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第一次恋爱》朱小璋

5、第五章

　　什么样的风是最快的，是坐在自行车的后座上，那时的风是最快的，清爽的风迎面扑在自己的脸上，不断的往自己身后倒去，那时的风很快，本来风走的很慢，直到它打在你的脸上，刮起路面上，掉落的芒果树的叶子，旋转起来。你坐在后座上，心中是安稳的，前所未有的安定，那时的风刮的很快；也许每个人都喜欢坐在这样一辆自行车上。前面的人，一直蹬着自行车，当然首先他的技术要好，还有你是他自行车后座上的常客。这时风会刮的很快，在安稳，舒适的速度中，什么都快。
　　落帆穿着一件蓝色衬衣，下午的海风很大，在路的两边都种满了一种热带树，它是一种不知名的树，夕沫一直不知道他的名字，只是知道它的树叶是三角形的。它很喜欢掉叶子，在秋天还没来临，它就刷刷的落下自己头发，一片片叶子，被白色的太阳烤的金黄，金黄，在地上铺上了厚厚的一层，海风吹过来，也只能刮起上面一层层薄薄的叶子。
　　自行车，压在上面，发出细碎的碾压声，是一种干燥的叶子被压碎了的声音。
　　“落帆。”
　　“怎么了。”
　　落帆的衬衫湿了，湿漉漉的衬衫紧紧的贴着，他身上的每一寸肌肤。
　　夕沫：“你衬衫湿了。很热吗？难不难受。”
　　落帆道：“怎么了，有汗臭味。”
　　“没有，有淡淡的香味。”
　　夕沫说的是实话，不仅没有汗水味道，而是淡淡的香味，一种很淡的香味，像什么，像什么。
　　“什么香味。”
　　“很像一种香味。”夕沫说，“熟悉又突然记不起来了。”
　　“呵呵。”落帆笑了。
　　“湿衬衫贴在身上很难受吧！”
　　“还好。”
　　夕沫想了想，最后把他的衬衫捏了起来，他湿漉漉的衬衫顿时和肌肤分开了。
　　“这样怎么样。”
　　“好啊！凉快多了。”
　　夕沫想了想道：“落帆，问你一个事。”
　　“什么事。”
　　夕沫本来不想问，这个问题，最还问了，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关心这个问题。
　　“你觉得小雅怎么样。”
　　自行车依旧在行驶，路边的热带树，又长出了新的绿芽儿，那些掉落的叶子，根本不可能让它光秃秃起来，它就究竟是什么树啊！下次一定要问问肖雅她一定会知道，谁叫她的脑袋瓜中，能装这么多稀奇古怪的想法，装下一棵树的名字，也不大占空间。
　　“还好啊！”落帆道。
　　“你觉得她可爱吗？”夕沫丝毫没感觉到自己得寸进尺。
　　“问这个干嘛？”他没有接话，而是这样问。
　　“没什么，随便问问。”夕沫略微有些失望，他竟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其实夕沫终究有一天会明白的，那时候她是忘了自己是坐在他的身后，她看不到他的表情，她看不到他的眼神。她只是闻着他身上似曾相识的香味。她只是听着自行车，碾压在热带树掉落下来的三角形的叶子上，不知是车轮还是叶子，响起的声音。
　　她只是帮他把紧贴着肌肤的湿漉漉的衣服给捏起来，海风，把他湿漉漉的衬衣给吹干了。
　　落帆突然不蹬了，他把自行车停了下来，车轮和碾压树叶的声音同时停止，他反过身来。
　　“小沫，你等等我。”
　　落帆说完还没容夕沫回答，他就自顾的跑了出去。夏天的夜晚来的很晚，整个天空红红彤彤的，有火烧云，不愧是著名的旅游城市，连夜幕都来的这么美丽。落帆的自行车是停在热带树的树底下，夕沫看到他穿过一条绿化带，然后他的身影，被绿化带那些细小的茎干叶子给挡住了，那些夏季开的花，把他的身影染成了各种颜色，然后他的身影突然消失了，是融合在绿化带的花丛中吗？
　　热带树虽然经常掉叶子，不过它的叶子还是非常的茂盛，枝桠又多。两边的热带树，把这条路和外面那条高速公路给分开了，这里前后只能看到笔直路，向前看去还是路，后看去也是路，唯独那些掉落的叶子，让这条路显得不是那么凄凉孤寂。
　　肖雅现在一定是，用双手托着下巴，看着远方天边的火烧云。她的小店前，没有热带树挡住，隔着两条马路，才是游乐园，最里面才是海边大学。那个方位能清晰的看到火烧云，情景一定很美，游乐园中种满了各种各样的树，有假树和真树，红彤彤的光线一定是在上面移动。肖雅那个家伙，肯定看的眼睛骨碌碌的转。每次夕沫想到肖雅都会想到她一双眼睛，璀璨的如黑色玛瑙，清澈的如水晶，笑起来像是月牙。她一动不动的盯着你时，你会忍不住去抱她，去舍不得伤害她，文静的好象整个世界都塌下来似得，不过她很少文静，她时刻都快乐的像个天使，无忧无虑。
　　很少有人能靠的近她的内心，那种对海边大学校草都不屑的人，为什么会青睐落帆这个家伙。
　　“唉，想什么呢？”
　　夕沫听到落帆的声音，才发现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到了自己面前，他头上有细密的汗珠，嘴角挂着一如既往的笑容，能瞬间融化一切烦闷的心情。
　　夕沫问他：“你去哪儿了？”
　　他笑了笑，眼中闪过一丝神秘，接着变戏法般的，变出两只雪糕。
　　夕沫不可思议的道，“你怎么知道那有家雪糕店。”
　　他把一只雪糕递给她说：“前两日听到同事说，这里新开了一家雪糕店，味道还不错，所以就打听了。”
　　“你根本不用跑这么远买雪糕。我们又不是小孩子。”
　　他看她：“你们女孩不都喜欢这个吗？”
　　“我不喜欢。”她说。
　　他愣了愣，随即伸出手来，“既然不喜欢就拿过来。”
　　夕沫飞快的咬过一口，“买都买了，不喜欢又能怎么样。”
　　落帆看着夕沫耍无赖的样子，忍不住笑了。
　　对于落帆，夕沫有种心底里的依赖，在落帆的面前，她总能像个孩子一样撒娇，任性。在落帆的面前她总是能很轻松的说话，而且对于他的关心和爱，她能毫无保留的接受，接受的非常的坦然。落帆的微笑，他阳光般的微笑，能消融任何东西。
　　他们两个人走在铺满热带树的叶子的林荫道里，车轮的声音，碾压叶子的声音，人踩着叶子的声音。那些晒得干燥的叶子，一踩就碎了，碎成几瓣，也有可能碎成无数的碎屑。他们不像青绿的叶子碎不起来。
　　落帆吃雪糕，吃的异常的快，几乎是在夕沫不可思议的眼光下，把他手中雪糕吃完了。他怎么能像吃水果般的，把他手中雪糕这样吃完。
　　“快点上车。”
　　夕沫被他的声音惊醒，他已经跨上了自行车，可是她还在发愣。
　　“怎么了。”他扭头看着发愣她，“你今天不用兼职。”
　　“啊！”她看了一下时间，现在已经快七点了，猛地想起，她还要兼职来着。她赶忙的坐上自行车的后座椅上。
　　自行车飞快的行驶起来，周围的景色也变得模糊了，索性她还能够完整的吃完她的雪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