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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最好的时光里,遇见一群最真的人 ...


  •   程沫合上同学录,那些同学间的祝福和老师的鼓励每看一次都会令人感慨万分。初中的程沫把全部的精力放在学习上才擦着录取线进了县里最好的高中,并没有多少关系很好的朋友,给她的毕业赠言里多半都写着“祝你考上汐城一中”“加油!汐城一中在向你招手”之类的话。程沫认为,同学录是告别一段青春的方式,不管写的人出于什么心情,不管他们是否认真对待,对程沫来说这都不单单是一张纸的重量。
      当初教历史的郑老师给程沫写赠言时说过,高中的友谊才是最真挚的,如果这些名字只是留在留言本里,若干年后将会变得陌生,保持联系才是硬道理。现在,程沫已被新室友的热情弄得有点不好意思了。
      “程沫,我和沈溪去食堂的,要不要帮你带什么?”走到寝室门口的余绘转身问程沫。
      “不用麻烦你了,等会我自己去买就好了,谢谢你。”程沫一向不喜欢麻烦别人。
      “那好吧,我们走了,拜!”两只马尾跳跃着离开了。
      程沫嘴角微微上扬,指尖触摸着同学录封面上的两个艺术字,陷入了沉思,良久,抬起头把同学录插入书架上的一堆书中,带上钥匙和零钱,摆放好椅子,随手带上门。
      扑面而来的夕阳提醒着程沫。
      珍惜。

      九月份的校园桂花飘香,统一色调的教学楼典雅而神圣,干净的走廊和落了几片叶子的校道上洋溢着同学们的笑脸,宽敞平坦的塑胶跑道上活跃着矫健的身姿,香飘四溢的食堂摆放整齐的餐桌,蜿蜒曲折的石桥横跨半个荷花池,广播里《栀子花开》也萦绕着青春的气息。
      程沫喝着酸奶漫步在校道上,偶尔会踩到几片泛红的香樟叶,夕阳斜斜地照进树林拉长每个人的影子,天空一半深蓝一半橘黄。离六点半的晚自习还有段时间,大多数新生都会随处走走感受一下汐城一中的秋天。六点二十,程沫走进教室才知道已经有很多同学开始安静的自习了,程沫加快脚步归位,开始埋头自习。
      高中的课本难度加大了很多,让基础相比于其他同学较弱的程沫感到不适应,上课老师讲得很快,程沫还没弄明白老师就讲下一题了,没懂的题只有课后抽时间再思考,一整天下来程沫已经精疲力尽。初中老师说到高中你们就轻松了,高中老师说到大学你们就解放了。

      汐城一中以良好的教学质量吸引了众多学子的志愿书,当地人认为凡是进了汐城一中的大门则是一只脚跨进了本科院校。汐城一中教育设施齐全,校园环境优美,寝室虽然不像电视剧里的那么豪华高档也一样令人感觉舒适。
      6个人一间宿舍,上面是床下面是书桌,虽是水泥地经过打扫也一样干净整洁,往里走是卫生间、洗漱间,白瓷砖亮得可以照出人影,水池上方的两排铁架子上零零散散的搁着洗漱用品,水池侧面的两排毛巾架上挂着图案可爱的毛巾,水池下摆放着盆子、水桶,没有阳台,洗好的衣服要晾到宿舍门口的走廊里。
      余绘和沈溪从初中起就是同班同学,两人关系要好。余绘家里是做生意的,她也特别有经商头脑,写得一手好字,开玩笑地说小时候想着长大了和客户签合同能给对方留下好的印象才练字的,长大了才知道签合同只要把名字练好就行,这一点沈溪要举双手赞成。
      程沫的床铺在进门左边的第一个,旁边床铺的邓芸家离学校不远,不常住在宿舍,下晚自习后邓芸便骑车回家住,只有中午吃完饭在宿舍午睡。
      左边第三个是薛雨菲的床铺,程沫第一次见到她时微微愣了一下,在得知她进班成绩第二名、初中获得了市级物理竞赛一等奖、市级数学竞赛二等奖,她五年级就过了钢琴十级,她的作文经常被老师当作范文念给同学们听,程沫开始感慨怎么有这么优秀这么漂亮的女生。
      程沫对面的两个床铺分别是余绘和沈溪的,右边第三个是刘靖瑶的,她舅舅是汐城一中的化学老师,很文静的一个女生,喜欢看书。
      6个女孩子住进了同一个屋檐下,从最初相识的腼腆到一起讨论生活学习上的疑惑,从交流时略带的矜持到熟识后偶尔开开玩笑,程沫越来越感觉到朋友的意义。

