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剑二流月奇谭》委鬼

18、愿逐月华流照君

　　待沈夜将自己的猜测告诉谢衣时，得到了肯定。
　　“必然是矩木无疑了！”
　　“既然当真是矩木，那不论天玄教如何知道你我，我们就不能坐视不理。”沈夜说完这句话，明显感觉到谢衣有一瞬间的犹豫，但他很快点头——
　　“确实，我这就传信给叶海，纪山距离南疆路途遥远，少不得要借他的天机一用。”说罢，转身便要出门……
　　“谢衣。”
　　“嗯？”谢衣停了脚步，回头看他。
　　“你……不愿意？”
　　“没有……”
　　“你刚刚犹豫了。”
　　“这……”他沉吟片刻，抬头看向沈夜，目光清明，“无妨，阿夜要做的事，就是我要做的事，你到哪里，我便陪到哪里。”
　　“呵，听起来好像我在强你所难。”
　　“并不曾……”谢衣面色中终于有些急躁之色，沈夜朝他笑了一下——
　　“罢了，你去吧。”

　　叶海赶着饭点到了纪山，听呼延将事情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后表示身为地仙，此等大事自然义不容辞，只不过当他在饭桌旁非要挤在姑娘身边坐的举动让谢衣和沈夜都了然的笑了起来……
　　或许是生在北疆终岁苦寒，故而喜欢辛辣的食物，谢衣擅做辣食，倒是合了南疆人呼延的口胃，直道好味。
　　“阿谢！想不到你手艺这么好！我们教里的大厨也没你做得好！”
　　谢夜得了赞赏，哈哈笑道：“那当然，身为偃师怎能不会做饭？”
　　叶海见势点头道：“此言得之！采薇姑娘，在下亦会做各式面点，竹笋包子你可曾尝过？”
　　呼延眨眨眼：“竹笋包子？听起来不错的样子哎！”
　　沈曦道：“嗯，叶海哥哥包的竹笋包子可好吃了！”
　　阿阮皱眉，凑过去耳语：“小曦，我们明明没有吃过……”
　　沈曦一笑，附耳低语：“君子当成人之美。”笑话，不然难道让他们俩都去喜欢谢衣哥哥不成？谢衣哥哥可是哥哥的！
　　阿阮恍然状点头，也不知是真明白还是假明白。

　　“如此说来，采薇的家学倒与我师尊有几分相通，师尊亦是精通偃术与蛊术，没想到……南疆也有人研究此二术。”谢衣听闻天玄教原来也修习蛊术，不由想到了他师尊，感慨起来。
　　呼延道：“咦？那阿谢也会蛊术么？”
　　谢衣摇头：“谢某拜入师尊门下，只修偃术，蛊术艰深非谢衣能领悟，不过师尊精研此术，几有通天彻地之能。”
　　呼延两眼发亮：“当真？那若有机会采薇定要拜见这位前辈讨教一二！你师尊人怎样？会不会很严厉？”
　　谢衣看了一眼沈夜，见他也正看着自己，想来是想听他说说故友的样子，便笑着说道：“我师尊,是个坚若磐石，心如明镜之人，虽没有强悍的体魄，却有着惊人的意志，让人托付信任。”
　　他方说完，沈曦便不依了嗔道：“瞳叔叔明明就是个喜欢拿虫子吓唬小曦的坏人，哪有你说得这么好？！”
　　沈夜原本听谢衣说起瞳，自然回忆起往昔在流月城中时的情景，正自感怀听沈曦这么一说不由失笑：“他那也是想讨你欢喜，再者，瞳是哥哥，不是叔叔。”
　　沈曦哼了一声，转而又道：“谢衣哥哥，瞳……哥哥教你偃术是你师父，我哥哥教你法术，不也是你师父么？你怎么光说瞳哥哥，不说说我哥哥呢？”
　　谢衣面上难得的微微一红，笑道：“这……哪有在人前夸人的道理，那岂非太刻意？”
　　沈曦还要不依，沈夜叹了口气道：“行了，小曦别闹谢衣了，吃饭。”
　　沈曦最听兄长的话，便住了口，低头吃饭去了。

　　约定第二天一早启程，当晚诸人各自准备。
　　沈曦已认命的接受了被留在家中的决定，拉着阿阮为大家准备行囊，顺便在阿阮的行囊中塞了许多肉干肉脯……
　　叶海以讨教偃术为由拉着呼延聊得开心。
　　沈夜叩开谢衣的门，发现房中并无人，再到偃甲房中看，也不见踪影，倒是桌上放着展开的桃源仙居图，便了然一笑，催动法阵进入图中。

　　桃源仙居中的景色被谢衣几经修改如今早已不复往日简陋的山景田野，各人的房屋也各有特色，沈曦的南瓜屋，阿阮的树屋，谢衣的偃甲屋，沈夜的流月石屋，有辈辈猴收拾打理的情况下，田野里的庄稼长势正好，鸡舍里不时传来一两声啼鸣，一派田园悠然。

　　前不久谢衣还收留了几只绿绿的小精怪，虽然它们说自己是“小龙人”，但沈夜怎么看只觉得更象是青蛙什么的……不过好在这些小东西倒也安静，不折腾，所以也就由得它们去了。
　　除此以外，空地上还悠闲的养着小熊、欢、落宝金钱、糖鼠等十好几种精怪都是沈曦和阿阮喜欢的可爱模样。
　　沈夜绕过了对他非常感兴趣的九尾狐，踏上传送阵，来到温泉旁，果然见谢衣正坐在池旁的石桌边，一盏风灯放在桌上，他背对着沈夜，似乎正在画着什么。
　　“谢衣。”
　　“啊！”谢衣几乎是弹跳了起来，似乎有些慌张的想要藏着什么……
　　“在做什么？”
　　谢衣转过身来，却将手放在身后，笑道：“秘密。”
　　沈夜刮了他鼻头一下，道：“多半又是什么偃甲，有什么可藏的？”
　　谢衣摇头：“这次的……与众不同，总之等阿夜看到的时候就知道啦！”
　　沈夜皱眉：“神神秘秘……罢了，我不问就是。”
　　谢衣似乎这才松了口气，将图纸收入腰包内，道：“明日一早就要出发，阿夜不早些歇息么？”
　　沈夜道：“你不也没睡？”
　　谢衣一愣，挠挠头，笑了：“也是。”
　　两人面对面，温泉的水汽袅袅的升上来，似乎在彼此间隔出一层薄雾看不真切，沈夜上前一步，道：“其实……我是想来问你……在你心里，我是怎样的？”
　　谢衣迎视他，轻笑：“怎么突然想问这个？”
　　“方才你说在人前夸人不好，此刻没有外人了，我倒想听你夸夸我。”沈夜轻声说道。
　　谢衣见他居然一本正经的说出这番话来，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如此啊……”他停了一下，看着对方的眼中映着欢笑的自己，明明两人之间更亲近的事也做过了，此际要说的话，却莫名的令他觉得羞涩起来。
　　沉思片刻，他漫声吟诵：“难折蟾宫恨天高，难得一心负恩重。此时相望亦相闻，愿逐月华流照君。”

　　准备开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