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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Chapter 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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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的提成很高的啊,这个数!”谢中祁用手指比了个数字给言瑾看,后者不免露出些惊讶。
“挺行啊你!”
“那是当然,也不看看是谁接的!”
说起来谢中祁是不乏有些骄傲的,这次的杀人案件牵扯到的人物背景很复杂,连带着派出所里出来做证人的那两个年轻警察都跟着做了伪证,上面强压着,谢中祁差点束手无策,还好后来峰回路转,找到了至关重要的证据才得以胜诉,还被告人清白,而那两个警察也受到了相应的处罚,省里还开了专案会议,特地批评了所属的派出所,所长也被停职,可谓是杀一儆百。
于是半个月来本省大大小小的人民公仆们都忙着宣誓,开展各种活动,就为着给自己正名。在他们忙得焦头烂额的时候,谢中祁倒是坐在办公室里乐呵呵的,收到了不少红底金字的锦旗,事务所的声望再升了一个台阶。
这次是和他们事务所合作的是恒通地产,邀请他们做常年法律顾问,为特别代理制,首席律师自然是最近风头正火的谢中祁,同时被指派过去的还有言瑾以及两个去年刚毕业的新人。
正和事务所在本省的名气不小,在全国来看也算是排得上号的,能请得动他们做顾问的公司,来头自然不小,更何况还是两个金牌辩手的强力阵容。
谢中祁在正和工作了近五年,去年刚刚拿下博士学位,加上这次打的这漂亮一仗,作为首席无可厚非。
而言瑾虽然到正和也不过三年时间,可是她擅长妇女儿童的权益这块,还曾无常帮助过一对长期受虐的母子脱离魔爪,故她给人们的形象也是温和近人的,口碑不比谢中祁的差。
恒通地产在寸金寸土的市中心,本市最高建筑的32和33层。这年头什么涨价都能又马上跌价,只有地皮是一年比一年贵,只升不降,恒通地产发家又早,拥有这样雄厚的经济实力也是正常的。
得到前台的确认后,四人风风火火地乘坐电梯赶往楼上。
在这个落户着本市乃至全国知名企业公司的大楼里,像他们这样西装革履边走便款款而谈的的一行人并不少见,电视剧里面那些故意显示出律师们威风潇洒背影的镜头倒是有些夸张了。
“光大集团啊!”电梯在某一层停下,可是却没有上来的人,而电梯里只有他们四人,站在按钮旁的小林便伸手按了关门键,顺便对刚刚看见的金色墙纸赞叹。
“看你跟刘姥姥进大观园似的!别说我认识你啊!”小孟故意装出一副嫌弃的样子。
“别啊!孟儿!”小林是辽宁人,一开口就是一股很浓重的东北腔,“想光大可是我高中时代的梦想!要不是当时被调剂了,说不准我这会儿就跟里边儿坐着了!”
“就你那怂样!哼!”
“说了你还别不信,想我高中那会儿那可是……”
“停!”言瑾打断两人,“叽里呱啦地说得我耳朵疼!”
“谢律师,你看!言律师好凶!”
事务所里的人们几乎都有了一种习惯,在言瑾这吃了什么口头上的亏之后,立马苦着脸去找谢中祁告状,俨然已经把他们看成一对了。
谢中祁笑,微微侧头看了一眼言瑾,刚好对上她的眼睛,“你们言律师对我还挺温柔的!”
这样暧昧不明的话,还真像是谢中祁说的,不对,这本来就是他说的。
“秀恩爱!”小林和小孟异口同声。
言瑾眼角挑起,斜眼瞥一眼谢中祁,慢吞吞地问:“很温柔?”
“你说呢?”
“……”若是只有两人或者一些更熟悉的朋友,言瑾当然会和他继续没边没际地胡扯下去,可是现在面对的是两个刚刚入世的小女孩,还是要收敛一些的,于是言瑾一笑了之。
“谢律师,你们什么时候结婚啊?”
