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遗落的爱——幸福摩天轮》SUNNY•林

73、让人落泪的勇气(1)

　　也只有那个时候，我们才会如此执着，妄图用一颗心与全世界抗衡。
　　螳臂当车的愚蠢，让人落泪的勇气。

　　(1)
　　这是入冬以来难得的一个好天气，男生牵着女生的手慢慢地在街上走，偶尔有一两片枯叶打着旋落在肩上，脚边，他轻轻帮她摘掉，她便能从他琥珀色的瞳仁里望见最幸福的自己。但，叶千夏却还是隐约感觉到了不安：“……阿泽，你确定不先回家吗？”忍了好久才问。
　　“嗯？”表情不易察觉地在脸上僵了几秒钟，安峻泽笑起来。“干嘛担心这个，这么难得的时刻。我……”。
　　“咕……咕咕……”这时，有轻微的奇怪声响打断了两人的对话，短暂的面面相觑之后是难为情的笑声打破静默。
　　“你肚子饿啦？”想也知道，他昨天一下飞机就直奔约会地点，经过一个晚上，现在胃里在一定大闹“空城计”了，叶千夏有些心疼。“外婆前两天去了舅舅家，要明天才会回来，不如，你先去我家休息，顺便让我做点吃的让你填饱肚子好不好？”女生这样建议道。
　　“当然好啦，想想看，我都还没尝过千夏亲手做的料理呢。你要做什么给我吃？蛋包饭怎么样？我记得以前听说过这是你的招牌菜哦！”想不到他也会变得喋喋不休，而此刻叶千夏眼中的安峻泽，一脸兴奋的样子就像个得到糖果的小孩子。
　　她也沉溺于这样被依赖的开心：“好啊！你想吃什么都行！快走吧！否则你肚子里馋虫的叫声就要吓倒别人了！”
　　叶家窄小却温馨的公寓里，罗宋汤的香味混杂着滋滋的油声将人的嗅觉，听觉神经全都调动起来，饥饿感愈发强烈了。系着围裙的叶千夏一边在厨房里忙碌着，一边不时地回头看看安峻泽，男生始终固定在她身上的灼灼目光令人多少有些不自在，却又交织着矛盾的甜蜜。
　　她把刚做好的蛋包饭端出来，“啪”地放在他面前，脸上有不自然的愠怒神色：“干嘛一直盯着我看啊，背上快要穿孔啦。”大声说话也掩饰不了的脸红。
　　安峻泽笑：“因为我是学摄影的，眼睛就是最大的武器啊。”他边说着还边用手指摆出镜头状，架在眼前，她可以透过那个框看到对方充满感情的深棕色眼睛，像个深深的旋涡要把人吸进去。
　　叶千夏赶紧偏过头，避开视线：“好了，先不说这个，快吃吧，饭要凉了。”太久没见面吗，尴尬和心跳几乎要让人燃烧起来，站不稳脚跟。“我去盛汤。”
　　可是，就在她转过身去的刹那，手被一把拉住了。
　　“千夏，别躲我。”是那样熟悉又久别的气息逐渐靠近，将人一层层环绕，他从背后轻轻搂住她。“你在害怕什么？怕我吗？”
　　问题直指人心，叫人无法作答：“啊？哈哈，我，我干嘛怕你呀……”话都说不完整了。
　　安峻泽能感受到怀抱中的女生，娇小的身躯微微僵硬，发红的耳垂显示出她此刻的害羞，那种恋爱中的人特有的甜蜜焦灼的心态简直令人着迷。他轻柔地扳过她的肩，低头看她的脸：“看着我，我要把你的样子拍下来。”
　　“……拍？”叶千夏疑惑：“你带相机了吗？”记得他可是空着手跟自己过来的。
　　“笨蛋！”他搓搓她的头发，解释道：“拍照可没这么简单。相比任何高级的摄影器材，我们摄影师的眼睛才是最好的相机，每眨一下，就能看见自己心中认为最美的风景。所以。”他微笑着在她额头上印上一个吻，明亮成琥珀色的眼睛里映出叶千夏无措的可爱模样：“你看着我的眼睛，看见镜头里的自己了吗？”
　　这一刻，你是只属于我一个人的专属恋人。
　　阳光暖融融的，窗外有闪耀着白光的旋转摩天轮，她以最舒服的姿势靠在沙发上一页页翻看着手机里雾冰的照片，他承诺过要拍摄离天堂最近的美景送给她，这次终于没有食言。
　　“先将就着看看吧，等胶卷洗出来，我再送一套完整版的给你。”安峻泽说。
　　“嗯。不过。”叶千夏迟疑了片刻：“阿泽，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什么？”
　　“你为什么会那么喜欢摄影呢？”她摸摸鼻子，感觉自己问得有点傻。
　　男生笑起来，语气却很认真：“因为，镜头是绝对骗不了人的。”
　　“嗯？”太深奥了吧，不明白对方的意思。
　　“就好比这个。”他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一本广告画册，为了给某品牌胶卷做宣传，被乐家怡擅自动用的那幅“初恋”安静而美好地躺在上面。“千夏看了有什么感觉？”
　　“……哎？”这本画册她明明就藏得很好啊，怎么会被找出来。“不，不知道。”
　　“笨！”他亲昵地点了下她的额头，继续解释。“照片其实就像暗号吧，是摄影师，模特和观看者三者之间感情上最直接的互动。就拿摄影师和模特来说，抓拍的每一个瞬间，镜头里都倾注了彼此想要向对方表达的信任，所有秘密即在闪光灯下曝露无余，隐藏不了。而对观者而言，心境不同，每个人则会对照片产生不同的理解。如果他读懂了作品的真正含义，那就是拥有了与摄影师和模特进行情感交流的暗号……呃，是不是很难懂？”
　　“不。”她摇摇头，眼神闪亮。“我觉得你说得很好，你是真心热爱摄影的。”
　　“呵。”女生满脸的崇拜让安峻泽不好意思起来。“也许，是我一直都不擅长用语言表达自己，所以只好选择另外一种方式跟人交流吧。这张照片也是。”他又将目光转回到“初恋”：“里面藏着我七年都没来得及说出口的话。”你，懂吗？
　　起风了。男生手上的画册被风吹得发出轻微响动，压在电视柜顶上的纸条也飘落下来，没人注意。因为这一刻，她的眼睛里只有他，他的镜头里也只看得到她，空气中弥散出清甜的恋爱香气，充满我们爱的暗号。拥抱，抚摸，亲吻，好像要把从前失去的时间都补偿回来，两人一刻也不愿分离。而掉在地上，完全被忽视的那张纸条寂寂地望着他们，上面是尹飞的笔迹：千夏，外婆心脏病复发入院，速联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