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Chapter 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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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8 废后之死
一室静谧，连在外围观的百姓都屏住了呼吸，目不转睛的盯着处于正中间的两人。皇后被奸人所害，私逃出宫，王上另有所属，一年未曾触碰皇后，这哪一样说起来都算是王室秘闻，而今就这样在青天白日下被两名当事人说出，可见这段时间不怕没有什么八卦佐饭了。而就在所有人猜测王上会有什么反应的时候，坐在上位的秦孝一拍惊堂木，休堂。
本来休堂这一决定，大都会使案子押后两三天再审，而这次的案子却不一样，只给了双方半炷香的时间休整，秦孝呼出了一口气，不禁在心中自夸，这半柱香的时间虽说不多，但也足以让几个大人物私下和解了这件事，只是他没想到的是，在他说出休堂后，王上一甩袖子去往了后堂，而这皇后却依旧站在前堂，纹丝不动。
待到几位大人物都退的差不多的时候，秦孝看了看站在那里的女子，有些不知所措，怎么说成墨七都是过了鸣冤鼓前面的‘刀山火海’、‘三跪九叩’，身子理应是受了重伤的，而那几位大人谁都没提出要招太医给她看看，看来这位皇后不太受这些大人的待见，但刚刚王上表现的那么情深，怎么也都没有想到呢？秦孝站在前堂思索了一会，然后走到了女子身边，作了个揖，缓缓开口。
“皇后娘娘，要不要先为您找个大夫？您身上的伤看上去挺严重的。”
“无妨。”成墨七依旧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甚至连头都没有转动一下，她知道自己的身子其实已经是到了一个极限，撑到现在完全是一口气憋着，若是随便动动，很可能当场就昏死过去，而她一旦昏过去就肯定没有下一个机会逼的君子倾就范，因此她只能就这样站着，忍受着身后百姓的指指点点，看着前堂高挂着的‘明镜高悬’。
秦孝看着这样子的女子也有些不忍，况且这大寒天的，女子身上穿着的只是春秋时节的衣袍，小声吩咐了手下的人拿件厚点的外套过来，便走去了后堂。
这皇家的事情，说不清道不明，秦孝自认没有实力去管，也没有胆量去管，那一件衣服也只是他能做到的极限了。
回到后堂，尊位上坐着的自然是王上，秦孝低着头，走到了一旁，余光微微撇了几眼，男子的脸色完全与刚刚在前堂的愧疚惋惜不一样，而是强压着暴怒。
“王上，依下官看来，王上还是答应了那女人的要求吧，再闹下去只会让王室蒙羞。”说话的是坐在左二位置的一位老人，身着绛紫色的华服，一脸正直的样子，倒也符合了他说的话。
“哼，朕如果偏不答应呢？那女人竟敢用这种方式来威胁朕！真当朕怕了他们成家么？”君子倾边说边把手中的杯子向前一摔，凌厉的双眼扫视了一圈下面的一群人，“你们这么多人，难道都觉得朕该答应她的条件？”
王上的这一摔一问让几位官阶较低的官位当场跪下了身，而依旧坐着的几人脸色也不是很好，垂着头，似是羞愧，似是害怕。
“臣认为王上就该答应皇后的条件。”说话的是坐在左一的男子，男子似是并不惧怕暴怒的君主，站起了身，向着君子倾弯了弯腰，随即道，“臣以为这是最好的法子，既能结束这场闹剧，也能让王上在百姓心中留下个深情的形象。并且能化解近日流传在市斤内的打油诗，更主要的是，能安抚远征在外的成老将军，免得将军痛失爱女，情急之下失守边疆。各方权益之下，这是最好的选择。”
“左相言之切切，似是句句为朕着想，但是为何朕觉得左相你是在偏向那女人！”君子倾斜了一眼站着的男子，似是带了鄙夷的色彩，而之后又转头看向了另一边的人，“白桦，你的意见呢？”
