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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短暂的甜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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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你出去走走就是了,千万别往边界那边去。”
夏格牵出宝儿奇道:“为什么?我都闷了好几天了,现在全好了,好想骑着马出去跑跑,到哪都无所谓吧。”
女仆将夏格的大氅领子扎严:“小姐前几天在病中不知道,族长大人下令十天内不准任何人踏出边界一步,小姐还是只在周围逛逛就好了,离边界那边远些为好。”
夏格不解道:“这是为什么啊,怎么会忽然有这样一条奇怪的规定?”
“不为什么,你只要照做就行了。”只听身后一个声音接口回答道。
夏格转头一看是拖索台,开心的笑了出来:“拖索台,你陪我一起去走走吧。”
拖索台没有说话,径自跨上宝儿,向夏格伸出一只手:“上来!”
夏格抓住拖索台的手轻轻一跃,坐在他前面。
拖索台知道她刚刚痊愈,坐在前面经不起寒风的直吹,所以也不加速,只是任宝儿慢慢的踱着。
夏格头稍稍向后一靠,恰倚在拖索台肩上:“以后我们可以在一起了吧。”
“嗯,是啊,没想到雅莫会这么做。”拖索台伸出一只手臂环住身前的夏格,将下巴抵在她肩窝上。
“那天去找你,你竟然不在……”夏格似乎有点埋怨的样子,“一个人在树林子里,那时我以为我要死了。”说着夏格眼圈红了起来。
拖索台一怔:“哦,那时在帐篷里想不到对策心里烦躁得厉害,就出去走了走,哪知你恰巧那时去找我。总之,是我不好,那种特殊时刻应该一直在帐篷里的。”
听了拖索台耐心的解释,夏格顿时破涕为笑:“说哪里的话,我自然不会怪你。”说着回过头去,抬眼看到拖索台棱角分明的侧脸,霎时间愣住了,看着那张明明如此熟悉的俊脸,居然有种说不出的陌生感来。
拖索台低头看向她,却见她正抬着怔怔的头盯着自己,两人脸颊之间不过数寸,看着夏格冻的红红的面颊,灵动的双眸,忽然间想到那日在帐篷中她娇美动人的躯体,喉头一紧。
夏格感觉到在寒冷的空气中,拖索台呼出的热气碰到自己脸上,猛然从沉思中回过身来,立刻反应到两人似乎距离太近了,面上一红,正要转过头去,双唇却已被拖索台吻住。她先是一惊,可拖索台松开缰绳,双臂将她紧紧搂在怀中,舌尖轻轻触碰她的唇瓣,夏格渐渐有些迷乱,软软靠在拖索台身上,伸出舌头温柔的回应着拖索台……
自从拖索台将夏格寻回,两人之间似乎隔了一层什么东西,可以清楚的看到对方,却又无法触及内心最伸出的地方。忽然间会觉得对方变得陌生,但又不知究竟是哪里变得陌生,总有些话到嘴边,可最终说不出口。
就像拖索台从来没有问过夏格在树林里和那个陌生男子发生的一切,或许只觉得没必要,又或许是觉得没有那个资格。而夏格也发现有许多真实的想法竟是无法轻松向拖索台说出,忽然想到达塔,也许正是那样的陌生人才不会有任何顾忌的说话吧。
只有在这样不经意间的吻中,身心才得以放松,似乎不再被那无形的距离所禁锢。
“我们还是幸福的吧,不似达塔回去还要面对陌生的妻子和沉重的责任……”沉浸在甜蜜中的夏格心中升起对达塔的同情来,不由庆幸此时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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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天,那喀四境封锁,无人出入,甚至无人靠近边界半步。而拖索台也已默默的做好了只身前往雅莫刺探的准备。
“只剩两天了啊,希望能顺利完成任务。族长大人做到这一步应该是很安全了,毕竟只有族长大人内部的两三人知道这样的计划。”拖索□□自坐在灯下擦拭着金柄的弯刀,“在夏格知道以前就能回来了吧。”
此时,黑袍祭司却是不慌不忙将写好的字条缚在金雕坚韧有力的腿上,轻抚它背上的羽毛,抖动左臂,金雕撑起双翅直冲上天,立刻隐匿在夜空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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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的一声,帐篷的门被撞了开,冬季清晨的冷风伴着雪花卷了进来,金雕似乎刚从睡梦中醒来,感受到迎面扑来的寒风“扑楞楞”拍了拍翅膀,发出两声怪叫,德鲁也不由得打了个寒战,回头看时竟是夏格气喘吁吁立在门口:“夏格?你怎么会到这里来?”面对这个除了族长唯一与自己有血缘关系、却并无来往的妹妹,德鲁油然而生一种莫名的欣喜之情,但又不由自主的被陌生感和内疚感所排斥。
“祭司大人,拖索台不见了!”
德鲁心中微微一震——看来是出发了。但他还是不露声色的说道:“想必是他自己出去走走吧……”
“这样大的风雪他会有什么要紧事非得出去,都一整夜了……”夏格冲进来拉住德鲁的胳膊,打断了他的话。
德鲁迟疑了一下道:“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吧,怎么说他也算得上那喀数一数二的勇士……”心中明知自己是在撒谎,他的密信一送出,雅莫就等着瓮中捉鳖了,拖索台怎么可能会安然回来?他将眼睛别开,不敢正视夏格。
“勇士?”夏格一惊,“族长曾找拖索台长谈过,莫非为了‘第一勇士’又有什么任务不成?”想着想着更是担心,双手紧紧攥着德鲁的长袍:“祭司大人,我想知道拖索台的情况,大人的话,可以做到的吧!”德鲁拧起眉头,冷峻的眼中有些犹豫的神色。
这时忽然听到有轻轻叩门的声音,德鲁说了一声:“请进!”一个人恭恭敬敬的推门进来:“神圣的金雕啊,带给我那喀智慧与力量吧。”待得那人抬起头来,却是阿朵格尼。
看到夏格死死抓着神圣祭司的长袍,阿朵格尼大惊:“夏格!快放手啊!怎么能对祭司大人如此无礼!”
夏格仍然不肯松手,坚决的目光盯着德鲁的脸,不争气的眼泪随即涌出,一滴一滴落在德鲁长袍上,渗了进去:“我一定要知道拖索台的处境,祭司大人,只有你能帮我了。”
阿朵格尼知道这位祭司早年逃亡在外,曾在幼年时得到金雕的庇佑,回到那喀后十三岁成为历史上最年轻的祭司,从此代表神祗替那喀祈福。在所有那喀人眼中他是高高在上的金雕的化身,是不可触碰的天神,也确实有数次看到被族人触碰长袍后的德鲁冷峻的脸上露出厌恶的神情。这样的祭司只会为整个那喀祈福卜祸,怎么会为了一个小女孩的私人请求而请示神谕呢?
阿朵格尼生怕夏格惹怒了德鲁,急忙将夏格从德鲁身边拉开,夏格大叫道:“祭祀大人,求你了啊……”但是手中抓得太紧,“呲”的一声将黑袍撕开一条口子。阿朵格尼心下一凉:“这次完了!”
却见德鲁眼中闪过一丝不易被觉察到的忧伤,对阿朵格尼挥了挥手:“你带她走吧!”然后转过身去。阿朵格尼如获大赦,松了一口气,连忙拉起夏格就要离开。忽听德鲁又说道:“等一等,夏格,我可以帮你一次。”
夏格大喜,再次冲到德鲁身畔,抱住德鲁的胳膊又哭又笑将泪水尽数擦在了他的长袍上:“谢谢你,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