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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寻找宝藏 ...

  •   这时候,外面响起一片喧闹声,篝火晚会开始了。古丽拿着自己的背包走来,背包里装着她早已准备好的大家烧烤用的食物和物品。
      古丽打开背包的时候一下子愣住了,她从背包里慢慢拽出一个儿童用的娃娃包。这个娃娃包很明显并不是自己的东西,可它怎么会出现在自己的背包里呢?古丽打开娃娃包,却见里面装着的居然是一些废纸。古丽一下子释然了,这一定是细心的雯雯提前准备好的用来生火用的废纸。
      一直坐在姑妈怀里的驴友团小成员月月自从看见这个小娃娃包的第一眼就认出来了,这是自己的东西。月月一下子跳了起来,手指着古丽:你是个小偷!
      月月稚嫩尖细的童音一下子让大家都愣住了。古丽疑惑的看着她。月月上前从古丽的手里拽过娃娃包紧紧的抱在怀里:这是我的东西,怎么会在你的包里?你是小偷,偷走了我的包。
      月月的姑妈急忙喝住她:月月,别胡说。
      月月着急的辩解着:这就是我的东西,前天咱们刚上山的时候我就发现自己的包不见了,我还以为丢在山下了,怎么会在你这里?你就是小偷,你偷了我的包。
      古丽听了伶牙俐齿的小月月的话也觉得非常的奇怪和不可思议,如果这真的是小月月的包,那它怎么会出现在自己的背包里呢?
      古丽急忙问道:月月,你说这是你的包?有什么凭据没有?
      月月:当然有凭据了,这里面别的东西没有,里面装的都是我在路上的时候捡得废纸,不信你看看,这里面除了废纸别的什么也没有。
      月月一边说着一边把包打开,把里面的一团团废纸抛撒在地上。

      张勇和猴子走出帐篷,看见大家的注意力都在那个小女孩身上。机会难得,张勇急忙示意猴子,去翻查一下孙铎的背包。而他自己却慢慢悠悠的向篝火这边走来。
      大家都看着古丽,等待着她的解释。可完全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的古丽也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向这个漂亮的小姑娘解释,她一下子愣在了那里。
      这时,一直坐在一边没说话的孙铎从地上捡起一张张废纸慢慢铺平、展开,逐一查看了一遍。待查看最后一张废纸的时候,孙铎的脸色一下子变了。所有的人都看到,孙铎在看这张纸的时候,脸上显现出非常惊讶的神色,继而是震惊,然后又慢慢的恢复了平静。孙铎什么话也没说,慢慢的把手里这张纸折叠起来塞进了自己的上衣口袋:月月,你说这个包是在山脚下刚上山那天丢了的,是不是?
      月月点点头。
      孙铎:你这个包平时就是你的手提包,是因为来到了这大山里,爱护环境讲究卫生的月月才临时用它来装废纸的,是不是?
      小月月点点头:嗯,是的啊。
      孙铎淡淡的一笑:那你怎么知道不是你古丽阿姨捡到的,而一定要说是她偷了你的包呢?你古丽阿姨古丽阿姨会故意的偷走你辛辛苦苦拾来的废纸吗?
      小月月也愣住了。
      孙铎:所以啊,你应该谢谢古丽阿姨替你拾到了这个包并且替你保管了这么长时间,是不是?
      聪明伶俐的小月月一下子就明白了,含羞带笑的跑过去拉着古丽的手:古丽阿姨,对不起,是我错怪你了。我向你道歉,你千万别生我的气,好不好?
      一直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的古丽也只得无奈的苦笑了。
      所有的人都不知道孙铎把那张废纸收起来的这个举止是什么意思,反倒是被小月月的这个小插曲一冲而忽略了。但是正往这边走着的张勇却看到了并且一下子明白了:他收起来的这张纸会不会就是那个神秘宝藏的藏宝图?

      夜深人静,驴友团的成员们大多都已经进入了沉沉的梦乡。只有不知名的虫发出“啾啾、嘀嘀”的叫声,汇成一片,宛如悠扬的小夜曲,催人入梦。
      躺在自己帐篷里的古丽却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刚才的一幕不断的在眼前闪烁,疑惑始终在脑海里萦绕。不寻常,太不寻常了。她怎么也想不明白,小月月装垃圾纸的小手提包怎么会出现在自己的背包里?那个被人叫做关涛的登山队长装起来的那张纸是什么?他为什么要装起来?想不清楚,想不明白,越想越头疼,越想越乱,越想越糊涂。还有,如果这个从悬崖上坠落下来的人不是登山队员的话,那为啥前后来的两拨人都说他是登山队员呢?他究竟是不是登山队员?他的真实身份究竟是什么?
      古丽再也躺不住了,她起身向外走去,这些问题如果不搞清楚弄明白,她的大脑会爆炸的。
      古丽走进孙铎帐篷的时候,孙铎这时候也没有休息,而是盘膝坐在帐篷里瞅着眼前的纸张发呆。古丽突然走进,孙铎一惊,下意识的把眼前的纸张收起来要藏进衣兜。
      古丽:你手里拿的是什么?能不能让我看看?
      孙铎踌躇着。
      古丽:怎么,你不信任我?那就算了,你守着你的秘密自己慢慢想吧,我走了。
      古丽刚一转身,一直低着头的孙铎突然抬起头来:等一下。
      古丽再回身的时候,孙铎已经把手里的那张纸拿出来,慢慢在自己面前铺平展开。古丽在他对面坐下来,看着这张纸。孙铎:我不知道这是个什么东西,不过我总觉得这个东西让我觉得很面熟,以前好像是在哪里见过。另外,我也觉得很奇怪,这东西怎么会在那个小姑娘的垃圾袋里,我怎么会对这个小姑娘的垃圾袋里的东西觉得非常面熟?
      孙铎抬起头,真诚的看着古丽:我自己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儿,只是,觉得这东西似乎,好像,也可能是一定跟我有什么关系。
      古丽拿起来,在夜视灯下认真的看了看:这上面可能有你以前曾经生活过的,或者是曾经非常熟悉的地方。
      孙铎讶异的:你怎么知道的?
      古丽:你自己看嘛,喏,很明显,这是一张地图嘛。
      孙铎:地图,是地图,我也看出来了这是地图,可是我不知道这是哪儿的地图。另外,月月这么一个小姑娘的身上怎么会有这么一张手绘的地图?难道,她是跟我生活在同一个城市里的人?
      古丽:这个地方我认识的,不是什么城市,只是位于这条古道上一个小镇附近的一座不起眼的小庙而已。
      孙铎:一座不起眼的小庙而已?难道我是从那个不起眼的小庙里来的?
      古丽噗嗤一笑。
      孙铎紧皱着眉闷头思索着。
      古丽:正好咱们明天要经过那个小镇,要不然你就到那小庙里去看一看,也许能让你想起一些什么东西来。
      孙铎默默的点了点头。

