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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暗度昨宵清冷色 ...

  •   外面温暖的阳光照射在南宫勋的脸上,来时心中的纠结忐忑已经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心中巨大的欢愉和畅快。

      柳妈却没有南宫勋这么心情畅快,而是心下揪紧道:“今日勋少爷在这缎玉轩中的所作所为肯定很快就会传入南宫老爷耳中,到时肯定又是一场大闹!”

      想到这里柳妈不禁望向南宫勋,却发现南宫勋的唇边的微笑是如此纯真,竟似孩童一般,自从十年前那个冬日,南宫勋是再未露出过似这般惬意轻松的微笑。

      柳妈也不自觉地微笑起来,想起十年前那个瘦弱倔强的少年,眼中虽盈满了泪却始终没有掉下来,想着今日终于是苦尽甘来了,心中也不免喜悦。

      而一直跟在南宫勋身后的燕升则依然是面无异色,仿佛他只不过是南宫勋身边一名普通的随从。

      缎玉轩到南宫勋居住的晃月楼要一盏茶的时间,但南宫勋终于将母亲带到身边却用了整整十年。

      当南宫勋终于将母亲放置在自己的床上时,一颗悬着的心才算是落了地。静玉一直被南宫勋抱在怀中,被温暖的阳光一晒,竟恍然入梦。

      南宫勋小心地将自己的锦丝被盖在静玉的身上,即使在睡梦之中静玉的脸上也是一抹惊慌的神色,她怀中紧搂着那身南宫勋十年前的衣裤,微弓着身子。

      南宫勋轻声关上房门,看到柳妈依然候在门外,心中便如一股暖流流过,这十年来,如果不是柳妈对自己的照料,自己也活不到今天了。

      南宫勋轻声说道:“柳妈,我要去趟正厅,母亲这里就交给您了。屋外冷,您就去屋内陪伴母亲吧。”

      柳妈一听正厅,心下一慌道:“勋少爷可是去老爷处领责罚吗?”

      南宫勋一笑道:“今日之事我自有解决之法。”说罢便向南宫炙权处理政事的正厅走去。

      柳妈望着南宫勋渐行渐远的背影叹了口气,便悄掩房门进入了室内。

      燕升如一尊石像一般立在这晃月楼外,过往的家丁有眼尖的,不免心下疑惑,这人不是在大夫人处当差的燕升吗,怎的又成了勋少爷的护卫了,这二人素来不和是全府皆知的,这又是唱得哪一出啊?

      原来这缎玉轩中发生的一切,已经被大夫人尽量掩饰下去了。将元蓉的尸体偷偷埋了,彩鸾也找了大夫医治。而在缎玉轩中看到所发生的这一切的几个下人也都被大夫人喝止禁止将此事外传,否则不仅这差事没了,恐怕性命也难保。

      大夫人心下思虑自己是堂堂南宫府主母,居然唆使下人虐待已经神智不清的姨娘,这件事传出去肯定会令自己颜面尽失,南宫勋愤然杀了元蓉,这件家丑如若外扬了,那后果可真真是不堪设想,南宫炙权一向最看中南宫府在皇城中的威望,如果知道这一切因自己而起,这件事还确实是不好收场了!

      此事看来虽对自己极为不利,但这南宫勋强行将静玉带出缎玉轩,真要闹起来恐怕对谁都不好,大夫人觉得南宫炙权肯定也会权衡利弊,所以处理好这一切,也就稍稍安下心来。

      却不知南宫勋心下已有计较,此时已经来到了正厅门外,轻扣房门道:“父亲大人。”

      南宫炙权轻应一声:“进来吧。”

      南宫勋进入室内,回身掩上了房门。

      南宫勋看到南宫炙权面沉如水,便知道南宫炙权已经知晓了一切。

      南宫炙权面色一沉道:“堂堂一个梓商国将军,你的剑不去战场上杀敌,却在自己府中任意妄为,如果传出去,我倒要看看你还有何颜面立于朝堂之上!”

      说罢,南宫炙权拍案而起,书案上的茶杯竟应声而碎。

      南宫勋唇边冷笑,迎视着南宫炙权愤怒的双目说道:“那依父亲大人之见,我任由生母被人欺辱,对此事不闻不问,就是保全我南宫世家的颜面了?”

      南宫炙权冷哼一声,口气愈加冰冷道:“即使这贱婢有错在先,可主母尚在,惩治家奴何时轮到你来置喙,你可知错?”

