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系江湖梦BL》江焉

6、第二节江山失主（1）

　　「准备好了吗？」羽申一身劲装裹身，腰间还别着两柄小钩，打开门来张望着又问了句。坐在一旁的陈太医紧了紧摆放在桌上的包裹，然后勾下头用力闻了闻，说道：「药都齐了！」

　　「主上醒来了吗？」羽申迈步走了进来，看着玖儿再道。

　　「似乎刚睡稳了去。」玖儿接口，目光却没有从华殊那张俊秀的脸上移开。

　　「小兄弟，你可有想过此去后果？」老太医出言提醒。

　　「管不了那么多。陈太医我们若是一走，您该如何脱身？还有羽队长，您呢？」玖儿担心地问。

　　「我随主上一起走，一直如此。」羽申答的斩钉截铁，「师公子，你觉得我是否再带上几个亲信一起？」

　　「人多反而不好行动，」玖儿回答，眼睛却仍旧没有从华殊脸上移开，「多谢队长的帮助。」

　　「我会尽早回去太医馆，如此便怪不到我的身上，小兄弟，你，千万记住，这主上，不论何时，唉，也都是北昆的主上啊。」陈太医一时间唏嘘。

　　「我不会再让他回来这个囚笼，师兄的病，本就……不能再让他回来，师傅早就同我说过，华家人的身体根本不适合做国主。哪一代不是英年早逝，若是平常人家，或许不会那般快。」玖儿鼻头重重叹出气，甚是不悦。

　　「我们必须快点行动了。师公子你身手如何，我虽然知晓密道，却不能保证等会完全不会遇袭。」羽队长诚恳一问。

　　「尚可保命。」玖儿点点头。

　　却不料此刻一声尖锐的：「萧太后驾到！」惊吓了三人。羽申一把抓住桌上行囊，再迅速拉住玖儿退入后殿。陈太医慌忙起身，跪倒在地，大呼数声太后万安。
　　随着萧太后身边进来的还有一名摸样秀丽的女子，约莫二八年纪，装扮得体，浅笑面上浮出好看的酒窝。玖儿心下一抽，暗叫不妙，这想必就是萧太后早上说的端木姑娘，心中虽急，却无法出口阻止，额角密密渗出汗来。

　　萧太后坐下后，这女子便给她端上好茶，太后看着跪在地上的陈太医，细起嗓子问道：「陈太医，这主上的病稳住了没有？」

　　「回太后，稳住了，高热已经退了。」陈太医毕恭毕敬。

　　「如此就好，那藏红呢？他服下了吗？」

　　「这……」陈太医犹豫。

　　「什么！大胆！」萧太后怒拍案几，「你忤逆哀家的意思吗？」

　　「微臣不敢，微臣只是看天色尚早，所有先替主上保命为上。这藏红只待一刻钟便会起效，何须混杂在药中，微臣是怕误了主上病情。藏红我已叫人熬好，随时都可递上。」陈太医暗中捏了一把汗。

　　「那陈爱卿还不快去给哀家端来。让端木姑娘好等。」萧太后冷笑一声。玖儿在后殿听得生气得牙齿咯咯作响，恨不得上前撕碎了这萧太后，管她是太后还是天皇老子。一旁的羽申只是连连摇头，暗示他不要过于冲动。

　　陈太医退出房间后不久便捧着一碗血红色的汤药过来。

　　端木蕙接过药碗。与此同时，萧太后站起身来，对她一笑，然后高声说道：「今日，端木台甫家的爱女端木蕙入宫侍奉主上。念其端庄聪颖，举止得体，赐号淑妃娘娘。小路子，快去拟旨吧。」

　　「小路子明了！」闻声一个身材肖小的太监便跪了下去。

　　「淑妃，哀家回去休息，明日等着你的好消息了。」萧太后言罢摆了摆手，小路子又谄媚地从地上爬起来，连连扶住太后的手，高声叫唤：「太后回宫！」

　　「恭送太后娘娘！」端木蕙略略行礼，再给了一个眼神给了陈太医。陈太医见此，点点了点头说了一声，「淑妃娘娘，老臣告退。」他故意说得大声，好让后殿的二人有所行动。

　　端木蕙将大门合住，轻叹了一声：「华殊，你怎么会搞成今天这样？」

　　后殿二人更是屏气凝神，不敢言语。

　　只闻这端木蕙再道：「华殊，我眼下已经是你名正言顺的淑妃，你却从未正眼瞧过我端木蕙。枉我爱了你这么多年。」

　　后殿的羽申忽然小心翼翼地转过头去看着玖儿的表情，玖儿眼眸流转，一时间心中想法千万。他站起身来，正准备上前去，却被羽申一把拉住，玖儿疑惑不已，忽听羽申密音入耳：「且慢，我们听听她是敌是友。」