      张勇噗的一下把嘴里的烟吐到一边:他们真的是这么说的?
      猴子点点头。
      张勇:你确定在外面偷听的时候没被他们发现?
      猴子:他们没那本事。
      张勇:那张图居然会是他以前生活过的地方?一个考古学家,曾经在一座不起眼的小庙里生活过?你信吗?
      猴子摇头:不信。
      张勇:那,咱们明天就陪他一起到那个小庙走一趟,看看他能找到记忆中的什么东西。
      猴子郑重的点点头。

      同时对孙铎的一举一动关注有加的还有一个人,就是富商王时。那天晚上他让梁子去孙铎的帐篷里翻查了一回无功而返之后,一直想跟孙铎密切的接触一下探探虚实,可又一直苦于没有机会。今天晚上孙铎那个奇怪的举止一下子就吸引了他的注意,他的第一个直觉反应就是,那张纸就是藏宝图。他想指使梁子等孙铎睡着之后潜入到他的帐篷里去偷出来,可是梁子来回往返了几次都空着手回来了,告诉他孙铎一直没睡,找不到下手的机会。
      信以为真的王时却没想到,原来是梁子几次往返的时候都看见了一直潜伏在孙铎帐篷左近的猴子,压根就没敢靠前。王时只得无奈的再次等待着悄悄在暗中寻找机会了。
      一直在心里暗暗叫苦的只有梁子。这时候没有人会知道他内心里的真实感受。一方面是救他于枯井之中的恩人,一方面是只要一提起来就让他心有余悸地心惊肉跳的张勇和猴子。怎么在这两者之间平衡关系成了他最大的难题。他曾经对真主发誓,会效力于自己的救命恩人,这一点是他没得选择的。既然没得选择就必须要面对张勇和猴子这一对冷面杀手。他既不敢说出他们的真实身份,那样无疑会给自己带来杀身之祸,又要保全自己,反复斟酌苦思不得良策的梁子只有硬着头皮走一步看一步了。

      第二天一早,大家就一起向位于车师古道山坳中的那个小镇走去。临走前,古丽把顺路先到小镇一边的千佛寺去走一趟,然后再去补充给养的想法告诉了大家,大家伙儿都没有异议。张勇告诉古丽,如果没有别的什么事情的话,自己愿意陪孙铎到千佛寺去,之后顺便送他到派出所去。张勇无限伤感的:想起之前我们一起登山的时候曾经共同面对并且一起克服灾难的情景,仿佛就在眼前。那时候的孙铎挥斥方遒,面对困境镇定自如指挥若定的,实在是不敢相信,也无法想象,他怎么会变成眼前的这个样子。作为朋友,感到非常的痛心,不论是出于朋友之情还是个人的义务,自己都有责任帮助他……
      张勇说着说着自己都觉得非常的感动,他悄悄地偷目看了一下周围人的神色,似乎也都被自己感动了,心理暗自得意的同时,继续说道:作为素不相识的陌生人,大家都能无私的伸手援助,把他从山崖深涧里救出来,作为朋友,我又怎么能对他置之不理不闻不问呢?与情与理,我都应该把他护送回家的……
      大家听了张勇的话,都觉得挺感动。但是让他们一路上带着这么一个莫名其妙的陌生人一路同行,又都有些不大甘心,可又都不好意思说出来。开始的时候大家伙儿是碍着古丽和雯雯,现在既然有人自己主动的原意把他送走,这种既不得罪人又能送顺水人情的好事儿,可乐而不为呢。
      因此并没有人提出反对。
      唯有王时在心里暗暗着急。老谋深算的他那天晚上让梁子去翻查孙铎的背包,可是直到半夜才回来,等到回来的时候驴友团就又多了两个自称是曾经跟孙铎相识的好友,虽然梁子没跟自己说什么,但王时还是从梁子极不自然的表情里一下子就看明白了,这两个就是曾经把梁子扔进枯井里的那两个人。王时原本想找个机会先跟孙铎套套交情,然后再伺机揭穿他们的身份,之后自己就可以慢慢的从孙铎那里套取有关宝藏的信息了。可是,如果让张勇带走了孙铎,就等于是带走了整个宝藏啊,王时一着急差点没直接喊出来。
      一时的急智还真的让王时想出来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咱们驴友团既然费尽辛苦把他从悬崖深涧里救出来,就万没有中途把他扔下不管的道理。虽然你们说他是你们的朋友,可这毕竟只是你们的一家之言,万一出了什么意外和差错怎么办?本着善始善终的原则,还是大家一起陪着他,直到把他送到警方手里才好。反正路途也不远,这一路上也都是顺路,不会耽误咱们大家多少行程,也不会耽误咱们大家多少时间的。
      王时此话一出果然赢得了大家的广泛赞同。
      张勇的如意算盘被打破,虽然在心理暗暗叫苦把王时的祖宗八代都亲密的问候了一遍,脸上却不得不堆出一些笑意来。

      一路上,大家一边欣赏着奇诡迤逦的风景,一边在羊肠小道中穿行。
      趁大家都没注意,张勇悄悄示意猴子,想办法把分散在各地的弟兄们集中起来,如果有必要,趁着晚上宿营的时候,悄悄的劫持孙铎。
      一切安排就绪之后,张勇才加入到驴友团的驴友们热烈的交谈话题中。
      驴友团的成员们正走着的时候,突然听到遥远的天边传来一阵沧桑、古老而又悦耳的歌声:
      多少想说的话没有说出来
      那个人已经远远的离开
      哦,离开了
      离开了衰老的人间

