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求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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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听说意外的求婚会带来惊喜，但是太过意外的求婚带来的恐怕只有惊吓。苏沫就这样被连惊带吓得好半天丧失了语言能力，双眼直愣愣的看着刚刚向自己求婚的某人。
天黑光暗，她看不清展鹏飞的眼底，只听他低沉的嗓音语气坚定的说：“你没听错，不用怀疑你的听觉。我是在向你求婚。苏沫，如果你不想在相亲的这条路上被别人赶着跑下去，你可以考虑嫁给我。”看到苏沫还是一副受惊后的茫然表情，又说：“如果你听到我刚刚对你说的话，给点反应好吗？”
苏沫下意识的点头后终于找到自己的声音，稍稍平复了情绪后才理智的说：“对不起，请你理解我的惊愕。我的确是不想被所有人以这样像轰炸机的方式提醒我人生一定要恋爱结婚，可是我也不觉得有必要按照你刚刚的提议这样草率的就决定了一生的大事。”喘了口气，像似又怕刚刚的话说的太不客气，她补充道：“而且我们真正谈不上了解，所以这可能并不是个好的提议。”
展鹏飞好像并不为她的拒绝理由而动，只问：“你想了解什么？问我好了。OK，我先说最基本的。我，展鹏飞，有一家律师事务所，有一套面积不是很大，但尚算宽敞的复式楼房。车子就是你现在坐的这辆。没有任何贷款。我说这些不是向你炫耀我的条件，只是想让你放心。另外就是，我吸烟，但烟瘾不是很大，只为累的时候提神。也喝酒，但只有在应酬的时候，并不会贪杯。前些天体检的结果是身体健康状况良好，相较于我的同龄人来说身体年龄还会要年轻一些。其它的你还有什么想了解的可以直接问我。”
苏沫有些傻眼，向人民币发誓，她不是要知道这些呀。
“可你透露的这些信息也不足以能让我就这样嫁了呀！你知道我说的了解是多方面的，我们又没有感情基础，而且你不能否认这是最重要的。”她是真的急了。
“你还相信爱情吗？”展鹏飞冷不防的问。
苏沫脑子完全混沌，只是看他却答不出来。
他放低了声音说：“如果你期待的是这样的情感我确实无法保证一定会给你。不过，感情是能够培养的，也许，我能给你其它的也有可能。”停顿了一下，他说：“比如，亲情，友情。”
虽然相信这世上还有爱情这回事，只是静默下来她也在想，到底为何这些年来再没有那般心动的感觉。她没死心眼到为谁守到地老天荒的那个想法，但是感情对于她来说却真正没有太多的惊艳。
呆了好半天，她问：“能告诉我为什么有这想法吧？别跟我说是一见钟情，我还没傻。”
展鹏飞扯了扯嘴角回答：“你怎么对自己这么没有信心？我是确实对你很有好感。”
“这跟信心无关，而且好感不能成为结婚必要条件。就像我对你也有好感却没觉得结婚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你说的没错，但是你还要继续相亲不是吗？最终目的无非也就是要成个家。你也承认对我还有一点好感，那又何必再费事轮着去见其他不相干的人。其实我和你一样，也被迫不断的相亲。一直没有动心的感觉，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可能找到那份单纯的感情，现在也已经不再抱有幻想了。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可能也没有那份冲动了。我们都没有单身一世的想法，既然总要结婚，那不如找一个合适的人过一辈子。我们互相找个伴，过日子。”