　　玖儿点点头。

　　听得一阵急促的咳嗽之声，显然是华殊转醒。端木蕙一阵喜悦，秀脸浮出笑意连连，「主上，你觉得怎样了？好点了吗？臣妾听闻你病了，求了太后来见你。」

　　华殊刚醒只觉头晕目眩，他看不太清楚来人，只是点了点头：「玖儿呢？」

　　「玖儿？这里只有臣妾一人。」端木蕙回答，「主上，让臣妾侍奉您服药吧。」

　　「不必了，」华殊推开她的手，掀开被子，就径直站起来。总算是看清楚眼前之人，只道一句：「端木蕙？」眼睛便梁上梁下地打量，再道，「没见到其他人吗？」

　　「蕙儿没有见着旁人，主上你？」说着端木蕙便挽住华殊，一时间将日前所学的媚术逐一展现，眼眸流光，飘出万种柔情。

　　华殊任她扶着，却不瞧她，「玖儿，你说好不走的。」华殊轻吐出一口气，显然已经动怒不悦。他顺着桌边坐下身，端木蕙又说，「主上我去将那窗子合上，免得又见了风，这病好得慢。」华殊瞧了她一眼，点了点头。

　　这敢情就是要默许了关窗然后继续一夜好合了？玖儿是忍不住了，借着端木蕙背过身，飞身而出，一掌劈上了端木蕙的后颈。端木蕙应声而倒。华殊见玖儿未走，微有苍白的脸上浮出了些放松，「玖儿，你没走就好。」

　　「师兄，你撑得住吗？我们这就离开吧。」玖儿握上了华殊的手。

　　「主上，我陪你们一起走。」羽申将端木蕙放到床上后回到华殊身边，就是一跪。

　　华殊垂着眼睛，心知自己来日无多，便点了点头，「这最后便任性一回吧。朝中有母后，也乱不了。」华殊站起身来，缓缓走去了厢房，拿出些盘缠，换上一身他平日最喜的白色素衣。将头发系好，最后他拨开暗门，取出墙中一把银身宝剑，便轻声道：「好了。」

　　玖儿和羽申双双点头，羽申打开大门，看来今夜萧太后为了成全端木姑娘好事，这里的人都被支开了。羽申朝二人再一示意，华殊抚上右臂，略略一沉吟，轻声一叹，便将九龙金环卸下。

　　「师兄，这金环你不要了？」

　　华殊看了看放在桌上的精致小环，拍了拍玖儿的肩膀，「我与北昆江山和我的母后应该做个告别了。羽申，密道入口在哪里？」

　　「请主上跟我这边来。」羽申抱拳回道。

　　第二日五更时分。

　　得知风声的萧太后震怒不已，萧太后拿着那精致镶嵌九龙的金环，似乎还能隐约感觉到佩戴者的余温。见到端木蕙倒在床上昏迷不醒，萧太后心中更是烦躁至极，便使人接来一盆冷水，给端木蕙来了个醍醐灌顶。

　　端木蕙自震惊中醒来，见太后的人站了一屋子，主上却不知去向。吓得也顾不得花容沾水，即刻跪在萧太后身边，惊慌失措，「太后娘娘，臣妾，臣妾……」

　　「你是怎么照顾主上的？主上人呢？怎会只剩这九龙环在此？」萧太后厉声喝道。

　　「臣妾，」端木蕙心知不妙，吓得瑟瑟发抖，「臣妾不知道，臣妾只记得被人从背后袭击，之后的事，之后的事……」

　　「太后娘娘莫要生气。小的猜想，主上或许用了北昆密道逃走。」小路子阴阳怪气地安慰道。

　　「密道？」萧太后闻声更加恼怒，一拍茶案，「竟然真的敢逃走！小路子传话下去，就说主上暴毙，昨夜驾崩。你去帮哀家找出『天渊』剑，传国玉玺，再加上这九龙金环，我们可以再立新王。淑妃你过来。」

　　端木蕙点了点头，跪着爬到了萧太后身边。萧太后伸出细长玉手，狠狠一把抓住端木蕙的胳膊，将她袖口打开，一颗粉色的守宫砂完好地印在端木蕙雪白的手臂上，萧太后的手越捏越紧。忽然握拳愤怒往桌案再是一捶，桌面都不由得一跳发出巨响，「华殊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