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同吃同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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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我再一次无奈地叹气。
当时是认为德妃她们不敢在阿哥的膳食里下毒，更不敢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派人到寝宫里暗杀才说出“同吃同睡”这四个字。
自从那晚被胤禩带走之后，我们确实过着同吃同睡的生活。
找不到好的说辞跟四阿哥交待，只能用最笨得法子——我藏起来，死不认账。
这样导致我的行动都跟做贼一样，特别是和胤禩吃饭，房门都关得紧紧的，只留他心腹太监小顺子在门外候着，其他人都赶到院子里或者别的地方。
还有这睡觉，胤禩坚持让我睡床他睡暖炕。每晚对他进行思想教育工作的时候就装聋子，或者可怜兮兮地表示明早要上书房。害得我良心极度过意不去，失眠症加重——怕胤禩睡不好时刻准备着跟他换地方。然后第二天装成小太监跟着他上书房的时候一脸萎靡不振。
幸好后来四阿哥也没有追究什么，他可能以为我是胤禩的相好之类，不愿跟着他。算是情有可原，犯不着为了个宫女把事情闹大。
“小佳子——”小顺子向我跑来压低声音道：“主子让你在这附近找个没人的地儿眯会儿，下了学就赶紧回来。”
我点了点头便走开，心里感激胤禩的体贴。
随便找了座假山，看看周围没什么人经过，就靠坐在一个舒服的位置补眠去也。
“哼！贱妇生的孩子！还手？我让你还手！”
“他就是不知死活。”
谁在吵啊？我揉揉眼睛从假山的缝隙里看去——
两个十二三岁模样的小男生对一个更小一点的男孩拳打脚踢。
这些天和胤禩一起，已经能认得不少“大人物”。眼前正施暴的两位就是大名鼎鼎的九阿哥胤禟和十阿哥胤礻我，被欺负的可怜虫当然就是十三阿哥胤祥啦。
虽然明白，在皇宫里应该少管闲事，特别是自身都难保的时候，可我有着现代人的人道主义精神，怎么可以放着受害者不管呢？
“十弟，走了。”
“哼！”十阿哥走时还不忘再踹两脚。
唉，可怜的十三已经被打得遍体鳞伤趴在地上呈半昏迷状态了。
等了一会儿，还不见有人来这边“发现”受伤的十三。估计刚才九阿哥、十阿哥下了令“清场”，谁都不敢往这边走。时下的小屁孩真的是……
我从假山里闪了出来，跑过去蹲在十三跟前。轻轻拍了拍他的脸，
“十三阿哥，十三阿哥，醒醒，醒醒——”
虚弱的十三只能皱了皱眉，眯着眼睛看我，
“你……”
看来他没有力气说话了，我叹了口气，准备好人做到底——吃力地把十三背起，虽然他还小不算重，可对十一岁的“我”来说是快把我腰压断的重量！
“你叫什么名字？哪个宫里的？我以前怎么没见过你？你——为什么要救我？走错了，往右拐。”
你没见过的人多了去了！我咬紧牙关背着十三往他寝宫走去，九、十阿哥果然够狠！一路上人都看不到几个，想找个帮忙的都没有。
“你怎么不说话？”
有力气说就下来自己走啦！不过我知道十三伤得最重的在左腿上……
“主子，您让我省口气背您回去行不？”大不敬就大不敬，何况他现在也只能依靠我。
果然，十三听了这话后乖乖闭嘴，只在我走错路的时候才开口。
幸好路程不算远，可我那个累啊……到了十三宫里差点儿把他摔在榻上，气还没喘过来我就往外走。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间，我看到十三那会儿应该已经下学了。胤禩见我没按时回去说不定会出来找呢。
“没想到你人小力气还不小。”
四阿哥走了进来，身旁的小太监径直走向十三替他看伤上药。
原来四阿哥知道十三被打，那怎么不早点派个人来帮我？哼！存心看我笑话！也不怕我把他宝贝弟弟给摔了？
“四哥——”
