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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绿叶化土慰花魂 ...

  •   当窗外的阳光暖暖地晒到南宫勋的脸上时,他才睁开惺忪的睡眼,他已经很久没睡过这么踏实的觉了,即使是数九寒天他都会在寅时醒来,在一片漆黑中练习武功心法,但今天自己居然会睡到辰时,他自嘲地笑了笑,你居然连这点酒都禁不住了吗?

      南宫勋缓缓动了动身体,昨晚的无力感已经消失了,四肢百骸却是说不出的舒爽,连宿醉的头疼都没有分毫,这必是伊晨解酒眠的功劳了。

      南宫勋出得内室,心中却已肯定一般,她定不会在这里了。果然,简朴素净的小院落中,只有一个年轻的女孩在摘着树上的桂花。

      她摘得十分认真,连南宫勋已经靠近都没有发现。

      她并不会武,南宫勋心中想到,否则她不会察觉不到我的脚步声。

      南宫勋微咳一声,这个女孩才惊慌地回头,一边用手抚着心口一边嗔怪道:“公子,你怎么走路没有一点声音,可吓死碧丝了。”

      南宫勋微微一笑,碧丝便似看得呆了一般,看了一会儿才呆呆道:“怪不得小姐会……公子的样貌果然非常人可比。”

      南宫勋还是第一次听别人如此直接地评论自己的样貌,脸上的笑意不禁更深了一些。

      这个女孩言语直接全然没有丝毫扭捏之态,作为伊晨的丫鬟倒是极为相称。

      南宫勋看着这个只有十一二岁的小丫头,指着她满怀的桂花问道:“这花且在树上长得好好的,你将它们摘下来做什么?”

      碧丝面露得意之色,开口道:“京城最出名的桂花酿就是出自本姑娘的手了,只需要三个月,公子再来的时候,就可以与小姐一起在这里赏雪品酒,岂不美哉?”

      南宫勋哈哈一笑,拱手道:“那勋就先谢过了。”说罢,转身愈走,碧丝也并不出言相问,只是指着石桌上的小瓷瓶道:“小姐留给你的,说是对刀伤最好。”

      南宫勋并未伸手去拿,她总有如此出人意料之举,碧丝看南宫勋没有拿,脸色上便颇有几分不快:“我们小姐是医仙的弟子,这药可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

      南宫勋淡淡一笑,将小瓷瓶揣入怀中,“替我谢谢你家小姐。”临出门之际,南宫勋却忍不住再次回头相望,明月下的桂花树下,一女子面纱遮面,一手执筷,眼波流转,伊晨,你对我始终像个迷。

      这宅院中安静,外面市集上却已经是人声鼎沸,他想起樱漓说起市集来满脸欣喜的神采,便信步向庸利王府走去。

      庸利王坐在正厅上首之处,南宫勋端坐在他的下首,庸利王妃面色不郁地开口道:“这一耽搁,樱漓还要等多久啊?”

      庸利王微咳一声,沉声道:“家有大丧,三年不可嫁娶,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南宫勋却摇了摇头道:“魏娴婷并非我的生母,所以只需一年即可。”

      庸利王妃听了,神色才缓和了一些,开口询问道:“毕竟是家中主母,这可使得吗?”

      南宫勋肯定道:“樱漓乃勋心中挚爱,定然不会受这些俗套束缚。”

      这时正巧樱漓踏入门中,听了这句“樱漓乃勋心中挚爱“,不禁又欣喜又羞涩,抬眼看着南宫勋,悄声站在了庸利王身侧。

      庸利王怜爱地看着樱漓道:“你既如是说了,我们便也放心了,这一年也会转瞬即过。”

      当两个人独处之时,樱漓才微微叹息道:“本来以为我们的婚事终于近了,哎,谁知又出了这样的事。”

      南宫勋轻吻樱漓的额头,看着她闪亮的星眸道:“早知道你等不及要做我的夫人了,还要委屈你多等一年。”

      樱漓面色一红,开口道:“谁等不及做你的夫人了,明明是你说的:樱漓乃勋心中挚爱。”樱漓模仿着南宫勋肯定的语气说道,南宫勋被她的语气逗得噗嗤一笑,怜爱地点着樱漓的小巧的鼻子,将她拥入怀中:“我答应你,一年一过就迎娶你,多一天也不行。”

      樱漓深深缩入南宫勋的怀抱之中,不知为何,南宫勋与她的婚事已定,南宫勋对自己的爱也绝不会有假,可偏偏她总会有那么不确定的感觉,莫名中有一丝恐慌,尤其最近的一丝传闻,让她心中不安极了。

      她缓缓闭眼,虽不想求证,但依然悄悄伸手,轻触南宫勋的左肋之处,南宫勋不禁身体一缩,将樱漓推开自己的怀抱。

      樱漓惊慌的缩回手去,看着南宫勋,他的面色有一瞬的苍白,樱漓轻声问:“对不起勋哥哥,你是……受伤了吗?”

