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玉面玲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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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我不是来嫖宿的，楼下的歌舞台榭我也就没多大兴趣，便回过来头来准备入座，而房内的里桌外桌都早已摆满了果脯酒食。我也不管那劳什子的礼仪节度，就独自坐下自斟一酒饮下，老十
四身边的小太监见我如此没有礼数，欲要发怒呵斥于我，却被十四挥手挡下。
自然，他没有表明身份官阶，我何必如此拘于礼节故作客气。老十四见我如此洒脱不做作，哈哈一笑也跟着坐下，笑问我不给他也斟上一杯吗？
“王公贵胄里，一般不都是不食经手于生人的酒食吗？”万一他非要寻由头给我治个罪，那可多了。譬如我这一斟酒他这一喝下，就算不用装中毒得要死要伤，就是喝个拉稀那也能问罪于我。
“你怎就这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十四倒也不气，只是越过我拿起酒壶，为自己斟上
了一杯，而房内的奴才们早已被他打发了出去。
“这叫小心驶得万年船。何况京师犹如龙潭虎穴，不比我在西南的小坑小洼，我这只是明哲保身罢了。”
“哦？明哲保身？”老十四有些讶然地望着我，但他随即也是摇头一笑而已。
也是，自我一入京师起，就甭想什么明哲保身，九王夺嫡，沾哪边，哪边就是水深寒潭，且不论我现在贴的是太子爷的标签。
“咯咯咯，新丰主人新酒熟，旧客还归旧堂宿。贵客至，我如何能不前来探望叨扰呢！”
一连串的银铃娇笑声从门外传来，听得甚是悦耳，真真如红楼梦里曹雪芹所描写的王熙凤般，人未至，笑声先达。
果然，进来一人，柳眉凤眼鹅蛋脸，肌若凝脂气若幽兰，娇媚无骨入艳三分，真是巧笑倩兮，美目眇兮。
老十四倒是与她甚相熟，彼此两相点头算问候，女子视线扫向我，目光定格微愣甚许，随后就挂着媚而不妖的笑容，摇曳生姿地向我步来，手里不知何时勾上一壶酒向我的空杯斟来，娇笑道：“传闻，果不欺奴家呀！”
我看着自己杯子里的酒水，再看看十四的空杯，我诧异不已。此女子好生不懂好歹，怎的高低不分，好歹她也知十四的身份，斟酒也须先斟给老十四才轮到我吧？我木讷在那，考量着这杯酒是喝还是不喝呢，思量中竟然也顾不得那女子已偎依坐在我身侧，不管不顾的往我碗里舔菜。
就在胸前要袭来一物时，我才激灵地清醒过来抓住欲要使坏的小手。我低头，对上一双顾盼生辉的美目，直勾勾且炙热的目光令我经不住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旁边的老十四则是笑吟吟地低头吃他的酒。
或许我太过小心翼翼了吧，世上哪有那么多算计。我危襟正坐地端起酒，一饮而下，说：“抱歉，本人不喜女色。”然后，就推开怀里眼前这位错愕的女子。
“噗——”
老十四一口酒喷了出来，还好我没坐对面，不过这一桌子的美味菜肴就得撤换了。
下人更换酒菜时，老十四对上我狡黠笑弯的双目，瞬间明白，但也只是耸耸肩并不怪罪于我，甚至觉得我有点意思。
“将军果然气度非凡、俊美无双。”女子重新为我和老十四添酒，顿了顿，偏头问我：“您可知，外头如何盛传您的吗？”
盛传？无非是英雄年少，功勋卓著罢了。但是，我不禁问：“你识得我？”
“如何不识得？自您进京后，京城上至贵胄、下至平民，已无人不知晓京师迎来了一位天下第一美男子——完颜•瑾瑜。还有，您可知道江湖上有个无聊透头顶的鉴鼎阁？”
天下第一美男？我把头一歪，英气逼人的双眉聚在一起，甚有不解：“不知。”
“这也不怪您，您常年驻守西南边防上，消息不通也是情有可原。但你可听闻鉴鼎阁是如何评价您的吗？”女子开始和我与老十四对饮起来。一个女人饮酒的动作与神态，是如此的好看。
我点头，示意女子且说下去。女子掩嘴而笑道：“文、武、德、貌天下无一，且足智，善谋断。”
“额——”这评价，实在是往变态处地抬举我，所谓抬得越高，摔得越粉身碎骨。我狂汗的道：“民间误传，不足为实，简直过誉过头了。”
“过誉了？”女子不经嗤笑一声，侧头询问一旁的老十四，“十四爷，您认为呢？”
“并不过誉，此虚名你担当得起。”十四正眼也不瞧我一眼地说。