“奴才给四阿哥请安，主子万福。如果主子们没什么吩咐，奴才告退。”
“别走！你还没说你是哪里的、叫什么呢！”
“她是八弟跟前的‘红人’”，四阿哥扯出一个讽刺的笑，“八弟到哪儿都离不开她。”
他看出我装小太监很久了吧？说不定这宫里头已经有不少人知道了。
“下去吧，别让八弟等急了。”
“谢主子。”
匆匆回到胤禩寝宫，他不在，小顺子也不在。难道真见我没回来，出去找我了？
正想着，房门就被推开，看到我着急的样子，胤禩一脸歉意地说：
“菲儿，刚下学我就被大哥叫了去。来不及让小顺儿告诉你一声，让你担心了。”
我微笑着摇了摇头，
“大阿哥叫你去做什么？”
“皇阿玛快从准噶尔回来了。大哥说……”
现在已经是农历四月底了，康熙回来之后胤禩就没那么多时间留在寝宫和我一起，也不方便带着我到处跑，只好把我留在房里。
很、无、聊。这些天我除了吃饭、睡觉，就是看书、练字，连胤禩的面都没怎么见到。
忽然想起今天是五月初五，是我的农历生日！是在这儿的第一个生日，在现代是我的二十三岁生日呢。
下午，我一身太监装扮在小厨房捣弄老半天，亲手弄了四五个菜，味道可能一般，但菜色胤禩一定没见过。还“偷”灌了一瓶桂花酒，在这儿的第一个生日怎么可以没有酒呢？
把饭桌布置好后就进去沐浴更衣，梳妆打扮。虽然我的首饰和胭脂水粉都不多，不过化妆就贵在透出自然美，我还特地挑了件鹅黄色的旗袍，粉嫩粉嫩的，让人看着就心情愉快。
把门阖上，我坐在内厅里等着胤禩回来。可等到天都黑透还不见人。
啊！一直为自己准备庆祝生日，竟然忘了端午节是皇宫里的大节之一，康熙会在乾清宫摆家宴。怪不得胤禩到现在还没回呢，回来都吃饱喝足了。
叹了口气，走出内厅想收拾这饭桌。清朝没有冰箱，吃不完就只好倒掉，好浪费啊。
二十三年了，还是没有人给我过生日。
“菲儿看我给你带回来好吃的……”
胤禩看到我手端两个盘子而且还刻意打扮过的样子，愣了愣，
“菲儿……你等我回来过端午呢？”
“不……”我笑着摇了摇头，“今天，是我的生辰。”说完，端着盘子往外走。
胤禩是我什么人呢？不过是在我有难的时候施以援手的朋友罢了。是啊，只是普通朋友罢了，是没有义务陪我过生日的。
胤禩挡在我身前，
“菲儿，对不起，我不知道……”
我还是笑着摇了摇头。知道了又能如何？家宴你也不可能不去啊。你还给带回来好吃的呢。
忽然，胤禩拽着我回到饭桌前，我皱眉看着他。
“来，我给你庆生。”
胤禩斟好了两杯酒，把一杯递给我，
“先祝你生辰快乐。”说着，他就干了一杯。
我浅浅喝了一口，
“先别忙着喝酒，尝尝我做的菜吧。”
“你做的？我害怕——”
哼！瞧不起我！我鼓起脸，端起饭碗，你不想吃，我还饿咧！
“我害怕太好吃会撑坏了。”
我看了他一眼，
“哼，不好笑。”
胤禩笑得很开心，拿起筷子夹菜——
“皇上驾到——皇上驾到——”
通传的声音由远及近，越来越响。
“怎么办？”我急得不行，端着饭碗就想藏起来。先撇开德妃她们知道康熙见过我后会对我怎样，光是眼前我宫女的身份和皇子同桌吃饭就是僭越，大罪一条。胤禩现在不是什么得宠的皇子，也不会有人出来给他撑腰说情，闹出这样的事该怎么办？
“别慌。”
胤禩从我手中拿过饭碗，把我置于身后。随着小顺子喊的最后一声“皇上驾到”我们跪在地上给康熙行礼。
“都起来吧。”
“谢皇阿玛、皇上。”
我始终不敢抬头，说话声音也尽量的小，躲在胤禩的身影里希望康熙不会过多地注意到我。不过看到这一桌子菜和我的一身装扮，想不注意都难。
“皇阿玛，宜妃娘娘说得没错吧？八哥早早离席是赶着赴宴呢。”
十阿哥？宜妃！看来真的是什么都瞒不过他们。我正纳闷康熙今晚怎么会有兴致来看胤禩呢。
宜妃今晚是走了一着高棋——让康熙看到我，看他的反应，看我的威胁有多大。而且在胤禩房里，这样的情形已经摆明了我是他的女人。即使康熙再喜欢我，也不可能做出跟儿子抢女人的事情。
“皇阿玛，儿臣只是微感不适，回来休息。”
胤禩的声音努力维持着平稳，可现在这样谁会不紧张？都怪我做的好事……
“八哥，那这桌子……”还有个九阿哥不依不饶。