      南宫勋不疑樱漓是故意所为,强压住那刀伤再次破裂的痛意说道:“不碍事,一点小伤。”

      樱漓刚刚出手试探,看南宫勋吃疼又极为后悔,便心疼地说道:“别骗人了,如果只是一点小伤,又怎么能伤了你。”

      南宫勋看着樱漓担忧的眼神,微微一笑,“与别人试剑的时候不小心伤了自己而已,别担心。”

      樱漓看着南宫勋,她本以为他会将实情相告,一日她收到一封奇怪的来信,信上只有短短几个字:南宫勋左肋处被一女子刺伤。

      樱漓瞪视着南宫勋,将怀中的短信扔在了他的身上,负气而走,南宫勋疑惑地打开信,之后神色一变。

      原来刚刚樱漓看似无意的碰触竟是在试探自己,不及细想,他快步追上樱漓,樱漓心中不郁,回头怒道:“你为何要对我说谎?试剑所伤?纵然我武艺不精,可也知道试剑是绝不会伤在左肋的。”

      南宫勋拉住樱漓缓声道:“你想知道问我便是,我们之间还要如此试探吗?”

      樱漓突然觉得十分委屈,眼中泪光盈盈:“不试探我就不会知道你会骗我!”

      南宫勋只觉肋下一疼,便微微皱眉,手不觉探上伤处,樱漓看南宫勋不再拉住自己,心中委屈更甚,便不再看南宫勋一眼转身跑走。

      那日风裳心中剧痛,手下更是用了十足十的力气,再加上南宫勋没有丝毫闪躲,虽然没有伤到内脏,可这一刀也插得很深。

      受伤后南宫勋更是没有一日休养,是以刚刚樱漓的轻微碰触却让还未愈合好的伤口再次崩裂。

      南宫勋眼看着樱漓越跑越远,却没有去追,他一直不希望樱漓卷入这些纷争之中,她是如此美好,应该属于永远的阳光,南宫勋苦涩一笑,这些疼痛就让自己一人承受吧。

      朝堂之上,皇上面容冷峻,虽然已入暮年,但说起话来依然中气十足。

      “北疆之人再次来犯,可是欺我梓商国无人吗?”说罢,便环视着众朝臣的脸。

      上次商暄楚在南宫靖的帮助下击退了北疆的进犯,却不想仅仅几个月之后,好战的北疆又再次揪结了南丽国一起再次侵犯梓商国边关,这次因为有南丽国的帮助,他们准备了丰富的战用物资,梓商国不将辖下的几个城割让给他们,他们是绝不会善罢甘休。

      大家都知这场仗定然是极不好打,便都莫不做声。此刻几个在朝中向来不合的大臣为了打压异己便互相推荐着。

      正当堂下一片混乱之际,一个声音清冷的响起:“就让儿臣再次为父皇分忧吧。”

      大家将目光投向说话之人,原来竟是最近一直在朝堂上甚为沉寂的商暄楚。

      皇上微微皱眉,随后便看向南宫炙权,最近南宫炙权曾经几次公开弹劾商暄楚,这其中的缘由是不言而喻,商暄楚在这数次打压之下,便一直无所作为。

      商暄岐心中一笑,这老四是疯了吗?想翻身居然连命都不要了。

      皇上点了点头道:“皇子出征定会让敌人闻风丧胆,楚儿,朕准了。”

      初冬的第一场雪,霄山的十里亭中,商暄楚身着一个紫色大貂,外面的白雪簌簌落在他的身上,甚为萧索。

      南宫勋望着商暄楚,忽然想到那日去商暄楚的别院中见雨沁,她也穿着同样的紫貂。

      忽然他知道了为何商暄楚要主动出征,为何他做出此等决定时会如此淡然。

      商暄楚看着南宫勋自嘲的一笑:“没想到最后来送我的竟只有你一人。”

      南宫勋微微一笑,将手中的酒壶递给商暄楚道:“你现在既没有南宫靖的支持,又没有段老将军的外援,此仗恐怕会很难打。”

      商暄楚接过酒壶饮头饮了一口道:“你所说的,我都知道,所以我今天要找你来。”

      南宫勋挑眉望着商暄楚。

      商暄楚接着说道:“在我死后,找到我的尸体,不要入皇陵,将我与她合葬。”

      南宫勋看着商暄楚,从这一刻起,他忘记了曾经的阴谋暗算,曾经的尔虞我诈,轻轻拍了一下商暄楚的肩道:“保重!”

      南宫勋步下十里亭,独留商暄楚独自望着漫天的飘雪,那日他回了府中,知道素娟是段雨澜的人,便说了一句:此生,你我夫妻缘分已尽。

      那时起,他便没有给自己留任何退路,这次出征,段老将军是绝不会出兵援助,可这一切又有何所谓呢?

      商暄楚望着这广博寒冷的人世间喃喃道:“雨沁,没有你的人世间,我也无需留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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