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是飘浮的海》陆色

15、你在乎过我们吗

　　“亲情真的会是伟大的，无私的吗？
　　别开玩笑了。
　　一个自私冷漠的人，是永远也不会再被改变的。
　　这个世界不是人人都可以成为家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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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的时候常常喜欢猜，那扇门后会有什么？那扇门后，会有什么，是家。
　　不，是一个黑暗没有灯光的地方，是一座会把人心埋葬掉的坟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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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官慕已经觉得要和南方银行成为未来的伙伴，所以两个儿子中一定要有一个成为桥梁。难得的周末，上官柏庭和柏程两兄弟都被命令回上官家的大别墅，为了相亲。
　　两个男人都很优秀，都是单身，无论处事为人都算得上是无可挑剔的了。所以南方银行家的女儿选择任何一个，对上官集团的结果都是一样。
　　这位南方银行的千金，菲儿小姐，已经等了一会儿。
　　柏庭先到，便客气地先坐下和她寒暄了几句，彼此客气，看不出半点有可能发展下去的苗头。
　　这个时候小儿子，柏程也到了。
　　他冷俊，仪表不凡，气质里善与恶一半一半，好的坏的部分都恰巧是最吸引女人的地方。那位优雅的淑女立刻地殷红了脸颊，对他倾心了。
　　柏程还真是不给人家女孩面子，疏远地坐在最远位置的沙发上，兀自喝着佣人送来咖啡，完全没有和她说话的意思。
　　他不会让任何人左右自己的感情，这是他的禁忌。
　　既然一切早已落入那个人的摆布，至少里面的世界，休想彭一根手指。
　　上官柏程的眼神是陌生的，遥不可及的冷漠状。但是女人的心思总是要比男人细腻，敏感些，她感受到，他刻意回避的眼神中，似乎已经有了满意的人。

　　上官慕偌大的书房里，父子俩隔了多少年单独相处，却像仇人一样。
　　“看得出她很中意你，改天，你可以先约她出去吃个饭，增加好感。”上官慕面无表情地说道，没有看自己的儿子，低着头翻弄手里一本很厚的书。好像是圣经。
　　“你觉得，我可能答应你吗？”他把‘可能’两个字说的尤其分明，“凭什么你认为，现在的我会任由你摆布。以前你做不到，现在你也不行。而且你更老了。”上官柏程一张更冰冷的脸，恨不得希望每一句话都是最最无情的，能够狠狠，狠狠地刺到对方的。
　　上官慕此刻仍然能保持一些冷静，“这对你的公司和整个上官集团都只有好处。没有比婚姻关系更牢固的合作。”
　　“上官集团需要吗？”
　　“当然。”
　　“你考虑过我和柏庭的想法吗！？”上官柏程厌弃地笑了笑，站起身，他根本不需要听什么回答，更不想和他单独相处。
　　“是因为那个叫秦梳的女孩吗？”他的儿子所做的事，他不会不知道。没想到十年前不懂事，十年后还是一样无知愚蠢。
　　“我不会干涉你和她的关系。和菲儿小姐结婚后，你照样可以和她在一起……或者是其它女人，只要你喜欢都可以。”
　　上官慕的话无疑是带着贬低秦梳的意味，却没有想到上官柏程会说这样的一句话……“你想让上官家在多一个摆设吗？在这里，活着和死了都没有区别。”
　　上官柏程没有愤怒，没有恨意，说得出奇的平静。恨，这种感情一旦习以为常，就再也不能左右自己了。已经没有感觉了。
　　可是……
　　“你的恨还没有结束吗？”上官慕终于被激怒了，摔掉了手里那本用来平复心境的书，从椅子上跳了起来，“自从你妈妈去世，你没有再叫我一声爸爸。这些我可以不和你计较。但是这件事，既然你没有判断的能力，那就必须按照我说的去做。”
　　上官慕的愤怒里，有着旁人不可觉察的东西，除了他自己以外，没有人能看的出那短暂的温情。
　　可是，‘爸爸’两个字深深地刺到了柏程，刺到了他最深最深的地方，一下子就挑破了那里。
　　“呵~这两字，你配吗？”他的脸上挂着冷笑，转过身来望着身后半白头发的男人，眼神冷锐，质问道：“除了成功、名利、还有你自己，你有在乎过曾经活在这里的人吗？你有用一个父亲的目光注视过我和柏庭吗？除了不择手段，你有做过一天好人吗？……”
　　他还没有说完，他还没有嘲讽够。
　　“上官柏程！别忘了你过去的那些烂摊子都是我在为你收拾。”上官慕的怒火越来越大，他想控制都控制不住。他一直问自己，为什么只剩下了这恶毒的互相攻击的地步。
　　为什么？想要和他说说道理，可是一出口就是没有回旋余地的话。
　　“你十六岁就开始在外面乱玩，吸毒，打架，弄女人，我就差去牢里捞你。就算我上官慕不是好人，你又是什么……”上官慕突然停住，他太激动了以至于牵连到了有病的心脏。这疼痛感却让他慢慢地找回了一些冷静。
　　“我给你们最好的物质生活，念最好的大学，出国，继承公司……不是任何人都像你们这么幸运。你有感激过吗？”
　　任何话，只要是上官慕说出来的，在柏程的耳朵里，都是令人恶心的声音。
　　“我宁愿自己变成垃圾，也不想做你上官慕的儿子，流着你一半的脏血……”他停了停，突然捂住了嘴，好像要吐往后退了好远，“在这里让我觉得恶心。”
　　上官慕此时刚刚好一些的心脏，又被撕裂开，他怒不可遏地冲到了上官柏程的面前，揪住他的衬衫，极其失望，极其痛恨地问道，“你一定要跟我作对吗？”
　　这是为什么？是什么让柏程对自己厌恶成这样？就因为他不是一个好人，没有好好关心过他们兄弟两个？
　　上官柏程扭过脸去，他不愿意看到这个自从是他家人的人，是他爸爸的人，他唯一想做的，是让他痛苦的事。
　　“我不是在跟你作对？我是在报复。”
　　他冷得让人心寒，酷得让人痛心，宁愿在他一出生时就亲手解决了。
　　“我对你早就连恨都没有了。让你痛苦是我活着最大的乐趣。”
　　巴掌落下，一瞬间被停在了半空，上官柏程稳稳地接住了这一巴掌，冷冷地说道，“我说过。你不配。”
　　转头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