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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chapter2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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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目相对间,似乎有什么东西,慢慢变味。
唐佑在这个平平无奇的午后,清楚明白地发现,他果然还是想要更甜的那颗糖果。
他对许钦辰,应该是产生了不一样的感情。
意识到这点,唐佑心中有些好笑。
许钦辰是什么人?相处久了,动心理所当然,不动心才叫奇怪。但他自己也真是,以前奉对方为高岭之花,不敢造次,现在竟然也长了本事,生出了别的心思。
没听说过许钦辰是弯的,他怎么就那么能呢?
“还游泳吗?”唐佑退后一步,压下心底绵密的苦涩,煞风景地问。
暧昧氛围一扫而空,许钦辰顿了顿,什么也没说,没事人一样回答唐佑的问题,“下次吧。”然后将人往地下一层引,“来,跟我练练。”
唐佑傻眼,“哈?”
唐佑被拉进私人健身房,这是他第一次进来,环顾一周,惊愕得说不出话来——这一件件的健身器具,堪比商业性的健身会所,这也太奢侈了吧?
没等唐佑感叹完,许钦辰手臂一长,转眼唐佑被挟到肋下,“陪练”开始。
唐佑只感觉天旋地转:“啊!?”
许钦辰勾起嘴角,“开始了!”
钢琴师护手,故而许钦辰擅长腿法。但拿唐佑当陪练,不对,应该是陪唐佑练的时候,许钦辰却几乎没有用任何腿法,细看,仅仅是在引导唐佑一套防身术的样子。
偏偏唐佑这时没反应过来,死命折腾,被许钦辰各种放平。唐佑不服气,双眼冒火跳起继续,再被许钦辰花式撂倒。
再跳起来,再倒下去。
虽然他已经将力道放得很轻,唐佑也仅仅是被他各种撂倒,但观察下来,唐佑打架还是受了点伤的。
这是许钦辰的想法。
而唐佑就不一样了,如此往复几遍,刚才那点什么绵密心痛之类,统统滚蛋去了,唐佑控诉:“你练过吧?这是欺负人!不带这样的!”
许钦辰俯视唐佑,汗水随着他的脖颈落尽衣领,他像是看着炸毛汪一样看着唐佑,想伸手摸摸对方的脑袋,最终又没有行动,“我要是没练过,怎么带你呢?”
唐佑佯怒:“你这哪里是带我,分明是在折磨我。”
许钦辰忽然被他控诉的表情笑到,单膝点地,又顺势挨着唐佑躺下,“但凡你有点良心,仔细回味回味,就能知道我有没有折腾你。”
唐佑就跟着笑,“你这教练的教学方式,太过粗暴,寻常人吃不消。”
许钦辰接:“严师出高徒,以后打架不吃亏。”
两人练了挺久,许钦辰教了唐佑挺多格斗方式。
唐佑受益匪浅的同时,又真是好奇,再一次问出钢琴师相关的话题:“你不是钢琴师吗?怎么会练这么危险的……”
又来……许钦辰无奈瞥他一眼,干脆顺着他胡说八道:“所以啊,以后不能干这么危险的事,就得传承衣钵给你啊。”
唐佑累得要死,却乐到不行,“哈哈哈哈哈哈。”
真是奇怪,一顿练,一通胡言乱语,又重新快乐起来,并且拒绝再去想博古架前思考的问题。
两人皆是一身汗,准备各自去洗澡。
唐佑上了二楼,许钦辰正待去三楼,台风很没存在感地一溜小跑,伸出前爪扒住爸爸的裤腿:“嗷呜!”
许钦辰知道,狗儿子又饿了,拌狗粮去。
拌好狗粮,台风看着狗盆里纯粹的狗粮加蔬菜,不满意,面无表情看着许钦辰:“……”
似乎在质问:我肉呢?
许钦辰揉搓台风的狗头,“最近你太肥了。”
“嗷呜!”
“看来你不饿啊?”说完,作势要端走狗盆。
这明目张胆欺负狗啊!台风大惊失色:“汪!”
“那你快吃吧。”
狗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台风落败,低头吃饭。
许钦辰也去洗了澡,换上一身休闲装。
他速度比唐佑快得多,客厅里坐了几分钟分钟,唐佑才洗完下楼。
唐佑套着宽松的居家服,裤腿半卷,往那一站,看上去真是单薄。
这哪里是人家20岁男生该有的样子啊?以后还是得多吃多练,许钦辰如是想。
晃神的空当,唐佑已经走到他的身旁,问他:“怎么不吹头发啊?”
许钦辰瞅一眼埋头舔狗盆的台风,恨铁不成钢地说:“懒得吹,本想指望台风,这个不肖子却只知道吃。”
唐佑扑哧一声笑出来,“我帮你吧。”
刚说完就后悔了,不明白怎么“我来帮你”四个字,就那么简单地冲口而出。
唐佑兀自懊恼,许钦辰却凑了过来,“我看出了你脸上的后悔,但是已经来不及了,我当真了,你可别赖账。”
“谁后悔了?不就吹个头发吗?”
