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 3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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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熹微，薄雾中沉睡的纽约城悄然迎来了新的一天。
维罗妮卡清早就收到了KSI制造研发部门送来的新鲜能量块。地球上的天然能源晶体总值实际上不是很多，盘踞此地的变形金刚们大部分情况下寻觅不到，都要靠由纯净油料浓缩而成的能量块供给机体所需。
待在斯塔克大厦的汽车人们自然也基本都靠它过活。
能量块早在KSI生产车间就被切割成了大小适中、便于食用的立方体——所谓“大小适中”当然是针对汽车人的正常体积，既然擎天柱当前还不如她枕边的兔子布偶大，维罗妮卡就只能笨拙地握持着激光刀，把能量块切成胡萝卜丁尺寸，盛到一个不锈钢碟子里推递到他面前。
“谢谢你，维罗妮卡。”
擎天柱出于礼貌向她道了谢。他半躬着身打算用双手捞起一颗切得歪歪斜斜不规则的能量块，余光不经意间注意到她纤白的手上添着几道伤疤，那看上去像是某种深刻的勒痕，不能说是崭新更不算陈旧，他猜测这是致使他失忆的那场战斗中被敌人遗留在了她的身上。
他不能确定，但他不打算出声询问她——由于她出自私心抗拒与他交流，她的名字还是他旁敲侧击探听出来的。
花费几天时间度过了最初的无所适从，擎天柱已经足够坦然地面对了现实。他和他的汽车人同伴们通过视频进行过简短的谈话，就是这次谈话使他认识到自己寄人篱下的处境——或许“寄人篱下”这个形容并不恰当，可他想不出其他更为合适的单词来描述。
汽车人们对他的称呼千奇百怪不尽相同，从“长官”、“首领”、乃至“老大”——说句老实话，他还不太能适应身份的骤然变故。
他们说他是领导人民反抗邪恶势力霸天虎的领袖擎天柱，而他却只记得自己身为一名不起眼的普通汽车人奥利安·派克斯，唯一的爱好是躺在家里的充电床上读《赛博坦日报》，密切关注那位从卡隆竞技场脱颖而出的角斗士*动向。
“更多的情况你该问那个人类女孩儿。”
自称烟幕的汽车人手臂一撞横插.进来，浑身未愈的旧伤让他疼得龇牙咧嘴，径自岔开了救护车欲加解说的话头，“你应该多和她说说话，她会很开心的。”
……“我不这么认为。”
与维罗妮卡的相处情形日趋尴尬，擎天柱很想将这句话告诉当初言之凿凿的烟幕，只是一直没找到机会。
譬如此时，他一言不发地多看了眼那两道创伤，瞧见身边维罗妮卡目不转睛盯着电脑显示屏，一副不爱搭理人的高冷模样，他也就识趣地收回了芯底油然而生的体贴关切。
每当他看着她的脸，逻辑回路流淌的电火花总会反映出一段信息：对他而言，她是一个亲密且值得信赖的存在。
她理所当然地值得信赖，这一点从她比自己大上数十倍的体型就能看出来，擎天柱对此毫不存疑。至于亲密……他弄不明白，两个形体差异明显的不同种族之间该怎么发生亲密的行为？
判断出这是一个没有实际意义的问题，擎天柱不再多虑，继续自己逐渐规律的进餐步骤。
今天的能量块浓度和纯度都不太高，可能是淬炼的过程出现了什么错漏，表面裹覆着一层油料未凝的液膜，滑腻又极易脱手，他尝试了好几次都没能顺利地将其送到嘴边。
维罗妮卡其实一直都在偷看他。
虽然不停告诫着自己，失去记忆的缩小版擎天柱远不能跟那个严谨宽和的领袖相提并论，可她还是忍不住关注他的一举一动，又碍于面子不想让他知道，就装模作样地故作直视屏幕上滚动显示着的皮姆粒子数据。
不堪重负的脑沟肯定无以支撑这庞大的信息量，维罗妮卡看似面无表情，实则目光总在兜转一圈后又回到擎天柱身上。
她自然目睹了他艰难拾取能量块的窘境。
“……我来帮你。”
为了显得自己不那么殷勤，她表面上蛮横地把装着能量块的碟子拽到手边，再捧着他小号的身躯搁上双腿与自己面对面，还欲盖弥彰地补加了一句，“我只是没什么别的事儿可干。”
她捏了一粒能量块出来爽快塞到他眼前，继而莫名觉得自己在饲养一只犬类幼崽。
擎天柱踌躇了半晌，得出“这没准是地球习俗”的结论，于是点头答应了：