虽然她也是一直抱着这样的想法，但真正听到有人这么直白的表达出来心理还是会不舒服。
“我承认我目前没有对爱情的向往和冲动，也确实不能确定是否会爱上你或是其他人，可这并不表示我能接受一个心里完全没有我的人，婚姻总要有对彼此的忠诚度和责任感来维系吧？你懂我意思吗？”
“我想我能理解。但如果我说忠诚度和对家的那份责任感都能做到，你是不是就答应了呢？而且我从没说过心里完全没有你这话，否则我为何只跟你求婚。”展鹏飞有理有据的跟她耐心解释。
脑子里还在一遍遍回述刚刚跟他所有的谈话内容，可是无论如何也没想通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才顺着他的意思把话说到现在这样模棱两可的地步上去。这都什么跟什么呀，什么就答应了？是真正的结婚啊！跟小时玩的过家家完全不同的概念。不是说开始游戏就成立家庭，说结束就各自回家找妈的简单事情。关系自己一生最大幸福的问题，哪能这样就随随便便的拍板定了案。
苏沫一副到底是你脑子进水，还是我脑子进水的费解表情看他。
被她的表情逗笑了的展鹏飞，眉目舒展，伸手轻拍了下她的头顶问：“你瞪着我干嘛？像我强迫你怎么着似的。你也不用紧张，这就是一个提议。你可以考虑，要不愿意就拉倒。”苏沫听了这话才稍稍放松，结果他随后又补了句“我们也可以按照正常程序来”。
“什么叫正常程序？”她后知后觉的问。
展鹏飞转过脸去像是掩饰什么，却又马上转回来对着她“先处一段，然后结婚”。
真不理解怎么有人能面不改色把这话说得再自然不过。
被他的话噎着的苏沫翻着白眼想“我怎么就非跟你结婚不可了呢”？
见她不说话，展鹏飞也不再这个话题上给她压力。下了车走到苏沫这边打开车门，逗她说：“看你脑子现在大概分析不清楚这么突然的事情的利弊关系，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
也不晓得到底该说什么的苏沫只点点头说了“再见”就要上楼。
到门口时又听他在后面说了句：“苏沫，不用想得太复杂。我只是想找个合适的人好好过日子！”声音虽然不大，但最后的几个字却是加重了语气。
逃跑似的奔回家。进了门却不见老爸老妈的身影，料想他们遛弯去了。灯也没开的苏沫扔下包坐进沙发里发呆。
还没理出个所以然来，老妈的魔音已经传过来。“沫沫，你是不是回来了？这孩子，灯也不开！”话音还没落，已经打开电灯开关。
雪白的亮光让苏沫不得不伸出手挡在眼前。
放下手时，老妈的脸已然摆在面前。“沫沫，你怎么也不请鹏飞上来喝杯茶休息一会儿再回去啊？开这么久的车，得多累啊？”后面苏爸爸也正走进来，边脱外套还不忘附和着：“是啊，开车最费神了！”
苏沫警惕地问：“你们看见展鹏飞了？他说什么了？”
这次老爸抢着开口说：“回来的时候在小区门口碰到的。他还停了车下来和你妈打招呼，见了一旁的我就问‘叔叔好’。那孩子挺有礼貌的，家教一定很好！”
苏妈妈追着问：“我跟他说你血压和血糖都低，这一路他没少照顾你吧？”
终于知道他为什么身上带着糖了，原因都在自己爱多事的老妈这里呢！苏沫从嗓子眼里“嗯”了声，就算回答了。
苏妈妈像是上满了发条的闹钟一样，呯哩啪啦问不停。又让找机会带家里来坐坐，苏沫看了老妈越来越亮的眼，只能借口说自己晕车还难受的很，跑回卧室关了房门。还想一路“追杀”的苏妈妈被心疼女儿的老伴拦下才作罢。
