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三章 万春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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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列珠玑，户盈罗绮，尽豪奢。”
京城的繁华，到底埋没了多少人的醉生梦死？站在这自古不衰的街道，看着这里熙来攘外的人们，我倒觉得自己不是多么的格格不入。
今天，我一身便装，闲逛北京的大小闹市，品味老北京人热闹的生活。
“公子，今个儿我们要上哪儿热闹呢？”身边的小厮热切地询问着我。
“那你说，还有什么好玩的地儿？”我合起折扇子，敲打他的头问。说书社，相声馆，德溢戏班，茶楼酒馆，古玩琉璃厂，京城上等的地方能去的都去差不多了。
“那，小的今天带您去个好地方，可好？”小厮搓着手，黑漆的眼珠透出一股十足地献媚。
“还有什么好地方，是爷没去过的？”看着他猥琐的摸样，想也知道不是什么好去处。谄媚的小厮看看天色后，说时候尚早，就先带着我一路的闲逛磨耗时光。我倒觉得无妨，就由着他。
暮色已殆，万家烛火齐掌灯。我随奴才李默来到一幢张灯结彩的楼前，门楣上一块被彩绸簇拥的匾额，写着‘万春楼’三大字。也许，许多小奴摸准了男主的脾性，觉得到烟花之地消遣是平日闲着蛋疼的达官贵人必往之处，所以李默这奴才自不认得他这主意坏，反而沾沾自喜。
看着眼前高兴着等待打赏的奴才，我甚是无语。也好，古代的青楼，我倒是要见识见识，还要见识见识他们都给我安排了什么样的美色。我不再理身后的李默，直径步入姑娘簇拥的大门，反正这奴才没我的打赏，自然有人会给他赏赐。
楼内的装潢确的确下了血本，精美豪华，一丝不苟。毕竟是繁华的帝都，缺什么都不缺有权有钱的人。这一派的景象，歌舞喧哗，纸醉金迷，与我在苦寒边关的驻守兵营相对比，我感觉到了一阵阵的讽刺。
从我一进来，就有一眉清目秀的小厮引领我穿过了大堂直上二楼的雅间，小厮一边带路一边热衷地询问我都需要哪些类型的姑娘，是温婉的，贤淑的，善良可爱的，还是……小厮见我一直都是笑而不语，他到也识趣转到别的话题儿上：
“这位公子，看您面生得很，您今晚可来对时候了，我们今晚有新姑娘竞标初夜呢，还有我们万春楼四位头牌姑娘的歌艺助兴。您不知道，今晚可是我们老板娘为了回馈各位爷的一直帮衬，特地下了血本的吩咐，今晚只要各位爷的高兴，酒水不计，全免。”
“酒水不计，全免？”我停下步伐，看下人满为患的大厅，以及楼上楼下的厢房雅间，满楼灯火通明，酒食生香，我突然觉得更有趣了。
小厮见我突然驻足不往，便解释说：“哦，虽说酒食全免，也不见得全免，起码嫖资还是要意思着给，更何况竞标初夜也都是明码识价。只不过是万花楼不是谁都可以进进出出的，反正今晚算得是我们万春楼每月一次的酒色食宴吧，专门给京里纵乐淫靡的达官贵族所配备，这也是我们老板娘高明的一处，万春楼能在天子脚下屹立而不倒，跟这里面的食客多少也是有些关系呢。”
小厮自话自说地一直往前走，也不管我是不是在听，乐不乐意听，是不是还在后头跟着他继续往前走，直到他拐弯消失数顷后，才原路回来寻我，怪我不跟紧他，不然稍等片刻后，那给我预留的上好雅间就要被他人夺去了。
预留？真是乖乖，想不到我一个初来乍到的面生之人，还有人为我特地预留了雅间？
看着楼下各色穿插的人流，我想天下各地不胫而走的消失定会经此流转，这万春楼虽挂着烟花之名，实际却未必这么简单，这里可谓是权、财、名、利的交汇所，看来李逸打听来的消息并不作假，若想听什么消息了，来万春楼逛一逛，便也什么都知晓，不论天下事。
小厮在“寅”字号门前停住，一路上的喋喋不休总算闭嘴，推开门邀请我入内安坐，在我将要跨过门栏时，我侧头对他微微一莞尔，“你用不着卖这么大的破绽给我，你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为什么要我到此享乐。”说完，我就跨步而入，房内高雅温馨，桌上的香炉飘着入鼻的檀香。
在这里奢淫纵乐之人，其家族地位都是京城数一数二的，一个没有奴性的引路小厮，不仅引丢了客人，还在客人面前不知所谓地夸夸其谈，更甚的居然掀自家老板娘的底儿，是何用意？不过，这些都已不重要了。
