什么会以老板的身份出现？郑先生？”
他脸色变了变，随即还是恢复微笑：“我还是我，高孝其。尽管我回郑家帮忙，但是真正的决策是郑政作的，我不过是执行而已。”
“别推卸责任了吧？”我也对他可恶的笑脸绽放出微笑，“你可是长子啊，回到郑家还不是一片你的天下！”
他有些窘，也有些无奈：“小谷，你知道的，那并不是我的意思。我为什么回去，你清楚得很。”
好久没听他叫我的名字，忽然听见，我不禁抖了一抖。想起他不得不“回去”的原因，我有些烦躁，虽然现在看来，那个实在很像一个藉口。
高孝其可能并没有实操的经验，但是对于一个家族企业来说，“长子”依旧有他不一样的重量。所以我一直好奇为什么郑政会让高孝其回去，他回去了，很有可能意味着郑政在郑家的地位不保。就算郑政的确有能力，但是也没有人会希望有如此的对手出现在身边吧？
“开个价吧，”他一直看着我，让我浑身不舒坦，我只好打破僵局，“这样下去不能长久。你把进货价提高了，售价却压低了。终有一天会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他微微勾唇：“如果是那样，不正好顺了你的意思？”
我撇了他一眼：“是啊，不过在那之前，徐家这一块的生意会彻底玩完。”
“那就公平竞争，”他颇是认真地看着我，“你可以提高进货价嘛！”
放屁……到时只会变成恶性竞争，两败俱伤！
我不禁有些冒火，口气开始强硬起来：“不用了，就按你们开的价好了。虽然你们手头上有货，但是客户群最终是我们更稳定一些，就算你们价钱便宜，毕竟不是这块生意的老手，那些人是不会轻易相信新卖家的。”
他没说话，只是看着我。
“货源不能由你垄断，咱们可以分成。”我抽出一根烟点燃，“至于我手头上的客户，你可以销售，但是我要抽点数。”
他微微起身，向我凑过来，我愣了愣，一恍神，手中的烟就不见了。
“你这个坏习惯什么时候能改……”他笑得有些无奈，把烟掐灭在烟灰缸里，“你可是女孩子，就没担心过抽烟对皮肤不好么？”
我的脸有些发烧，不禁有些窘：“谁跟你扯这个……”
他摊摊手：“你真的认为咱们可以合作？徐家同意么？”
我撇撇嘴，他们有什么不同意的？徐家老头子现在就躺在高护病房里养病，徐盈又是个花瓶，徐家现在就是莫可说了算。只等那老头子一蹬腿，他就可以正式成为徐家的继承人了。莫可既然让我来处理这件事，做什么样的决定自然是我说了算。
“走私烟酒这生意本来份额就不大，如果硬要几家一起做，与其不停地互相攻击，还不如合作来双赢。”我简单地点出事实。当然了，这个决定自然还有另外的用意，不过就没有必要跟他说了。
“……小谷，你真的不一样了。”他老半天才叹了一口气，“怪不得连郑政都说，你已经不是一个可以小看的人物。”
他把我当“人物”？还真是赏脸。我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别管那个了，你是同意呢，还是不同意？”
“我不是说了？”他耸耸肩，“我不是决策者。”
“如果你不是，你根本不会在这儿听我说话。”我冷冷说到。
他笑容顿了一下，然后道：“我答应你，我会考虑你的提议的。”
收到这个答复，我点了点头。然后拎起包包，转身要离开。他忽然抓住我的手：“这么快……就要走了？”
我回头假笑道：“要不然呢？先生，我很忙。”
“不一起吃个饭？当是叙旧吧？”他有些尴尬，“给个面子，我……想跟你好好聊聊。”
我优雅地抽回自己的手：“还是不要了，我想我们之间，除了生意，还是不要聊别的东西比较好。”
说完我转身就走，打开门的时候，他忽然又喊道：“小谷……”
“还有事？”我抓着门把，没有回头。
“……以后，少抽点烟。”他半天才冒了一句，“还有，路上小心。”
我走了出去，带上了房门。高跟鞋在走廊上清脆地回响，目不斜视的向前走着，不让自己内心的波澜浮现在脸上。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 10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