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平平淡淡》曲色

31、生病

　　第二天到了上课的时间她还没醒来。爸爸叫她起床的时候，她正在做梦。梦里，她看到有人杀人了。她躲在后面，吓得不敢出声。她害怕被发现灭口，就悄悄离去，可离开的时候不小心被凳子绊倒了。刹那，杀人犯看到了她。她看到凶手吃惊而又凶狠的目光，一步步朝她走来，她顾不上疼痛，爬起来，赶紧跑路，拼命地跑。可是怎么跑，他都跟在她身后。她跑到了一段浪花翻滚的长江边，前面波涛汹涌，除了跳江，她毫无退路。眼看着后面的人就要抓到她了，她闭上了眼睛，纵身一跳。
　　“方，起来了。要迟到了。”爸爸说。
　　她睁开眼，喉咙好痛，鼻子也塞了，好难受。她用沙哑的声音说，“啊？我马上起来。”
　　“鼻子又塞了？”爸爸上前，摸了摸她的额头，“哎呀，好烫。你昨天回来的时候是不是淋雨了？”
　　“嗯。”她哼了一声。
　　“娜娜她妈去接她了没？你怎么不和她们一起回来？”爸爸问。
　　“我昨天值日。”她有气无力地说了声，准备爬起来。
　　“你这样子，还是不要起来了。我跟付林说声让他给你请下假，今天就别去上学了。”爸爸叹了口气，有些自责地说，“要是我们昨天早点回来就好了。你先躺会。我找点药给你吃，等下还没好，就去曹医生那打一针。”
　　她依言躺下。等爸爸拿药过来了，吃了一颗药，头还是昏昏沉沉的，迷迷糊糊中就睡着了。

　　曹爸等女儿睡着了后，把门轻轻碰上了。走到他们睡觉的卧室，曹妈问，“方去上学了吗？”
　　“没，孩子又病了，正发高烧呢。”曹爸说，“这段时间忙，孩子也跟着受累了。”
　　曹妈点点头，“是得想想办法了。我们天天这样，两个孩子都没人照顾。方大点，能勉强照顾自己，冬冬还小，整天跟着我们也不是办法。现在衣服卖的好，我们这儿生产又跟不上。要么我们再建栋房子，买几十台缝纫机，招些女孩子来做；要么就和上次找来和我们谈的那个人合作。这段时间累死了，再做一段时间我也要病了。”
　　“再建栋房子？”爸爸想了想，“从年底到现在，我们手里也攒了点钱了。但是，建了房子，我们手上的钱就花的干干净净了。恐怕买缝纫机都成问题了。还有，我们已经有房子了，队里还会给地皮我们再建吗？”
　　“招人也是个大麻烦。村里有点门路的都去市里的厂上班了，没门路的又不会。我们这个要赶生产，根本没时间来教她们怎么做。”妈妈分析道，“工资开高点恐怕还有人做。若我们建了房子，手里都没钱了，哪来的钱发工资？”
　　“去合作社贷款呢？”爸爸问道，“我们就以我们这栋房子作抵押。”
　　“我们这栋房子才值多少钱？”妈妈摇摇头，“在村里建厂肯定不行。三天两头的停电，晚上都没法赶工。”
　　“那再想想。”爸爸低头沉思，“还有一点我比较担心的是，现在我们衣服卖的好，依赖于我们衣服设计的好看。现在这些衣服都是方方鼓捣出来的，方方若是不再设计出新款，我们的衣服还能卖的出去吗？”
　　“确实。”妈妈道，“这几天听那些买的人说，前面有个路口又照着我们的款式，做了很多衣服再卖。那家也真是讨厌，我们做什么，他就跟着做。照这样下去，很快这些衣服又卖不动了。”
　　“要不我们和人合伙？”爸爸说，“等那个人下次再到摊子来的时候，我们找他谈谈。”
　　“现在也只能这样了。”妈妈点头，“三哥说这两天会送妈到家里来住几天。等妈来了，就叫她帮忙带带冬冬吧。等我们忙过了这段时间，应该会闲点了。”
　　“嗯，也只能这样了。”爸爸说，“你也起来吧。我现在去做饭。”

　　曹方还在迷糊中的时候，爸爸把她叫醒了。
　　头还是昏昏沉沉的，但精神格外清醒。
　　“方，吃饭了。头还痛吗？”
　　“有点。”她掀开被子，慢慢地坐起来。
　　“吃完饭我带你去曹医生那打一针吧。”爸爸说。

　　到了厨房，她看见妈妈和弟弟正在摆弄碗筷。
　　妈妈说，“方，好点没？”
　　“头还痛。”曹方摸了摸额头，手心滚烫滚烫的。她真怀疑她会不会烧成傻子。
　　“喝点生姜红糖水吧，你爸特意熬的。”妈妈从锅里舀出一碗糖水，说“冬冬，你喝不？”
　　曹方接过碗，一口气灌下去。甜甜的，又有些生姜的辛辣味。
　　弟弟见她喝了，也要喝。妈妈赶紧给他盛了一碗。他吞了一口，“噗，好辣。一点都不好喝。”
　　“就是不好喝，你也不准吐。”妈妈说，“昨天我们都淋了点雨，喝点这个正好，驱除寒气。你姐都感冒成这样子了，你不希望像你姐一样吧。赶紧喝了。”
　　弟弟委屈地瘪瘪嘴，一口气吞了下去。

