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三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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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口味这种东西真的是南北各异，睦冬常住淮南时也偏好那醪糟酒酿和桂花甜汤，东西更是捡着甜死人的来吃。后来在江北时日渐久，不知道是不是让各种学校食堂磨练的，倒是越来越倾向咸鲜口，只是口味依旧比较清淡。这点和他有点像。
桑珣虽然在吃的东西上从不挑剔，但对她手里捧着的这一碗，依旧无法理解。
女孩子已经问了他不下十遍要不要尝一点。男人只是淡淡摇头，眼底有一丝微末的无奈。似乎对这种路边摊做到不排斥已经是自己的极限了。
“老师你当初是怎么找到这个地方的？”最后的一点也被消灭干净，她满足的展了展腰身，习惯性的拿出手机记录地址。
“网上能搜到，不过这种地方，以后还是我带你来。”他简略的解释一句，不想她独自一人到这种人员嘈杂的城市边缘地带，语出制止的同时，递给她一张折好的面纸，“嘴角沾到东西了。”
是不是每个人的绳命里都曾出现过一个重度洁癖，这动作让她想起了很久都没有消息的花少爷，不知道那骚包青年现在过得怎么样。
以他的个性，似乎一会过的很好，否则都对不起被他一直放在身边蹂躏的那些人。她默默地猜测，之后视线调转到眼前的男人身上，于是其他人转瞬就成了过眼云烟。
“你忙成这样，总不好一直带我去这去那的。”
“但也不是没有时间。”桑珣把她从木板桌旁的小凳子上拉起来，十指相扣，接下来的一段路也没有放开，“去看电影吧。”
“看电影？”
“之前说好的。”
“那个啊，我还以为你当时就是一说。”她笑笑看着他，眼神纯粹的一点杂质都没有，讲话的语气也很真诚，“我没当真来着。”
“我也没有拿你当做借口的意思。”他停下步子，顺便拉住她，“除非，你不愿意。”
女孩子不说话，只用拇指挠着他和自己扣在一起的掌心，一点点观察着对方的表情，直看得桑珣都有点不自在了，她才翘着嘴角笑出来，有点爱娇的坦白：“和老师一块儿，怎么会不愿意。”
男人随之莞尔。
其实最开始是喜欢上她的什么呢？他以目光描摹着少女的眉眼，忍不住自问。
外貌自然是一方面，这女孩子长的的确惹眼，也有让异性趋之若鹜的能力，只是她本人似乎并没把那当做一种资本，于是很多东西都被掩藏在那层不修边幅的外表之下。那余下的呢，内在或者涵养？似乎也不是。
若不论冥冥中那种称之为缘分的东西，他更愿意承认自己是着迷于对方那种随意和自然的个性，无所掩饰，也不会做作。跟她在一块的时候，两个人都不会有负担和压力。
而这样的女孩子于所有人，都是难能可贵。
是以他有足够的理由去珍惜。
——
周日的电影院却出乎意料的清静。
挑场次的时候睦冬是有点不解，问了售票员，才知道楼下的商场过会儿要限时大酬宾，东西卖到了跳楼价，却只有两个小时，因而大部分顾客都忙着血拼去了。
睦冬一听很是心动，忍不住跟桑珣商量，却被对方毫不犹豫的挡了回来。
“商家促销的手段大多如此，真正有价值的东西，是不会被拿出来折价销售的。”他说着对售票员理解的点点头，没有迟疑的将出好的电影票接到手里，“所以于你我而言，还是看电影比较划得来。”
“你根本不懂女人为什么要购物……”女孩子放弃的摊摊手，“算了，反正老师说的总是对的。”
片子是一部国产爱情电影，偌大的巨幕放映室只坐了不到三分之一的观众。看广告的时候睦冬还挺兴致勃勃，然而剧情发展了还不到二十分钟，那个大屏幕上正在磨叽些什么就已经跟她完全没有关系了。
“老师，借个肩膀用……”她把两人中间的扶手抬起，整个人随之崩塌在桑珣身上，“这电影是我们马哲老师拍的吧，怎么叙事风格都一样一样的……燕妮与马克思两个人相亲相爱的生活在一起……”她喃喃着打了个呵欠，“你真觉得跟这耗着比去楼下抢东西来的实在么？”
“嗯。”旁边的男人不置可否的轻轻应声，一手顺着她散在背上的头发，又沉默的看了一会画面蒙太奇般跳来跳去的爱情片，发现即便是自己也难以找到其中蕴含的隐藏价值，“我上一次看电影还是在巴黎露天电影节，五年前的事了。很难想象国产影片只用了这么短的时间就江河日下到如此程度。”
“所以老师一定是从美帝赶回来拯救水深火热的中国人民的。”她又打了个呵欠然后扯了扯他的衣襟，“咱们走吧走吧走吧走吧……”
“好。”
