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ossip Boy绯闻帮》萌妖夭

44、 「Gossip Boy」F6

　　鹿晗在医院里呆了三天，病房布置的很简单，却不温馨。除了进出的护士，再也没了任何人。有时连个声音都没有，除了按照医嘱静养，他几乎什么不能做。
　　这种感觉，很奇怪。
　　就像是自己被放逐了，也好像是被世界遗忘了。没有家人，没有朋友。这么久来，没有电话，一通问候都没。
　　睡不着的时候，鹿晗会坐在地板上，赤裸着双脚感受着地暖。脑袋靠在落地窗上，直到哈气把玻璃糊上薄雾，再用手抹开它，重复着同样的动作。
　　手机就放在脚边，触手可及的距离。而它，总叫人失落，暗黑的屏幕却不曾亮过。有时候，鹿晗会整晚地靠在窗边，看着远处的灯火阑珊，来往的车辆在眼前一晃而过，未曾有过短暂的停歇。
　　——我的选择，真的没错吗？
　　最近，他总是被自己的质疑问倒。之前，明明不顾父亲的反对只身到韩国求学，明明那么努力的练习，可回报呢？
　　算着日子，最后一次的出道班成绩也该出来了。最后一次机会，却就这么擦身而过了……是遗憾还是悔恨？
　　也许都不是，是不舍！
　　鹿晗脑袋有一下没一下地撞着玻璃。额角微红，若隐地泛痛。因为不舍得，所以好伤心。
　　叮叮叮
　　突兀的铃声打破黑夜的沉默，手机‘嗡嗡’地在地上转着圈。鹿晗提着气，接起电话，也许是慌张，竟忘了看来电显示。
　　“喂，您好？”
　　这句是鹿晗用韩语问的，声线里尽是小心翼翼。
　　电话那头沉默了，好久没发出声音。用力听，才能听到里面的呼吸声。就像是一通误拨的电话，没了声息。
　　——也许是打错了吧。
　　鹿晗浅棕色瞳仁慢慢黯淡，眉毛挑了下准备挂断。就在这时，听筒那边传出的声音，扼止了他动作。
　　“晗晗，”是妈妈的声音，是鹿晗无比想念的声音“是妈妈。”
　　太过意外，也太过思念。鹿晗心头一颤，电话被他贴的更近了些。传说，夜总是最包容的。但此刻，它倾倒出所有的委屈，堵在鹿晗胸口。
　　“妈，我……”身居异处，说多了只会多添家人的担心。鹿晗只好咽下后面的话，强撑着露出明朗的一面“你跟爸都还好吧，北京现在也冷了。”
　　“晗晗，放弃吧。我是说，回国来吧，妈和爸也都老了，不想身边没个人照顾。”
　　妈妈跨过鹿晗的问候，直奔主题。这通电话的意思，鹿晗已经大概明白了——自己落选的事儿，父母已经知道了。
　　“……”
　　“晗晗，你爸那儿气早消了。你乖乖地回国就好。这条路，走的太辛苦了，爸妈心疼。”
　　鹿晗侧头看了眼不停变换的霓虹，阑珊灯火续续蔓延，顿了一秒，安静地问：
　　“妈，你们已经买好了飞机票吧。”
　　电话那头沉默着。
　　自顾自地笑了下，鹿晗觉得很无奈。自己的人生，原来依旧被操控着，从未改变过。自己不过个体现木偶，仅仅的。
　　“晗晗，在听吗？”
　　“妈，”鹿晗在很安静地笑着“转告爸，我不怪他。”
　　“晗晗，这次真的想通了？妈妈早就说过，父子哪有隔夜的别扭。”
　　“我，回去就是了。”
　　大概，就这样子吧。

　　…… …… ……
　　“社长，这是最终出道班的名单。与您的预案几乎没有偏差，只是有个中国练习生缺考了。”小赵权恭敬地递上报表，神情之中既有期待也有顾虑。
　　转椅上的男人，戴上那个招牌的黑框眼镜。手指在双唇之间轻捻着，目光集中在报表上，微皱的眉头代表他在思考着什么。
　　男人微抬了眼皮，示意他说一下这位练习生的情况。小赵权声音很平稳，慢慢道来……
　　夜色压低了气温，窗外咆哮的气流带走了一切声音。
　　凌晨2点。