“快了吧。”谢中祁倒是真的认真想了想才回答。
言瑾心里好笑,谢中祁给了这样一个不清不楚模棱两可的答案,不能说是骗人,但也算不得是实话。
觉察到言瑾不屑的眼神,谢中祁似笑非笑的朝她挑挑眉,似乎是想说些什么,此时电梯提示声一响,他只得作罢。
或许是出于对这次合作的重视跟对正和的尊重,恒通的总经理竟然要全程参与会议,按理说这样的会议一般大boss都只是在最后那一两分钟来走个过场,签字握手,再发表一通千篇一律的讲话后就够了。
距离会议还有三分钟,恒通的相关人员已经全都入座,有关的资料也都影印好分发到了各人手中,言瑾两只手指捏着纸张慢悠悠地翻看着,另一只手就去拿自己面前的茶杯。
这下言瑾真想夸恒通的事无巨细了,给她的竟然是她最爱的木瓜牛奶,而不是常见的招待客人的茶水,拿起谢中祁面前的茶杯一看,放到鼻下问一问,果然是拿铁!
“恒通招的都是人精!”言瑾笑。
谢中祁正在认真看资料呢,还有些不明所以,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了然一笑:“什么样的老板,什么样的员工,不然能有那么大的产业?”
“老板你认识?”
“朋友的朋友。”
言瑾用眼角斜他一眼,谢中祁这个人就是死要面子,连说句“不认识”都不好意思。
会议时间原定是早上十点半,十点四十分的时候会议室的大门才再度打开,恒通的总经理姗姗来迟。
“抱歉,临时被电话耽搁了。”
这个声音!
言瑾望向坐在首座上和自己仅仅隔着一个人的位置的恒通总经理,笔挺的鼻梁,深邃的双眸,说起来不算是十分俊俏,可是却十分耐看,能说上是过目不忘。
这是半个月前和她发生一-夜-情的那个男人!
言瑾根本就忘了掩饰自己的表情,几乎是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人。
陆生前几天去了墨尔本看望移民的父亲和继母,今天凌晨才下的飞机,短时间内经历了两个截然相反的季节根本不适应,在飞机上了无睡意,落地回到家后也是睁眼到天亮,现在仍旧有些精神不好,所以觉察到那道不算礼貌的火辣辣的视线时,习惯性地皱了皱眉,侧头去寻找。
看见言瑾,陆生也是一愣。
或许是出于对合作方的尊重,她今天画了淡妆,但也和她素颜时看起来相差无几,不过是棱角较为鲜明了些,看起来更加成熟稳重,这么看来倒是真有几分律师的味道。
谢中祁见着陆生盯着言瑾看,便也回头看言瑾,可是言瑾已经收起了之前呆愣的表情,脸上是职业性的平淡。
“陆总,你好,我是正和律师事务所的律师,谢中祁。”谢中祁站起身朝陆生伸出右手,陆生也很快挂上笑容,站起来和他握手。
“谢律师,久仰大名!”
“成名不久,也就最近。”谢中祁不像常人那样谦虚,反而把对方恭维的话照单全收。
陆生忽而一笑:“不愧是潘成的朋友!有意思!”
潘成是这次合作案中的搭线人,是陆生的发小,也是谢中祁的初中同学。
说来这世上的事也有些玄妙,有那么些人我早就认识了,而你也认识多时,可是兜兜转转许多年过去,我们竟然到了最后才相识。
“做律师得用心说话,不撒谎不撒谎!”谢中祁轻拍了下言瑾的肩膀,示意她站起来,“介绍一下,这位也是我们事务所的律师,言瑾,王字旁,美玉的那个瑾。挺好记,当成‘严谨’记住就好,她这人是人如其名,严谨得很!”
言瑾对谢中祁这样的介绍已经见怪不怪了,她大方地朝陆生伸出手,“陆总,你好!”
“言律师,你好!”
两人手心相触,一时间仿佛有电流产生,顺着两只手臂各自传到两人的心里。
言瑾有那么一瞬间的僵硬,这短短的触碰让她想起了那次肌肤之亲,他结实的胸膛和有力的手臂,还有他伏在自己耳边时略显沉重的呼吸声。
等等,打住!
她在想什么?时隔半个月她居然还在回味!