      南宫勋对于父亲的盛怒却也是毫不退缩,想到母亲这十年来的苦楚,冷声道:“好个当家主母,孩儿有一物还请父亲过目。”

      说罢,南宫勋将一淡青色手掌大小的瓷瓶递到南宫炙权手上,南宫炙权眉头一皱,接过瓷瓶后,疑惑道:“这是何物?”

      南宫勋心下恨极,握紧双拳道:“‘朝颜’这种药物您不会没听过吧?”

      南宫炙权心中一凛,“朝颜”这种药物产自南疆利拔山上,因这利拔山常年森林覆盖,所以惯产毒虫毒蛇等物,而“朝颜”则是这种山中的一种可以使人产生幻像的药物。因着这利拔山十分凶险,所以“朝颜“这种毒药也是十分难寻得的。

      南宫炙权疑惑道:“你从何处得来此物?”

      南宫勋冷笑一声,这一声却似一个修罗一般,让南宫炙权心中一瞬清明:“难道是?”他皱紧双眉说道。

      南宫勋恨声道:“正是你口中的主母魏娴婷!”

      南宫勋心中对大夫人已经恨极,此时竟直呼大夫人的名讳,南宫炙权知道南宫勋既然能拿到此物,定然是已经有确实证据在手,缓然坐在他的书案之前,沉吟了一声:“她竟敢!”

      只这一瞬间,南宫炙权刚刚的凌厉之色尽去,双目微盍,等再睁开双眼之时,已尽是疲惫之色。

      南宫炙权望着一脸冰冷的南宫勋道:“你今天来究竟有何目的不妨直说了吧。”

      南宫勋手中已经握有足够将大夫人扳倒的证据,但此事一旦传出对南宫炙权是沉重的打击,对于南宫世家更是无法抹去的污点,所以以南宫炙权的老谋深算早就猜到南宫勋并不准备将这件事闹到公堂之上。

      南宫勋决然道:“我要和母亲搬出南宫府。”
      “什么?”南宫炙权愕然道:“你还未成婚现在就搬出南宫府成何体统?”

      南宫勋逼视着南宫炙权的双眼道:“你觉得我与那害人的毒妇还可共处一府吗?”

      南宫炙权看到南宫勋决然的眼神,知道此事已无转寰的余地,口气也愈发冰冷:“你一日在这府中,一日就是风光的勋少爷,你若出了这个府南宫府的荣光便再与你无关了!”

      南宫勋冷笑一声道:“此话用来吓吓南宫耀和南宫靖还行,对于我,南宫府的少爷有意义吗?”

      南宫炙权脸色一滞,自己虽然是南宫勋的父亲,今日对于执意离开的儿子竟也毫无办法。

      南宫勋对于这个对于自己和母亲从来都不闻不问的父亲,心中早就没有一丝感情,他决然转身道:“朝堂之上,孩儿自有说辞,不劳父亲费心了。”

      说罢,也不等南宫炙权再做回应,便离开了这肃穆如一座坟墓一般的正厅。

      这一刻,南宫勋才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来,天色已尽下午,上午晴好的阳光已渐渐散尽,取而代之的是满目的阴郁,但在南宫勋此时心中,却是比上午还要晴好的心情,他的唇边一丝微笑微微闪现。

      突然想起自己已经一天没有进食了,所以不免觉得腹中饥饿了。他头脑中微一闪念,便向晃月楼的马厩寻去。

      看到自己的银色宝驹自在地在马厩中吃着草料,南宫勋低声说道:“你的主人还饿着,你竟然在这里吃个痛快!”

      这银色宝驹早与南宫勋通了心意,看到主人今日心情奇好,便用自己的头摩娑着南宫勋的手掌,南宫勋看这在战场上勇猛拼杀的宝驹居然也有这撒娇之态,心下更是欢喜。

      正欲闪身上马,燕升却不知从何处飞身而出。他暖声说道:“你身上还有伤,恐怕不宜骑马。”

      南宫勋此时心情极好,挥了挥手道:“无妨,母亲处就麻烦燕兄代为照料,我去去就回。”

      说罢,便不顾自己的腿伤,闪身上马,双腿一夹,便与这银色宝驹飞驰而去。

      燕升望着南宫勋和这银色宝驹卷起地上的一片雪雾,心下也是一松,看来他大事成矣!这些年,他看着南宫勋屡屡低首忍让,在这南宫府中艰难生存,今日看南宫勋脸上的神色,这一切终于值了。

      南宫勋快马转瞬便驰出了南宫府,心下再不迟疑便向樱漓所在的庸利王府驰去。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暗度昨宵清冷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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