      多少想说的话没有说出来
      那个人儿头上的花儿不会再开了哦啊
      草地上他的声音没有了
      哦,他离开了衰老的人间

      多少年想说的话没有说出来
      那个牧羊的姑娘不见了
      那个骑着青马的人儿衰老了
      哦,来到了衰老的人间

      大家都静静的倾听着,这如泣如诉的歌声在天空、在草地上,在白云间缭绕着,似在诉说许许多多伤心的往事,似在流传那无数的在草原上的历史上流淌着的哀婉忧伤的美丽传说。
      那歌声好像一下子就浸进了每一个人的内心,如同天籁,悠悠扬扬的在四下里飘浮,又像是一只令人熟悉的小小的虫子,在每个人的心里细细的咬着心尖,让人的心痒痒的。
      古丽最先忍不住了,放开嗓子唱了起来:
      漂亮善跑的黑骏马哟
      拴在那门外的榆木的车上
      我的哥哥哟
      你住到了谁的心上

      一万匹的马里头哟
      你是那匹儿马驹子哟
      我跟着你的身影呀
      能不能看到明天的草场
      那个叫做吐鲁番的地方

      漂亮善跑的和骏马哟
      拴在那门外的榆木的车上
      善良心好的我的妹妹哟
      嫁到了山外那遥远的地方去了

      走过了一口叫做交河的古井哟
      那井台上没有水桶与水槽
      路过了两家当□□勒的帐篷
      那人家里没有我思念的妹妹哟

      向一个牧羊的人打听音讯
      他说听说运羊粪去了
      朝一个牧牛的人打听消息
      他说听说去运牛粪去了

      我举目眺望那茫茫的四野哟
      那长满艾可的山上有她的影子

      没等古丽唱完,所有的人都已经被歌声中传来的深深的忧郁给打动了。对面的山坡上传来一阵轻盈快捷的马蹄声。所有的人都感到非常的诧异,在这陡峭如梭的险峻山路上,就连人攀爬的时候都得小心翼翼的如履薄冰,怎么可能有奔驰的如此迅捷快马呢?
      没等大家反应过来,奔马已经到了他们的面前。已经酩酊大醉的护林老人阿迪力虽然似乎是已经睡着了,却依然稳稳的坐在马背上,随着马奔跑颠簸的起伏摇晃着身体,好像随时都有可能跌落下来的样子。可奇怪的是,无论那匹快马怎么奔跑颠簸起伏,他的屁股却始终牢牢的粘在马背上似地。
      看着这惊绝的一幕,大家都觉得非常的神奇,看着马背上的老人更是啧啧赞叹不已。快马跑到大家伙儿面前,突然一个紧急收脚,稳稳的停了下来。马背上的阿迪力老人身体往前一栽,所有人都以为他会栽落马前的时候,他却摇晃了一下身体,重新又稳稳的坐在了马背上。
      阿迪力睁开眼睛:刚才是哪个小云雀在这儿唱歌啊?让我猜猜,阿依古丽,是你吧?
      阿依古丽和雯雯、阿尔法等人欢欣的跑过去。古丽:阿迪力爷爷,你又喝醉了啊?小心哪天博格达山神把你的魂儿给收走了。
      阿迪力哈哈一笑:哈哈哈哈,这你就放心吧,别看我年纪大了,可身体棒着呢,博格达山神还指望着我帮他管理这山上的臣民和子孙呢,哪儿就舍得把我收走了啊。阿依古丽,你们这是要去哪儿啊?
      古丽:我们要到前面那个镇子上去。
      阿迪力又是哈哈一笑:那就快点去吧,这眼瞅着没一会儿太阳就落山了,这时候客栈里那老板娘想必已经把大锅支起来了,热腾腾冒着热气的大锅里正炖着香喷喷的肥羊等着你们呢吧?
      古丽:那我们走了,阿迪力爷爷,下次有时间了再来看你。不过你以后可别再喝那么多酒了啊,要是再让我知道你又喝了这么多的酒,下次来看你的时候我就不唱歌给你听了。
      阿迪力:哈哈哈哈,好,好,这次听到我们美丽的小云雀美妙的歌声,你的阿迪力爷爷起码可以一个月不用再喝酒了,哈哈哈哈……
      阿迪力笑声未停,两腿一夹,大青马骤然起步飞也似地往山上蹿去,恍如一阵劲风从众人身边刮过。
      这神秘的原始山林里居然还有这么神奇的老人,大家不由得啧啧称奇,纷纷向他们询问起阿迪力老人的来历。这回小阿尔法可得意了,绘声绘色的给大家讲着阿迪力老人一生无数的传奇经历。就连当晚宿营的时候大家也都还意犹未尽,缠着小阿尔法要听他继续说。
      原来,阿迪力老人接到县林业局的电话,得知近期山上将会有一场大暴风雪之后,就开始骑着马挨个牧场跑,他要告诉所有的牧民们尽早准备下山,以免暴风雪来得时候转场不及,会给牛羊带来更大的损失。每当阿迪力到来的时候,热情好客的牧民们就会拖翻最大最肥的一只肥羊,拿出最好的酒。热情的招待阿迪力。所以,阿迪力每到一家的时候都是盛情难却,不得不大醉而归。关于他的一生,确实是有无数传奇般的经历。可是一想到明天就要跟弟兄们会和想办法劫走这个考古学家了,张勇和猴子就没心思听阿尔法讲故事,早早的就休息了。
      第二天一早,张勇刚一醒来,一下子就被旁边的猴子给吓着了,只见猴子的脸上、额头、鼻子、嘴巴上以及赤裸的胸脯上淌满了血迹。张勇这一惊非同小可,立即抓住猴子的手,想要试试他是否还有脉搏和心跳。猴子却已经警觉的睁开了眼睛。猴子看到张勇的第一反应跟张勇看到猴子的第一反应几乎是一摸一样。从猴子的反应中,张勇知道,自己的身上肯定也出了什么异样。他拿过背包中的镜子一照,果然,自己的额头上、脸上、鼻子上、嘴巴上以及嘴唇上也同样的被人抹了上血迹。
      俩人惊骇的几乎说不出话来,面面相觑着,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张勇猛地掀开帐篷帘,突然又愣住了。帐篷门前如同给鬼神上供烧香似地并排插着三根香烟,虽然已经燃到了烟蒂部分,却还没有熄灭,余烟仍在飘飘渺渺的萦绕着。

