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驰骋（已出本）》烛星

18、18

　　“你说的好吃的，就是这个？”察宛把鼻子凑到碗边闻了闻，有股豆子的腥味，还有股酸味。他用筷子搅了搅这几乎跟汤汁成了一堆糊糊状的大概是面条的东西，心里怀疑林九这个家伙是不是在整他，给他馊了的面条吃。
　　“这是洛阳这里的特产，老少咸宜，广受欢迎，很开胃的。”林九呼噜着自己的那碗，“快吃快吃，吃完了还有事呢。”
　　“什么事？”察宛问。
　　“好事。”林九回答，“快吃，凉了就不香了。”
　　“我才不信你会有好事。”察宛说，林九要是真有好事是肯定不会找他，所谓的好事一定是忽悠他的。
　　“真的是好事，骗你是小狗。”林九说。
　　察宛很想说你本来就是条狗还是条赖皮狗，骗不骗我都是狗有什么区别。这时林九大概是觉得他兴趣缺缺的样子不利于继续忽悠他，总算抛出来点儿信息，“你不是想证明你清白么？这有个好机会。”
　　“我本来就是清白的。”察宛说，试着尝了一口那奇怪的食物，虽然闻起来味道不怎么样，但是吃到嘴里似乎还满酸香可口的。
　　“那你不想知道是谁在捣鬼，破坏你们教内好不容易重新拉回来的一点儿中原好感度么？”林九说，这句话他很满意地看到察宛的注意力没再继续放在面条上。
　　“你找到人了？”察宛抬头问，看对方点头表示肯定之后，他说，“在哪里？”
　　“吃完饭再告诉你。”林九笑着说，“不吃饱了，怎么有力气找人打架呢？”
　　“……”听他这么一说，察宛迅速开始扒拉碗里的面条，林九则一手拄着下巴，一手拿着茶杯看着他吃饭，似乎是件很有趣的事情。
　　“我吃好了，”察宛放下面碗，“走吧。”
　　结果，林九领着他去了一家客栈，小二一见到他就往里面请，看来是认识。
　　“二位客官这边请，”他领着两人上楼，打开一间房门，“您们先休息，我这就去拿热水和点心来。”
　　等小二关门出去，察宛坐在桌边盯着倒了杯茶喝了口就靠到床上的林九，半晌没说话。
　　“怎么了？不休息一下么？这家的被褥很干净的。”林九把茶杯放到床头的小几上说。
　　察宛还是盯着他看，不说话。
　　林九被他盯得躺着也觉得有些不舒服，只好摊手说，“我说察宛兄，你这么看着我，我会觉得不好意思的，虽然我很帅很多姑娘都愿意盯着我看。不过眼下你是不是应该多休息一下一下呢？你们教中不是也有一部分人被称为‘夜行者’专门在黑夜里黑暗处活动么？”
　　“那又怎么样？”察宛觉得自己又被欺骗了，这个当兵的带自己吃了一碗酸面条后，又把他领到客栈里面来，然后，告诉他好好休息？光明之神啊，我可以把这个罪孽深重的人切成片串成串在火上烤的吧，这一定是为光明与黑暗的战斗做出的贡献对吧。
　　就在察宛脑子里正在给自己接下来想做的事情找个崇高的理由上升思想高度的时候，林九嘴角勾起一丝玩味的弧度，“白天什么都在阳光之下，有些事情反而不容易看到它本来的面目，所以察宛兄不觉得养精蓄锐才是正途么？”
　　察宛看了他一眼，“这只有一张床。”
　　“这床挺宽的，”林九往外挪了一点儿，“我把里面让给你，这样可以了吧？先休息，休息，吃饱喝足睡好了才有精力跟人打架不是？”
　　“……”虽然还是不知道林九葫芦里面究竟装了什么蒙汗药，那句“跟人打架”还是能稍稍触动了察宛的神经。他走过来，站在床边把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心里盘算着要片成多少片最好，“你往里去。”他才不要躺在里面，被人限制的空间会给他不安全的感觉。
　　“好啊，我里面就我里面。”林九往里滚了一圈，拍了拍刚才他躺过的地方，“还热乎呢。”
　　察宛依他的意思躺下，心里在想林九就算是要抓个人为什么要神神秘秘地跑到客栈里来——他觉得这个当兵的人虽然混蛋，但不像是会做无用功的样子。“你干什么？”他这边正深思熟虑着，那边躺在里面的林九手却没闲着，玩起来他的头发，发梢挠在他的脸上痒痒的。
　　“你的头发好看，摸着也舒服。”林九笑着说，“就算是胡姬里面和你一样这种素缎一样的也很少见。”
　　“那是因为我三天没洗头了。”察宛回答。
　　房间里暂时出现了一瞬间的安静。
　　“呵呵，察宛兄说谎你可不是行家。”林九干脆直接巴到他身上，嗅着他的头发，“这个味道么，是茵樨香、零陵香和茅香，是翟泷那个拿头发当命根子的闷骚家伙配的东西，他说可以使发黑而光滑润泽——”
　　“闻来闻去你是狗啊，给我下去！”察宛没想到林九还这么有研究，昨天他想洗头，颜雨墨就随手给他拿了一袋东西，洗完了觉得很清爽味道也不错，其他的他可从来没想过。
　　“这么好闻手感又好，让我再摸一会儿。”林九丝毫不觉得自己死皮赖脸，“就好像上次陛下御赐统领的那匹里飞沙一样，摸起来跟缎子一样真不错。”
　　“走开！”察宛最近再修身养性脾气也没好到让人当宠物来摸着玩，他立刻反手扣过去，想把林九从床上掀下去。林九自然也不是吃素的，拆了两招抓住了他的胳膊，依旧是嬉皮笑脸地说，“别生气嘛察宛兄，摸一下又不会掉块肉，要不，你觉得不公平的话，一会儿我让你摸回来，如何？”
　　“滚！”
　　一会儿的功夫，劈理扑隆，两人在床上狭小的空间来来回回拆了不下十招，大概这家的老板还好是良心商家，床除了摇晃得很厉害，还没散架。
　　“你！”察宛刚想给这个不要脸的家伙一脚，就听门外有人说话。
　　“二，二位客官，我把水和点心放在门口了。”是刚才的小二的声音，“您，您们慢，慢用，有，有什么吩咐，叫我——我，先不打扰了。”
　　听着小二下楼的脚步声，林九笑着把手收回来，“好了，不让摸就不摸了嘛，好好休息。”他又跌回床里头，不一会儿居然开始打呼噜。
　　“……”察宛支起身子，看了看不知道是真睡着了还是装谁的林九，又看了看门口，这家伙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