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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密室疑云 ...

  •   屋里的装饰,自是极威严气派的。不过菱歌进屋,一眼却看见那堵架子后方从中间移开墙壁,看样子定是一处隐蔽的暗门。

      苏雾道,“应该是狼哥儿从密道另一头进来,却不知进来容易出去难,自己找不到机关,以为被困于此才出声求救。谁知误打误撞,拔出了这把‘开疆’,反倒将门又打开了。”

      狼哥儿在一旁吼了两声,大赞苏大人足智多谋。

      菱歌扫了架子一眼,上面最顶层放着气派金身的刀鞘,也不知狼哥儿是怎么够到的。如此一来,苏雾定然要进密道里去看看,只是他……

      菱歌冷不丁问出一句,“你……”

      “我?”苏雾像是嘲笑地望着她,“怎么?你不敢进去?”

      “谁说我不敢?”菱歌忙着去辩驳,却始终没问出那句话。

      “那就好。”

      菱歌又踌躇了一会儿,在想自己是跟在他后面还是走在他前面?要是在他后面,里面有什么机关不还是把他当挡箭牌?要是在他前面,苏雾背后有人偷袭怎么办?

      这也不是,那也不是。菱歌心里有些懊恼,自己什么时候变成累赘了?

      苏雾仿佛一眼看穿了她的心事,隔着袖子紧紧抓住她的手腕。

      “你走在我旁边就好。”

      菱歌一手被苏雾抓着,实在抱不了哈哈,便把它放在狼哥儿背上。小东西紧紧抓住母亲的脊背,时不时便低咽两声。狼哥儿在前面开道,也给她壮胆。

      不过这密道里面,倒没有她想得可怕,来往的几只冷箭闻声便被苏雾挡了回去。只是周遭漆黑的吓人,油灯的光只能照着面部周围的区域,其他地方便是伸手不见五指。

      菱歌想这地方虽不算危险,却漆黑冷清的让人发毛,若是待久了又没有说话的人陪,不知会不会憋出什么病来。

      寂寞难耐,有时便是最危险的毒药。

      二人走了许久,始终没有到尽头,忽然狼哥儿停下来叫了两声,菱歌用手触了触墙壁,才发现这是一处开阔的地方,应是密道里的密室无疑。

      苏雾一路牵着菱歌,隔着衣服仍能感觉他冰凉的手指和微热的掌心。他用扇子敲了敲旁边,觉得什么东西坚硬如铁。用灯一照,才发现暗室内有一床软榻,上面竟是和刚才一模一样的玄铁镣铐!

      菱歌心里一惊,这里面之前竟还锁着什么人?

      苏雾没说什么,只是接着照照四壁。环顾四周,唯有软榻对面的墙壁像是挂着一幅画,二人走到近前,发现画上的是一位女子。等菱歌看清脸,心头竟猛地一震。

      这女子,为何与宫内的母妃如此之像?

      说是“像”,其中当然也有“不像”之处。菱歌稳了稳心神再瞧,只觉得这女子虽然五官与母妃肖似,音容笑貌却大有不同。自她记事以来,兰妃便未曾展露笑颜,哪有这画上的的女子灵动活泼?再仔细看看,这年轻女子的眉目也更加清秀,那身上的气质,与其说像她母妃年轻时的样子,不如说……

      更像现在的她!

      菱歌刚刚稳定的思绪又被这突如其来的想法所震撼,僵在那边不知如何是好。又听苏雾在她耳边道,“这画中的女子……仔细瞧瞧,倒仿佛是兰妃娘娘年轻时候的样子……”

      菱歌看不清他的神色,可能是因为心里有鬼,总觉得他语气奇怪,仿佛每一句都是有意为之。

      “这兰妃娘娘,是当今太子云洲和……”苏雾一顿,“莲华公主的生母,身份尊贵,画像怎么会出现在这儿?莫非……”

      “莫非什么?”菱歌连忙打断他,“你我都不清楚,有什么好猜的?还是赶紧离开这里要紧。”

      “等等。”苏雾笑着拉住她,又抬手将画轴卷了下来,放在她另一只手上,“这条暗道,苏家的人早晚要进来。你若是不想被他们看到,不如先把这画收好。”

      菱歌接过画,仔细想想苏雾说得也有道理。不过他是怎么知道自己有心维护母妃?而且他说的是“他们”……

      难道他不是苏家的人?

      苏雾拽着她往前走,嘴里只轻声念了一句。

      “我可从未说过自己是苏家的人。”

      这……又是什么意思?

