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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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听一个娇滴滴带着哭腔的声音道：“公……公子，您饶了小女子吧，小女子为奴为婢，一定报答您的恩情……”
原先那个得意洋洋的声音道：“当我的小妾不比做奴婢好？吃香喝辣，还不用干活。本公子看上你，是你前世修来的福气啊。”
任这人左劝右说，那女子只是抽抽嗒嗒，死活不肯做他小妾。那人恼了，哼了一声道：“你不愿意那也好办，只要乖乖地把你爹下葬用的钱还回来，本公子便不和你计较。”
说完一声令下，旁边的人立刻上去架住那女子，显然是要硬抢了。
我站在一旁咳了一声：“这位公子，光天化日强抢民女，不太好吧？”
那油头粉面的公子转过头来，想是看我也是非富即贵，倒是没动手，只是阴笑道：“这女子当街卖身葬父，我买了她，自然是我的人了，哪里有什么强抢的。”
旁边那小女子抽抽嗒嗒地说：“小女子只愿自卖为婢，做人小妾这事……是万万不可的……”
我叹口气：“这位公子，人家都说了不愿意了，你何不高抬贵手？”
油头粉面瞥我一眼，眼珠转了转：“这也好说，只要公子替她将那五十两银子还了，这人便是公子的。”
那女子要说什么，被身旁一个家丁一把捂住了嘴。
五十两银子？你打劫去吧。
我慢慢地勾起嘴角，就看对面的人生生打了个寒噤。
“钱，我是没有的。人，我是要定了。”
转过头：“子扬，上。”
不到半柱香时间，恶霸连同家丁都不见了影子。
那小女子梨花带雨过来行了个大礼：“多谢这位公子相救。”
我手一伸，扇子柄顶着那女子的下颌让她抬起头来。小女子看着我，眼神惊疑不定。
我露齿一笑：“果然是美人。子扬，带回府去。”
看热闹的众人连同那小女子的脸色，一下变得非常好看。
我哈哈大笑，扬长而去。
恶霸喜欢当街强抢民女，玄四王爷喜欢从恶霸手里强抢民女。
心情颇好地坐在马车上往府里赶去。那小女子扔在后面的隔厢里。方子扬坐在旁边，仍旧面无表情。
嗯？好像忘了什么？我今天出府是为了什么来的？
算了，谁管那么多。
下了马车，那小女子跟在我们后面拖拖沓沓地走着，边走边拿袖子抹眼泪。院子里几个仆人抬头看了眼，熟视无睹地又各自转身，该扫地的还是扫地，该端水的还是端水。
直接进了房间，我懒洋洋地瘫到正中太师椅上。桃红咯咯笑着奉了茶上来，下去的时候拿眼睛瞄了眼站在下首抽抽嗒嗒的小女子，抿嘴一笑，顺手把门关上了。
端起茶杯抿了口，刚沏上的顶级龙井，一口气舒心到五脏六腑。抬眼看见方子扬面无表情站在一边，那小女子还在下面呜呜咽咽的，不由有些不耐烦：“哭够了没？”
那小女子哽了下不再出声，遮着脸的袖子却没放下来，肩膀一抽一抽。我一茶杯盖扔过去：“没人了，还装什么装？”
她身形一动闪到一边，手里已经稳稳接住了茶杯盖。抬起头笑嘻嘻的，哪里有半点哭过的样子：“殿下真舍得，整个大内也就两副的一品天青瓷杯，就不怕随手砸坏了？”
我哼一声，接着喝茶：“你刚才要是没接住，下次就去北漠呆上一年好好练练身手吧。”
小丫头立刻缠上来：“殿下好狠的心。莺兰今天不过是在街上贪玩了会，就被殿下逮个正着。”瞥了眼方子扬，努努嘴：“这不是一时手痒，想着好久没教训几个花花公子了么。”
我抬手在她脑袋上不轻不重地敲了一下：“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拿揍人当消遣？——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莺兰嘻嘻笑着挂在我身上：“不办完了哪里敢回来？”说着从怀里拿出一张折得四四方方的纸递过来：“慕容家在京城的四家商铺，一家酒楼和两家当铺，详细的都在这里了。”
我“哦”了一声，接过纸展开瞄了一眼，放在一旁的桌上，端起茶杯接着喝茶。莺兰左等右等，没等到下文，又凑上来晃着我左手胳膊：“慕容家老爷子突然一死，下面立刻乱成一团，这当口正自己窝里斗得热闹呢。殿下要趟这浑水么？”
我淡淡地回答：“先看看再说。”
小丫头鼻子一皱，头凑过来低声笑：“殿下还要看？连慕容家大当家的不都已经收进府里了么？”
我八风不动，一手把那颗脑袋推开：“脏兮兮的，先去把你那乱七八糟的易容洗了。”
莺兰应了声跳到地上，却不急着走，咯咯笑道：“我都听会宾楼的掌柜说了，殿下那天可是巴巴地守在楼里堵人呢。三年来殿下也就去了那楼两次，掌柜的可吓得够呛。”
我挑起一边眉毛，斜眼看她，似笑非笑：“那又怎样？我看中那慕容家大当家的，抢回来收个偏房不行么？”
莺兰笑道：“能让殿下看上的，想必是一等一的相貌了，莺兰改天一定要好好瞧瞧。”咯咯笑着退下去了。
我接着抿茶。方子扬站在角落里，跟个木头桩子一样。
我垂了眼睛一笑。方才说要收了慕容烈的时候，这木头桩子的铁面功总算是破了一小会儿。这些年来，要看见这小子表情变化是越来越废功夫了。
“子扬，你说我要不要趟这浑水？”
方子扬抬头，居然笑了一笑。我大奇，立刻坐直身子目不转睛盯着他看。可惜这笑一晃而过，再看时又是眼观鼻鼻观心。我都不由得怀疑是不是自己看花了眼。
“殿下既已清查了慕容家在京城的势力，为何又出此问？”
我拈着天青的瓷盖在杯沿上轻轻地一磕一磕，笑道：“非也非也。清除慕容家在京城的根基倒不费什么力气，反正这当口的，他们也顾不上这几个铺子。可要真插手慕容家下任当家的人选，那就是另一回事了。——我看你对这慕容烈，似乎颇有几分成见？”
方子扬垂了眼睛：“不敢。”
我不满地敲了敲杯沿：“说过多少次了，说话的时候抬起头来看着我。”
方子扬刚抬起头来，我立刻朝他咧嘴一笑，然后很满意地看他面色一僵——这在他而言，已经是很明显地被吓到了。
“我说子扬啊，你要是不喜欢我收了慕容烈，就直说。我不会怪你的。”
方子扬面色回复，仍旧眼观鼻鼻观心：“殿下做事，必定有殿下的道理。”
“——我说，你就不能换个新鲜一点的说法？”
沉默许久，方子扬终于开口道：“对了殿下，昨晚陛下将您留在宫里，是什么事？”
不错么，学会岔开话题了。
我也不再捉弄他。往后舒舒服服地靠在椅背上，端起茶杯嘿嘿一笑：“这个么，过几天你就知道了。”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