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落的手术刀》鱼鱼同学

6、医科学生毁尸灭迹

　　崔建国死了。林树没有试图去救他，他只是轻蔑的看了看崔建国丑陋的尸体，心想，这不过是个罪有应得的人。林树满脑子都是理不清的思绪。他呆呆的坐着，把事情从头到尾想了一遍，没有放掉其中任何一个细节。工头大栓，游天明。他得一个一个来。忽然，刺耳的手机铃声大作，惊得林树一个激灵的跳了起来。他的心扑扑的跳着，快要从嘴里呕出来了。

　　是崔建国的手机，来电显示是他女儿的号码。林树当下心里一惊，崔建国的家人会不会找来？林树不怕坐牢枪毙，他只怕自己没帮他爹报完仇，就被抓进去，坏人，反而逍遥自在。林树的眉头紧紧的锁着，他把手机的扬声器捂在身体下面，房间顿时安静了许多，他耐心的等着手机停下来，却忽然想到，也许崔建国的手机里会有线索。铃声一停下来，林树就迅速的翻看崔建国的手机号码簿，里面根本没有一个叫大栓的人，林树开始起了疑心，觉得有那么一丝丝可能，崔建国在骗他，但他马上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他已经企近真相了，他不可能放弃。

　　林树又迅速的翻开了崔建国的短信，他没有想到，崔建国一个庄稼汉，进城打工这么几年，也会发短信了。林树一条一条的翻开，一个陌生号码的好几条短信，都简短得像是在说暗语。正要思考时，电话又死命的响了起来，看样子，崔建国的家人的确在等他吃饭。林树想了一下，给崔建国女儿回了一条信息，大意是，手边忽然有急事，要出省，三、四天之后才能回来，让他们先吃。而他女儿也没有怀疑，还体贴的让崔建国注意身体。想起崔家小妹，林树心里有点难过，再想想自己，又觉得这是崔家活该。林树把手机调成了静音，揣到自己上衣口袋。

　　林树看着崔建国的尸体，盘算着要如何处置他。扔在这出租房里肯定不行，崔家人有钥匙，房东也有钥匙，早晚会被人发现。而把这么大的一个目标拖出去埋了更不切实际。只能这样了。林树心里对自己说。他在厨房里面找到了一把生了锈的剪刀。林树翻出一个瓷碗，把瓷碗倒扣在地上，借着皎白的月光，把剪刀和水果刀磨得锋利无比。

　　林树把上衣脱掉，在崔建国家里胡乱的翻出了几件衣裤套在自己身上。他把崔建国拖到厕所，跪在地上，用那把水果刀，肢解他的身体。他知道用这样的工具，他可能要干一个晚上，但除此之外，他没有别的办法，林树暗自恼怒，如此的混乱，不在计划内的事，是他不应该犯的错。他是那么谨慎小心的人，可他现在不得不跪在冰凉的厕所里，用一把水果刀和一把剪刀，把一个成年男人肢解成一块一块。可这全都只能怪他自己。他只是想找崔建国问问真相，没有想到崔建国也会是那个链条上邪恶的一节。

　　他在崔建国的手脚动脉处，各划了一道儿，还有血汩汩的沿着有倾角的地砖，流到下水道里。林树默默的看着那一丝一丝的血，心里痛快极了。他在心里默默的念叨着，爹，先给你送下去一个。我不会让你枉死的。

　　林树沿着崔建国肌肤的纹理，打开了腹腔，把他每一个器官都小心翼翼的摘了下来，平摊在地上。林树拿起地上的肝脏，借着微弱的厕所灯光观察，崔建国的肝上有囊肿，外观形态有癌变的可能，占据肝脏表面积较大，就算治，也活不过3年。林树嘴角微微上翘，心想，原来，老天自有安排，我只不过是在替天行道。

　　林树把崔建国的尸体翻了过来，从髂前上棘沿髂嵴做了一个弧度完美的弓形切口；再沿骶部正中线切至尾骨尖，环绕□□，沿臀沟做了一个斜切口，深浅适中，并没有损伤后皮神经，然后将崔建国的臀部皮瓣向外侧翻起。林树熟稔的操作，眼前却是游天明精准切割父亲肾脏的影像。林树的手开始抖了起来，他越想越愤怒，手开始不听使唤，他腾一下站起来，全身上下都在颤抖，他感觉身上的血液全都涌上了头顶，他盯着崔建国，仿佛盯着游天明一般，林树疯狂的用水果刀拼命的刺向崔建国的身体，一下又一下，血溅得林树一脸一身。就在那一刀一刀的疯狂中，林树忽然瞥见了一张脸，那是游竞热切的，充满爱意与甜蜜的脸庞，林树在惊恐中，甩掉了手中的水果刀，慌乱的缩到厕所的角落，瑟瑟发抖。