不知道别的女孩遇到求婚时会怎样？现在苏沫的心却沉重的很。大学毕业后的几次短暂的恋爱，都无法让她完全投入或是有怦然心动的感觉。有时候想想，自己真的就像一潭死水。没有波澜，不见涟漪。后来觉得人生不过如此，哪能总是激情澎湃，太过激动也是会得心脏病的，不是吗？相亲真能让她遇到合适的，就结婚吧。人生最终不都是实实在在的过日子吗？是的，过日子！刚刚展鹏飞说“好好过日子”的时候确实触动了苏沫的某一处敏感神经。鼻子有些酸酸的，险些掉下泪来。
苏沫有想过她的结婚对象可能是众多相亲者中的一个，只是从来不包括展鹏飞。可能潜意识的觉得他并不是自己的相亲对象吧。她把自己的生活圈分成几类，女朋友、同学、同事和相亲对象。她也一根筋的认为，未来的老公人选只有可能在她的相亲对象中。
林雪婷曾经提醒过她，在她的同事和同学中也许就有对她倾心的人。苏沫却是说：“不可能的，大家那么熟，只是同事或同学而已。”林雪婷和周薇总是不明白她的理论，熟有什么不好？而且那么熟，也不曾听她说大家都是朋友之类的。她的字典中没有男性友人这一称谓。苏沫坚持同学或是同事的理论。就连项杨，苏沫也只是说他是很好的同事，是婷婷的男友。在这件事上，她确实偏执到极点。
刚安静了没多久，苏妈妈进来给她送汤的机会又坐在她的床上不动了。
低头喝着汤，苏沫不敢抬眼跟自己老娘的视线对上。但就算这样，苏妈妈还是不紧不慢的开口了。“你们现在发展到哪一步了”？
假装糊涂的苏沫问：“什么哪一步？”
“别跟我装傻！我是问你跟那个展鹏飞。”
“我们没什么发展，您想多了。”
“原来是这样。”
看老妈放弃的眼神，苏沫连忙不迭的点头。不过苏妈妈马上又精神百倍的说：“那你下个周末就别安排其它活动了。”
看自己女儿疑问的眼神，老太太解释：“你还记得我们单位那个教数学的王老师吧？”
苏沫点头。
老太太继续：“他儿子你应该也有印象吧？小学的时候跟你一个班的那个小胖子。他从英国回来了，要留在本市发展，还没有女朋友呢！前些日子在家里翻小时候的照片，就跟王老师问到你了。说是想见见老同学，我替你定下周末了。”
苏沫忍不住哀叫：“妈！您瞎安排什么呀！我干嘛莫名其妙的去见他呀？”
苏妈妈立着眉毛拍了自己女儿肩膀一巴掌，喝斥着说：“你跟我大呼小叫干什么？让你去见老同学又不是卖了你，人家过了这么多年其他的同学都没问还想着问起你，去叙叙旧怎么了？再说小学同学那么多年，也算青梅竹马了，两家又知根知底的，就是处处有什么不行的？”
老太太自顾说完，没见自己姑娘有什么反应，于是很是利落的拿起她喝完汤的空碗甩手离开。只是关门前不轻不重的扔下句：“你别想那天给我玩失踪，我会继续给你安排其它日子，要不把人请到家里来也行！”
苏沫把脸埋进抱枕里，回忆那个小学时候的同班胖男生，想了半天也只隐约记得他的大概模样。她就想不通了，那么多年前的小朋友怎么思想成熟到要留意一个女生以便日后相认。而自己之所以还能对他留着点残存的记忆，不过是因为他曾经是自己老娘同事的儿子，两人曾经一起出现在老妈当年那个办公室而已了。
咬着手指的苏沫，窝在卧室的一只小沙发里开始思考着如何跳避下周荒唐的同学见面。想过了N种方式，最后都被苏妈妈撂下的那句狠话给彻底推翻了。
使劲把脸揉到变形的苏沫最后放弃想跳跑的念头，决定豁出去一次。不就见个面吗，总不会少块肉。但只是再推想见面之后的各种情形，又开始头痛心痛哪都痛了。