唐佑去拿了吹风机,帮许钦辰吹头发。
许钦辰的发质偏硬,唐佑不记得从哪里看过一句话,说头发硬的人做事冲动,敏感刚烈,一意孤行。
那时候就觉得凭借头发硬软断人性格,纯粹瞎扯淡,这会儿更觉得是胡说八道。
手指插-进发间,温热的风吹过,唐佑觉得自己,像在撸一只大狗狗的脑袋,忍不住揉一揉。
许钦辰闭着眼,弯着嘴角,“你在拿我和台风比较。”
被戳破心思,唐佑一点也不心虚地惊讶出声:“你怎么知道?”
许钦辰笑得更加无奈,“唐佑啊,你以为我们相处多久了?”
唐佑算了算,“也没多久啊,不到半年。”
说话间,唐佑干脆多rua了两把,反正也被发现了,就正大光明地摸摸脑袋,待会他还要去摸摸台风的脑袋,两边对比对比。
没想到,一只温热的手握住他的手腕,唐佑低头一看——许钦辰不堪其扰,终于出手阻止他rua脑袋。
许钦辰笑得肩膀震动,“真拿我当台风揉啊?”
手腕被握住,肌肤相贴间,似乎有文火在烤。好在许钦辰很快就松开他,唐佑当做无事发生,继续吹头发,“哈哈哈,你真是什么都知道。”
台风被点名数次,终于忍不住蹿了过来,兴高采烈地望着两人,一双狗眼满含纯真:“汪!”
“……”
“……”
然后,这只可怜的哈士奇,再一次感受到了人类的凉薄——许钦辰没看它,唐佑也没看它。
台风无聊死啦,又搞不懂莫名其妙的人类,只好抬起后爪,挠了会儿痒痒,一脸懵地回它心爱的大狗窝。
傍晚,唐佑回宿舍,临时舍友没在。
他的桌上被撒了泥污,被褥上也是。不用想,准时趁他白天出门,他那便宜舍友干的。
这会儿舍友不在,打都打不到,唐佑也懒得以同样下作的方法报复回去,反正接下来他打算出去住宾馆,不跟小人在这耗时间。
唐佑拍了照片和视频,将桌面收拾干净,被褥什么该扔的都扔了,接着收拾行李。
其实很少,就几套换洗衣服和一堆专业书。说起来,还好衣服锁在衣柜,专业书他昨晚就锁进了行李箱,故而没有遭殃。
拖着行李箱,唐佑去找了宿管阿姨,给看了他上午办的留校生离校手续。
宿管阿姨最近剧追完了,原本有些无聊,但好在今天有老姐妹陪她聊天。唐佑过来时,两人正唠得热火朝天。
等退宿舍证时,唐佑从阿姨们那里听了一耳朵八卦,是他那个舍友的。
-“哦哟,现在这些小孩哦,真是……我们那个年代,哪里敢哇!”
-“是的哇!做了那样的事,人家女孩子的哥哥能不气吗?听说两条腿都打断,屎尿流了一裤子……”
-“听说不是亲哥哥,哦哟,不过打了人,应该自己也要进去的哇……也不太值当哇。”
-“……”
……
唐佑拿到退宿舍证明,踩着影子,拖着行李箱往校门外走,还挺痛快。
说实话,那舍友让唐佑非常恶心,听到他干了坏事被人打断腿,唐佑心里只觉得苍天有眼,贱人自有天收。
走着走着,不远处传来一声:“唐佑。”
听到有人叫他名字,唐佑循着声音望过去,只见一个戴着口罩的人,正倚在一辆迈巴赫旁,朝他扬起一只手。
是许钦辰!
唐佑傻眼了,行动快过意识,忙不迭加快脚步走到许钦辰身前,脸上是一抹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惊喜的笑,“你怎么在这?”
许钦辰的目光在唐佑身上逡巡一圈,最后落在他的脸上,“来逮人。我不来,你是不是打算去住宾馆?”
夜风轻拂,温柔路过静默的二人,奔向更远处的霓光。
唐佑这才恍然回过神来般,将行李箱往身后掩。
这是个心虚的动作,由唐佑做来,直让人不忍心去怪罪他任何。
许钦辰叹了口气,从唐佑手上拿过行李箱,一言不发放上车。再将人拉到副驾驶旁,打开车门,偏头等着。
似乎在无声催促:上车吧。
唐佑被略带责备地盯着,却莫名浑身熨帖,故而顺从地上了车。
这一行的目的地,自然是许钦辰家。
将行李一件件整理到二楼套房时,唐佑有种形容不出的感觉。
他与那舍友不和,第一反应是出去住宾馆,他不觉得有任何问题。可当许钦辰到学校门口堵他,他却发现,原来,他是愿意跟他回家的。
唐佑将自己甩上-床,滚了滚,还拿被子蒙住脸。
心里竟有雀跃的声音在说:我又来啦。
与此同时,许钦辰坐在客厅沙发上,膝盖上放了个笔记本电脑。
他正在查看一封邮件,邮件内容只有一小段视频——被打断双腿的人,痛苦地在地上蠕动、求饶哀嚎。
许钦辰面无表情地合上电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