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若只如初见》灰临夜

2、人生若只如初见（中）

　　吴浩三天后才把人带来，江秦毫不怀疑其中有故意拖延的成分。因为江秦早就打探清楚了，这次下山的只有白秋练和他的……儿子白亦然，还有一个小哑巴。

　　吴浩把白秋练带回来安置在客房后，就带着江秦过去。

　　推开门，江秦目光就落在了躺在床上的人身上。他紧着上前几步，把床上的人看个清楚。人倒是没有多大变化，面容还是和以前一样，只是变得更加成熟。江秦伸出手想要触碰他的脸却猛然顿住，自嘲般讥笑一声，转身在一旁落座。

　　吴浩把江秦带进来后并没有离开，而是跟在江秦身后。见他坐下了，也只是像一座死物一般的立在他身后。

　　江秦并没有关注吴浩，专注地看着白秋练沉睡的侧脸，即使距离隔得如此之远，依旧清晰可见。

　　这就是习武的好处。江秦捏了捏眉心，叫身后的人给自己倒茶。

　　江秦呆坐了一下午，回忆起幼时的事情，早已冰冷的心突然变得柔软。

　　秋练，自小你就很聪明，习武也很用功。你那般粘我，我也把你当成弟弟，陪伴你，照顾你。

　　你永远都不知道，我第一眼看到你就喜欢你，那么可爱，奶声奶气的叫我“哥哥”。我也曾想过，我要护着你长大，我愿把你一直纳入羽翼之下。只可惜，幼时的你，看我的眼神总让我难过，又或者说，这才是我为何会折磨你这么多年的原因吧？

　　你……在透过我看着谁？即使一刻不离地陪在你身边，也无法让你摆脱眼底的落寂。

　　我真的受够了，我讨厌一切不在掌握里的东西！

　　步步的算计，让你偷听到父亲指责我武功不长进，样样都不如你；冷眼看你不再用功，看你逐渐成为江河帮实力最差的存在。

　　可这还不够！我把你拉上我的床，让你成为我泄欲的工具。明明有更多的办法，可以获得功名利禄，我还是疯魔的把你送到别人的床上，成就我的虚名，满足我扭曲的快感。

　　为什么，会在知道自己还有一个儿子在秋练身边时，心里又生出那股掠夺的欲望呢？想把那个人弄得遍体凌伤，最后无处可去，不得不躲进我怀里躲避风雨。

　　只可惜……江秦盯着床上的人，眼里波澜渐起，晦暗难明。

　　吴浩察觉到江秦的不对劲，开口打断江秦的思绪。

　　“江帮主！”

　　江秦猛然回过神来，回头看了吴浩一眼，拿起桌面上已经凉掉的茶，慢慢啜了一口，润了润干渴的喉咙。江秦顿了顿，笑了：“既然醒了，何必装睡。”话音刚落，床上的人也起来了。

　　白秋练看着江秦眼神复杂。他对于江秦掳自己的事情很是惊讶，但是也很快的平静下来，他观察了一圈自己所处的环境，没发现特别的发现，然后才看向江秦。

　　“江秦，好久不见。”

　　“确实好久不见！看来，你过得很好。”江秦狭长的眼眸微微眯起，一张脸徒然变得阴沉。

　　白秋练下意识的觉得危险，面上却并没有显出什么：“你已是帮主，我怎能同你相比？”

　　江秦又笑了，似乎很受用白秋练的话，脸上的阴郁一扫而尽。白秋练顿时松了一口气，下一刻，江秦又道：“日月教主的夫人又怎么会是我小小江河帮可比的？我们还要感激白少侠以身饲魔才是！”

　　“你这是什么意思！”白秋练的眼里带上戒备，身体也摆出了随时可以战斗的状态。白秋练可以感觉到，面前的人武功比之前增进不少，他身后的人武功更是深不可测。不敌啊！白秋练皱起眉头，不知道这一世又出了怎样的偏差，江秦怎会与这些人有接触？

　　江秦也不回他的话，自顾自的给自己换了茶水。

　　白秋练只觉得不耐烦，站起身抬手向江秦告辞：“我还有事，告辞了！”

　　江秦眉眼未抬，待白秋练手快要碰到门的时候才慢悠悠地说：“你就不好奇那两个孩子的下落吗？”

　　白秋练的手猛然收紧，转过身眼神愤怒的瞪着他，白净的脸上平添几分怒意，“江秦，你到底想怎么样！”

　　江秦放下杯子，抬头看向他：“不怎样，只要你乖乖留下，他们自然无忧。”

　　白秋练几个深呼吸，拳头握紧了又松开，松开了再次握紧，如此几次，才平静了些，眼里却还保留着怒意，“我留下，告诉我他们在哪儿！”

　　江秦轻笑一声：“秋练，我们相识这么多年，你当真以为我是一个草包吗？别闹了，你留下他们就会安全。别给我耍花样！”

　　这几日大概是江秦得势之后，最快乐的时光了！因为每次看到白秋练明明想发火，质问那两个小孩在哪里，却又不得不忍住，憋得满脸通红的样子，江秦就很开心。他就知道秋练不会这么听话的留下，一定会趁夜出去寻找那两个孩子。只可惜，他们并不在这里呢，再怎么找也是不能找到的！

　　算算日子，也快到了。江秦来到白秋练的房间里，正值中午，已经有人布置好了一桌饭菜。这几日的三餐，江秦都是与白秋练一起吃的。

　　等江秦坐下打算动筷子的时候，白秋练忍不住开口了：“关了我这么多日，江秦你到底要做什么！”

　　江秦并没有回答他，慢悠悠的吃菜。

　　白秋练怒极正要暴起，却被一只手硬生生地按回位置上，抬头一看，正是那个一直跟在江秦身后的人。他什么时候进来的？我竟然完全没注意到！白秋练后背一阵发寒。

　　江秦当做没看到吴浩的动作，丝毫没有停顿的品尝菜肴。白秋练就呆坐在那里，吴浩也回到江秦身后。

　　“秋练，怎么不吃？不合你胃口？”江秦把菜夹到白秋练碗里，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白秋练眼神复杂的看着江秦，最后还是动了筷子。

　　江秦吃得差不多的时候才放下筷子，刚放下筷子，就听到门外一阵喧哗。江秦扬起眉头，不咸不淡的说了句：“终于来了！”

　　白秋练下意识的觉得不对劲，江秦说的人是谁？莫非是……

　　邢天？！

　　面对白秋练震惊的表情，江秦一点都不在意。没等多久就有人来叩门了。

　　“江帮主，外面有人来闹事……”

　　“请进来！”

　　“啊？是！”

　　邢天跟在一个男人身后，在酒楼里晃悠了一圈，终于来到白秋练他们所在的房间。推开门的时候，邢天一眼就看到坐在桌子旁边的白秋练。

　　“练儿！”邢天低沉的声音极尽眷恋。白秋练迅速起身，快步走到邢天身边，被邢天一下拥住。

　　江秦看了一眼相拥在一起的两人，只觉得异常的碍眼。他淡淡的吩咐领邢天进来的人把桌面收拾一下，然后挑了挑眉，不耐道：“二位抱够了吗？”

　　邢天把白秋练护在身后，邪气的面容变得格外凌厉：“你引我过来所为何事？”

　　江秦并没有被邢天的气势吓到，很镇定的微笑着：“让你们见个人！”

　　“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