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十五章 男男也授受不亲 ...
-
我被人搀扶到朝房议室，姑姑和嫔早已等在那。
和嫔一眼未看我，只是说：“大哥这么多孩子当中，唯独我最喜爱你。你刚出生那会儿，谁抱你，你就哭，唯独我一抱你，你就逐笑颜开。”
“我还记得你小时候偎依我怀里，是那么的乖巧温顺。而今一晃十载，你已长成大人，不仅没有以往的恭顺，还变得跋扈与张扬。”
“你数数，你入京才半月，便惹出多少风波？名仕武将在朝为官，图的是名利双收，唯独你，美名与臭名可谓双收囊下。”
“你入京后，我与你姐姐操碎了多少心，这京城不比咱西南，可以让你无法无天地胡作非为。京帝都皇城一向水深潭寒，你要学会察言观色谨言慎行，处好周边的上下关系。”
和嫔一直的说，我就一直的听，不敢做出半点忤逆的态度。
和嫔看着我恭顺柔和的态度，难免叹气：“且不管你平日如何的作风，我们都只当你年少不更事。些许，你身边就是缺了个管教你之人，你才难以真正的成长，难有成就。”
说那么多废话，重点才在于此，我挺直腰杆子，开口推挡：“姑姑，我知道您与姐姐都希望我在京中的名门望族中，挑选名贞静和顺的女子成亲。这事儿，瑾瑜已晓得了。”
和嫔喝了口茶，挑眼看了我一眼：“你错了，我们希望的不是哪家名门望族。”
我心头一突，真是猜什么中什么，只能用最后一招了：“可能姑姑还不知，瑾瑜赴京之前，已在家中定了亲事。”
“哼，”和嫔白了我一眼，“你派人连夜回西南给你安排亲事，别以为安排得天衣无缝，瞒得过我！你入京之前，你的底细且不论你姑姑我，就是别人也都摸得清清楚楚。”
“而且，我时常也与家父家兄通信问安，他们都支持我为你寻的这门富贵亲事。这样一来，你便可留任于京中，不必再回西南那苦寒之地。”和嫔甚是语重心长。
“可瑾瑜还小，未到弱冠之年，也甚喜西南那厢风情，尚不愿过早成家，也不愿立室于京中。”我十分恭谨严词地道。
‘啪’的一声，和嫔把手里的茶杯重重地掷在桌子上，“你还小吗？你看看人家十四皇子，仅仅比你大一岁，早两年前便已妻妾满室了。你呢，如今都十七了，还嫌自己小？京中跟你同龄的人，儿子都满地跑了！”
“他们是他们，侄儿是侄儿。”我嘟囔着嘴，开始置气。
“你、你、你……”和嫔胸口此起彼伏，颇有被我气炸的感觉，“好，今夜你也看到了，荣婉公主与安柔格格，她们同时为了你不惜女儿家颜面的向皇上求情，她们两者之中都是你最佳的良配。”
“意思是，我必须在她们之中选一位？”原来，尚主一事早已被安排好。我低下头不语，一门心思想后路。
“是，这事儿由不得你不同意！”
可和嫔气归气，看着一直耷拉着脑袋的我，语气不免又软和了下来，“固伦荣婉公主，而今十四，明年便及笄可出阁，这时候定下来最为合适，明年你们就能行大婚之礼结百年好合了。”
“而这安柔格格如今才十二，虽无无公主般尊贵，可她手中握有皇上亲许的一愿，形同一纸空文的圣旨，等同于一枚官路畅通的免死金牌。所以，无论你娶其中的哪一位，都只会让我们完颜家的地位更为巩固。”和嫔说完，便望着我，静候我的回答。
既然左右逃不脱，我就索性选一个三年后才及笄的安柔吧，这样还可以拖上三年。而这三年，紫禁城可谓波谲云诡，谁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变数。
“既然安柔格格握有一纸空文的圣旨，那我便选她好了。恰好她三年后及笄，我也到弱冠之年，嫁娶正好。”我撩衣跪地，郑重地向和嫔请求。
