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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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没亮，睦冬就让一阵特别闹心的手机振动吵醒了。她闭着眼睛摸索了很久才找到那个“嗡嗡”个不停的东西，接通的时候仍旧迷迷糊糊：“喂……”
那边没说话，她等了一会，在被睡神重新抓回去之前又问了一遍：“喂，谁呀……”
“不好意思，请问，桑珣在么？”电话那头传过来一把女生，有点犹豫的问道。
擦！什么！睡意一下子被惊的丁点不剩，她睁大双眼，借着稀薄的晨光看了一眼手里的爱疯，靠，黑的……而自己的那只是白色的啊好不好……
她从床上跳下去，鞋也来不及穿就跑向客厅沙发那里。“老师老师老师！”她推着还在睡梦中的男人，压低了声音叫他，“有人给你打电话，我不小心接了。”
“嗯。”精致的眉心微微蹙起一点，他仍然闭着眼睛，然后朝她伸出了一只手，将手机接了过去，“喂，你好。”
“学长。”邹婉蓉的声音已经没有了刚才的震惊，但不置信的成分仍在，“打扰到你休息了？”
“没有。”他按着太阳穴，让自己清醒了一点，“什么事？”
“是这样的，昨晚我给你的电话里……都说了些什么？”
“你……”桑珣看了眼旁边的女孩，想了想，回答她，“昨晚电话接通以后你什么都没说。应该是打错了。昨晚找我有什么事？”
那边邹婉蓉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桑珣会这么说：“我真的什么都没对你说么？
“是。”这次已经换成不容置疑的肯定答复。
“这样……那应该是我打错了。打扰学长休息了。”收线之前，她犹豫再三，还是没能将心头的疑惑问出来。
虽然不是滋味，但她知道自己无权过问那个接电话女子的身份，只是，那声音太像沈睦冬。电话挂断之后，她心中的这层疑惑仍然挥之不去。邹婉蓉没有做过多的犹豫，打给了自己的助理：“Lucy，帮我订一张今天飞北京的机票。”
“没事吧？”两个人的通话里没有提到她的名字，其实已经足够叫她安心，睦冬猜测邹婉蓉或许是没听出来，毕竟普天之下声音相似的人实在是多不胜数。那剩下需要考量的便就只有这通电话对桑珣个人“清誉”的影响，不过看来他并没有在乎的意思。
“没事。”他将手机搁到桌子上，目光上行，笼罩到她身上，“还早，你再去睡会。”
“哦。”睦冬听话的转身往卧室那边走，行至一半，又折返回去，蹲在沙发边上跟他商量，“老师，你去床上睡吧。”
桑珣身高在那里，一般的沙发基本上放不下他，于是他睡觉的时候两条腿就要屈着，睦冬光是想，都觉得这么睡一晚上肯定不会舒服，但他还是坚持让她去睡那张King size的大床。
他从沙发上撑起身子，平视她的眼睛，语调清淡的推拒：“不用，你去睡好了。”
“不管您怎么说，其实还是我比较适合沙发的长度。您这样坚持只会让咱们两个人都不舒服。”
“你又怎么了？”
“超级愧疚的，您这样我觉得自己像个罪人。”睦冬摆出一副伤感脸，“而且我睡沙发也没有什么不妥。”
“让女生睡沙发本来就很不妥。”他伸手，指背轻轻抚上女孩子的面颊，一点凉意从指间传递过来，让他不悦的皱了皱眉心，“快点回去，别闹。”
“不行，您得答应我。”她身上只有睡觉时候穿的背心，下半身更是大方的露着两条长腿，刚才事情着急也不觉得怎样，在被窝外面呆的时间长了，还真是有点冷，但她却说得很无所谓，“要不咱就这么耗着吧。”
“沈睦冬你不是小孩子了。”
“比这幼稚的事情我又不是没做过，您就依我一次。”
我依你的又何止一次。桑珣无奈的苦笑出来，抬手将被子裹到女孩子身上，俯身抱起那一团进了卧室。
上午十一点，已经跟作业搏斗了两个多小时的沈睦冬同学，深深感受到了在班主任眼皮子底下过假期的艰辛。写作业的时候完全没法随心所欲的开小差，更别说听歌吃零食这种行为了。她阖上书，活动了下有些酸痛的手腕肩膀，对旁边正整理教案的班主任说：“老师，我中午要给你露一手。”
“嗯？”桑珣的笔尖略一停顿，抬眼看她，静谧的目光里有一丝轻渺的温柔，看的睦冬有些脸红心跳。
“我去超市买点东西，给你做一道我拿手的菜。”
“陪你一起？”
“不用！”她拿起外套和环保袋，飞也似的逃了出去。