“臣的意见与左相相似。”白桦垂着眼，声音不急不缓，“自古以来，若想治好一个国家，就必须外逐夷人，内安百姓，而临国现在外需要成将军在边境镇守，内需要百姓的支持。若是不答应皇后的要求，硬是将她带回宫去，只怕皇后娘娘会以死相逼，到时不管怎样的结果都不是王上您想要看到的。而若是应了皇后娘娘的要求，一来可在百姓心中竖立个痴情的形象，二来也算是卖个人情给成氏一族。即使皇后娘娘之后以死明志，也断不会有什么影响。况且皇后娘娘的要求只有十年……”
听完白桦的话，君子倾的心里微微好受了些，虽然他还是不想遂了那女人的意，但是只有十年而已，这十年于他的生命只不过是白驹过隙，略微沉吟了一下，君子倾点了点头，“就照右相说的便是，开堂吧。”
说完君子倾便站了起来，带头走了出去，在路过秦孝的时候停了下来，盯着那人，开了口，“秦大人，你说朕对皇后好么？”
秦孝当即跪了下来，立刻回道，“王上对皇后娘娘的一片真心日月可鉴，可谓是情比金坚，是寻常人羡慕不来的。”
“好个日月可鉴，情比金坚。”君子倾冷哼了下，“朕对皇后自然是好的，今日朕在后堂只是在向左相寻求该怎么带皇后回宫，是不是？”
“自然是的。”秦孝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
似是得到了满意的答复，君子倾幽幽的转过了身，看向了身后跪着的四五人，“你们呢？”
“臣等只听到了王上对皇后的一片真心。”
“这样便好，朕可不希望之后在市井上听到什么胡编的假话。”
等到一众君臣回到前堂时，成墨七已经有些体力不支了，虽然身上披了一条厚实点的衣裳，但始终只是些次等货，比不得在宫中的时候。
“墨七，朕答应你的第三诺。”
听到君子倾的话时，成墨七迷茫的眨了下眼，她本以为两人还会僵持一段时间，但没想到对方这么快就应下了，艰难的把视线投到了对方的身上，道：“既然王上应下了，那么我也就当真了。只是可否请王上移驾书亭，在那空白处填上这第三诺？”
“有何不可？”既然已经想通了，那么君子倾自然也就不会在这些事情上斤斤计较，毕竟他已经厌烦了在人前演一个好丈夫，他只想快点结束这出闹剧，把那个女人捉回去好好折磨一番。
就这样，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往书亭的方向走去，索性书亭离大理寺并不是很远，只有三四里路的样子，但沿途围观的百姓太多，却也拖慢了行程。
等几人能远远望见书亭的模样时，已经是过了些时候了的。书亭位于广天湖边，本是一干穷酸书生吟诗作对的地方但因为几年前王上就是在那里求的婚，因此也给那书亭添了几分名气，甚至多了个名字叫做三诺亭，有不少情人爱去那儿逛逛，但却也是第一回，声势那么浩大。
等成墨七站在书亭里面的时候，颇有了几份物是人非的哀愁，而一旁的君子倾则接过了侍从递来了笔墨纸砚，重新写了三诺。
一诺，一生一世一双人。
二诺，墨七之子必为长。
三诺，护汝成氏十年安。
等到最后一个字写完，君子倾将随身携带的印章往上一盖，新的三诺便算是完成了。这时，成墨七才算是松了一口气，而这一口气一松，整个人便直直的倒了下去，若不是及时扶住了身旁的柱子，肯定是要直接坐到了地上的。
而这一响动也使得周围的人纷纷把视线重新聚集到了成墨七的身上，刚刚放下毛笔的君子倾听到声音也走了过来，伸出了手，笑意盈盈，“现在你可随朕回去了吧？”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成墨七会握住王上的手，两人重修旧好的时候，成墨七踉跄的倒退了几步，直退到了最靠近湖边的地方，声音凄凄，“墨七虽然识字不多，但也知道墨七已配不上王上了。与其两人最后终成怨偶，倒不如墨七以死明志，只是墨七始终放不下家中父亲，才出此下策，迫使王上答应墨七的请求，既然现在王上已经写下了诺言，那必定是不会毁约的，墨七也就安心了。而墨七的四个孩儿也拜托王上照顾了。”
女子说完，还未等答话，便向后跃进了湖中，惹得在场的人脸色均都一白，待到有人回过神来准备救人的时候，湖上已经没了半点涟漪。
一国之母，就此葬身湖中。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Chapter 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