      “十一”假期结束后程沫从家里带了些荷叶糕来分给室友和座位周围的同学吃,这种清热解毒的糕点极受大家的欢迎。
      程沫家在汐城的边缘,远离了市中心却保留了一分难得的宁静。有大片的荷塘和油菜花的芬芳,有稻田的波浪和泥土的清香。程沫家境并不富裕,爸妈都是工人,工作很辛苦。程沫有个正上小学五年级的妹妹程静,程沫就纳闷了,都是一个爹妈生的智商咋就不一样了,程静可以很轻易地考全班第一,而程沫要很努力才能考上汐城最好的高中。凭借着优秀的成绩,妹妹一直是全家的骄傲,有好吃的好玩的都让给她,过年领的红包也比程沫的厚。
      当年,妈妈大着肚子问程沫:“妈妈给你生个弟弟或者妹妹,好不好?”
      “不好不好”眼泪水在眼眶打转,“生了弟弟妹妹,爸爸妈妈就不喜欢小沫了,生了弟弟妹妹,小沫就拿出去扔掉!”
      程沫和程静都是在下雪天出生的。当外婆抱着妹妹给程沫看的时候,程沫表面上很讨厌她,心里却又萌生出好感。她闭着眼睛安静睡觉的样子,她把小手指伸进小嘴巴里的样子,她捧着奶瓶吧嗒吧嗒吮吸的样子,甚至是她半夜哭闹的样子,程沫都发自内心的喜欢。

      十月底,一场流感光顾了校园,全校大半同学都患了感冒,严重的还发起了高烧,请假的人数每天都在增加,由于临近期中考试,不少同学仍然带病上课,校领导对此也极其重视,每天都在宣传开窗通风。
      寝室6个人有4个都患上了或轻或重的感冒发烧,邓芸已经搬回家住了,余绘看着寝室唯一一个没有感冒的刘靖瑶还奋斗在前线感动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擦鼻涕的纸巾扔了一满篓,说话都带着浓重的鼻音。“靖瑶啊,组织万分感谢你为革命献身,这种不怕累不怕死的精神必须受到高度的表扬,所以,打开水这项光荣而艰巨的任务就拜托你了,鼓掌!”
      “我是不想麻烦我舅舅才继续在危险区待着的,你可别把我说的太高尚。”
      余绘连忙摇头表示没有太夸张,一坨晶莹的液体经过刚才的晃荡摇摇欲坠。
      刘靖瑶笑着说:“唉,你们呐,弱不禁风的,赶明儿都跟我一起跑步去。”别看刘靖瑶平时文文静静的,鼻梁上架个眼镜,一看书就忘了吃饭的时间,晚自习下后她会去操场上跑几圈再回宿舍。
      “就算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我也不要跑步。”程沫捂着被子撅着嘴抗议。
      “我赞成,我最怕的就是体育课了。”沈溪中考体育测试800米的时候在一群人的注目下光荣的拿下了倒数第一名,班主任在旁边急得直叹气,沈溪跑完后感觉自己都快断气了,还是余绘扶她回的教室。
      正在看书的薛雨菲抬起头说:“看来体育课真的是大多数女生的噩梦啊。”
      “你也怕体育课?”程沫的小八卦心思一下子冒出来了,原来也有薛雨菲不擅长的东西。
      薛雨菲面带痛苦,“可不是嘛,我就不说我从来没有参加过运动会了。”
      第二天,晚自习后,在刘靖瑶的强拽硬拉下五个女生开始了她们的长征。不到两圈沈溪就开始倒地不起耍赖了,薛雨菲和程沫气喘吁吁地跑完两圈后已经两腿发软也不管穿着白色校服就往地上躺了,余绘的耐力很好一直跟着刘靖瑶慢跑着。
      深秋的夜晚透着些许寒意,夜空中闪耀着群星,广播里晚间节目的主播们轻柔的声音回荡在校园,看台上的灯光打到足球场中央,跑道上慢跑的同学并不少,草坪上随处可见白蓝相间的校服外套。当初领到校服的时候程沫简直爱不释手,余绘瞟了她几眼:“亲,你那么激动?”“这是天空的颜色,是大海的颜色!”程沫握着余绘的手一脸的向往。程沫一直很想去看看大海,也很喜欢淡蓝色。
      薛雨菲跟着广播里的音乐轻轻哼着,甜美的声音在灯光和星光的照耀下显得几分动人。这是程沫第一次听雨菲歌唱,深深被她的歌声打动了。