“嗯，安柔的脾性正如她的名字一般，不仅贞静柔和，还知书达理，虽娇养宫中却也无公主们骄纵的通病，是最为适合贤妻良母的人选，而且娶回去也不怕难伺候。更重要的是，她还深得康熙的疼爱。”和嫔很满意我的识时务与懂大局。
“谢姑姑。”我正待起身，却被和嫔制止。
“今夜，你就在这先跪着吧。”和嫔起身，走到我跟前，“在你未惹这些事之前，皇上可是十分地器重你。你可是我们完颜家的未来，如今惹得如此大祸，不仅影响前程还拖累家族，身为你的长辈，我必须对你作出应有的处罚。我的好侄儿，你要知道人言可畏，否则外界传言我们完颜家的人没家规，不识规矩，还万分恃宠而骄。”
完颜家，一个天子的宠妃，一个太子倚重的侧妃，还有一个一身军功的少年将才，在西南更是一方霸主，难免不会成为众矢之的。
“姑姑～”我装可怜，弱弱地喊。刚还挨了十多板子，再跪上一夜，家里的白凤翔与李逸这两只妖男，还不上蹿下跳啦？
和嫔踩着花盆鞋，轻盈地走到大门处，说：“经你一夜诚心的悔过，加上往后的良好表现，皇上才会安心把安柔格格交付于你。你放心，你去湘西剿匪一事，姑姑自会为你求情的。”
和嫔突然想起来什么，又多舔了几句：“对了，鉴于你在民间言行举止不妥，念你年少倍需管教，我与你姐姐又居于宫闱无能管教，考虑到你与太子不愿亲近，我便向皇上请恩把你交予‘安静守分’的四皇子，以及‘贤德出众’的八皇子管教。”说完，便开门让人摆驾回钟秀宫。
她真真留我在朝房的大厅内彻夜长跪，还留下了两奴才看管我，搞得我一脸的错愕，不可置信。
一夜长跪，窗外已是晨光熹微，而看管我的两奴才早倚着墙角睡死过去。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我在打着盹，脑袋有一下没一下的往下垂，突然脑门被人用指一戳，害得我整个人直往后仰。
“让你长跪，你还真跪得规矩。”十四坐在我前面的凳子上，“怎么看年少轻狂的瑾瑜，都不像是个会听话的乖孩子。”十四的意思是，我完全可以借着奴才们的熟睡，或坐立，或活动。
我撑开眼皮，白了他一眼，继续打盹。以为我不想坐吗？当真我昨晚挨的十几大板是作假的。
我从眼缝之间看清了十四一身戎装，心头一咯噔，“完了，忘记今天要出行。”我正欲起身，却被十四按了回去。
十四笑着说：“你还是接着跪吧！你的行程推迟一日，职责依旧是护送任务，不过护送的是后续物资，以及小部分延迟出发的王公贵胄。”
原来皇上的大队伍先出发，而后续还有些物资需要分批运送，还有些稍微体弱的老臣和诰命妇，跟着一起延后出行。
接着跪？当我傻啊！天都泛白了，鬼才接着跪，回家洗洗睡了还差不多。
我在十四前脚刚跨出去，也起身跟着迈出门。宫里的门槛有些高，我跪了一夜，两腿不免发麻得抬不起来，一不小心就被门槛给绊倒。
我‘啊’的一声，准备朝前扑去，可狗血的事情发生了，我他娘的竟一头栽进了十四的怀里。
你说你这丫走便走吧，干嘛还转过身来，顶多我是在后背推你一把，身手好点，你当我恶作剧；若身手差点，大不了跟我一起摔个狗啃屎，谁也不笑话谁。
倒在十四舒适的怀里，我突然生起一股浓浓的睡意袭遍全来，而男人独特的气息却充斥着我的鼻腔，使我瞬然惊醒、睡意全无。我想挣扎起来却发现小腿肚子抽筋发麻的让我浑身使不上劲，加之还饥饿了一晚上。无奈的我只好停止动作，希望对方能好心地把我扶正，放开。
可十四这小子不仅无心无德，还没半点松开我的意思，一直把我禁锢在他的怀里。被一个男人持久抱着，还直勾勾地看着你，情绪上多少有些恼羞成怒。我朝他瞪眼珠子：“大老爷们抱着大老爷们，你不觉奇怪吗？”
