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是飘浮的海》陆色

17、最终还是让他伤心

　　没有办法开口说分手这两个字，找不到任何离开他的理由。但那双眷恋她的眼睛她已经不能再去看，那双深色的眼眸里的寂寞和痛苦都不能去触碰。
　　会舍不得，会更痛。
　　已经没有勇气再抬起头看他，再见面，只要看到他的脸就会舍不得。如果这样，到最后也无法让这些结束。
　　所以她能做的就是逃避，让他慢慢意识到自己已经变心了，已经没有那么想要留在他身边了。可是……还是被他宽阔的手臂拦住了去路。
　　他一定看到了，看到自己和宋修在一起。
　　他应该生气，应该愤怒，应该质问，可是却像是他做错了事般祈求着她。“不要让我心痛，好不好？”
　　他握住她的手停靠在他的心脏上，那里正在炽热地跳动着，不像她的。
　　她闭上了眼，不动，不逃，说，“好。”她在骗他，她希望他知道，再看的更清楚些，自己在骗他。那么就会失望，就会厌恶的。
　　“我，爱一个人是很执着的，会爱很久很久，就算有一天她不要我了，我还是会等着她，一直等到她回来。”
　　他在悲伤，他在流泪。什么时候，都没有看到过流泪的上官柏程，抱着她，求着她，在哭。
　　这一刻，她宁愿自己没有回来，没有找他，没有做过这么自私的决定。
　　“如果她和别人在一起了，你还要等吗？那种女人有什么值得你等的。”她关闭掉了情感，只有这样才能站在他的面前。
　　他松开了圈住她的手，握着那纤瘦的肩膀，低头望着那双雪一样没有温度的眼睛，凑了上去，去掠夺她口腔里的味道。
　　“我已经迷失了。走不出去了。所以一定会等。”
　　咸涩的味道，苦涩的味道，那是他的眼泪。

　　和宋修见面，对秦梳来说只是朋友之间，她虽然已经意识到宋修对自己的感情，但是没有想过要让宋修作为自己的借口。她只是表示感激，感谢他这么久以来对自己的照顾。她不想解释，宁愿他误会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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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气质优雅的英国人，成熟理智的医生丹尼从纽约来了。他以前男友的身份，未婚夫的身份来带她走。
　　一向乐观态度的丹尼已经发出了提醒的信号，她该离开了。

　　远到而来的情敌捧着求婚的玫瑰和戒指出现在盛世的设计部时，上官柏程面无表情地从楼上下来，他站在她办公室的门外，皱着眉头看着她。一群保安走了进来，不客气地就要赶丹尼走，甚至夺走了他手里的那束花。
　　这是丹尼替她拿的的主意，最快的方式，也是最坏的方式。
　　她不需要和他大吵一架，因为她在他面前一直是那么平静，甚至连一句‘我爱你’都没有说过的恋人，一个感情值得怀疑的恋人。现在只是真相大白而已，清清楚楚地让他看到，她是一个多么不值得用真心的人。

　　秦梳走上前去拦那些保安，丹尼害怕她受伤，看她走过来时立刻停止了和保安之间的纠缠。
　　而上官柏程看到秦梳正走向那个男人，立刻跨步走了进去。
　　“上官柏程，你在做什么？他是我的朋友。”秦梳很生气的指责着他。
　　他从没有看到过她这样的表情，那不是生气的表情，不是指责的表情，她在哀求自己放过她吗？
　　他已经走到了面前，把她从丹尼身边带走，那么用力。
　　因为害怕。
　　三十九楼总经理室的门重重地关上，他脸上的表情只剩下了痛苦，却讨好地对她笑，“既然你们已经在美国结束，就不应该再让他来找你。为什么要告诉他你在这儿？嗯？……你现在爱的人是我。”
　　上官柏程抬起她的下巴，作势要吻下去，她转身退开了，退得很远很远。
　　她听不到自己身体里的心跳了，甚至不用再关闭掉感情，因为那里就算再痛她也感觉不到了，只剩下眼泪控制不住地涌出来，夹杂着太多的原因。
　　她的无能为力，她的自私，她对他的残忍……她已经快要死了。
　　她只能伤害他，只能这么做才能让他从自己这里解脱。
　　“不要自以为是了，都是你自己一厢情愿……上官柏程，我从来没有说过我爱你。”
　　他不愿意听到她说出的这些话，他想要靠近她，擦掉她脸上的那些悲伤。“那你为什么要回来？你在说谎。你不需要对我说谎。”
　　是的，他从来没有问过，‘你爱不爱我？’这样的话。因为，她回来找他的时候已经有了答案。如果那还不够，那么还有她不舍的眼神，她主动送上的吻，她身体的温暖。
　　她以为，他这一刻会问，你爱不爱我？
　　可是他却问，你为什么要回来？
　　“因为我在等这一天，等丹尼后悔，等他来找我……”她低下头去，又抬起，嘴角带着轻轻地笑，可是眼泪还是一直流个不停。“和你在一起，只是打发时间而已。”
　　这种话，是他曾经对那些女人说的，今天，他爱的人，对他说了同样的一句。
　　他走了过去，异常的冷静，他伸手去触碰她的脸，手指仿佛是在触碰一个虚无的东西。她说她只是和他打发时间，因为要等另一个男人太无聊了。
　　可是……他爱她。
　　他几近卑微地抵在她的额前，不甘，“我不会让你离开的，就算你说，你和我只是为了打发时间……”“你想让我心痛，心甘情愿地放你走，不行，这里还不够痛，你的目的还没有达到，所以你不能离开我。”
　　压抑……小心翼翼……卑微……
　　这个世界任何东西都伤害不了他，他也不会输，唯独她。

　　她不再逃避他的目光，不再挣扎，她说，“我累了，不想继续了。”
　　一滴眼泪从他的眼眶里落下，落在那句话的结尾。
　　他松手了，放手了。什么也没说，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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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丹尼没有去住酒店，而是直接住进了她的公寓，因为在回纽约之前的每一天，他都不得不担心同一件事，她还能从梦中醒来吗？
　　他坐在她的床边，她的呼吸已经很浅，心跳的速度也比离开纽约的时候慢了很多，因此连身体的温度也变得异常起来。
　　现在，他只能靠他把自己叫醒了。
　　明明自己很想醒过来，却怎么都没有力气睁开眼睛，连手指都动不了。
　　“没想到恶化这么快，已经到了边缘了吗？”
　　丹尼拿出医药箱里的针管和药剂，吸入，弹了弹，在透明雪白的手臂上注射进去。很快，她就会醒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