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职高手]人形之夜》泣月

5、四、往事如烟

　　四、往事如烟

　　苏沐橙做了一个梦。

　　是她很久都没有再梦到过的往事。

　　那天傍晚，西边的晚霞红似火烧，那个人依着门扉而立望着外面抽着烟，感觉到有人到了身后，便转身看了下，发现是她之后抬手拍了拍她的头，逆着光看不清他的神情，但从声音上似乎很轻松：“橙橙，过两天我们就回来啦，不可以一个人偷偷躲起来哭鼻子喔。”

　　站在门口的少年听后对着她做了个鬼脸，然后抓着放在椅子里的布娃娃塞到她怀里，“帮我看着它两天，回来我就再把阿修重造出来陪你玩。”

　　“叶修，不准你对我家孩子出手！”门外走来的人，和少年长得有七八分相似，只是要年长一些，看起来二十出头。

　　“喂喂，她什么时候是你家的啦？怎么算你和我都更亲近一些吧。”少年版的叶修皱起了眉，却换来对方一个略带暧昧的轻笑。

　　依着门的人也跟着露出了个浅浅的笑容，他抬手把叼在嘴里的烟蒂拿下拧熄在随身小烟灰盒里，“走吧，考核要开始了。”

　　说完就转身向外走去，另外两个人也跟着一起往外走，夕阳下三个人的背影拉得好长好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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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沐橙睁开眼睛的时候，抬手摸了下眼睛周边，干干的，一点湿意都没，倒是在眼角摸到点眼屎，坐起来伸手在床头柜上抽了张纸巾，左右擦了擦眼角。

　　起身走到卧室门口，果然看到客厅里，两个如同双胞胎似的男子，正面对面坐着吞云吐雾，互相对喷，好像想用烟味熏死对方。

　　“怎么半夜起来了，认床吗？”叶修侧头向走过来紧挨着他坐下的女孩问道。

　　“没有，白天睡太多了，现在睡不着。”苏沐橙靠着叶修的肩膀摇了摇头，然后拿起放在桌子上的香烟盒子：“还在抽这个牌子的烟啊，又不是没钱，怎么不换个贵点的。”

　　“习惯了。”叶修说着，把手中的烟拧熄在了烟灰罐里。

　　“我梦到哥哥了。”苏沐橙懒洋洋的说道。

　　“喔。”叶修应了声，下意识的又去拿烟，结果拿起来一看，发现已经空了。

　　“最后一根在我这。”坐在他对面的人形叶修叼着刚点燃的香烟笑着说道。

　　叶修抬手把烟盒一丢，有气无力的哼哼了两句：“完全不需要进食的人形，抽什么烟，浪费我的钱。”

　　“喂喂，天天晚上出去卖命的是我好吧，你这个异能者，可是连爬个楼都要喘三喘的超级宅。就连这包烟都是我刚下去买回来的。”人形叶修抬脚踢了踢桌子下叶修的脚，然后抬头看了看挂在墙上的时钟：“说着说着就到点了，我去干活了。天亮了没回来，记得去给我收个尸。对了，下次检修我的时候，帮我弄头长发吧，现在流行这种，叫做非主流帅哥。”

　　“死心吧，我才不会把能力用在这种无聊的事情上面。”叶修目送着对方出了门，然后身子向下滑了些，整个人都窝在了沙发里：“好累啊。”

　　“你这叫自作自受。”苏沐橙戳了戳叶修的脸，然后又伸手在他微凸的小肚子上戳了戳：“嘟嘟嘟的肉肉。”

　　“喂喂，我不记得有把你养成这样啊，橙橙，到底是哪个混蛋把你带坏了，爸爸好桑心。”叶修拍开苏沐橙的小手，然后抱住她假装伤心的哭泣着。

　　“什么爸爸啊，别乱占人家便宜好不好。”苏沐橙笑着一边拍一边推了推叶修的肩膀，这才发现对方的体温有些过高了：“叶修，你是不是发烧了？”

　　“还好，只是今天淋了点雨而已。我的身体还没有差到那种地步。”叶修松开苏沐橙，再次窝进沙发里，抬起手看着自己的手掌：“你说我还能活几年？到三十应该没问题吧。”