　　练习生宿舍还是不断地有人进出，尽头的那间还在亮着灯，那是世勋和灿烈的住处。
　　灿烈在床上睡得张牙舞爪，头被埋在被子里，只留头发乱蓬蓬地露出来。而世勋总是睡得不安稳，侧着身子，眉头却还在微皱着。
　　“烦死了！”突然起身，世勋坐在床中央，够来手机按亮了它“是不是放静音了？”
　　自从鹿晗住院，世勋每天就感觉很空落，好像有什么从身体里抽离出来了，抓不到，挠不到的。
　　——还是没有电话！
　　世勋显得有点沮丧，手机反复看了好多遍，一条鹿晗来的信息都没有。灿烈说鹿晗需要养嗓子，所以在对方来电话之前千万不要去打扰，世勋听话做到了，每次想要拨号出去的时候，都会打自己的手。
　　“鹿晗哥，你是不是在想我呢？”世勋冲着手机自言自语，屏幕映出他稚气未脱的脸颊，幼稚却挡不住那分明的棱角。
　　手指悄悄滴动了下，手机在跟着点头。
　　“我就说嘛，鹿晗哥最疼世勋了。”世勋傻缺的笑着，挠了挠头发“那你为什么不给世勋打电话呢？世勋有好多话想要对你……世勋给你打电话好不好？”
　　就像是得到了默认，世勋飞快地按下号码。满心的期待，等着电话的接通。可惜……等了好久，等到的却是——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现在转入语音留言。
　　看了眼窗外的天，漆黑一片。那些没头绪的念想就像巨轮一样冲他碾压过来，有些招架不住。
　　——会不会出了什么事儿！
　　世勋窜到灿烈床上，不由分说地掀开了被子。灿烈还在熟睡着，睡衣已经被噌到了半截儿，露出大片的小麦色皮肤。可惜，美梦就此over了，世勋晃悠着灿烈胳膊，硬把他拉起来。
　　“啊……干什么啊！”半睁着睡眼，灿烈责怪着。
　　“哥！哥！鹿晗哥手机关机了，平常他都是24小时开机的！”世勋说的很急，一屁股坐到了灿烈小腿上。
　　灿烈疼地咧开嘴，眼睛顿时就睁开了：“啊疼……吴世勋你给我起来！”
　　世勋撅着屁股向后挪了挪，依旧挥着手机，胡乱地叫着鹿晗的名字。声音在如此寂静的深夜，乍显突兀。
　　灿烈揉着眼睛，抬头视线正好撞到挂表上。无奈地捧着世勋的脸，头顶在对方额头上，说的很无力：“世勋啊，已经快三点了。还有两小时哥又要起床训练了，今晚放过哥好不好。”
　　世勋倔强地扭着脑袋。
　　“谁会大半夜的开机等电话啊，而且他现在的情况也不允许多说话，所以让哥再一会儿吧，拜托你了。”
　　——真的是，睡了吗？
　　关了灯，世勋被哄着睡下了。脑子却还在纠结着鹿晗关机的事情，不肯停歇，就这么过了一晚。

　　第二天。
　　很早的时候，医院走廊还是很安静的，一个女人就推门进来。脚步很轻，慢慢地来到病床上。
　　洁白色被单下，是个沉睡的少年。只是过于瘦削，脸颊有些下陷，整体五官都显得过于立体了。
　　没有出声，女人为他盖好被子，然后就安静地守候在床边。
　　直到太阳一点点升高，阳光从窗帘的缝隙跻身进来，温暖地泄在地面，再蔓延到女人恬静的面孔上。
　　指针缓慢地爬过表盘，少年眼皮动了下，眼球转了转，睁开了眼。当周围一切映在视网膜上总是很模糊的，他用力地眨了眨眼，直到看了请身边的女人，嘴角才泛起暖意。
　　他轻启双唇：“妈，早。”
　　一切都说的那么自然，毫无意外的。
　　与此同时，公司本部。
　　与往常一样，出道班练习生们都挤在社长室门口，争抢着看着名单，不知道是说大声骂了句——
　　“靠！我不干了！”
　　然后就跻身出去，门外乱作一团，纷杂的很。直到有人从社长室出来，才安静下来。
　　那个人是小赵权。
　　“呆的久了，规矩到不记得了是不是！”严厉的呵斥，练习生们顿时再也不敢吱声，沉默着听训，他们清楚惹怒高层所要承担的后果。