“既然这样，那就麻烦你了。”
她夹起的能量块被他前探着脑袋分几口解决，剩余的油料残液留存在维罗妮卡的指尖，一滴两滴顺着指腹的节沟滑落进手心的凹陷处。
她粉白细嫩的手指横在眼中遮挡住近乎全部视野，擎天柱的回忆数据流蓦然生出一个钮点，好像曾经有过什么时候，她和他的位置处于颠倒互换的状态——她躺在他的掌心里、或者身体内部的什么地方，然后对他……
不必去留心努力追忆她到底干了什么，因为他不由自主地用行动照做了。
他圈拢着她的指头，略埋下头将纤细指尖含入舌根，纳进齿缝的不但有油料香气，还有她螺旋状指纹细密甜腻的触感。
从指节一路若即若离地浅吮到手心，每一滴能量液都被他吞下，过了好半天，他才察觉到自己方才做了什么。
“……对不起。”
从她错愕中带着五味杂陈的表情里看出这显然不是正常的“地球习俗”，擎天柱的散热器开始不太灵活地转动，可这对快速蔓延遍机体的高温于事无补。
他为自己找到的理由是：“……我想我不能浪费粮食。”
维罗妮卡还没整理好情绪，依旧满脸微妙神色，双眼被凝胶黏在了他的嘴角一样，半天不移开视线。
刷地一声，他的CPU冲破临界值，身体突地变形成了维罗妮卡所熟知的那辆西部之星重卡。
维罗妮卡全程都处在当机状态，被他纳进口中那根手指仿佛已经不再是自己的，她长长地缓了口气，有好几个瞬间她都以为自己强劲鼓动的心房下一秒就要跃出胸腔。
原来她对擎天柱做出那些极富羞耻感的事儿时，他的感受是这样的吗……
——诚实地说，对于这一点，她不怎么排斥。
擎天柱的身体本就成倍缩小，卡车形态更是像个用于摆放的玩具模型。维罗妮卡把他托举起来，车头与自己面对面持平，没多久嘹亮喇叭声就撕破了两人之间相顾无言的凝厚默然。
“我记起了一些关于你的事。”
他用适度方式引起注意后很顺畅地说道，忽明忽昧的车灯打进她的瞳孔深处，“还有你表达歉意的方式……”
“我表达歉意的方式？”
她所能想到的无非是发几条甜滋滋腻人的短信，不然就是亲亲他的车前盖、亲亲他的座椅、或者亲亲他的挡风玻璃。
综合擎天柱之后的表现来看，他想到的应该是后者。
他附身低首，一个轻柔的吻落进她的手心。
“就像这样……对吗？”
维罗妮卡的心跳在生冷金属质感触碰到皮肤的那一刹那漏了半拍——或许远远不止半拍。
“……对。”她恍惚地回答。
事后，她鬼鬼祟祟地在楼梯拐角堵住了救护车。
“为什么擎天柱总会想起一些奇怪的事儿，然后照着办？”她不加掩饰脸上那股急于得到答案的迫切。
“这说明领导模块正在缓慢的自我修复中。”
救护车经过一番严密精湛的推敲，得到了准确解释，“他的记忆还残缺不全，那么模仿记忆中的行为应该是刺激修复进程的本能。”
“也就是说……”
蛰伏在大脑皮层的痛觉因思考而再度激活，维罗妮卡按着额角强忍住抽痛，只得匆匆粗略地理顺了这其中的逻辑关系，“在他完全恢复之前，他可能会把我对他做过的事情重新对我做一遍？”
“你说的……的确有一定可能性。”
救护车认可了她的猜测，“不过，我还不太清楚，你对首领做过什么事儿？”
“……你还是不要知道比较好。”
救护车的推定让维罗妮卡隐隐感到忐忑不安，同时又有一丝微不可见的兴奋希冀抓挠着心头。
不可否认的是，维罗妮卡和失忆缩小版擎天柱相处得愈加融洽了。
结束了与救护车的短暂对话，她只身返回斯塔克大楼底层的临时住处，那也是擎天柱近日来所处的位置。
调试库里休养生息的汽车人们一致认定还不是时候与他见面，因为他们怕过于悬殊的体形差会使他受到惊吓……维罗妮卡也不太想让他们尽早见面，不过绝不仅仅是介于这个原因使然。
她推门步入室内，立刻看到电脑桌上红蓝相间的微型小卡车。他沉稳安静地停靠在那儿纹丝不动，旁边摆放着比他全身还要大上一个尺码的螺丝钉——要知道，这个螺丝钉原本还是他身上摘取的。
维罗妮卡反扣上门的动静惊醒了他。他习惯性地对她报以一声善意友好的鸣笛权当做是在打招呼，破天荒地赶在她说出“晚上好”之前就接着道：
“给我讲讲我的故事吧，在我是擎天柱的时候。”
作者有话说第31章 第 3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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