      推开窗看天边白色的鸟
      想起你薄荷味的笑
      那时你在操场上奔跑
      大声喊 我爱你你知不知道
      那时我们什么都不怕
      看咖啡色夕阳又要落下
      你说要 一直爱一直好
      就这样永远不分开
      我们都是好孩子
      异想天开的孩子
      相信爱可以永远啊
      我们都是好孩子
      最最善良的孩子
      怀念着伤害我们的

      我们都是好孩子
      最最天真的孩子
      灿烂的孤单的变遥远的啊
      我们都是好孩子
      最最可爱的孩子
      在一起为幸福落泪啊
      我们都是好孩子
      异想天开的孩子
      相信爱可以永远啊
      我们都是好孩子
      最最善良的孩子
      怀念着伤害我们的
      推开窗看天边白色的鸟
      想起你薄荷味的笑
      那时你在操场上奔跑
      大声喊 我爱你你知不知道

      一曲完毕余绘和刘靖瑶也跑完了,朝她们走来。时间不早了,五个女生一起往回走,踩着路灯投下的树影,脚步轻快,笑语悠扬。
      洗完澡,窝在舒适的被窝里,程沫的脑海里还回荡着雨菲的歌声,余绘笑着对靖瑶说:“看不出来呀,你长跑不错。”
      “你耐力也很好啊。”
      “我啊,我就是懒,不愿意动,不喜欢放养只适合圈养。”
      靖瑶微微一笑:“其实,我以前也不喜欢跑步的。”
      “嗯?”沈溪不敢相信。
      “我从初三的时候就决定考H大,可是我体育不好,H大对体育的要求很严,每学期都有体侧,3000米,不合格的不能毕业。”
      “啊!这么严!”沈溪一副快哭了的表情。
      “你怎么知道的?”程沫没有考上H大之类的想法,在她看来,勉强能进汐城一中的自己还不具备备战全国高等学府的能力。
      “其实吧······是我邻居家的大哥哥告诉我的,他在H大。”靖瑶的话满足了以余绘为首的一群人的八卦。
      “你是不是······嗯哼?”余绘对靖瑶抛了个媚眼。靖瑶本来就开始泛红的脸“唰”的一下红透了。
      “是不是是不是?”沈溪也在刨根问底。
      “哎呦,你们别这样啊,人家都害羞了。”雨菲帮靖瑶解围道。
      余绘干脆关了灯,跳进被窝里,死缠烂打就差严刑逼供了,小小的寝室里弥漫起一股特别的味道。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最好的时光里,遇见一群最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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