      张勇下意识的环目四顾,周围静悄悄的,所有的人都还在安睡中。张勇愤愤的把烟蒂踏灭踢飞。
      张勇阴沉着脸:想想,这事儿会是谁干的?
      猴子拧紧眉头认真的想了想,缓缓摇摇头:想不出来。
      张勇:妈的,跟老子玩这套?
      猴子:会不会是谁发现了咱们的意图?
      张勇:不管他。
      猴子:可是……
      张勇:怎么,怕了?
      猴子:这个人既然能在咱们毫无知觉的情况下做出这些事情,他应该是个高手,可我真想不出来,这个高手到底能有多高。
      张勇:高就高在让咱们看不见摸不着。
      猴子:他完全有机会杀了咱们的。
      张勇:他既然有这么高的水平,也根本完全没必要杀了咱们。他这样做,只是想给咱们一个警告罢了。想让咱们知难而退。
      猴子:大哥,那,咱们怎么办?
      张勇:老子偏偏不退。妈的,真有本事,跟老子当面锣对面鼓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的见个真章。拿这套糊弄小孩子的玩意儿来吓唬老子?妈的,老子偏偏不吃你这一套!
      猴子:那,咱们还抢这个人不?
      张勇:先等等看,到时候再说。
      猴子:我想起来了,能做到这一点的,有一个人。
      张勇:谁?
      猴子:那个小偷,他能在不知不觉的情况下偷走你的打火机,能从那个十几米深的枯井里逃出来,我觉得,也只有这样的人才会有这个本事。
      张勇轻蔑的冷哼一声:他?哼,就是借俩胆子给他谅他也不敢。
      猴子:除了他之外,真就再想不出来会是谁了。
      张勇:这事儿先别声张,咱们暗地里观察观察,看能不能揪出这个人来。你只管跟紧那个脑白痴的考古学家就行了,别的,先不管他。
      猴子:嗯。

      大家起床洗漱的时候,张勇和猴子已经把身上、脸上的血迹处理干净了。但是他们却依然跟着大家伙儿一块儿到山涧边取水洗脸,刷牙漱口。趁着取水的当儿,张勇悄悄的暗地里观察了一番,却没发现任何人的脸上有任何可值得他怀疑的表情。张勇观察着那个小偷却见梁子一直鞍前马后的围着古丽和雯雯给她们帮忙,为她们服务。看着他屁颠屁颠的那副奴才相,打死他也不会相信昨晚的事儿会是这个小偷做出来的。

      吃完早餐之后,大家又上路了。张勇隔着人群远远的观察着考古学家孙铎,他也跟平时没什么两样,脸上不见有任何奇异的表情。
      这个人会是谁呢?张勇心里暗自惊惧着。

