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11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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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冲攥着易书的手腕，毫不避讳地直视她的眼睛，微笑起来目光熔熔。这样的眼神太具蛊惑性，加上他那句“可我不想做你弟弟”实在别有意味，易书整个人都愣住了。
从小到大，易书从不缺人追，情话自然也听过不少，露骨的肉麻的，含蓄的文艺的，可唯独裴冲这话乍一听不着痕迹，再一想却又像是赤^裸裸的调戏，让她有几分摸不着头脑。
这小子搞暧昧竟然搞到她身上来，易书惊魂未定，从他虎口扯出手来，一边揉着手腕，一边嘿嘿笑道，“当我弟弟也没那么差啦。以前我是老虐待易铎，不过现在他可是家里的小霸王了。我肚子饿了，先去吃东西。”易书随意敷衍了两句便站起身来往厨房走去。
以后要离裴冲远点，她心里这么想。
冰箱里东西不多，易书凑合着做了个西红柿鸡蛋面，刚舀出到碗里，搁在案台上的碗又被人取走了。
要不要这么神出鬼没啊。易书哀叹了一声，抬头一看，却是秦宪。
秦宪抽出一双筷子来，浸在汤里，瞧到她舒了一口气，好奇地问道，“你这是什么表情？”
易书没理会他，又从锅里捞了剩下的几根面条儿，兀自端到餐桌上。
秦宪跟在她身后，“你是抱怨我没跟你说许询在重案组？”
易书咬着面条抬头瞥了他一眼，依旧没做声。
“我说了怎么着？你就不进法医系了？”秦宪顿了顿，继续说道，“易书，没必要做得这么绝。”
听到这里，易书筷子停了一下。真奇怪，她喜欢的男人跟她舍友出双入对，“做得绝”怎么也轮不到来形容她吧。
真是听烦了别人批评她绝情或者说任性，易书埋头囫囵吞枣地喝完面条汤，咽下嘴里的食物，把筷子搁到碗上，临走前冲着秦宪说了句，“比我妈还唠叨。”
易书刚出厨房便被撞了一下，只见杨亿连同几个小警官提着几袋子蔬菜冲了进来。她妈妈梁仲夏就站在客厅，正跟张璇笑呵呵地搭话，抬头看到她便喊道，“睡醒了就去把青菜洗了串到签儿上。”
易书被秦宪挑拨得心情低落，懒得做事，“谁吃谁洗，”她说完便拐弯上了楼梯。
客厅里的梁仲夏气得还没发话，张璇先喊住了她，“易医生。”
易书回过身来，居高临下，张璇手里提着两袋鲜肉卷，整个人显得更小巧了，“西街车祸那案子已经结了，凶手是个飙车党。”
这个案子是易书做的尸检，死者被人以枪击中脸颊，子弹直接震碎鼓膜，很明显是他杀案件。可法医只管解剖尸体，如今听张璇报告案情，易书多少有点迷茫。
似是看出她的疑惑，张璇解释道，“许队交待，以后您接手的案子结案时要跟您说一下。”
易书这时候天然地对这个名字充满着不满和愤懑，她皱了皱眉头，紧了紧握住楼梯扶杆的手，声音平淡地说道，“没这个必要，我不感兴趣。”
看着易书上楼，张璇愣了两下，看起来就不好相处的样子，果真啊……
把两袋鲜肉提到厨房串签儿，刚转过身来，张璇再次怔住了。一个身穿黑色线衫，浅色牛仔裤的男人就站在厨房门口，两手抱臂微微倚门，眉目里积攒着笑，就这么笑盈盈地盯着她。
“秦宪？”张璇讶异地喊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们认识？”这场景也出乎梁仲夏的意料，“天天……秦宪他是我侄子。你们是同学还是怎么？”
张璇脸涨得通红，“不是同学，就是……认识，”她嘟囔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
秦宪笑了笑，“她家跟奶奶家是邻居，暑假经常一起玩。姑姑你不记得了？有次，她拿水枪喷我，结果打歪了，把你全身都弄湿了。”
梁仲夏实在记不住这么多有的没的，只笑呵呵地敷衍道，“那咱们还挺有缘分的。”
易书在楼上待了一会儿，待烧烤开始后，还是被秦宪拖了下去。
院子里撑起来三个烤架，张璇、杨亿连同几个小警官忙活着摆签儿，将烤熟的肉串搁在餐碟里，吃起来津津有味的样子。易书蹙了下眉头，这群人是来保护她安全的？分明是蹭吃蹭喝的。
心情原本就不好，烧烤这种热闹的场景又挑起来一些往事，易书又向院子深处走了两步，整个人隐在梧桐树的阴影里，将手中的果汁搁在篱笆架上，往后倚着身子，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烟来。
喧嚣稍稍远离，易书却听到有人在讲电话。
“我没受什么伤。”