　　吃完饭，她坐在爸爸的单车后，到了曹医生的诊所。
　　诊所里，里间仅有的两张床位上已有人躺了，正在输液呢。还有几个人坐在凳子上，有一个等着青霉素的皮试结果出来，看是否能打青霉素。还有几个腋下正夹着温度计，一动不动地坐着。
　　曹医生见到他们来，说，“你们谁又病了？方方吗？”
　　“嗯。”爸爸给她找了个位置，叫她坐下，“她昨天淋了点雨，晚上就发高烧了。我以为今天会退烧呢，没想到越来越严重了。今天来看病的人有点多噢，都是感冒？”
　　“嗯，清一色的感冒。可能是流感吧。你们家里没感冒的也注意一下，不要被传染了。”曹医生说，“方方的身体真是差啊。一刮风下雨的，就中招了。你们平时要给她多补补，弄点肉给她吃。不过，感冒期间，就不要给她吃鸡蛋，大鱼大肉之类的。等好了，再给她吃吧。”
　　“行。”爸爸点点头。
　　“你们先坐下，等他们把温度计拿出来后，我再给方方量下体温。”曹医生说。

　　等待的同时。她看到那个做青霉素皮试的结果出来了，没什么反应，可以打针。
　　曹医生叫了声，“刘青，出来给这位叔叔打下针呢？”
　　她看了看诊所里的人，还在猜想哪位是刘青。
　　以前这里一直只有曹医生一个人，莫非这段时间招了人？
　　正纳闷着，从里间走出来一个梳着马尾，护士打扮的女孩，二十岁左右，长相甜美。
　　她之前看到里间的人，只以为是病人的家属。
　　刘青出来后，曹医生一边配药一边教导她该怎么配药。
　　等药配好后，刘青拿着注射器到病人那了。
　　因是打屁股，多少有些尴尬。
　　她没好意思往那边瞄。
　　不过倒是听到那位叔叔说，“哎呀，妹子，你轻点啊。好痛哎。”
　　“啊？不好意思，下次我注意点。”刘青的声音有点小，听起来好温柔。
　　等针打完了，曹医生把刘青叫到一旁，说“打针的时候要使病人感到不痛，在打针之前可以和病人适当聊聊天，分散下他们的注意力，另打针的时候要做到两快一慢，进针快，出针快，推药慢。你下次打针的时候可以试试。不过，也不用担心，操作多了，就会熟练了。”
　　“嗯，我知道了，文哥。”刘青说道。
　　“妹子，瓶里快没药了，你进来换下呢。”里间有人喊道。
　　刘青赶紧进去了。

　　轮到她时，曹医生说这温度有点吓人，还是输液吧。
　　给她开了退烧的药加进里面了。刘青给她打针的时候，找要注射的经找了半天。一针进去，不行，拔出来，又扎进去，连续拔了两针后，她都想翻脸了。
　　这妹子有点不靠谱啊。
　　再扎，这胳膊恐怕都得肿了。
　　爸爸看不过去，对曹医生说，“方方怕疼，你给方方扎下吧。孩子都要哭了。”
　　曹医生接手后，不愧是技术娴熟的高手，很快就找到经脉了，轻轻一扎，像蚂蚁咬了一下，一点都不疼痛。
　　点滴打的非常慢，家里还有事，爸爸问了时间，就先回家去了，说一个小时后来接她回家。

　　陆陆续续又来了些病人。有个带小孩来的妈妈，小女孩三岁多，也是昨天下雨着凉了。
　　曹医生给她量了下温度，有点发烧，便开了药打一针。
　　小女孩特别怕疼吧，看到针头便拼命地哭，说“我不要打针。妈妈，我要回家。”
　　她妈妈安慰她说，“莉莉，别怕，打针不疼的。等你打完针，我带你去买糖吃，好不好？”
　　糖的诱惑不够大，小女孩还是哭，拉着妈妈就往门口走，“打针疼，我不打针，回家，妈妈，我们回家去。”
　　她妈妈抱住她，小声说，“莉莉，打针不疼的。等打完了针，你头就不疼了。听话噢。乖，你是乖宝宝啊。”
　　她妈妈细声细语安慰了好长时间，小女孩还是哭闹个不停。她妈妈一狠心，说，“曹医生，我把她抱住，你来打吧。这位妹子，你过来帮帮忙，把小孩的脚按住。”
　　针头扎下去的时候，她听到小女孩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太吓人了。
　　打完了，曹医生给她们再配了点药。妈妈抱着小女孩安慰了好长时间，直到她不哭了，才离开。

　　她们走后，诊所安静了好多。
　　刘青是不是进来看看瓶里的药水还多不多，问下扎针的地方胀不胀痛。要是感觉不适，便把速度适当调节点。
　　这妹子，还挺细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