      中午时分,大家走到一处比较宽阔的河滩,就地休息。孙铎把背包放在地上,在河边抄水喝了几口,那沁凉的雪山冰水一下子浸透了人的五脏肺腑,浑身上下都透着凉意和清爽。猴子、王时依次蹲在他身边洗脸、漱口。
      孙铎甩了甩手上未干的水滴,倚着背包躺在地上看着天上的云朵奇异的变幻着。他觉着此时自己身处的位置仿似一个巨大的笼盖,放眼望去,周围的一切都呈圆形低伏着,感觉上天似穹庐。在这穹庐之间,孙铎觉得自己一下子就变小了,小的如同那群低伏的草。群山在碧草的绿色中间挤涌过来。他忽然发现,其实山和山之间也是不一样的。万里天山似从天际直泻下来,在到达草原时,驻足沉思了片刻,行走显得和缓婉转起来。它逶迤着与南天山相遇,那种如虹的涌动一下子跟南天山相互融合到了一起,两山温柔态毕现,那种恣意的张扬的气势就此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它们在互相遇到时又转而退却,仿佛要回避什么,把各自的气势扭曲的有些怪异,那怪异像是伤感,也像是痛苦,又有点像昨天阿迪力老人和古丽的歌声。那山的气势就是一种痛苦么?就是一种失意么?孙铎感叹着造物主的神奇,感叹着苍天的伟大,自己的渺小。
      孙铎忽然觉得自己的身边周围突然多了几个人,他们似乎一下子就占去了自己原本就狭小的空间里更多的地方,使得自己的空间更加狭小了。孙铎扭头望去,却见猴子、王时、梁子等几个人或坐或半躺的散布在自己的周围,可他们的目光一直都在盯着自己。孙铎扫视了一下人群,突然看到了张勇躲避的目光。他也一直在暗中悄悄的关注着自己?
      孙铎的内心一下子警觉起来了。这几个人本身就来的非常蹊跷,他们莫名其妙的加入了这个驴友团,还莫名其妙的说着跟自己相识的往事,但是孙铎心理非常明白,自己绝对不会是一个登山队员。虽然自己行囊中的物品跟登山队员的配置没啥明显的区别,但是有一样却是登山队员绝对不可能会有的,就是自己身上的那把洛阳铲。像这种洛阳铲是只有盗墓贼才会有的工具,如果自己是一个登山队员的话,身上怎么可能会带着这种盗墓贼才会有的工具呢?另外,那次半夜闹贼之后就半夜失踪的那个人,他回来之后就又莫名其妙的又带了一个人回来。而且,他们俩一直伙用同一套帐篷和用具。分明是临时加入的,否则的话,他们起码不会连这些随身物品都没带齐。这个人是谁?他的真实身份到底是什么?为什么会这么关心自己?他一直关注着自己的意图会是什么呢?自己身上会有什么东西让他们这么感兴趣呢?
      孙铎突然想到了自己昨天从月月的小包里发现的那张神秘的地图。自己为什么会看着那张地图那么似曾熟悉呢?那个神秘的地图到底跟自己有没有什么关联?如果是自己的东西,怎么会出现在那个小女孩的包里呢?如果不是自己的东西,为什么自己会看着它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呢?难道那张地图上所标记的地方真的跟自己有什么关联不成?难道他们这些人所关注的并不是自己,而只是那张地图?怎么才能想办法试试呢?
      在河水边嬉戏的阿尔法和月月等几个孩子嬉闹着奔跑着。小月月跑过孙铎身边的时候,孙铎突然有了主意:月月,叔叔教给你玩纸飞机好不好?
      “好啊,好啊。”小月月欢叫着转身跑过来:我不跟你们玩了,我要玩纸飞机。
      听说玩纸飞机,几个孩子都聚了过来。
      孙铎兴致勃勃的从背包里拿出一个大笔记本,撕下一张张白纸叠成一个个纸飞机递给孩子们。
      月月:我们比赛,看谁的纸飞机飞得高飞得远,好不好?
      其他的几个孩子欣然同意。看着几个孩子不知疲惫兴致盎然的样子,古丽、雯雯以及几个孩子的家长也都童心大发聚了过来,帮着孙铎一起叠纸飞机。孩子们在漫天飞舞的纸飞机中间穿梭着,拾起落地的再飞上天,一霎时,漫天的纸飞机此起彼伏,宛如一天的白蝴蝶在飞舞。
      第一次玩纸飞机的阿尔法很明显的不得要领,他每次扔起来的纸飞机总是匆匆的就坠落了。月月欢快的笑着:哈哈哈哈哈,阿尔法你是个笨笨熊,你是个笨笨熊。
      阿尔法不服气的再次捡起纸飞机扔起来,那纸飞机刚刚飞起来又一个跟头栽了下来。阿尔法再次如法炮制,却依然没有任何效果,再次招来小月月的阵阵嘲笑。
      阿尔法转身跑到孙铎跟前:大哥哥,你再帮我叠一个,叠一个能飞得高的纸飞机,我要把他们都比下去。
      看着阿尔法争强好胜一脸不服输的表情,孙铎暗自好笑。小月月在一边插话道:你要叫叔叔。
      阿尔法:我就叫大哥哥,就叫大哥哥。
      阿尔法一边说着一边冲着小月月做了个鬼脸。
      孙铎看着已经被撕得干干静静的本子,遗憾的:已经没有纸了,怎么办?
      阿尔法不依不饶的缠着孙铎:大哥哥,你再想想办法,再想想办法嘛,你帮我叠一个飞得最高的纸飞机嘛……
      这正是孙铎最期望的情形,这样他就可以不显山不露水的实施自己的计划了。他故作为难的翻了一遍自己的背包,故作意外的:啊,这儿还有一张纸。
      孙铎拿出那张叠得方方正正的地图展开,叠了一个纸飞机递给了阿尔法:这可是最后一个了啊,你要是再赢不了小月月,我可就没办法了。
      阿尔法兴高采烈的拿起纸飞机用尽全身的力气向天空中扔去:哦……
      孙铎躺在一边装作欣赏漫天的纸飞机的样子,悄悄的观察着张勇、猴子以及王时等几个人的反应。
      果然不出所料,自打阿尔法手中的那个纸飞机上天之后,这几个人的目光就没离开过它,死死的盯着那架地图折成的纸飞机。
      张勇看着这张藏宝图就在自己的眼前晃来晃去的在几个孩子的手中传递着,心里边急得火烧火燎的,却又无可奈何的没有任何办法。张勇看着几个孩子的家长都在跟着孩子们一起玩,灵机一动站起来,向孩子们身边凑去:哈,没想到这辈子还能再看见这游戏呢啊,来,咱们一起玩。
      张勇一边说着一边冲着猴子递了个眼色。猴子心领神会,笑嘻嘻的捡起落在自己身边的一架纸飞机起身用力扔到了天空中。王时一下子就明白了张勇二人的用意,也起身加入到了他们的行列。
      孙铎看着他们的神情和举止,淡淡一笑,转对古丽:咱们该出发了吧?
      古丽看了看腕上的手表,点点头,掏出哨子吹了一下:咱们收拾一下东西,该上路了。
      孩子们一下子四散开了。小月月却蹲在地上把废纸一张一张的都拾了起来:咱们要保护环境卫生,不能乱扔废纸。
      其他的几个孩子也急忙转回来,帮着她一起把所有的叠成纸飞机的废纸都收了起来,一起塞到了小月月的背包里。
      张勇刚要上前去把那最后一张画着地图的纸飞机拾起来,小月月已经抢先一步拾到了手里,一边向孙铎这边跑来,一边把它塞到了自己的小包里。
      张勇一怔,无可奈何的表情被孙铎看在了眼里。孙铎呵呵一笑,把小月月抱了起来。

      看着孙铎笑笑呵呵的抱着小月月走在前面,猴子走到张勇跟前压低了声音:大哥,要不,咱们动手把那张图抢过来?
      张勇:跟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抢一个垃圾包?亏你想得出来。
      猴子:那怎么办?
      张勇:见机行事吧。

      当晚宿营的时候,驴友团已经走到了距离小镇只有几个山坡的一片平地。这周围散居着一些已经定居了的牧民。阿依古丽带着驴友团的成员们到一户牧民家里买了一只肥羊,在山坡上架起了烤架烧烤全羊。没一会儿的时间,漫山遍野就飘起了烤肉的芳香。
      大家围坐在一起分享着。雯雯拿出自己的竖笛吹起了曼妙的乐曲,在大家的盛情邀请下,古丽唱起了歌:
      蓝天有多高
      问一问天上的云
      河水有多长
      看一看河边的沙