伸手取过手机，想找个人聊聊也不至于自己这么烦躁。她能骚扰的人有限，翻找婷婷的号码时出现在之前的“律师展鹏飞”使快速按键的手指一停，莫名的就想起了他的提议。
结婚，过了二十四岁以后老妈口里出现率最高的一个词，也是让她自己考虑最多的一件事。原因无它，年龄到了，也从未有过独身一世的想法，所以这是不能躲避的问题。只是这又不是一个简单的事情，当然，有另一半的要另说，花几元钱就能直接去民政局换两个红色的本子了。但她不行，就算是花全额只要一个本子人家也不可能给。
苏沫发誓，她之前交男友确实是都想往这条路上走的。就是她一直没搞明白，为什么最后还是这样孤家寡人。思前想后也想不明白个所以然来，最后决定早点洗了去睡，一切留到明天再想。
只是心里有事情注定她无法好眠，躺下翻转了好久还是无法入睡，好在最后也不知道在数到第几个一百后入了梦。只是梦里也并没有让她轻松，她辗转于一次又一次的见面，并且无法看清对方的模样。而那些面目模糊的人都在问她愿不愿意结婚，最后所有人一起追着她要一个答案。她怕了，匆匆的逃跑，可是后面不断出现一个又一个面目不清的人追她。终于她跑进一条死巷子里，再没有路可逃。于是她想大声呼救，可却喊不出声音来，一着急也便从梦中惊醒了。
伸直因为紧张而团在一起的身体，平躺着望着黑暗中的天花板发呆。虽然不知道时间，但房门外已经没了声音和光亮，想必父母已经睡下了。
手轻脚轻的到客厅倒杯热水回来，双手捧着小口的喝。
清醒过来的她非常清楚，困扰她无法入眠的不是那个噩梦，而是现实。她再没耐心和兴致去见一个又一个的陌生男人，然后聊每次都雷同的话题。她也不喜欢周围的人问起年龄后紧跟的有没有男朋友之类的问题，然后听到答案又是满脸的了然或惋惜，后面那些关心、安慰或是鼓励的话更是她避之不急的。但只是这些又总是重复再重复，一遍遍上演的，她突然厌倦了，也烦透了。
于是考虑了很久的苏沫终于下定决心。既然没有其它更好的选择，结婚这个提议未尝不是一个最好的选择，那么不如，就嫁了吧。
电话握在手中已经被捂热了，手心更是渗出细密的汗使电话摸起来带了潮湿的粘腻。按下发送键的那一霎，苏沫带了孤注一掷的悲怆。
电话里铃声响了两次后，那头传来展鹏飞清醒低沉的“喂”，还没考虑好如何开口的苏沫，手忽的一抖，却说不出话来。
静谧的夜里，两头的人都不说话却能听到对方的呼吸声。隔了一会儿，还是展鹏飞先开口：“苏沫，有什么要跟我说吗？”
因他语气中带出的柔软而放松一些的苏沫做了几次深呼吸后终于开口：“你今天，我是说在我家门口说的那些话是认真吗？”
“不然你觉得我会拿这样的事情开玩笑吗？”他的声音不大，没有嘲讽或是调侃的意思，只是不知道为何带了说不出的紧张。
电话里又没了声音，等了一会儿没有收到回应的展鹏飞不得不再次试探叫她：“苏沫？你还在？”
苏沫“嗯”了声后，又间隔了大约一分钟说了句：“那我们明天去把证领了吧。”
所有的勇气都用在这句话上，可说出去之后，电话那头又没了声音，她连呼吸都放得轻了，仿佛等待最后的宣判。
终于，那边传来一声极轻的放松下来的呼气声，如果不是夜太静和她一直屏气等待回应，那声音细微得应该不会有人感觉到。
他再次确认：“真的考虑好了？”
“嗯。”
这番并不算容易的对话，苏沫想着该如何结束。那边的人好像有读心术般问她：“挣扎了很久吧？很晚了，睡吧。明早我去接你。”
看着手机暗下去的屏幕，她苦笑。刚刚如果那人再给自己考虑的机会，是不是就会反悔连她自己也不好确定。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求婚