　　“别乱说！都说祸害遗千年，你怎么可能死得那么早？”苏沐橙捏了捏叶修的胳膊，就坐在他身边发起呆来，过了好一会儿才又开口低声的说道：“真的不愿意去找一下基地的人吗？毕竟他们研究异能者几十年了，说不定对你这情况有办法呢？”

　　“真有办法的话，SS级的异能者早就遍地走了。再说，你希望我去做小白鼠，躺在实验台上给他们切片吗？”叶修说着叹了口气：“我把叶修的能力加到了人形所能承受的最大极限，而且他和我一样是全系的，如果我哪天死了，他应该至少还能保护你十五年吧，到那时候，你的异能也该进入衰退末期，早退居二线了。”

　　“喂，刚才的话是哪张嘴说出来的啊？是哪张嘴啊！”苏沐橙伸手用力捏着叶修的脸，只到对方喊着“痛痛痛”的求饶了，才又放手：“总会有办法的，你可是我唯一的亲人了，给我长长久久的活下去啊。”

　　说完，她就站了起来，回到了卧室里，躺到床上继续睡觉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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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之后，她在家里等了整整三天，才见到浑身伤口的叶秋抱着满身是血，奄奄一息的叶修出现在家门前，而她的哥哥苏沐秋，她再也没有见到过。

　　她永远记得那时的情形。

　　当时因为伤口发痰而烧得迷迷糊糊的叶修躺在床上一直在喊着哥哥的名字：“沐秋、沐秋、沐秋……”

　　然后，自从回来之后就没再有过任何表情的叶秋在叶修喊了快有一整夜的时候，走到床上，低头吻上了叶修的唇。

　　等到他站起身的时候，身上的伤口又翻了一倍有多，不过叶修终于不再烧得胡言乱语了，却抓住了叶秋的衣服不愿放手：“沐秋……”

　　“我在，叶修。”叶秋抬手抚上叶修的额头和眼睛，然后低下头吻了一下自己覆在对方额上的手背：“我在。”

　　“沐秋……我喜欢你。”叶修这样说道，带着几分小心翼翼，几分试探，几分撒娇，几分任性，他嘟囔着说道：“我喜欢你。”

　　叶秋听后闭上了眼睛，后槽牙咬得死紧，最终却还是开了口：“嗯……我知道。”

　　声音很轻，不仔细分辨的话，和哥哥的声音竟然有几分相似。

　　然后，叶修松开了叶秋的衣服，表情很放松的睡着了。

　　她看着叶秋低垂着头坐在那，表情陷在阴影中，看不分明。

　　在她以为对方已经哭了的时候，他却突然抬起头看向她，脸上又挂起了笑容：“怎么这么晚了还不睡？橙橙。”

　　那个笑容，和哥哥有着九分相似。

　　“你不想哭吗？叶修哭了好久。”她抱着布偶走到叶秋身边，小声的问道。

　　“哭不出来啊。”叶秋从她手中拿过那个胸口上绣了个“修”字的布偶看了看，又递还给对方：“人偶是不会哭的。”

　　“可是阿修就哭过。”戳了戳怀里的布偶，她明明记得当时人形叶修为了保护她被异兽击中核心坏掉的时候，就流过眼泪。

　　“这我就不清楚了，反正我从没流过，不过汗倒是有出过，真奇怪呢。”叶秋笑着说完，站了起来：“身上伤口太多了，我去处理一下，橙橙你也早点休息吧，他已经退烧了。”

　　说完他就离开了那个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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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进入基地培训之后，她才知道，人形并不是不会流泪的，但只有在被毁坏的前一刻，才会流下眼泪。

　　所以，那天晚上，在她准备去救陷入灵兽包围圈的叶秋的时候，看到他眼角滑下的泪水时，最终放下了手中的机枪。

　　已经八年多了，叶秋再一次笑得那么灿烂，却是存在的最后一刻。

　　而他第一次笑得这么开心的时候，是在哥哥用自己的血唤醒他的那一刻。

　　“我的拥有者是你吗？我喜欢你的眼睛，苏沐秋。我喜欢你。”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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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扒历史中~~~咱是亲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