      菱歌想了半天只是不懂,怕是内里有什么隐情,又不敢去问苏雾。走了不远,灯芯的火光微微动了动,前面也略微有了些光亮。苏雾对她道,“这灯一直未灭,想必这里面一直有流通的空气。估计前面不远便是出口。”

      果然不出苏雾所料,走了不久便看见一块开口。太阳的光芒在那一尺见方的地方直泻而下,二人竟然走到了第二天的日出之时!

      狼哥儿驮着哈哈,先是一跃而出。菱歌抓着苏雾,亦是不费力的飞了出去。忽然狼哥儿看见远处几个人影儿,便飞也似的窜了过去。待人走近了,才发现领头的竟是倾野!

      原来这一条密道,竟从山南走到了山北!

      菱歌也是许久未见倾野,便急着冲过去和他打招呼,谁知竟撞到了苏雾的后背。

      苏雾望了菱歌一眼,眉头一皱。

      菱歌心头一紧,便停下了脚步。

      倾野见是他们两个,实在乐不可支,冲过去便道,“你们两个哪里去了?刚才苏天儿就给我发消息说你们一夜未归!还有狼哥儿昨晚也不知跑到哪里去了,害我找了一夜……咦,哈哈这小家伙儿怎么也跟着来了?”

      苏雾听他说完这些,只是一脸平和道,“狼哥儿昨晚误入暗道,结果走到你家旧宅出不去,呼救引来了哈哈。我和菱姑娘一路追踪到你家旧宅,不想从密道那边走到了这里。”

      “密道?你说我家旧宅有密道?”倾野使劲儿一拍脑袋,“我怎么从来不知道?得赶紧告诉我大哥去……”转眼看见菱歌,不知是生气还是心疼,“阿雾便也罢了,你怎么也跟来了?若是有危险怎么办?”

      “我……”

      自半杯楼之后再遇,倾野便再未凶过她,今日看他因为关心自己而生气,菱歌不禁一时语塞。

      “还有这刀……”苏雾突然打断倾野,把手里的刀递给他,语气颇有些淡漠,“也是你们旧宅之中的,连着密道的机关,刀鞘还在府里放着。”

      倾野接过“开疆”,身子突然一震,“这是……”

      苏雾点点头,“你先回去交给大公子,一切交给他来定夺。”

      倾野稳了稳心神,“嗯,我知道……”抬头又看了看脸色苍白的菱歌,想她这一夜也吃了不少苦,心里很是心疼,便道,“你们累了一夜,不用着急回去,先在军营里歇歇吧。”

      苏雾望了一眼菱歌,也没有拒绝,只道,“也好。”

      跟着倾野的士兵都与他关系极好,一看见倾野如此关心一个陌生的姑娘,回去的路上便纷纷围到他身边打听。苏雾跟在他们后面,身上突然被菱歌披了一件斗篷,转过头去看她语笑嫣然。

      “苏大人,你背后的血迹都要吓死人了!还不赶快遮着点?”

      飞星入巷,月破寒彰。

      肃穆成行的层层兵帐之中,唯有隐匿在其中的一顶红杖格外显眼。不似边疆男儿锐铁杀生的粗野豪放,帐内的一烛红光由内而外,透过层层帐幔与月色相接,平白生出一股似水柔情。

      菱歌便在这红烛之下,仗着月隙与烛火,开始打量起从苏家密室里带出来的那幅画。

      仔细观瞧时,忍不住赞了一声好。

      入笔时飘逸斜飞,运笔时行云流水,收笔时游刃有余。若不是年久色淡,这幅画恐怕还要更栩栩如生些。

      而这画中的女子,更是美得不可方物。初时在密室,菱歌抬眼观瞧只觉得这女子眉眼与母妃极像,气质与自己也有几分奇怪的相似。如今细细品来,其实五官样貌都要比自己和母妃精巧细致的多。而那眉眼之间的波光流转,竟似藏了万种风情,难以言说道明。

      菱歌叹完了画艺传神再叹明珠美艳,接着便想到这作画之人和画中女子想必也有万缕情思的浓浓情意——至少也是个单相思的主儿!