“奇怪吗？说得好像不是你扑向我怀里一样。”十四戏谑一笑，“我说你这大老爷们还是个男人吗？身子居然如此纤细，像个女……”说到此，十四生生止了声，突然不安分地对我上下其手。
果然，男人与女人就不能有太近的肢体接触，否则很容易穿帮。
“你这要摸哪？你不知道男男也是授受不亲吗？”我双手护胸，并一一格挡开那一双狼爪，唬着张脸问他。
十四看着我，了然一笑地道：“你之前不是说过，行军打仗之人是不用拘于淤泥礼节，何况你有的我都有，那日你都看光了我，今日我也只不过是随处摸摸。”
“随意摸摸？良家少男的肢体是可以随意摸摸的吗？！！”被人吃了豆腐，还不能理直气壮的发飙，我感觉要被气炸了。
“我也就不过是摸摸看，身为一个男人，肉都长到哪里去了。”十四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
“难道你不知道这个年代，男子是以瘦为美？”我展示胡扯的功力，“而且小爷我喜欢纤细，不然我如何维持我在鉴定阁美男榜上的首席地位！”
“你这什么怪论？”十四蹙眉。
“我告诉你，你快放开我，你这样的行为也可视为非礼，小心我到官衙告你。”我实在受不了了，这一大早两人就抱一起，场面太怪异了！
“你真要我放开？”十四十分真诚的询问我。
我白了他一眼，难道没带耳朵？十四点头，表示收到我的回应，他顷刻间松手，招呼都不打就立即把我放开。
“等等等～”我大喊，心里却是一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我居然忘记了，我整个人是以４５°倚在十四身上的。
我眼观鼻鼻观心，眼见精致的五官就要被大地熨平时，十四长臂一捞，拦腰把我捞起来。这一吓，吓得我双腿终于有了点知觉，便使出吃奶的劲推开眼前的男人，不忘威吓：“你等着，别让我恢复了元气。”
“如何？”被推出去的十四，十分好笑的看着我。
“待夜黑风高的晚上便把你套入麻包袋里，打得你满地找牙。”我说完，便弯下腰去拾打我那僵硬的小腿肚。
十四听罢，哈哈大笑了一番便大步离去。想来，能明目张胆的公然威胁当今皇子，也就是只有我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人了。
一名小太监指了条近路让我走。我撅着屁股，蹒跚着步伐，在小巷中踽踽前行。
想不到，碰见了早早候在那里的安柔，以及她身边一名年长的嬷嬷。我走近她，发现她也是一脸的憔容，睫毛还带着湿润。
我弯下腰，心疼，脸上却微笑：“这位迷路的少女，是在等我吗？”
安柔嘴边荡开一朵如白莲的笑容，“嗯，我给你带了些吃食，想着你应是饿了一晚。”然后，让身旁的嬷嬷从食盒端出一盘各口味的糕点。
我确实是饿了，抓起糕点就塞进嘴里囫囵吞咽。安柔温柔的看着我，时不时地踮起脚尖儿，用手绢为我擦拭嘴角的屑末。
“少将军，这可是格格一夜未眠亲手为您做的糕点，生怕您出宫前饿着呢。”嬷嬷在一旁说道，“来得仓促，并未带茶水，您别怪格格，您就将就点儿吃，别噎着。所谓一片冰心在玉壶，希望您能吃出咱家格格的一片……”
“嬷嬷～”毕竟少女脸皮儿薄，禁不起直言而害羞。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十五章 男男也授受不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