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二十四 ...
-
第二十四章
阳光虽然毒辣，但过了八月之后，北方海水的温度已经不再适合游泳，海滩上只有三三两两零星的观光客，但并不影响海天一线的优美景致。睦冬有一年多的时间不曾见过大海，甫见之下，高兴地有点忘乎所以。
花汐城把摄影器材从后备箱拿出来，女孩子已经脱了鞋子把脚浸在海水里，踢踢踏踏踩了一串水花。他在架设好的三脚架旁边点了一颗烟，扶着单反的镜头，随意按了几次快门。傻睦冬对此一无所知。
过了一会，她把被海水浸凉的双脚重新放到温热的沙滩上，向这边走来，手里提着人字拖。
“什么时候开始拍？”她弄掉腿上的沙子，重新穿上鞋。
花汐城看一眼时间，只说：“服装和灯光还要一会，你可以先到处走走。”
“那你呢？”
“我……”他略一沉吟，然后抬手开始解衬衣的扣子，不多时，一小块胸膛已经露了出来，而他根本没有停手的意思，反而问面前有点呆滞的女生，“你要继续看下去么？”
“啊？”仍旧不明所以，睦冬目光直愣愣的，入眼全是男人平滑如玉石的肌肤，她就这么一动不动站在原地，眼神没有丝毫闪躲，“继续什么？”
男人的手指已经落到了皮带扣上。
“没什么，你随意。”他倒是笑了下，身子一转，衣冠不整地往车子那走去，“行个方便，不要随便乱开车门。”
“什么？”这时已然没有了回音。睦冬在沙滩上踟蹰片刻，不知道应不应该按他说的，找地方随便走走，但是，“你的相机就扔这儿啊？”
睦冬不是没见过男人裸//体，但比花汐城裸的更彻底的……呃，她那会没好意思看来着。他很快就从车里出来，全身上下只剩一小片非常精简的黑色布料，睦冬眯着眼睛辨认了一下，很快便确认那是条泳裤而不是underwear。
看来这个男人还算有良知。她心想。
花汐城则皱眉于她直言不讳的目光，于是开口讽刺：“你究竟是惊讶于它的size还是觉得它无法满足你？”
睦冬听了有点不开心：“国人标准几何我不知道，不过跟我见过的比，啧啧，还真是一般。”
“沈睦冬你这是作死。”
“还得感谢你配合我。”她撇撇嘴，转身散步去了。听说这种论调对男人的打击将会非常深重，但她想，自己至少有一半说了真话。
大概半个小时以后一辆箱车停在海边，David一脸春风得意的从上面下来，其后陆续跟着道具、灯光等其他几个小哥，浩浩荡荡有七八个之多。花汐城的团队里面不是没有女生，但这次来的似乎清一色的都是男性。
“小美女，想我了没？”花枝招展的男人一边嚎一边向睦冬奔了过来，脸上的喜悦之色已经呈现井喷的态势，睦冬不知道到底天上有什么好事掉下来砸到他头上了，不过往旁边看去，好像那一群男青年都表现得容光焕发。
“无事献殷勤……”她的一句谒语还没说完，已经被David打断。
“咱们赶紧拍吧，拍完了好收工！”他把手里的工具袋往地上一扔，拉住睦冬欢欢喜喜的准备上装，“画成神马好呢？诶？”这之后才发现拍摄中的灵魂人物居然不在，“兵长呢？”
“那儿。”她翘着手指往不远处随意一点，身材修长匀称的男人正从水里往外走，“这会喝够了海水也该上来了。”
“你……”David的声音突然压低，神神秘秘地凑到她耳边，“注意到了么？”
睦冬不习惯的拉开一段距离：“什么？”
“兵长的人鱼线sexy死了！”
“……”本以为会是什么惊天的秘密，她绝望的翻了个白眼，“你把他泳裤完全扯下来一定会更sexy。”
“有道理，不过嘿嘿嘿……”David捂着嘴笑的颇为下流，“我还真见过哦。”
“咳咳……你们……”这消息来得太突然，她有点被震惊到，同时又有种差点就跟一gay托付终身了的后怕，“那个……祝你们幸福啊。”
不过David并没在意睦冬说了些什么，他继续一脸坏坏的讲：“上次我们几个一起去洗浴中心，还在桑拿房里比大小来着。哎哟，好羞涩。”
“David，你。”她搜遍自己的词库也想不到此时此刻还有什么恶毒的词汇可以打击到这个人的自尊了，最后只得放弃地说，“离我远点。”
——
是经过这一次，睦冬才知道户外人物拍摄相比室内摄影的难度要高出多少。当时的天气并不很适合拍照，日照已经西斜，但光感仍然太强。花汐城看了一眼天色，干脆留所有人在场布置，自己却去了附近的浴场。
