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倾国倾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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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倾国倾城
这个小巷子就很僻静，远远的，传来阵阵酒香，可以判断前边不远处，有一家好酒馆。小巷里的确安安静静，所以这位好酒之徒，把别人说话的声音，听得一清二楚。
此时裴润雪贴着墙边，心里正想：我不是故意偷听的，但是实在是太安静了，让我听不到也难，阿弥陀佛。
“主人，小姐已经平安送来了。”
“好，现在立刻回府。”
裴润雪偷偷看去，却看到从小轿里走出一位女子，仔细一看，这不是在街上引起骚动的叶小姐吗？此时的这位叶小姐，却一改当时的冷若冰霜，满面春风，含羞带怯，微启樱桃小口道：“表哥…………”
裴润雪一哆嗦，对于这种声音，他听得太多了，当年魏家老大在裴家做客，大姐就是用这把声音和他说话的。后来魏家老大成了裴家的大女婿。偶尔去大姐家坐坐，仍然是这样腻来腻去，让人吃不消。
那位“表哥”一身白衣，背对裴润雪而立，衣诀飞扬，背影清秀，颇有几分仙风道骨。裴润雪瞧着这背影，浑身难受，看这背影，十足小白脸一个。
裴润雪恨小白脸，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他的初恋，就是毁在这种人手里。
想当年，小裴才九岁多，正是花骨朵般美好的年龄。那时，他偷偷喜欢上邻居的阿绣，虽然阿绣比他大十岁，但是，小裴却认为这一点也不妨碍他对阿绣的感情。可是后来，阿绣姐却被一个书生拐走了，那个书生就是小白脸一只，弱不禁风，一吹就倒。裴润雪悲愤了一天一夜，到了凌晨时分，偷了老爹一坛珍藏多年的女儿红，一饮而尽。到了第二天醒来，看见老爹充血的眼睛，情知不妙，想逃跑却还是没有逃脱，被逮住挨了一顿饱揍，屁股肿得半月下不了床，至今想起来仍心有余悸。裴润雪把这一切，全部算在小白脸头上，从此一见到小白脸就咬牙切齿，但是从此后，也爱上了酒这样东西。
裴润雪这样想着，一个恶作剧从心里升起，他上前鞠躬道：“叶小姐，久仰久仰。”
叶小姐花容失色，结结巴巴道：“你，你是…………”
“表哥”转过身来，冷眼瞥了裴润雪一眼，裴润雪毫不畏惧，迎上“表哥”的目光。
可是到了下一秒，裴润雪就再也理直气壮不起来了。
美，美到令人惊叹！一双凤眸，透明，闪烁着光芒，集中了水的灵气，雾的迷蒙，红润的皮肤，毫无杂质，长发好像是极深的紫色，黑亮亮的飘柔而下，闪着光，世间真有如此的风华绝代，清媚脱俗，携日月星辰之魂，以冰霜雨雪为魄。
如此的倾国倾城，却偏偏是一个男人。
是的，是一个男人，虽然俊美非凡，却是气宇轩昂，而且，最重要的是，这个人，浑身上下透着庄严，丝毫不显赢弱。
虽然是一个男人，却并不妨碍他的绝世容颜，裴润雪今天才知道，原来男人，也可以用“美丽”这个词语来形容的。
“表哥”没有再看他第二眼，搀扶着叶小姐上了马车，自己也上了马车，在他欲放下帘子的时候，突然看见裴润雪呆若木鸡的脸，觉得好笑得很，不禁回头微微一笑。
“回眸一笑百媚生”裴润雪马上想到了这个词语。啊，美景，美人，苏州简直就是美丽的代名词！
直到马车飞奔而去，裴润雪才回过神来，他恋恋不舍得望着马车走远，看到车上隐隐约约一个“苏”字，心里一动，莫非，那苏州第一大美人，就是在这个苏家？
裴润雪是一个酒鬼，他是一个很地道的酒鬼。
在他心里，除了酒。再容不下别的什么，按照酒鬼的标准来说，他的确很地道。
所以，虽然见到了让他很惊艳的一幕，但是不多时，他已然忘得干干净净，继续抱着自己的酒坛子陶醉。
裴润雪在苏州呆了近半个月，这在以前是没有的，别的一些地方，最多也就是十天光景，但苏州的确是美，酒也的确是好，裴润雪总觉得，自己对于这里总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所以也宁愿多留几日。
但是，该来的，总会来到。算算日子也差不多了，今日一醉后，明日就要离开的吧。裴润雪这样想着，突然闻到一阵酒香，抬头一看“苏州第一楼”，好大的口气，这里边，必然有好酒。
裴润雪信步走上楼，拣了一个靠窗的地方坐了，往外一看，美景如画，不由大悦：“小二，上好酒！”
忽听有人嗤笑一声，望去，却是那位苏公子，独自坐在一张桌子前，前前后后有六七个人伺候着，皆容貌不俗。此时，苏公子嘴角微微一勾，一双秋水般的凤目瞅着裴润雪，这一眼瞅来，居然带有八分道不明的风情，两分说不出的妩媚。
“一笑倾人城，二笑倾人国”，这一笑，令裴润雪目瞪口呆，那天只是匆匆一瞥，没有看分明，今天看分明时，更是如皎月般明亮，跟他一比，家里几位以美貌著称的姐姐，竟如稻草一般。
苏公子看裴润雪直盯着他看，似乎口水都要滴了出来，这种爱慕的目光，他并不少见，但像今天这样傻乎乎，赤裸裸的眼神，却看得他浑身不自然，心想早知道就像往常一般包个雅间，不知自己今天哪里不对，居然在这大庭广众之下抛头露面。看看天色不早，把面前的一小杯轻轻啜了一口，就带了人离开。
此时无声胜有声，裴润雪这才发现，店里居然一直静悄悄的，直到苏公子走了，才又有人说话。
“咳，苏羽峥不愧是我们苏州第一大美人啊！”一位老者首先感慨道。
裴润雪伸了伸脖子，没有看到什么苏羽峥姑娘的身影，第一大美人在哪里？不禁好奇道：“老伯，哪里有什么美人啊？”
老者没好气的瞅了他一眼：“刚刚离去的那位，不就是么？”
裴润雪是个直性子：“那不是一个男人么？”
老者瞅瞅他，不再发话，倒是店小二挺殷勤，上前来答道：“这位客官，一看就是外地人，谁说我们苏州第一大美人是名女子？刚刚这位苏羽峥公子，就是我们苏州第一的美人。”
裴润雪呆了半响，自觉得没趣，从小二的话里，裴润雪才知道，苏家是江南首屈一指的大户，什么生意都做，最主要做茶叶和丝绸的生意。苏羽峥是苏家三公子，时任江南总商，虽是男子，却有着不俗的容貌。但是，苏三公子并不是绣花枕头一个，能文能武，擅长经商，把偌大一份家业操持的井井有条。
“苏公子真真十足地道，每次来，只要一杯白水，给的赏钱却是最多的，”店小二犹自陶醉着，自说自话，“不过人家苏家就是做茶叶生意的，家里什么样的茶没有，哪能看的上我们小店里的茶水点心，只不过我们这里的风景还有几分好看罢了…………”小二絮絮叨叨，没完没了，裴润雪心生郁闷，一拍桌子：“上好酒!”
小二被吓了一跳，万分委屈：“客官，我们这里是茶楼，哪里来的酒噢。”
裴润雪终于明白苏羽峥为什么笑了，原来人家是在轻蔑的嘲笑自己。
那年，裴润雪初见苏羽峥，苏羽峥长裴润雪三岁，时年十九。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倾国倾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