尽管桑珣说的很有道理，但她仍然决定趁着打折买一瓶“没有真正价值”的保湿霜。
这城市冬天的寒风凛冽且干燥，既不似江南的温润，有有没有沿海城市潮湿的气流作为调节。她在这里生活的这一年多，皮肤每到秋冬仍然不太适应，也是让她很头痛的一桩事情。
“小姐，我们这个牌子的产品都是日本原装进口的，保湿效果非常好，您可以在手背上试一下。”
柜台促销的店员正跟她施展着三寸不烂之舌，睦冬有一句没一句的听着，一边点头一边跟手上涂抹那款被推荐的保湿霜。
过了一会儿，她把两只手放在眼前，准备看一下效果如何，但视线穿过指缝，很轻易便发现了对面那化柜台前一个熟悉的身影。
会徘徊在彩妆柜台前的男人，沈睦冬认识的人里面除了David几乎找不到第二个。
于是花汐城的名字今天第二次跳进她的脑海。却并不是什么好的预感。
“喂，David！”商场太嘈杂，她喊了一句，两三米开外的人并没有听到，睦冬又喊了两次，最后没办法的叫了他的中文名字，“林大伟！”
那男人立即跟兔子一样跳着转了个身。
“那位是？”桑珣侧头在她耳边轻声问了一句。
“认识的一化妆师，我有点事情要问他。”
她走到尚且处于被叫了真名而不能活动自如的David面前，桑珣则等在几步之外。
“那个，花汐城跟我讲的。”说你有被叫真名会死症，睦冬咬着嘴唇，努力不要笑得太放肆，“哦呵呵呵其实那名字不错哦。”
“你奏凯我不认识你。”
“哎呀别闹。”她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表情终于正常了一点，“问你个问题啊，隔离和粉底哪个先用？”
“隔离。”
“哦……”她对了对手指表示理解。
“还有别的事？”
这厮怎么突然就敏锐起来了，睦冬小犹豫了一下，还是说：“花汐城最近忙什么去了，很久都没他消息了。”
David有点奇怪的看了她一眼：“你都不知道么？过几天就是宋宥青忌日，每年这时候兵长都会人间蒸发一段时间。”
“宋宥青？谁啊。”
“听说是他青梅竹马，不过我也没见过。去年兵长第一次给你拍照那天，正好是她忌日来着。我还以为他跟你说过。”
突然之间，她就觉得后背凉了一大片。
“我完全，不知情。”她回头看了一眼仍自站在原处的桑珣，稍微安心了一点，打算立即结束这场谈话，“我也就是随口一问，走了啊。”
David却扬扬眉毛问了一句：“那你男人？”
“嗯，算是吧。”
“小模样很标志么。”他很是猥琐的笑了下，拄着下巴开始意淫，“就是不知道有没有料。”
睦冬想起来这货曾经YY花汐城那什么尺寸来着，因而立即有点防备的看着他：“买你的化妆品去吧，再贱！”
所以说女人才是世界上最薄情的动物。David看着睦冬毅然决然的背影，无辜的眨了眨眼睛。
——
对于两个都没谈过恋爱的人来说，相处的模式可以变得异常简单。这不会牵扯到什么前车之鉴，或者我跟你前叉叉相比你更叉叉叉谁的白烂问题。
而作为一个没有任何不良嗜好的男人，桑珣所要做的只有在看文件或者看书之余被一脸花痴的沈睦冬观看。
最后被看着看着的桑老师也会不好意思，然后就把她打包到卧室“深入”的讨论问题去了。
星期天晚上的时候睦冬仍旧趴在写字台边上偷窥她，另一边则拿着平板漫无目的的刷网页，最后居然给她从淘宝刷到了新华网。
“瑞士圣莫里茨地区发生雪崩，目前该区域内滑雪场已全面封锁，伤亡人员正在进一步确认中。”
看到这条新闻的时候，她眉心突然刺痛了一下，接着有点发烫的灼痛起来。
她忍不住伸手揉了揉，下午在商场看到David时那种不好的预感却又冒了出来。
于是她跑到客厅去给David打电话。
“又什么事啊？眼线不会画了还是睫毛贴不上了？”那边好像正在打牌，噼里啪啦一阵乱响。
“你知道花汐城家里电话么？”
“知道啊，怎么了？东风。”看来还真是国粹进行中。
“你问问他父母他是不是去瑞士了成么。”
“我闲着没事去联系人家父母干什么？”
“不干什么，但很重要，马上！”她说完，想也没想就将电话挂掉了，又转而去打花汐城的号码，果然，得到的只有不在服务区的提示音。
她又拨了两次，结果也没差。
然后没过一会儿，一条短信回了过来，因为太简洁了，睦冬甚至都不用打开它去阅读。
David的回复只有一个字：“是。”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三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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