九阿哥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好了！都回去让胤禩休息。”康熙终于发话了。
我圣明的皇帝啊，祖国人民爱戴您！
不得宠有不得宠的好处。不管今晚宜妃是怎么说动康熙来的，儿子房里藏了个女人只要不太出格，计较那么多做什么呢？更何况胤禩又不是太子，一言一行都必须跟皇帝看齐。
“皇阿玛！儿子——儿子想看看她……”十阿哥没完成好宜妃交待的“任务”，有些急了。他也知道这话说出来不得体，后半句的声音都小了下去。
我和胤禩刚放下的心又“噌”地提了上去。十阿哥，我、记、住、你、了！
康熙沉吟半会儿，“小孩儿心性。你要看就留下吧，看了就早点儿回去歇着，别扰了你八哥。”
今天是节，康熙没跟十阿哥计较太多。
“恭送皇上。”
听到康熙走远，我和胤禩都还跪着相视一笑。我们的脸色都白得像鬼，还以为康熙会让我抬头呢。看来他真的不怎么重视这个儿子，难道就是因为这些那些事情堆积起来酿成了胤禩日后的野心？
看到对方的脸色，我们笑得更乐了。让留下来的九阿哥、十阿哥大大的不解，十阿哥围着我绕来绕去看，九阿哥则盯着我脸色深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九阿哥和十阿哥走后，才是我们真正庆祝的开始。
康熙虽然没有正面看到我，可已经算是见过我了，也“默许”了我的“名分”。所以说我以后可以大摇大摆地在这个宫里面行动，不必再躲躲藏藏。
因为高兴，我们都喝多了，互相扶着回到房里，一个不稳都倒在床上。
“呵，胤禩，今天，今天是我来这里之后最高兴的一天。”原来我的酒量那么浅啊。
“是吗？你高兴就好。”
胤禩替我理了理耳边碎发，让我本来因为酒醉的红脸更加红烫。
“呃，那今后，我是不是……”
“不……”胤禩定定地看着我，“明儿你搬去小顺儿那里睡，其他的，还是一样。”
“嗯……”我点点头，胤禩知道我想说什么。这一切的结束，代表着我们同吃同睡的生活结束，可是太大的改变外面看起来就很奇怪。
“睡吧，夜深了。”胤禩起身往一旁的软榻走去。
“胤禩……”我抓着他的手，“我一直都没有机会好好地跟你说声谢谢。”
“我们之间，还要用着‘谢’么？”
房里没有点灯，但我看得清胤禩眼里的光芒。
一直不想理清对他的感觉，一直没有感受过爱的人如果没有被浓烈且源源不断的爱感动，一般是很难去爱人的。胤禩从来没有跟我承诺过些什么，他对我好我知道，可是这种好到底来源于什么，又能到个什么极限，我不知道，也没办法知道。
“是不用。”我笑了笑，“胤禩你真的对我很好呢。”
“菲儿，”胤禩整个身影罩在我上方，“我累了，我想睡这儿。”
我想起身让开，可胤禩双手按着我的，我动不了。
“怎么？”我不解问道，今晚你不是想睡床吗？不是换过来睡吗？
“菲儿，你今天是寿星，自然还是睡床上。”胤禩的笑容越来越深，也让我心里越来越发毛。
喂，大哥，在这里你是比我大，可也没大几岁，咱们都是未成年，眼看别乱动啊。绝对是喝高了，酒可乱性啊，害人不浅啊。
“你不愿意？那好，我还是睡榻上吧……”胤禩身影一动——
“不，”想都没想就冲口而出，我在说什么呀，说“不”不就等于邀他上床！
“我的意思是，”我吞了吞口水镇定一下，“你睡床，我睡榻。”
我到底在纠缠些什么啊？都最后一晚了睡床就睡床，明天就把床还他了。就是一直以来歉意太深，总想做点什么来还。
这次胤禩没说什么，直接倒在床上。
“我乏了，不想折腾来折腾去，你这么闹腾存心不让我歇息。”胤禩抓着我的手把我扯到他身边躺下，我还想说什么，
“睡了，别吵。”
看到胤禩阖上了眼，我也乖乖地闭了嘴。
睡在他身边，其实很踏实。我知道他不会对我做什么，他不会伤害我，我就是知道。
今晚过后，有很多东西，是势必会改变的。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同吃同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