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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一季花火(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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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关于夏天的一个妄想。
我想要再见一次阿泉,和他一起过一个快乐的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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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日之后的新历103年,在人类幸存者的努力之下,世界终于又恢复了原本的和平和安定。
甚至因为末日后的科技极速进步,诞生了幻梦仪这样的东西——
只要用自身全部的生命力启动,就可以在美妙绝伦的幻梦中死去。
今年,我已经112岁了,活得太久,久到我几乎快忘记阿泉的模样了。
但是……从50年前,阿泉在末日的洪流中离开我的那天起,我就好想,好想再见他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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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日降临的第14年,阿泉给了我一杯水,让几乎在酷热之下干渴而死的我留得一命,还让我在他的小队有了一口饭吃。
那一刻,在我眼中,他是值得如何膜拜都不过分的神灵。
他很年轻,甚至比我还要小两岁,异能是相当厉害的金系,作为他们小队的中坚力量,却并不受欢迎。
原因无他,只怪阿泉太过善良。
末世之下,人性的自私暴露无疑,愿意到处救人的阿泉成为了可悲的异类。
但更可悲的是,对阿泉看不惯的小队,不得不依靠阿泉强大的个人力量苟且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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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阿泉救了我,我和他很亲厚,在为生存奔波的间隙,他偶尔会对我提起,如果末日结束,他不愿意再这样忙忙碌碌,只想在安定的城市,开家小小的便利店混吃等死。
可是阿泉,即使是这样的愿望……也是奢侈的愿望啊。
他一直有这样不属于末日的天真和赤诚。
后来,我就一直跟着他们在末日的废土中流浪。
我们救过不堪受辱,杀掉掠夺者的少女;也救过相依为命,为猎杀队当诱饵谋生的双胞胎。
阿泉像这灰暗世界里的最后一轮太阳,散发薄弱又坚韧的光。对如同飞蛾一般脆弱而渺小的我来说,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我陪伴他,守着他,爱他,希望能为他可贵的善良奉献我微薄的力量。
日子一天天过去,也不知道过了多少年,久到其他队友都留在了幸存者的基地休养生息,我还跟着阿泉继续在外奔波。
他总是这样。
只要看到有救人的赏金任务,就会不顾一切的去进行救援。
偶尔太过艰辛,我也会对他抱怨不休。
他总是饱含歉意,低声下气的哄我,让我回去基地好好休息。
明明年纪比我小,却是一副可靠又老成的模样。
让人生气。
我好生气,甚至更气,气到只能勒紧他的脖颈,狠狠的吻得他不能呼吸,也不敢再说出这些让我离开他的话。
“不允许你离开我,也不允许你跑到我找不到的地方,不然我就让自己也变成救援赏金任务上的名字。”
我威胁他,但往往只能得到他少根筋的大笑和温柔的拥抱。
*****
我一直有种预感,阿泉会因为救人而丢掉性命,也一直恐惧这样的未来。
为众人抱薪者,不该冻毙于风雪。
但可惜……
阿泉就像孤独的殉道者,虽然是飘萍一样的人生,却始终顺着命运的水流,流往固定的地方。
在宿命一般,代号A2343的冰川救援任务中,阿泉永远离开了我。
本已得到妥善安置,却为了研究资料折返的科学家,是压垮阿泉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漂浮在冰海当中,用所剩无几的异能将那人托起,要我好好安置。
“……良哥,有点冷。”
席卷而来的洪流淹没了阿泉最后的声音,那声音虚弱却又带着点笑意,像冬日里没有热气的阳光。
“阿泉,你把手给我,不会冷的,我拉你上来,不会冷了……”我嘶喊,我用尽全身的力气去够阿泉,我想跳下去,给他温暖。
但终究……
他消失在洪流里,只有连绵不绝的冰川与他同眠。
他没能看到新历后的世界,也不知道他救的脑域科学家,恰是结束末日,革新科技的救世主。
他不会知道他的温柔和善良在好久好久以后,竟然开出了这样灿烂盛大的花。
我再也没见过他,却始终想念他。
进入幻梦仪之后,我被锁在小小的便利店里面,守着晨昏和日月,却并不清楚愿望会如何实现。
直到那天,我看到了阿泉走进小店。
那是……全世界最美好的夏天,让阿泉永远温暖的夏天。
是我爱的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