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为你改变——乔峰》边涯食梦

7、有女婉儿

　　数月如光飞过
　　大漠风起，横扫黄沙，空气中充斥着厚重的泥沙，模糊了视线。
　　萧峰背着竹篓，牵着骆驼诧然地看着离自己仅一米之遥，有着和朱儿一样容颜的人儿，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前几月听过路的商旅说起，沙漠中有一种“沙漠玫瑰花”，每年4-5月和9-10月二度开花，鲜红妍丽，形似喇叭，气质古朴端庄，自然大方。萧峰心想阿朱定会喜欢，好不容易待到二度开花之际，摸索着来寻。返回的路上竟在沙漠入口处与她不期而遇。
　　“萧大……侠。”婉儿强撑着娇弱的身体，摇摇摆摆地立在暴风中，微笑着用沙哑的干嗓子呼喊道。
　　你怎么在这里？萧峰很想问她，但看她孤身一人，虚弱得几乎下一秒就会倒下，赶忙上前一步说道：“走，回去再说。”
　　婉儿点了点头。
　　萧峰把婉儿抱上骆驼，赶在天黑之前走出沙漠，回到山谷中的家。
　　夕阳西下，茅草屋内的婉儿简单洗漱完毕，就着桌边的凳子坐下，静静地凝视着窗台前种植鲜花的萧峰，宛如梦幻般，他的动作那般温柔小心，轻轻放入盆中盖上泥土，耐心地擦拭着花朵上的每一片叶子，不留丝毫灰尘,这跟以前那个在江湖中叱咤风云，名震四方的萧峰判若两人。原来自己心中的英雄，在战场上不仅有充满马缰之勇，忠义之情，阔达之气的冷峻坚毅的一面，在面对情感时，也能卸下骄傲，放下仇恨，洗掉粗犷，变得柔情。而这一切，只因他心中的唯一，这怎能让自己不嫉妒，不伤悲。
　　萧大侠，你知道你在我心中的位置吗？你知道我为了见你赌上了什么。
　　眼中的泪水不知不觉爬上眼眶，婉儿仿佛回到了家中。婉儿生于官宦之家，五岁就遭遇母亲离世，父亲对她很是严厉，从小就教育她精通琴棋书画，针织刺绣，恪守大堆繁文缛节。在婉儿的印象里，父亲平日里总板着凝重的面孔，很少看到笑容，一晃就是十年。
　　记得那是一个大雪纷飞的日子，父亲领回家一位年纪过三十却长得英气十足的女人，父亲告诉她以后这位“瑛姑”就是她的母亲了。
　　母亲，这个在婉儿心中尘封已久的两个字，这个每每想起就是阳光的两个字，怎么可能对这个取代母亲位子的女人说出。于是她用自己唯一能做的方式——冷淡对这一切表示无声的抗议。
　　瑛姑主动跟她说话，她只点头不语；瑛姑给她买衣物，她也束之高阁。婉儿只想告诉她，在这个家中，她只是父亲的新宠，别的都不是。
　　可渐渐地婉儿发现，这个女人做的事情却别出心裁，她不会针线女红，喜欢挥舞手中的长剑。流畅的步伐，扬起脚下的落叶，优美的姿势，映着纷飞的落花，在这了无生气的高门别院中，却是那般的有生气，那般的美艳。她嘴上说的不是种种的规矩，而是时常在脸上，嘴角上挂着笑容，而父亲竟然也会时常被她逗乐，露出百年难得一见的笑容，不知不觉，婉儿感到这个家开始有了变化，终于复苏了，随着季节的脚步，迈入了春天。
　　虽然她总是对瑛姑爱理不理，但瑛姑却视而不见，一有时间就会过来陪婉儿说话，嘘寒问暖，她口中的故事是那样生动，惊心动魄。萧峰这个名字就这样闯进了她原本规规矩矩的生活，一次一次，随着那些可歌可泣的故事一并融进了婉儿的心中。她仿佛随着萧峰一道，亲临其境地目睹他的勇猛，他的厮杀，他的无助。
　　从他在泰山大会连创九名强敌，为丐帮解困开始，她为他被推选为新帮主而高兴，为他掌管丐帮八年，一直率领丐帮以帮助北宋朝廷抗击外敌为己任，英姿卓卓，吒叱风云的战绩与保家卫国的勇气而钦佩。当瑛姑讲到他在杏子林丐帮大会中得知自己身世是契丹后裔而黯然离去时，她竟不知不觉泪湿满面。
　　瑛姑说完，叹声道：“真是造化弄人。”
　　也就在这个时候，她平生第一次着急地追问道：“后来呢，又发生了什么？”
　　瑛姑摇了摇头：“之后没多久，我就嫁......来到了这里，江湖之事很少听闻了只知道他就此渐渐消失于世人的视线中，据说是去找寻自己的身世，契丹人终究还是契丹人，无法掩饰他们本身嗜杀的狼性。”
　　“不，这不是他的错。”婉儿激动地抢白道：“契丹人怎么了，汉人养他，他也帮汉人，何必在乎身份。”
　　瑛姑惊讶地看着眼前娇弱的婉儿，在深闺中出落的女孩，竟能说出这样惊世骇俗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