在言瑾暗骂自己没出息的时候陆生也在回味那一夜,可是他脑海中只有三个字——挺不错。
“没问题,我们签字吧。”谢中祁把正式的合同仔仔细细地看了两遍,这是出于职业习惯,每个字句都要认真推敲,不放过任何会有一丝歧义的地方,以免被反咬一口、倒打一耙。
“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言律师?”陆生把手递到言瑾面前。
言瑾唇角一弯,“合作愉快。”
陆生抬手看了下时间,转过头低声和秘书说了几句话,才对他们说:“时间也差不多了,不如我做东,请各位吃个午饭?”
“那我们就不推辞了!”谢中祁向来豪爽,也不喜欢那番欲拒还迎的套路,加上陆生这人挺好相处,连其他三人的意见都没问就答应了下来。
言瑾在心里低吟一声,天啊,接下来她是要和她的一-夜-情对象一起共度午餐吗?
这可真是……情何以堪。
好吧,幸好不是两个人的午餐,把老命豁出去了。
陆生的秘书订了一家粤菜馆,一走进大厅马上就感觉到一阵凉爽,室外燥热的空气完全被隔绝掉了。
独立的包厢里单独装有空调,言瑾一进包厢就熟门熟路地找到遥控器,把空调给调到了适宜的温度。
伸手却落空的服务员愣了一下,可毕竟是训练有素的,立马挂上笑容,转身给他们倒茶。
“言律师看起来是熟客?遥控器的位置都一清二楚。”陆生见着她那一串动作完全是下意识的,甚至几乎都没用目光去搜寻遥控器。
言瑾坐到椅子上,右腿一抬轻轻地搭到左腿上,后腰挺得笔直,陆生的位置好巧不巧就在她旁边,目光一低就能看见她后背略微弯起一道弧线。
“来过两三次。”
“没想过还会再来!”谢中祁笑,就想揭言瑾老底。
言瑾睨他一眼,转头对陆生笑笑,说:“有次在这吃坏了肚子,就没怎么敢来。”
陆生把两人的互动看的一清二楚,他轻笑,说:“是吗?”
“是是是!她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谢中祁收到言瑾的警告,无所谓的耸了耸肩,顺着她的话往下接。
由于下午还要上班,也就没有点酒,给两个小女生点了果汁,剩下的人,包括陆生的秘书在内,自然是品起了清醇的普洱。
席间陆生一直在不着痕迹地打量着言瑾,说实话他的确是对她非常好奇。
那晚见到她时,她成熟美艳的裙装和素面朝天的脸庞格格不入,在那样的场合其实很容易被忽略掉。可是那双眼睛却仿佛能勾人似的,连阅人无数的他都深陷其中,以至于最后会带她回家。
他本以为她会和在昏暗的走廊上一样的热情似火,谁知道到了家之后她却变得不肯合作,可是箭在弦上他哪儿能停下来,看着她不是有明确想拒绝的意思,半推半就的就把她压到了床上。
她喝得有些迷迷糊糊的了,意识都不太清醒,到后面的时候居然小声地哭着让他轻一点,男人在这种时候都喜欢听到女人的示弱和求饶,他也不例外,她的那几个字完全地取悦了他,竟然真的放柔了动作。
完了之后抱着她去浴室清洗,她哼哼唧唧地推搡了两下就把胳膊一伸抱住了他的脖子,他满意地又品尝了她的双唇。
令他惊讶不已的在后面,进了浴缸后她就开始哭,他有些烦躁,女人撒娇是可以,可是过了一个限度就是在无理取闹了,可是想到刚刚那场令他浑身毛孔都舒张开来的云雨,他难得地耐心帮她清理干净。
第二天一早的那一次,也不过是男人早上的欲-望作祟罢了。
那天见识到了言瑾的妩媚,娇柔,可怜,或许还有一丝妖娆,今天再次见面时她却是穿着黑色的职业套装,脸上的淡妆和职业性的微笑,这些都让他无法将她和那晚那个柔软得像水一样的女人联系到一起。
陆生低头抿了一口茶,刚好看到谢中祁看着言瑾的眼神,分明带着一丝纵容的宠溺,半晌,他微不可查地低笑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