这样又过了半个小时，天空终于呈现出他想要的那种昏黄光线，花汐城也换上了简单的白色T恤和牛仔裤重新出现在人们视线里。
“这个妆还OK？”David托着睦冬的下巴转向他。
偏自然系的妆容，虽然五官只做了微调，但整体拉伸了整张面孔的立体感，并暗化处理了睦冬偏白皙的肤色。这让眼前的女孩看起来竟有了一种中东少女的即视感。花汐城从化妆师手上接过她的脸，拇指沿着少女下颌的线条描摹一周，神色看不出任何波澜，最后开口只有简练的一个字：“行。”
然后旁边等候已久的道具小哥向她递来一卷象牙色的麻布。
“这是什么？”她疑惑的翻了翻那一卷东西。
“你的服装。”花汐城很自然地接过口。
“就这？”
“如你所见。”
“那我怎么穿？”
男人看了看她身上的装束，说：“直接套在外面就好。”然后叫来造型师，“按照先前设想的来。”
“好。”
造型师将那一卷麻布抖开，睦冬才发现原来这东西还是可以叫做衣服的，只是太过宽松，最后她被从头到脚完全包裹住，看起来极像北非一些游牧人在沙漠中所穿的装束，又或者，一种加厚版的印度纱丽。反正她全身上下最后只露出了手和脸，还有零零散散被特意留到衣领外的几缕头发。
正式拍摄就这么开始了。
睦冬先是根据花汐城的要求在沙滩上摆了几个面朝落日的那种姿势，极尽所能的体现一种他要求的“苍凉”的感觉，试了几次之后摄影师终于满意，于是一组片子算是顺利的拍了出来。但之后花汐城又有了新想法，他让睦冬站到海水里面。
“海里？”睦冬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这个的下摆那么长，会被浸湿的。”
“无所谓。”男人依旧坚持。
睦冬无法，这群人里面他是老大，一切行为都是照着他的意思来办，她只得拎着衣角走到没过脚踝的海水中去。
“这里行么？”她问道，花汐城点点头，她便放下衣角任由它们落到水里，之后摄影师拿着相机开始拍摄，但取了几个镜头之后发现仍旧不是很满意。
“往后一点。”他对睦冬喊道。
她往后挪了一步：“可以么？”
“继续。”
“可以……”浸湿的麻布沾在腿上，这次睦冬退得步子大了些，衣摆踩在脚底，另一脚一退，身子便整个向后失去了重心。于是那个疑问词根本没来得及问出口，花汐城镜头里的人便整个落到了海里。
“哈！”岸上的男人不由自主的大笑出声。
浑身湿透的女孩子从水里坐起来，抹了一把挂在脸上的水珠：“花汐城你一定是故意的！”
最后睦冬只得去浴场把全身上下洗刷一遍，但换洗的衣服却成了难题。海边只有出售泳衣的店铺，拍摄组带的的服装里面除了那一团湿掉的麻布就只剩用来打底的抹胸和短裤。最后在睦冬的一脸黑云之下，花汐城方才万分不舍的给了她自己之前换下来的黑衬衣。
于是睦冬这辈子得以第二次穿这个重度洁癖症患者的衣服。
“你一定从没想过吧。”洗完澡出来的睦冬一边扒拉着湿漉漉的头发一边满怀恶意地说，“这一片的海水几乎容纳了整个城市的生活污水呢，什么脏东西里面都有，比如……”
“你，闭嘴。”花汐城的脸色立时黑了一层，他走过去两手扯住她衬衣的领口，低头凑近少女莹白的耳廓，轻声吐气，“你要是继续说一个字，我就让你这件衣服都穿不成。”
他说完，松开双手，本应顺利垂直落下却在中途遭遇障碍物。两个人都愣了一下。
“果真应该让你拍泳衣的。”最终，还是男人先回味过来，“而且效果应该很好。”
“王八蛋！”
一帮人在T市吃过晚饭后，其余人等立即拉帮结伙成鸟兽散，而且每一个都看起来期望已久。花汐城不爽地看着远去的人群，非常想叫一个回来代替自己送她回学校。
但他最终还是没有那么做。
“他们去做什么了？”
“嗯……”男人极为罕见地居然犹豫了下措辞，“放松去了。”
“哦？”睦冬有点意料外地挑挑眉，“看他们那股热切劲，还以为他们要去嫖。”
“……”你他妈还真说对了。
花汐城走到几步之外，郁闷地点了根烟：“走吧。”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二十四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