      远方的爱人
      你是否能够听到
      这爱的思念流淌的歌

      我多想让它
      夜夜荡漾在你的身旁
      让它的舞步踩着月光
      把我的梦从天涯
      牵到你的身旁

      蓝天有多蓝
      问一问无边的海
      河水有多清
      看一看眼中的泪

      远方的爱人
      你是否能够听到
      这爱的思念流淌的歌

      我多想让它
      夜夜荡漾在你的身旁
      让它的舞步踩着月光
      把我的梦从天涯
      牵到你的身旁

      远方的爱人
      你是否能够听到
      这爱的思念流淌的歌

      我多想让它
      夜夜荡漾在你的身旁
      让它的舞步踩着月光
      把我的梦从天涯
      牵到你的身旁
      牵到你的身旁

      附近的居民们听到古丽的歌声,纷纷的拿着乐器骑马赶来。很快就围起了一个圆场。大家纷纷弹奏着乐器,能歌善舞的居民们随着乐声跳起了欢快的舞蹈,上百人围着巨大的火堆狂欢。这里的人们唱歌和跳舞的天性仿佛是与生俱来的,他们的舞蹈和歌声都透着一种新鲜扑面而来。孙铎注目认真的观看着,他发现古丽等人跳的似乎是一种踢踏舞,可又跟普通的踢踏舞不一样,这里处处透着一股野性,一股怪异的野性。人们围成了一个圈,那种单纯的舞步竟然一下子踏出了十分宏大的气势。
      不知不觉中,孙铎就觉得自己也被感染了。他看见古丽向他伸出手,邀请他过来跟大家一起跳。孙铎犹豫了一下,走进了那个巨大的舞动的人群中。人们欢呼着。孙铎笨拙的跟着古丽的节奏一起跳动,舞步很简单但很有激情。古丽拉着他的手,边跳边向他做示范。孙铎终于看懂了,也可以跟着大家一起跳了。舞步轻快激烈,越跳越容易忘记自己,并且忘记自己正在跳舞,慢慢的,好像舞步开始把自己消融了,他只感到一种节奏,找不到自己了。
      他在人群中寻找到古丽,古丽的脸上一片灿烂,她舞姿优美,举手投足间都透出一种气派和韵味,在火光的映照下,她的脸上闪烁着生动的笑意。
      见人们大多都加入到了舞蹈的行列,张勇向猴子使了个眼色。猴子抬头看去,却见小月月欢快的在人群中穿行,一下子明白了张勇的意思。猴子起身向小月月身边靠拢过去。张勇转身也加入到了舞蹈者的行列中去,跟古丽对跳。古丽旋转的如同一朵绽开的雪莲花,张勇妙到毫巅的跟他配合着。古丽的裙带半悬在空中,引起阵阵叫好声。跟他们相比,孙铎明显的显出了自己的笨拙,因为他总是寻找不到那种跟大家共同的节奏,所以一下子就显露出来了。
      他的目光几次跟张勇的目光相遇,看着张勇似笑非笑的的表情,他心中的某根弦莫名其妙的动了一下,他试图使自己的舞步走得好一些,但节奏很快又变化了起来,他的身子在整体狂欢的人群的移动中,被区别出来,成了一个多余的人。孙铎无奈的只得狼狈的退出人群,坐在一边看着他们跳。在这种情形下,他居然渐渐地找到了一种新的角度,他重又找回了自己的感觉,他感觉自己是在俯瞰他们,像是在看着自己内心的某一个部分。
      性格活跃的月月在人群中蹦来跳去的,跟着阿尔法一起欢跳。几个小孩子在庞大的人群中居然成了一个单独的单元,却又跟整个人群融合在一起。他们在狂欢的人群中穿行着。猴子几次想要靠近小月月都失败了。张勇也发现了这一点,他一边跳动着身体,一边有意无意的遮挡着这群孩子们的穿行之路,给猴子制造着接近月月的机会。
      人群中的雯雯明显的注意到了这个细节,她一边跳着一边来到孙铎身边,一边向孙铎连连做着手语。孙铎一脸茫然的看着她,明显没看懂她的意思。雯雯有些着急,也有点生气了,她一把拽起孙铎,看似好像是在要拉着孙铎一起跳舞,实际是拽着孙铎的手直接指向了月月所在的方向。看着猴子磨磨蹭蹭的跟周围的舞姿明显不合拍的动作,孙铎一下子明白了。

      张勇跟古丽对舞着,逐渐成了全场的核心。他家都随着他们的律动而律动着。张勇每次挡着月月的一刹那总是故意的停顿一下,他的每次停顿都造成了狂欢的人群被迫跟着变换节奏,引起一场小小的骚乱。趁着这短暂的骚乱,猴子迅捷的拿走了小月月口袋里的小包裹,慢慢的转到了人群外面,向自己的帐篷走去。他为什么会对一张地图这么感兴趣呢?难道那张图里面藏着什么不为人所知的秘密不成?但是孙铎这时候已经不担心那张图丢失了,因为那张简单的地图早已经被他记在脑子里了。他现在要做的是,想看看张勇他们,这两个自称是自己朋友的家伙到底想要干什么,他们为什么要费尽心机的得到这张图。只有知道了这些之后,他才会知道,那张图所记载的那个地方到底跟自己到底有什么关系。
      看着猴子得手,张勇的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孙铎却把他们的表情和动作全部都看在了眼里。放下心理负担的张勇突然舞步一遍,更加狂野了。跟他对舞的古丽不时的跟他火辣辣的目光相遇,古丽明显的感觉到了他的动作和他的眼神中有一股熊熊的烈火在燃烧似地,这种感觉有点让她沉醉,也让她有一些慌乱,古丽不得不躲闪着他那热辣的追逐的目光。
      就在猴子离开人群走向自己的帐篷的时候,另有一个人也悄悄地无声的离开了人群,只是没有人注意到他。梁子离开人群之后向暗夜中的另一个方向走去。
      孙铎接过一位牧民递过来的马□□,刚刚喝了一口,胃里就像是被涨满了似地,鼓涌了起来,他忍不住吐了出来。他看见张勇随意一瞥的眼神里透着明显的蔑笑。孙铎拿着手里的这杯奶茶看着眼前的牧民一脸善意一脸热切的微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凉奶茶的味道里透着一股怪异,好像是带着那种厚厚的油腻。他鼓鼓劲,又轻轻的啜了一口,那种难忍的味道居然没有了,他大口大口的喝完,心理莫名的放松了下来。他发现,对于一种食物的接受并不在于自己的习惯,而是在于自己的心情和想法。
      狂欢持续到深夜,当地的牧民们不断的有人加入进来,那些小伙子、姑娘们尖叫着加入到了这个舞动着的人群,大家的热情更高涨了,会跳的不会跳的,大家的情绪都很高涨,这让孙铎的情绪也跟着高了起来,他不由得喝了很多的酒,喝了很多的奶茶,也吃了很多的羊肉。
      孙铎是在一声尖叫中被惊醒的,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回到自己的帐篷里躺下并且睡着的。孙铎循声走出帐篷的时候,却见大家都聚集在古丽的帐篷跟前,七嘴八舌的说着什么。
      孙铎走到人群跟前才知道,小月月的小包不见了之后一直哭着闹着不肯睡觉,非要逼着带她来参加旅行的姑妈赵苒帮她找到小包不可。这个时候,在大都市里长大被娇生惯养的蜜罐里生活的那种娇蛮、任性、自私的特性明显的表露了出来,非要逼着姑妈帮她找到不可,否则就大哭大闹大叫。大家伙儿早已经围着刚才跳舞的圆场周围找了好几圈,都没有看见,可小月月却依然不依不饶的哭闹不止。
      赵苒被小侄女逼得无可奈何,又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一肚子火没出发,一回头见自己的男朋友陈凯一脸木讷的站在那里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心理这股气更是不打一处来,斥骂着:你死人啊?跟个木头桩子似地杵在那儿干啥呢?还不赶紧给月月找包去?
      挨了骂的陈凯一言不发的转身走开,举着手里的夜灯细细的搜寻着。赵苒转回身哄着月月:好月月,别闹了,你看小凯叔叔这不是一直在找呢吗?你看,大家伙儿也都在帮你找呢,别哭了,别闹了,啊,哎哟,我的小姑奶奶,你可愁死我了……