　　游竞。林树忽然意识到了自己已经对她动了情，他爱她的俏皮可爱，也爱她含羞的微笑，他的心在这一刻忽然平静了下来。一天没有见到游竞了，他心里发狠的想她，他真想把她抱在怀里，把头埋在她的头发和颈项之间，痛快的哭一场，他真想把一切都告诉他，他心里的苦闷，他遭受到的不公，他的委屈，他的惊慌，他的恐惧。那一瞬间，林树闭上了眼睛，他流泪了。他想和游竞一起生活，可他知道自己配不上她。他痛苦的抓住了自己的头，他太累了，太困了，他心里太苦了，他蜷缩在墙角，沉沉的睡着了。

　　水滴的声音让林树清醒了过来，他的心猛的一抖，他不知道自己睡了多长时间，他怕天已经早早的亮了。他掏出崔建国的手机，不过才过了10分钟，可他觉得自己已经睡了三天三夜那么长。他知道自己必须尽快把崔建国的尸体处理掉。他又爬回崔建国身边，把大块大块的肌肉用剪刀剪开，并边切边扔到便池里，差不多时，就哗哗的把模糊得一团一团的血肉冲走。他不知疲倦的干了5、6个小时，崔建国从一个活生生的人，变成了一副骨架。林树想，骨架实在太大，太难带走，必须找个硬物把骨架拆散了才行。林树又返回到屋里面去找工具，可他只找到了一把钳子。林树尝试着用尽全身的力气砸向崔建国的小腿骨，出乎他意料是，崔建国的小腿骨顿时粉碎，林树很兴奋，这样一来，他处理起骨架，应该容易太多了。不多时，林树就把崔建国装到了两个黑色塑料袋里面。他一时还没有想好，要怎么处理崔建国的残骸，只想着，要尽快趁天亮前，离开这里。

　　林树脱下了血衣，把自己仔仔细细的洗干净，然后把血衣胡乱的塞到塑料袋里。他站在门口听了听走廊的动静，他来时就确定了这幢楼里就剩崔建国一家了，可他此时，还是小心翼翼的把耳朵贴在门上仔细的听了听。确定安全之后，他迅速的开门，轻轻的把门带上，拎着袋子隐身在黑夜之中离开了。

　　这个马上就要被拆迁的废弃小区里，没有一个人，林树行走在漆黑漆黑的街道里，没有一丝恐惧。他想，他必须处理完尸体剩下的部分，才能回学校，而他，只能走回去，他苦笑了一下，他可能要走3个小时。

　　有几条流浪狗，尾随了上来。只是跟着林树，并不叫，时不时抬头看着林树手里的塑料袋，露出乞求的表情。林树看着他们遍体鳞伤的样子，心里一软，他们也不过求一顿饱饭。林树把袋子里，人类特征不那么明显的骨头，扔给了它们，这些流浪狗，没有争先恐后的上去撕咬，而是，很安静的分食一块。有时，人还不如狗，林树想。于是，林树又丢了几块骨头给它们，头也不回的走了。

　　转入城市街道的时候，忽然间的灯火通明，让林树很不适应，整个城市都在沉睡，街道上没有车也没有人，贯穿城市的江水无声的流着。林树在江边找了个树荫坐了下来，江边一排排浓密的树，把城市的灯火隔绝在了另一个世界。一阵清新的风抚上来时，林树觉得自己又饿又累。他真想回到游竞身边，抱着她温软的身体。可他知道，游家是他最大的仇人。这个少年把手指捏得咯咯直响。没有谁的情义能大过父母。林树就这样想通了。

　　他藏匿在黑暗的树荫中，把袋子里剩下的骨头都埋在了大树后面。林树蹲在江边，细细的把指甲里的鲜血和泥土清洗干净，天已微微亮了，他还要走3个小时，才能回到学校，他又饿又累，身无分文，他知道自己必须回去，有比自己命更重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