门外的小厮侧头微愣会儿，摸着鼻头看着临窗而立的我，我看厌了楼下醉态人生，回过头看着信步进来的小厮，此刻他直起了身板与我相对而视。
此人身材颀长结实，阔脸厚唇星目剑眉，而且骨骼粗狂有力，看得出他是个练武之人，年纪倒也跟完颜瑾瑜相仿。
看着他一路收敛的高贵气势此刻绽放一室，他厚唇一抿，对我表示回敬一笑。不知何时，厢房多出了数十名下人，他们手里全是些华贵的衣裳和配饰，他就这么打开双臂站直在我面前，任由下人们给他更衣。
我有些不自然，我本想扭转头看窗外，但想想不妥，遂只好装作很自然很男人的看他脱得□□。废话，有美男的裸体观赏，焉能错过？
他的身材很健美，我看得不禁咽了咽口水，却发现咽喉干涸得很。当他真的□□时，我甚至一度地猜想，他是不是就是那种专供权贵玩耍的男宠？无论哪个朝代，特别是清朝，权贵之间都有圈养的男宠的嗜好，这就是断袖之癖龙阳之好吧。
想至此，我的嘴角不禁轻微抽搐并且意淫着，得等到的却对方一道凌厉耍狠的目光。看来，他也知我脑子在想什么废料。
“你难道有着喜欢看人脱光了换衣裳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嗜好？小心了，那可是会长针眼的。”
无来由收到了鄙夷，甚让我有点哑口无言。
的确，看生人更衣不懂得避让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出来的，而且我作风一贯不是如此。我打着哈哈，随便寻由头搪塞：“长针眼倒是不会，但我等作为行军打仗之人，这些个礼仪世俗是不拘于淤泥的，何况……”
“何况什么？”
“何况你有的，我都有。”我两手一摊，恬不知耻的把这句话说出来。
我很难搞明白，我是怎么这么不要人格的说出的这句话，什么叫‘你有的我都有’，明明是‘他有的我没有，我有的他没有’。
我再度猜想，如果对方知道我是女儿身，而且还当着他的面，赤裸裸地看完了他赤裸裸的躯体，他会不会要我负责，或以身相许？
想着这些，我脸上不禁有些躁热。可我的躁热不是因为刚看了别人的裸体，而是因为我脑海中此时的污秽淫念。好吧，所谓‘色字头上一把刀’，想不到‘美人计’竟以这种方式上演。而且，居然用的还是‘男美人计’。
我有些不堪潇洒的打开折扇，去这不堪自然的躁热，继续看着侍从们帮他围上一条金丝勾线的白玉腰带，然后是系上香囊、腰牌、玉佩等等，从头到脚，装扮得无一不仔细和精细，不过这些在
我眼里不过两个字：繁琐。
待他整理好了一切，回过身来首先给我来一记全身的打量，然后看看我，再看看他身侧的矮他半截的白面奴才，最后对着我裂开嘴大笑起来。我知道，那位奴才是位阉人。
我黑脸，沉声道：“您是在侮辱我吗？”
他也觉得此举有些过分，不过此刻眼中溢满了赞许：“你的确如他们口中评价的一般，不仅人如其表，还聪慧过人、观人入微。”他抚摸着光洁的下巴斜睨着我，继续道，“就不知道你的武艺是否也真如世人所评价的一样，超群冠绝？”
“我一般不出手。”
“是为何？”
“我出手，是必取命。”我笑答，态度尽量做到无可挑剔。
我猜得不错的话，此人已不是用非富即贵可以比拟，他非凡的谈吐，他皇家的傲气，以及他军旅中磨练的阳刚与洒脱，加上他此刻高贵的装束，想必便是前日刚归来的十四阿哥。
这次他只是拢拢眉，厚唇紧抿成一线地看着我，些许是他意想不到我如此狂妄的回答。但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他也不好作怒，只是和我一起临窗看着楼下的热闹。
楼下已经开始歌舞升华，所谓的四大头牌姑娘已登台献艺，开始展示她们毕生所学的技艺，尽可能的博得老爷们的欢心。
“青黛画眉红锦靴，道字不正娇唱歌。玳瑁筵中怀中醉，芙蓉帐底奈君何。”
“李白的《对酒》吧。”老十四侧过头来。
这个答案是显而易见的，我不答，只问：“你为何不问我，如今相中了楼下哪位姑娘？”
“这些个俗物如何如入得你的眼，何况今晚的东道主岂是我。”
不是他？我一愣。但随即一想也就明白，鸿门宴迟早是要来的。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三章 万春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