　　“散了都散了。要是还想出道，就给我学会闭嘴，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放聪明点。”小赵权清了清嗓子，让大家都散了，只留名单上的那些名字。
　　少年们，面面相觑。什么都没敢说，直到小赵权把他们带进会议室，他们都没开口说过一句话。
　　偌大的会议室，社长坐在主席位置。浅笑着，好像等待着他们的到来。少年们略显拘谨，毕竟练习了这么久，这还是第一次见到SM李秀满社长。
　　“很好，”社长脸上笑意更浓了，声音也是好听的深沉“首先恭喜你们终于熬到出道了。现在，SM认证了你们的实力。”
　　少年们彼此间虽不是很熟悉，但还是相互笑了笑。
　　“今后这就是你们的经纪人，好好努力。”
　　大家动作很整齐，有礼貌地鞠躬问好。其中有个眼睛很大的少年，慢了半拍，抬头偷看了眼刚才语气很严厉的男人。
　　“D.O,你有什么问题吗？”
　　被叫做D.O的少年，惊恐地低下头，拼命地摇着脑袋。
　　“好了你就不要吓唬孩子们了，无论你们之前的表现怎么样，现在要进行重新定位，接受的训练也会更严峻，所以不要松懈。至于出道的时间与担当分配还要过段时间才能清楚。”李秀满转着指间的戒指，圆滑的轮廓映出他略微发福的体态。
　　“记住，你们是最幸运的孩子。”
　　——上帝的宠儿
　　会议的结束，少年们都陆陆续续地走出去了。只有三个人走的很磨蹭，脚步噌在地面上，各怀心事的。
　　社长对着名单，认出了他们——张艺兴、Kris和吴世勋。
　　“都说出去了没听到吗？”小赵权似乎很喜欢在高层面前献殷勤，现在又抢在前面，毫无善意地训斥着。
　　——拍马屁也有失手的时候。
　　李秀满略回手，示意他闭嘴。小赵权像是被压扁的气球，顿时封了嘴，瘪软地处在原地。
　　“又是你们。”李秀满眼中是深幽的色泽，双手交叉地放在桌面上。“难道我的回答还不完全嘛？”
　　除了世勋，其他两人都沉默不语。世勋憨实地点了下头，又迅速地转头去看张艺兴。因为在刚才，张艺兴偷拽了他下，动作示意世勋没懂——他告诉他，不要说话。
　　“没关系，你说。”看来李秀满还是很喜欢世勋的单纯的，略微的放肆也许在这个中年男人眼中也是种SM缺失的天真。
　　毕竟，孩子们在这里被打磨的太光滑了。
　　“我的鹿哥……”世勋脱口而出，稍后才知道是自己失态了，便有换了种语气“我是说鹿晗哥，他没有入选吗？”
　　“看来你们是很要好的关系。”社长若有所思地摁了摁额头，又抬头去看那个倔强而天真的少年“为了他，你能做到什么。”
　　“所有！我……都愿意都愿意……去做！”世勋憋得脸颊红红的，说道最后竟然有点小小的娇羞，不太好意思地扣着手指。
　　终于，社长又露出那种不明确的浅笑。他把最终名单推到世勋面前，点着那个照片，然抬眼去看世勋的表情。
　　转惊为喜的表情，世勋难以置信地看着社长。深深地鞠了一躬，不断地说着谢谢。
　　阳光透过层层纱幔揉进世勋蓬松的发梢，每一寸皮肤都迎着光亮。社长满意地点着头，在世勋看来也许传闻中的SM社长并不是那么冷血的吸血怪物。
　　——人心，总是热的。
　　天真的小世勋殊不知，自从社长明确了他与鹿晗的关系的瞬间，他们早就是他李秀满手中的一副牌，心中的一颗棋子了。
　　——社会就是，无论你怎样幻想，最终都是要破灭的。
　　现在，上午8点。
　　距离鹿晗登记还有两个小时。120分钟的倒计时，已经拉响。，无论你是否认同，这就是事实，血淋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