      猴子回到自己的帐篷把每一张纸都细细的展开看了一遍,奇怪的是,并没有发现那张画着地图的纸张。张勇刚一回来,猴子就把这个情况告诉了他。张勇的第一反应是中了圈套,让孙铎看出了自己的意图,后来见孙铎喝得醉醺醺的回到自己的帐篷睡觉去了,没有任何不寻常的反应,心理又泛起了疑惑。外面小月月没完没了的闹腾让他意识到自己和猴子今晚的这个举动实在是愚蠢之极:先把包还回去,回头再想办法翻查一下那个脑白痴考古学家的包,看看是不是又被他收起来了。
      猴子点点头,转身走出帐篷。
      正在大家遍寻不见的时候,装作在寻找的猴子突然叫了起来:这儿有个包,是不是这个?
      小月月一看,高兴地扑过来抓过包紧紧地抱在怀里:谢谢叔叔,谢谢叔叔。
      唯有陈凯纳闷的嘟囔着:我都找了好几遍了也没看见,你怎么一下子就找到了?奇怪……
      不管如何,总算是找着了。陈凯的心理也踏实了,要不然,尖牙利嘴的赵苒还不定得把自己骂到什么程度呢。陈凯舒了口气,回身看见小月月欢跳着向赵苒跑去。
      就在月月刚一喊包丢了的时候,王时的第一反应就是被张勇等人偷走了,因为今天中午那会儿的情形还历历在目,明显的,他们的目标是直指那张藏宝图。现在这张藏宝图一定是到了他们的手里了。待到猴子嚷着说是找到包了之后,更加证实了王时的想法。藏宝图已经落到了别人的手里,该怎么办?
      月月向姑妈赵苒跑去,一下子踩着了王时的脚。王时一惊而醒,抬头却见赵苒满脸歉意的走过来:对不起哈,孩子她,没看见……
      王时一笑:没关系,没关系。
      俩人热切的交谈起来。一边的陈凯正要走过来,看见赵苒正跟王时开心的聊着,虽然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不过赵苒的脸上时不时的溢出欢快矜持的笑意来,陈凯极不自在的大声咳嗽了两下。赵苒明显的听到了他的声音,却没有理他,只是不悦的皱了皱眉头,继续跟王时交谈。陈凯愤愤的转身离开向自己的帐篷方向走去。为了发泄自己内心的不满,陈凯钻进帐篷之后,猛力把帐篷门帘拉上,并且摁下了锁环。
      驴友团一番忙碌找到了小月月的包之后又恢复了平静。猴子见没人注意自己,转身悄无声息的向孙铎的帐篷掩去。

      贾东岩自从解开捕兽夹之后,一路艰辛,瘸着拐着终于爬到了对面山坡驴友团的宿营地,驴友团的成员们却都已经不在了,只留下了一堆篝火燃尽后的灰炙。贾东岩毫不气馁,继续沿着驴友团前进的方向追赶着,一路上他不敢停下来歇息,累了就嚼压缩饼干,渴了就着山泉喝几口水,然后再把水壶灌满了背上备用。就这么一路走的时候,贾东岩突然有了一种很奇特的感觉,他觉得此时的自己非常的悲壮。悲壮的让他觉得当年长征的红军也不过如此。自己不也是在这儿爬雪山呢吗?这么一想,贾东岩觉得自己现在就是一个正在胜利大逃亡的伟大的人了,这反倒给他平添了许多动力。可怜的贾东岩就这样一边用阿Q精神鼓励着自己,一边追赶着驴友团的队伍。
      他知道,自己这样瘸着腿走不快,所以不敢停下来休息,只盼着能早点追上孙铎他们,然后再躺下来好好的睡一大觉。在他的坚持不懈和努力下,终于在这天晚上赶到了驴友团宿营地。鉴于上一次自己负气离开会造成不良影响的后果,贾东岩这次没好意思直接就进到驴友团中去,况且这时候大家也都正在休息,就这么冒失的闯进去似乎也不合适。贾东岩坐在那里翻来复去的终于想到了一个好主意。他设计了一个圈套,先把自己的伤脚套上,然后把自己倒着吊到了树上,就在他把绳索拉起的一瞬间拼尽全力的大喊了一声:救命……
      第一个听到喊声并被惊醒的是孙铎。自从张勇等人加入到驴友团中之后的这些天来,他的精神一直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丝毫不敢松懈。他能猜得到他们之所以加入到这个驴友团中来一定是有图谋。因此,孙铎时时刻刻都处于一种非常小心的警备状态,所以当贾东岩的第一声呼救响起时,孙铎已经醒过来了。但是他并没有立即走出帐篷,而是在那里坐着静静的听着外面的动静。直到外面响起纷沓的脚步声时,才拉开帐篷门帘走出去。
      孙铎没想到的是,自己刚刚走出帐篷门外,还没走到传来呼救声的地方,已经有一个神秘的身影悄无声息的钻进了自己的帐篷中去了。
      孙铎走过去的时候,贾东岩已经被驴友团的成员们解救放到了地上。本来被捕兽夹夹了一下就没好,再加上沿途一路的劳累奔波,此时又让绳子勒了一下,贾东岩的伤脚上此时已经是血淋淋的血肉模糊了。古丽惊叫了一声,急忙喊雯雯拿来医药急救箱帮他包扎处理。一切忙完之后,古丽才问起他怎么会在这里,怎么会中了捕兽的绳套被吊起来。贾东岩早就已经准备好了一套说辞。他告诉古丽,自从他找到了他们的登山队队长关鹏之后,没想到关鹏却出现了这么大的意外和事故,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所以就急急忙忙的又赶回了他们登山队的宿营地跟大家伙儿商量办法。最终他们决定,其他人按原计划返回,自己留下来照顾孙铎,或者是想办法带孙铎到医院接受治疗,直到孙铎康复之后再陪他一起回去。
      一直站在人群外的孙铎听着贾东岩的讲述,看着贾东岩的表情急剧的思索着。如果贾东岩所说的这一切都是真的,那张勇等人加入到驴友团中来的目的是什么?难道是自己想多了?难道他们并不是冲着自己来的?难道他们的加入真的是偶然?可是……,今天他们的反应……
      如果贾东岩所说的这一切只是在延续之前的那番谎言的话,那他就是还有着更大的图谋。他图谋的会是什么呢?孙铎首先想到的是自己口袋里那张莫名其妙的地图。可自己曾经反复的看过那张地图,那只是一张普通的地图而已,并没有什么特别的。难道那张地图所记载的地方真的有什么玄机不成?
      就在孙铎在反复的想有关地图的事情的时候,为了得到地图潜入孙铎帐篷的梁子此时已经把孙铎的行李和背包反反复复的搜查了几遍,却依然一无所获。他反复打量着帐篷内的一切设施和物品,设身处地的想着自己如果是孙铎会把东西藏在哪儿呢?
      还没等他想明白,外面已经响起了轻微的脚步声。梁子一惊,急忙溜出去躲到了一边。猴子在张勇的示意下趁乱钻进孙铎的帐篷时,一下子就感觉到自己又来晚了,帐篷内的凌乱迹象表明,这里刚刚有人来过并且四处翻查过了。猴子一下子就想到了梁子,忙抽身出去。这事儿总是跟着那么一个神偷,可不是什么好事儿,猴子觉得有必要警告一下这个神偷,就算是不能为己所用也不能让他跟着裹乱。这时候,外面响起了脚步声。坏了,孙铎回来了,要躲已经来不及了,怎么办?猴子急剧的思谋着对策。

