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驰骋（已出本）》烛星

19、19

　　光盯着看也是看不出来花的，察宛下地开门去把水和点心端进屋里。拿了一块点心咬在嘴里，坐在桌边给自己倒了杯茶继续盯着林九看。
　　大概是林九定力太好还是真的睡着了没察觉，就在察宛这么一再的目光侵扰下，他居然还睡得非常香甜。
　　等林九睁眼的时候，天已经蒙蒙黑了。他看了一眼坐在桌边的察宛，笑着说：“哎，察宛兄，你不会一直就这么坐着吧，不是说要好好休息么？”
　　“我休息过了。”察宛说，指了指桌上的碟子，“我都吃完了，没给你剩。”
　　“哈，这个没关系。”林九起来笑着说，打开窗子往楼下望了望，“好了，我们准备出发吧。”
　　“人呢？”察宛问，他走到林九身边往楼下瞟了一眼，只看到一个快速离开的背影，估计是林九的手下。
　　“到了地方你就知道了，”林九说，“先下楼吃饭，这家的羊肉烧的不错。”见察宛站在原地继续对他行注目礼，他只好继续用吃饱了才有力气打架的说辞，“相信我，这次真的是吃完饭就去抓人，走吧走吧。”
　　“你就不怕你要抓的人跑了么？”察宛问。
　　“磨刀不误砍柴工嘛，不会的不会的，”林九笑着说，“再说了，就算要抓的人，人家也要吃饭是不是？”
　　至于客栈的羊肉做的是否合察宛的口味按下不表，他终于在林九觉得吃饱喝足大概可以去抓人之后，跟着林九来到了郊外。
　　林九把马拴在树林中，察宛就看到远远有个人跑过来，虽然身上穿的是平民布衣，但看动作就知道是个当兵的，不用说，肯定也是天策府的士兵。
　　“老大，都已经准备好了。”他跑到林九面前说，看到从黑马后面走出来的察宛愣了一下，“这是谁？”他不记得老大有跟人同行的爱好，更不记得天策府里有这么一号胡人长相的。
　　“他叫察宛，七秀坊的弟子，我以前的朋友。”林九随口说道，同时从马上解下来两把长刀，“不好意思啊，时间紧我没准备双剑，这个你凑合用吧，反正差不多。”
　　“七秀坊？”林九的属下目光上下打量了察宛一番，怎么看也不觉得他们头儿身后这位看起来像个纤细的舞娘。
　　“看什么看，七秀坊又不是没男弟子，别少见多怪。”林九挥手赶人，“回你自己的位置上去，到时候放跑一个我让你把府里所有的马厩打扫一个月。”
　　“是！”小兵又多看了察宛两眼，往他来的方向跑去。
　　“七秀坊？”察宛摆弄着手里的两把长刀，他的武器林九捡他回来的时候说丢了，他自己也觉得从悬崖上掉下来捡条命已经不容易了，武器什么的丢了就丢了，但这家伙怎么开始给他随便造谣？七秀坊这个地名他听说过，就算没去过也知道那里被称为大唐三大风雅之地之一——最大的特色么，有很多色艺俱佳的姑娘们，擅长剑舞，当然，也擅长双剑抽人……
　　“你使双兵的嘛，”林九一脸“多大点儿事儿”的表情，“要不然我说什么，说你是明教的？那不用去抓人我的手下先把你抓过来盘问盘问。”
　　“哼，就凭你们？”察宛表示不屑。
　　“这不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嘛，察宛兄，办正事要紧。”林九好言相劝，“细枝末节的小事你大人有大量就不要计较了。”
　　“你最好不要让我失望！”察宛把双刀在手里挽了个花转了两圈，虽然大唐的刀没有弧度跟弯刀用起来有些不顺手，但总好过什么都不没有，暂时就这么凑合吧。
　　“一定包君揍个满意。”林九笑着说，也从马上取下了自己的武器和弓箭，又对着马耳朵叮嘱了几句，黑马用嘴拱了拱他似乎表示明白的意思。
　　“你的马真能听懂你说什么？”察宛问。
　　“当然，在一起呆久了，总会知道一些对方的心意，不光是人，畜生也一样。”林九说，“这边来。”
　　他跟着察宛猫腰在林中穿行了一会儿，就看到刚才那个士兵正趴在草窝里面，身上还插了些茅草作掩护。察宛眼角打量了一下四周，心中默默数着，远近总共十七个人。
　　“怎么样了？都到了没？”林九凑过去低声问。
　　“杂鱼都到了，领头的还没现身。”属下说，又往察宛这边看了两眼。
　　“看什么看，看也成不了你老婆。”林九拍了他头一下，看察宛脸色不对忙改口，“我意思是有本事你去七秀坊找个老婆来，别在这里耗着，你带两个人去那边，你，你，你，去那边，都给我把好了，一只老鼠都不要放跑。”
　　察宛本想刺他两句，但看到林九非常认真地在布置包围圈，他只能暂时把到嘴边的话咽回去。而且，他觉得，现在的林九看起来跟平时的他判若两人，再也没有平日里那让人砍上两刀都不觉得解气的吊儿郎当的样子，在他身边的人，都全神贯注地听着他的部署，同时也全身心地信任着他的指挥。
　　就像，狼群里最强最有力的头狼。
　　“喂，喂，回神了。”察宛还在神游，林九那边已经布置好过来叫他，“怎么了？被我英俊的身影迷住了么？”
　　“……”察宛白了他一眼，光明之神在上，他刚才所有的感觉都是幻觉，绝对的。
　　“走吧，我们到那边去。”林九拉着他的手往林子的一角走去。刚走了两步他的手就被挣开了。
　　“我自己会走。”察宛白了他一眼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