这声音明显是裴冲，易书顺着看过去，他就站在梧桐树下，白色线衫外套了件灰色棉坎肩，踩着深蓝色的拖鞋。某些方面看来确实像她弟弟，不过跟易铎相比性子收敛得多。当然，除了攥着她的手腕说一些嬉皮笑脸的话。
“奶奶，我还是不想回去住。”
裴冲话里隐含着撒娇的语气，易书不由地摇着头笑了。她吸了两口烟，端起盛着果汁的玻璃杯走得远了些。
不远处，秦宪跟张璇比肩站在烤架前，她搁签儿，他翻转着肉串，两个人配合得很有默契。
易书瞧着秦宪脸上淡淡的笑容，挑了挑眉，秦宪就像是侧面长了眼瞬即转身，看了她一眼，接着端着碟子朝这边走来。
秦宪把碟子凑过来，易书摇了摇头，表示没有胃口。
他皱了下鼻子，“一身烟味儿，待会儿姑姑准得说你。”
这下易书总算理他了，“就说你比我妈还啰嗦，”嘴上虽然不服，她到底还是将烟头按灭在篱笆木桩上，最后徐徐吐出几个烟圈，就像是无声的叹息。
秦宪偏着头，看到易书整张脸湮没在明灭不定的光线里，她穿着件粉灰色的家居服，外面套着件针织外套，在这清冷的秋夜，显得有些单薄。
不说话也不微笑的时候，易书整个人都冷冰冰的。淡漠，秦宪想到这个词。可那个骄纵任性的易书变成现在这副样子，总有点匪夷所思。
有些若隐若现的记忆慢慢变得清晰，秦宪若有所思，“那次烧烤会，许询也是站在角落里抽烟……”
秦宪就是两句话不离许询，易书无奈，转过脸来苦笑着看他，“差不多也是这个时候，你生日请大家去郊区吃烤全羊。许询穿了件黑夹克，站在角落里不吃东西。后来你走过来跟我说，那个哥们儿问你耳朵尖尖的女孩是谁……”话毕，她转过头去直视着那边烧烤热闹的场景，低声说道，“那是我第一次见他。我什么都记得。”
她回忆的样子带着平静的忧伤，秦宪不忍打破，只补充说道，“你说，他倚着木桩抽烟的样子很好看。”
易书直视前方，“不记得了。”
秦宪并不戳破，两个人就这么静静站着，直到易书打破沉默，“张璇不错，可她跟你那些女伴不一样。”她说着侧过脸来，“人家可得过格斗擒拿冠军，想甩可不是那么好甩的。”
秦宪笑了，“我们现在是要谈我的感情问题了吗？”
易书没理会秦宪的玩笑话，“谁都不能让你产生感情问题，这才是你最大的感情问题。”
她提起搁在木桩上的果汁杯，朝着光亮处走了几步，倏忽之间又转过头来，“哥，以后，再也不要跟我提许询了。”
秦宪看着易书走远，撇过头去目光聚焦在一个娇小的身影上。那个两手翻动着蔬菜串的女人张嘴咬下一块旁边男人递过来的肉串，她一边嚼动着，一边有些不安地四处张望。
最终也没看见藏在阴影里的他。
而另一边，易书进门，换好鞋子进了客厅，裴冲正倚在沙发上端着电脑。屋子里开了空调，他脱下的棉坎肩就胡乱搭在沙发扶手上。
易书走近，“怎么不出去吃烧烤？”她边发问边拿起他的衣服，叠得整整齐齐搁在沙发上。
“下周SDG考试，诊断学才开始复习，”裴冲声音闷闷的，听起来不甚高兴。
易书低头，觑见他正在看诊断学的讲课视频，而前方的沙发上就搁着一只听诊器。SDG重点考解剖和病理，诊断学考得很简单。按裴冲这视频看下去，那可要费老大劲儿。
易书取了茶几上的听诊器，在裴冲面前站定，她的影子落在电脑屏幕上，裴冲有些不耐烦地抬头。
“衣服撩上去，”她盯着他命令道。
裴冲看了眼她手中的听诊器，大概也明白她是要帮他做实战演习。他两手抓住线衣下边缘，向上一扯，兜头脱了下来。
这个动作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易书还没来得及制止，只见裴冲身上只剩了一件浅灰色衬衣。
裴冲盯着她，目光专注，未及她有所行动，他再次抬手，开始解衬衣扣子了。动作不慌不忙，修长的手指一颗一颗解开扣子，露出精壮的腹肌，然后是胸口。
裴冲就这样赤裎着胸膛面对着她，嘴角带着笑意，依旧温和，易书却觉出点谐虐的味道来。她喊他撩衣服是为了帮他做胸部检查，又不是为了占他便宜。易书心里这么想着，可手摸到胸膛上时，还是有那么一丝不安，心慌，以及太阳穴不安地突突跳着。
她伸手找到心尖波动点，感觉到他的心脏在手掌下跳动，砰砰砰砰砰，快得很。
又心慌了，而且莫名其妙感到口渴。易书抬头，正好对上裴冲笑盈盈的目光。只觉得体内血液全部往脑子里涌，烧得脸颊发烫，脑袋也晕乎乎的。
易书腾地一下站直了身子，把听诊器扔在裴冲旁边的座位上，“一般就考呼吸系统胸部检查，问诊、叩诊、听诊，你自己练习吧。”
落荒而逃般地往卧室走去时，易书心里默念着，明明说过要离他远些的，以后一定要注意。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11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