睦冬对自己居住过的每一个城市都有很深的印象，而那些地方也在她身上多多少少留下了不同的印记。直到现在，来到帝都已经快要小半年，她还是会时不时地想起她上一个住过的那个海边小城，然后借着回忆安静的发一会呆。
“哎，那些海鲜太他妈好吃了……”
每每，沈睦冬的回忆总会以这样的一句话潦草收场，惹得旁边的宋彤大摇其头。
“这……吃货……”
而此时此刻，沈睦冬又怀念起那些叫她流口水的美食，于是她决定去超市买条鱼来打牙祭。
其实沈睦冬学做鱼的历史真是一出活的灾难。从一开始的杀鱼，那会她不知道活鱼是可以交给店家处理的，买回家以后动用十八番武艺去刮鱼鳞，还弄得满手都是细碎的小口子。接下来清洗内脏更叫她不忍回首，受不了鱼的腥味但然后就一边吐一边屏着呼吸处理那团血淋淋的东西，往往把一条鱼洗刷干净她要厨房卫生间来回跑五六遍。但这些都不算什么，真正的挑战在于下锅以后，那会她才知道做鱼的火候有多不好掌握，稍微不注意鱼肉就要变老，而且那股子腥味又特别的顽固。最终，等她好不容易做出一条勉强算是可口的的清蒸鱼的时候，还真算得上手下亡魂无数。
还好，沈睦冬对吃的东西有一种强大的执着。
身在帝都这种一线城市，有一个不容忽视的好处就是原材料供应的极端丰富。虽然真要细分起来可能某些当地特殊的物产会比较难买，但即便是不靠海，大部分的时令海鲜还是一应俱全，而且品质都还不错。
睦冬在超市碰见了正和她心意的黄花鱼，25厘米左右，外表光亮，鱼鳃鲜红，而且肚皮那里黄黄的颜色也很纯正。她满意地拿了两条，然后去调料区拿了做鱼的酱油和料酒。
看着手上的调料瓶子，她忍不住回想起昨天早上在班主任厨房里的“所见所闻”，她之前很难想象，有人家的厨房里居然会没有盐。当桑珣面色正常的跟她说家里可以用来调味的东西似乎只有浴盐的时候，她忽然觉得悲从中来不可断绝。
那他以前的日子都是怎么过的。
手机又开始嗡嗡嗡的时候，还有两个单元就是他住的那栋楼。睦冬两只手都拿满了东西，因而她不得不停下来腾出一只手接电话。是班主任。
对方开门见山地直接问她：“你平常用什么牌子的洗发水？”
“怎么了？”
“家里只有男士的，你用了以后发质会发干。”
“嗯……”她认真地思考了一阵，得到的结论叫人灰心，“家里有什么我就用什么，也没有什么特定的牌子。”
“……沈睦冬你是女的么？”
“这不是明知故问吗，难道老师你跟我搞基来的。”
“……”桑珣那边好像也被她的厚脸皮完全打败，“算了，我随便买一个你用吧。”
“嗯。”她随口应着，弯身去拿地上的袋子，身子一低，却看到前方的一辆红色宝马小跑缓缓驶进车位，“等下，老师，我改主意了，你现在在哪。”
睦冬借着拿东西的动作顺便转身背对着那辆车，朝相反的方向迅速走去，电话那边桑珣给她说了超市的名字，她记下来，快步走向附近一处僻静又有遮蔽物的树丛后面。果然，几分钟之后，她接到了邹婉蓉的来电。
对方上来就问她现在人在哪里，睦冬毫不犹豫的告诉她说是同学家，邹婉蓉听后没说话，也找不到证据反驳，几秒钟以后便草草收线了。
好险……睦冬拍着心跳失速的胸口，缓缓松了一口气。
那天最终的情况是，两个人磨磨蹭蹭买好洗发水之后，她让桑珣拎着她买的大包小包先行回家，而自己则去附近的大超市买她所谓的“刚才不小心忘记了，但一定不能缺少的调味料”，又是半个小时的时间，当她小心翼翼的再次出现在单元楼门口的时候，谢天谢地，那辆扎眼的红色跑车已经不见了。
她并不担心邹婉蓉会问桑珣关于自己的问题，继姐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就说明她只是想印证心中怀疑的事情但并不想说破，至于为什么她也不懂，只是想通这一层会叫人安心许多。
回去之后，她装作不经意的问他有没有人来过。可令她意外的是，桑珣似乎并没有见到邹婉蓉。睦冬听到这个结果，先是愣了一下，但随即释然。似乎我们雷厉风行的女强人没有半分在楼下等人的耐性。
于是她欢快地带上围裙，手持屠刀向无辜的黄花鱼去了。
“听着，您要是不正面赞扬我的厨艺而说‘你其实还是有可取之处’这种话的话，今天晚上的饭就只有我一个人的份。”
在厨房门口观摩她劳动的人听后，只是无所谓的挑了挑眉。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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