“江湖上，各项目都有它们的排名，比如兵器排名，武功排名，帮派排名，富商排名，美男、美女的排名等等。而这些消息都由专门的鉴鼎阁所收集编排的。因为之前的江湖上，并没有专门的排名，只是以口耳相传谁谁武功了得，谁谁剑术天下第一，谁谁富可敌国，谁谁貌美无双……这些以讹传讹的消失都是不胫而走并不可靠，所以江湖上就产生了鉴鼎阁，专门收集天下各地的消息，从而进行排序编排名次，提供给天下人茶饭后的谈资。而鉴鼎阁的产生，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你想知道的消息，都可以通过鉴鼎阁买取。”
“你可别小看鉴鼎阁，它的存在已历经几朝几代，纵使朝代的更换也不易撼动他几百年的根基，就犹如江湖的存在，也不会因朝代的更换而有所变化，江湖还是那个江湖，朝代却不再是那个朝代。所以，鉴鼎阁每年提交出来的排名，是以百年名誉做担保的。当然，排名上的人若有不服，是可以向排前的人挑战，赢了，鉴鼎阁的人自然会升降名次，重新排序。”
听完这些，我头皮有些发麻地问：“那从一个人的出生到死亡，都能查得一清二楚？”
女子莞尔一笑，道：“自然，完颜•瑾瑜，镇国公付敏泰之孙，齐泰尔将军的第三子，排行老五，嫡出，年方十七。额娘为赫舍里氏，将军府的大福晋，罪臣索额图堂妹；家世袭爵位，兄弟姊妹共八人。当然，这些是明面的。你几岁学走路，几岁会用筷子，几岁会说话，说的是那句话，几岁还在尿床，换过多少块尿布，就连上茅房……”
“噗——”
轮到我一口老酒喷了出去。他奶奶的，连人家上个茅厕都能查得出来。
女子掩嘴窃笑：“这些，相信就不用我一一例举了吧？在鉴鼎阁，这些都是有记录的。”
我以为就此打住，没成想，老十四接了话继续道：“而且，你身长一共有13处伤痕，其中最大的一处伤痕在背部，尺寸有两尺长，为叛乱的纳西族头目所砍；左肩有两处箭伤，大腿也有一处，是同日被射，为救当日被困的将士而被敌人所伤。还有……”
“我不明白，你们对我所说的这些有何意义？”我中断十四的侃侃而谈。我不在意这些调查，也不想了解这个鉴鼎阁都查到了什么，我只想知道眼前这两位说这些是何用意。
“也无何意义，只因你是军中的神话，我钦佩罢了。”老十四望着我，仿佛要望穿我的为人，不假其说：“那年，你小小年纪独自领兵平息那次西南战乱后，便英名远扬。而你在军中所运用的奇谋，战场上所摆的奇阵，以及所训练出的骁勇奇兵，百战百胜。在大清国，你在各处军营已传为神话，更甚的，有封你为当代的战神。我，只不过是比较好奇而已？”
好奇？好奇就要扒人隐私？
也对，同为军营长大的人，对于同龄人能有此佳绩功勋，都会有所嫉妒不服或崇拜敬佩的时候。
我好似明白了什么，迅速整顿自己，对于眼前这位明艳的女子抱拳道：“想必，您就是这万春楼的老板娘吧，人称玉面玲珑，想不到这里的老板娘如此年轻貌美，外间传闻果然不假，料不到今日真真有幸一睹容姿风采，吾乃三生有幸也。”我略作惊叹模样，并正式介绍自己，“在下瑾瑜，刚才过于失礼莽撞，还望姑娘你海涵见谅。”
“将军您过言了，奴家还请您海涵招呼不周呢。”女子边说，边给我添酒布菜。
“不知，这次姑娘代表鉴鼎阁宴请在下，是有何吩咐？如若有需鄙人尽绵薄之力处的，鄙人定将不遗余力鼎力相助。”我虽是这么一说，也就冠冕堂皇门面话而已，好听的话，说说也不要银子。
面前的这两位顿时愣住，手中杯，停在了半空中忘了动作。
“啪，啪，啪。”老十四率先鼓起了掌声，笑起来：“我说的没错吧，玲珑，这小子果然足智聪慧，仅通过简单的交谈就能连贯地判断出所有。”说完，十四突然有些戏谑地斜视于我，继续道：“就是过于谨小慎微了些，倒显得缺些男子气概，但不影响他就不是条好汉。”说完，举起酒杯就对我先干为敬。
这杯酒，喝显得我有些莫名其妙，但喝得出他对我有股英雄惺惺相惜的味道。
被十四喊为玲珑的斟酒女子，只是莞尔一笑，并不接话。只待我两人喝完酒坐下，看着我道：“我虽为鉴鼎阁的人，但我不是代表鉴鼎阁所宴请的您，我只是代表自己，并且通过十四爷的帮忙才得与将军您相见。都说‘只闻其人不如见其人’，果真，百闻不如一见。”
女子笑得明眸善睐，有种惊为天人的错觉。但，明显都不是我和十四的菜。不是我的菜，是正常的；但不是十四的菜，就有点奇怪了。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哪有英雄不爱美人的道理。
“都说无功不受禄，玲珑小姐，您有事且说，我能办的，自然尽力为您相办。”我晃着杯中酒水，菜看着精美可口，可我多少是没胃口的。再者，有大清朝的皇子在，能还有什么事需要我这小小都统去办的？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章 玉面玲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