      古丽听完了贾东岩的话之后没有想那么多,见他为了友情如此执着,并且受了这么重的伤也不反悔,深受感动的同时自然也就相信了他的话。不但答应让他留在驴友团中照顾孙铎,还帮他把帐篷支了起来。
      孙铎提不出任何可以反对的意见和依据,见木已成舟,也只得顺其自然了。古丽等人张罗着帮贾东岩搭帐篷的时候,孙铎独自走到一边。他需要静下心来把这些事情好好的想想清楚。
      孙铎在想这些事情的时候,他的未婚妻白洁在家里也为他牵肠挂肚。自从那天跟爸爸一起在公安局看到了有关孙铎的通缉通告之后,白洁差点就崩溃了。虽然最后在父亲的再三劝说下回到了家里,但是她那颗原本就很脆弱不能承受压力和打击的心灵已经让她感到自己快要透不过气来了。起初,她以为是自己看错了,直到逼着父亲又跑了一趟核实之后,才真的相信了。白洁感觉天已经塌下来了。她想不明白,这种事情怎么会落到自己的头上来呢?自己只想有一个稳定的生活,每天面对着自己喜欢的人过那种平平淡淡的生活,不求什么富贵,不求什么奢华,只要平淡稳定就好。在她看来,自己这已经是对生活最基本的要求了,为什么却偏偏得不到,为什么会祸从天降在自己就要结婚举行婚礼的时候发生这样一件事情呢?
      在父母的再三安慰下,白洁的心逐渐平静下来。但是,她已经无法再继续上班工作了。为此,她请了长期病假。可是自己不能这样无休止的在家里养病啊,更何况自己的身体好好的原本就什么毛病也没有。这样呆在家里只会胡思乱想,越想就会越乱,就会把原本简单的事情想得更复杂。白洁觉得自己就要崩溃了的时候,突然又想到了孙铎的那个好朋友贾东岩。直觉告诉她,孙铎的失踪跟贾东岩一定是有着直接的关系的。在父亲的启发下,她把孙铎失踪前的一切一切的生活细节都统统回忆了一遍,最后还是断言,孙铎的失踪一定跟贾东岩有关系。

      白洁得出这个结论的时候,贾东岩刚刚把自己的帐篷支好。他慢慢的走到孙铎的帐篷跟前:关鹏,你在吗?关鹏,我来看看你,想跟你聊聊,我可以进来吗?
      帐篷内没有回音。贾东岩刚想走过去拉开帐篷的门帘,突然感觉好像有个人就站在自己的身后。贾东岩警觉的慢慢回头,却见古丽正站在自己的身后看着他。贾东岩冲她笑了笑。
      古丽并没有多想。他既然是来照顾那个失忆的人来的,在安顿好了自己的住处之后再来找他看望他,原本是很正常的事情。古丽只是觉得很奇怪,如果他们真的是如他所说那样是从小一块儿长大的无话不谈的好朋友,想找他直接拉开门进去就是了,干吗那么客气呢?古丽想着走过去,拉开了帐篷门帘。古丽一下子愣住了,里面的东西凌乱非常,明显的被什么人翻查过。而且时间应该不会很久,应该就是刚才,刚才驴友团的人们都去救助被倒吊在树上的贾东岩去了,会是谁利用这个时间翻查孙铎的帐篷呢?这个人想找什么?古丽回头看着贾东岩,目光中充满了疑惑和疑问。
      帐篷内的一切,贾东岩也都看到了。他庆幸幸亏刚才自己在帐篷外面停留了片刻,又恰恰被古丽看见了。要不然,就算是自己浑身是嘴也解释不清楚了。贾东岩尴尬的冲着古丽笑了笑,转身离开了。
      古丽本能的反应是孙铎出事了,她没有声张,跟雯雯转了一圈,直到看到孙铎的身影之后才舒了口气。返回自己帐篷的时候,古丽把自己所看到的一切用手语告诉了雯雯。雯雯突然想起来今晚大家跳舞的时候张勇的异常表现。难道这两个自称曾经跟孙铎认识的登山队员真的是有问题?那他们加入到驴友团中的目的是什么?只是为了近距离接触孙铎?这个失忆的人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会让他们这么关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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