      妙笔传心,不管人的画作还是笔墨,其实都是与心意相通的。这画作如生,竟能感染观者,恰能映照出作画人心中的漫漫柔情。

      不管怎么说,画得不是母妃也不是自己,菱歌心里一块石头总算落了地。不过这画既然被藏在那么一个不见天日的地方,想必背后可能还藏着诸多秘密,可见还须谨慎才是。

      这边才收了画卷,就听帐子外面“嘎吱嘎吱”的脚步声。漠北天寒,山北犹甚。纵是帐子里面暖和,脱了棉被也觉得身上瑟瑟。而外面的积雪更是厚的惊人。兵营里打扫的规矩严明,这雪却又赶着下起来,在地上积了一层。

      外面果不然响起倾野清朗的嗓音,菱歌正收拾了要出去,哈哈突然颠儿颠儿地跑进来,一股脑儿窜进她的怀里,把菱歌扑倒在床上。菱歌正要打这个淘气包,倾野便一把掀开帐子,笑意盈盈道,“走,赶紧跟我吃饭去。睡了一天也不知道喊饿,真服了你了。”

      菱歌冲他满意地点点头,“奴家正有此意。”

      守在菱歌门口一胖一瘦的两个士兵,正是苏倾野身边深得信任的两个亲信。这两人虽说是一对亲生兄弟,容貌体态却相去甚远。

      体型纤瘦,皮肤黝黑,乍一看和苏天儿有几分相似的那个是哥哥,唤作武丰。身材壮实,肤色微白,的那个是弟弟,唤作武满。武丰机灵,武满憨厚。两个人打仗的时候敢冲锋,平日里也与人热络。四个人说说笑笑,不一会儿便彼此熟悉了。谈笑间便到了一间营帐,那里堆了木柴正架着火烤肉和煮饭,香飘四溢,离着老远就能惹人流出口水。

      菱歌隐隐听见哪处“咕噜噜”直响,一摸肚子便有些不好意思。倾野知道菱歌准是饿着了,笑着叫她赶紧坐下开动。边说着还赶紧吩咐人取来最厚的毛毯给菱歌垫着,生怕她受凉。

      “喏,这里都是军营里臭小子们粗使的碗筷,怕你嫌弃,还是用我从家带来的这一副吧。”

      菱歌从他手里接过白釉青花的瓷碗,朝他翻了个白眼,心想你以为我是苏雾啊?

      再说了,别人的我就得嫌弃,你的我就不嫌弃了?

      倾野又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这是我从没用过的……你别想多了。”

      菱歌环顾了一周也不见苏雾的影子,心里未免有些担心,守着倾野又说不出口,当真是纠结。

      想了想,还是把干净的碗放下。万一一会儿苏雾来了呢?他那个爱干净的样子,不是为了自己怎么会到军营里来?

      倾野看着菱歌难安的样子,随口问了一句,“你是在担心阿雾?”

      菱歌一愣,他怎么?

      苏倾野心头忽然划过一丝失落,转过头端起饭来,头都快要埋进碗里面,只露出一边苦涩的嘴角,说话时眼睛也不正视菱歌。

      “你睡着的时候他就说有事回去了,怕吵着你,在你帐子门口看了一会儿就走了。”

      “你说……他在我帐子外面?”

      “是……还嘱咐我务必等你醒了再进去。”

      其实倾野想说的是,就算他不说,我哪里会忍心叫醒你?

      菱歌想,苏雾应该是怕她漏出什么马脚,所以才嘱咐倾野。没想到他却莫名其妙别扭起来了,便连忙对倾野解释道,“你可千万别误会什么。苏大人怕是嫌我聒噪,一醒过来又该吵着你们了!这几天他还对我带搭儿不惜理的。他既然回去了,咱们还该好好吃饭才是。”

      倾野两眼瞬时又恢复了勃然的生气,“你说的可是真的?其实我哪里会嫌你聒噪,天天盼着你来吵我还来不及……来,快吃块肉!”

      菱歌接过肉来,又开始和倾野说说笑笑。苏倾野性子直,火气上来的快,消气消得更快。特别是在菱歌面前,嘘寒问暖还来不及,怎么会真生她的气?只是他越是如此,菱歌心里越是过意不去。

      望着他眼里丝丝的小心,淡淡的自责,还有满满的怜惜,有些话到了嘴边,却是怎么也说不出来。

      四个人一齐吃完,出帐时飞雪已然停下。倾野向丰、满两兄弟使了个眼色,武丰便上前笑嘻嘻地对菱歌道,“侯爷,姑娘,我们俩个先回去执勤去了,你们两个慢慢聊着!”说罢便拽着武满鬼鬼祟祟不知去哪儿了。

      菱歌正愣着,倾野便咳了一声,故作正经,“呃……丫头,我看天气也不错,咱们晚上吃的多了,正好出去溜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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